Wid.82082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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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原型 罗夏 司岚
标签 时空中的绘旅人bl , 罗司 , (叶塞大陆设定)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罗司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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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1-28 11:43
叶塞帝后的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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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政权的皇冠,总会越来越沉。
第一支拓殖的先民抵达这片土地时,面对的是最纯粹的原野。他们向树木与沼泽宣战,根茎和荆棘燃成的灰烬养育出第一块农田。
切萨尔一世登基加冕的那天,祭司为他戴上皇冠。“轻得像圣翠鸟的羽毛。”,新皇如是感慨。
几百年过去,只要不违背宫廷礼仪,任何一位叶塞皇帝都会以最快速度卸下这个冠冕,远离上面琳琅而沉重的、折断脖颈的珠宝。*
如今它迎来了新主人,篡夺者罗夏。
对叶塞贵族而言,世界是流动的化装舞会,而节日是限定的主题。
他们从北地来的年轻陛下,踩着亲人的血泊走上台阶,借几颗妄言的头颅给他人的绶带冕袍着了自己的色。贵族们惶惑地看着王座上翘着腿的年轻人,他正俯下身,以剑尖好奇地翻挑过他们的披肩。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皇帝笑着招呼来者:“请吧,首席法师。为罗夏加冕——等等。”
新皇拎起皇冠,在双手之间抛接,估了估重量,忽然撬起一枚水晶,任凭它留下碍眼的空洞。
“太沉了,这样更好。”罗夏笑着,语气像是熟稔的打趣,而手背上绽起筋络。新任的皇帝以最暴力的姿态拆卸冠冕,直到这皇权的标志变得破破烂烂。
他毫不在意地套在指尖甩了甩,碧蓝像泪的宝石滚落一地。暴君就这样,无视那些乱翘的爪钩和金线,用染血的指尖把这团金色的硬云,箍在柔软的金发上。
“我不需要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剑尖低垂,皇座上的人像是打曲棍球一样,一粒一粒把蓝宝石从地板上击得跃起,又向台阶下,一级、一级坠跃。
“要给你们新的规矩。至于我?给我的血已经够了……吧?”
他露出一个艳丽的笑,撑在额角的指尖尚在向下淌血,滑过脸颊。
还活着的贵族从不曾理解的砭骨寒意里抬起头,纵横情场的小崽子反倒比老狐狸们更快反应过来:什么嘛,那位戴上染血金冠的新皇帝,倒是个美丽多情的妙人儿。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华服穿上呢?
他们甘愿献出更好的宝石,换新皇唇角强行压抑惊喜的一笑。
瞧吧,这是舞蹈,这是服饰,这是妆容,新的主题该以您命名了。您即将化作新奇本身,帝都传奇的歌颂和嘲讽都要追逐您而行。
那时候,您北地来的情人又算什么呢?
接下来的数周内,贵族青年们比照传言,在自己眼角做出珠母质的泪,指尖用臆羚的毛皮保养、用虫豸的分泌物涂抹成剑痕。
后来,白发的青年贵族言之凿凿,当陛下初入化装舞会,看着那一室男女俱在面部仿了滑落的血珠时,只稍稍一顿,便优雅地走入沉默,取了杯香槟:“不来迎接我吗?这才是你们的重罪。”
反应过来的贵族们争着举起手里花朵状的酒杯,祝酒、行礼,看着琥珀色的一盏花流入他的咽喉。
什么处罚?变成法师,为陛下驱使,召唤数小时的春意,那不是更好么。世界太冷,贵族们渴慕他的唇,衣袍早为上个时代的香熏焚得通透柔软,希望下次印上的不是冷硬得像法师们的郁金香酒樽……
“该走了,陛下。”宴酣之时,不合时宜的声音自那位同样貌美的法师处传来,冰冷喑哑,以苦寒逼退了极盛处的温酒和暖香。
人们看着那位陛下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温柔地追逐着对方冰冷的手指。
“您来接我啦。”
站在暖房门口的罗夏眼尾弯弯,翘起的金发在寒风中飘动着。年轻的皇帝靠近他的同行者,就像之前二十余场欢宴的结尾一样,把对方的手连同一缕靛蓝的长发一并握紧。
他靠近法师,看着自己吐出的字句在那人耳边的链条上凝出一层向身后飘散的水汽:“司岚卿,恭喜您,今年的仇恨也属您拉得最稳。”
“看霍列斯每夜回来的时间就知道了。”
法师没有反抗,一味向前行走。
“他们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皇帝抿着唇,看向高天里灰色的影子,“真希望月桂节到来时,他们也能这么快活。说起来,我今天看到一组非常漂亮的火焰鸢尾胸针,艾因肯定喜欢。”
罗夏朝前方呵一口气,握着司岚的手,冲过淡淡的白雾:“我是说,我没希望了。万一他们还有能活着的呢?总比那些花儿和我一起死了强。”
“司岚,”小陛下最后想了想,把情人节、礼物、爱之类的借口噎着真心囫囵吞下,烫得自己又叹了一口气,“别人的我都不想要。司岚卿,送我份礼物?”
不同于每次回来时阴沉而无雪的天气,罗夏那夜匆匆赶回不属于自己的城池——暴君拥有帝都,罗夏只有银雪城。他抖落一披冷雪,和一位法师。
首席在降临法阵中合上青年的眼睛,他想起那一晚被拥入他斗篷之下的皇帝,年轻人的声音明亮地烧着:“请为我下一场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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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违背宫廷礼仪,任何一位叶塞皇帝都会以最快速度卸下这个冠冕……”
neta自阿瑟·克拉克《天堂的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