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233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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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礼濑真宵 , HiMERU
标签 露宵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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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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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0-3 13:43
- 导读
- 民国背景,所以HiMERU化名何美露,但是自称还是HiMERU,礼濑真宵化名真宵,一些血腥描写,一些不知所云,能够接受的话,就开始吧
聚光灯啪得一声打开,舞台上的人瞬间被涂抹上惨白的颜色。
灰白的裙子摇曳回转,掀起一阵鱼游般的浮尘。四处都弥漫着烟味,焦了的炒瓜子味,各式各样的茶香,刺鼻的永生牌玫瑰香油味,甜腻的点心味。但是存在于此或者偶尔至此的人却对这儿趋之若鹜。要说可是件怪事, 就算是腥臭的臭水沟都要比这里干净吧?这句话是兴源饭店的老板自己亲口说的,闻者哈哈大笑,倒是摆手说您谦虚,但句子传了出去,到市民耳朵里又变了味。
嗨,谁不知道呢,兴源饭店风水好地缘好,就在荒公江边,整个城的最中心,是大人物的话事处,交际场,偶有登徒子闹事,刀光剑影也就看个乐呵,大多数时候还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无数腥臭腐烂的东西就在那里被倒手交易,无论人或物。
那天何督查本来是被人请客,来意虽然不浅,但也打着玩乐的旗号来到了兴源饭店。何督查没心情玩乐,看曲喝茶都极应付,偏偏对面的人还一个劲的应承说笑,耳边吵闹,他心里也生烦,终于,在那台上老旦把最后一个高音吊上去之后,他哐一声把枪砸在桌子上——那可不是他使劲砸的,柯尔特手枪向来这么沉,想轻拿轻放都难——不管怎么说,在对面人眼里,那枪就是冲着他砸的,把周围一圈人都惊得转头往这边盯,生怕错过什么好戏。
何督查倒是不想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对面的人先来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蹭一下站起来,或许是还仗着自己有几个人脉和官资,脸涨得通红,那样子看来至少是要骂一架。何督查简直想扶额叹气了,买官的时候难道就不能给这些人灌点补脑液吗?不作为就算了,至少别惹事倒好。
此时戏班子已经撤了,是夜场的歌星舞女该出场的时间了。对面的人见何督查没动作,大多是以为自己根本没被放在眼里,气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张口就骂。脏人耳朵的东西也不值得复述,倒是何督查望着下面那圈圈层层的裙摆出了神。说实话,他已经好久来这种享乐的地方了,女人?酒水?烟土?他感觉这些东西离自己远的好像西天,根本不可能在何督查的生活中出现。对面的人好像越骂越急,竟然捡起何督查放在桌子上的枪就瞄准了他,干他这行的本来就对枪口有惊人的感知力,在瞬息之间,那人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凶猛的食肉动物猛然扑上来,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反绞着手踩在地上。
何督查摆弄着枪,说:
“保险栓没拉,还想开枪?需要教教你吗?”
地上的人的脸被狠狠压在地上,根本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听见一阵支吾。何督查绝对没趣,只对身边的人说:
“回去告诉他上司,HiMERU来这里,是看他的面子,打这个人,是替他管教,明白了吗?”
然后,顺脚一踢,人便滚出去了三四圈,撞到邻座客人的桌子上,还被热腾腾的茶水撒了一身。下属连忙把人担起来,说:
“是……您大人有大量,消消气,消消气。”
他摇头:“可别误会,HiMERU没有生气。但是如果这个人还在这里晃悠的话,HiMERU可能就要真的生气了。”
“是是是。”
眼前清净下来之后,何督查长长出了口气,坐下来,这才开始好好打量眼前和远处。兴源饭店的芸豆酥确实是一绝,以前他就有经常吩咐手下来这里带一包填肚子,今日亲自来尝,混着这里的烟火气,倒也有不一样的甜味。穿着红色紧身旗袍的女歌星在唱的是最近流行的《心语》,周围还有六七个穿着短的,就像西洋芭蕾舞剧那样的裙子的伴舞。不过那裙子并不是蓬着的,只不过短了点,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话说现在的上海居然不禁夜场舞娘的衣服啊,前段时间不还在报纸上大肆宣传是“国耻”嘛。何督查觉得可笑,又咽了口茶水去顺芸豆糕。
说的也是,让他今儿能来这里的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场呢。
谁不知道76号新的督查行事雷厉风行,斩草除根,明明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却时常把自己的代号挂在嘴边,还乐于以此自称。以至于他那一串英文的代号要比他本人都有名。76号如今因处事长的原因屡屡被重用,地位也水涨船高,就连司令见了都得问句好,那么也就可想而知,这位督查有着怎样的地位。刚才他进兴源的时候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何督查不近人间烟火的传闻早已人尽皆知,甚至没人看见他出现过在哪个街边,今日竟来了这城里最大的娱乐地方,可不让人惊讶。但惊讶归惊讶,能来这里的人多少也见过世面,想必是督查办事,迫不得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聊了几句就将此事变成了寻常见惯。
女歌星的唱腔婉转动情,下摆摇曳生姿,轻飘飘的布料好像游动时的鱼尾,正当人们都沉浸在这软绵绵的语调之中,却没人发现舞台边多了一个黑影。
而从刚才,何督查就那样握着茶杯,没在动弹,桌子下的另一只手却紧紧握着枪。
砰!
女歌星的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尖叫——她看见自己正前方的客人从额头正中央的黑洞中缓缓流下来的血。
HiMERU立马站起来,飞身从二楼跳下来,还喊着:
“谁都不许动!把门关上。”
店员反应倒是快,死死把门赌上,隔住了那一屋子仓皇失措想逃的人。
何督查往舞台看,想寻找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果然发现了踪迹,于是不管一路的桌子板凳的阻拦,三步并两步追过去。这兴源饭店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上上下下追了半刻钟,那人就被他赌到一处死胡同无法动弹。
是个全身穿着夜行衣的人,脸也蒙上,只露一双眼。何督查举着枪,对面同样是有枪的人,而且也握得很稳,不过追了这么半天,他大概明白,对方不想与自己交火,只想逃走。
见鬼!死的那个可是从新都来的大财阀的使者,这下司令的麻烦可就大了。虽说他的确没能及时拦下了,但是若是抓住了杀手,也能弥补一些,至少能证明司令的清白——这样想着,所以他也没打算毙命,已至绝路的人另一只手慌忙摸着身后,居然转开了门把手,于是便蛇一般钻进了房间。何督查连忙追上去,果不其然,门已经被锁上了,他当机立断,后退几步,然后飞身跳起,生生踹开了门!
那间房原来是舞女门的化妆间,一个个妆前灯将屋子照得明亮,而四面八方的镜子则反出他与杀手的身影。
杀手正在离他最远的角落,而他身前还挟持着一个人。HiMERU一眼望过去,看穿着是个舞女,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关注别的了,稳稳举起了枪,对准了舞女——也是杀手的腹部。
对,就是这里,不会一击毙命,却能保证让人失去行动能力。
“何督查——”那个杀手居然出声了:“您打算伤害无辜的人吗,或者说,辣手摧花?”
他本来应该不去听这些言语的骚扰,立刻扣下扳机——无辜的人与他无关,更何况只不过是个舞女,但是那杀手掐着舞女的下巴把脸摆正对着他,他也下意识的去看了——
一双惊恐的眸子盯着他。
HiMERU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这个舞女长得的确很好看,一双愁眉足以让男人我见犹怜,但是他还不是那种会被美色扰乱了心神的人。杀手却没多留给他思考的时间,而是抬手把枪抵在舞女的脖颈上:
“看来何督查动心了啊,那么,现在就把武器放下,然后退后,不然……”
枪声忽然响起!
HiMERU没等他说完就开了枪,只不过打的是他因举枪而露出的肩膀,杀手手中的枪应声落地,本人身形也摇晃一下,电光火石之间,何督查又对着那虚晃的身形开了一枪,这下打中的是侧腰,人彻底倒下去。
“有没有动心,HiMERU不知道,但是,HiMERU最讨厌被要挟。”
杀手估计已经因疼痛和失血休克过去了,所以,听见这句话的大概只有僵在原地的舞女。她因为被杀手当做人形屏障,所以两枪都有大量的血溅到她身上,尤其是脸上,简直像是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在雪白的脸上甚至有点妖艳。
HiMERU还在盯着地上的杀手,对着舞女吩咐:“去拿个绳子来,至少先把他捆上。”
“……是!”
何督查回头,那一声让他品出些许不对劲来,想了一想之后,他说:
“你是男的吧?”
舞女翻找的动作僵硬了,埋在储物柜之间久久不作声。HiMERU忽然就激起了推理的好奇心,于是压住杀手就问起来:
“你的喉咙应该贴了什么,所以看不出喉结,声音也尽量的伪装了,但是你的骨架完全表现你是男的,男性的骨架就算再小,和女性也是有区别的……”
“长官……”那人已经蹭到了他旁边,把一捆绳子递出来:“给……。”
他接过来,边捆边说:
“那么,你是为什么要变装成女性呢,而且还穿着演出服装,不过这是伴舞的裙子,应该不用出声吧……难道是饭店老板招不到女人,所以拿男人充数?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欺骗了老板……”
“长官!”那人明显有些促狭,呼吸都有些不匀,多次张开了嘴,但却没说出话来,HiMERU觉得有趣,反而盯着他,等他说答案:
“如果没法解释清楚的话,HiMERU是可以以诈骗罪把你关进监狱……”
“我……我其实是混进来的!这里的其他人,还有老板,都不认识我……”
“哦?”何督查觉得有趣:“为什么要混进来呢?说起来也对,表演的人都去前面了,只有你还在化妆间,的确很不对劲啊。”
“我其实是一个……一个扒手……”
何督查盯着他的目光让他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出一个洞了。
“我是想,扮成伴舞,然后在陪酒的时候……从客人身上偷点东西来着……”
“敢来兴源偷窃,你胆子也不小啊。难道不知道随便偷一个,抓到就是死吗?”
“噫——!我……”
“不用紧张,HiMERU才不会干乱抓人去监狱的事情。看在你今天承认得也坦承,也没造成实质的偷窃,姑且就放过你。”
对面的人小小松了口气。
“不过,你既然是扒手的话,应该偷过很多东西吧?”
“噫呜——这……”
“想要查你,应该很方便,不用想就知道。那么,我现在也有其他的理由把你抓进监狱了。”
“长,长官……请把我抓走吧,我都会供认的……”
“怎么承认得这么快。唉……你叫什么名字?”
“……真宵。”
“最近,76号接到了一个棘手的任务。”真宵能感受到,何督查的眼神认真了起来:“租界里新建的那个大教堂,叫……什么,彼得大教堂,嗯,需要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偷走圣器室里的一本圣经。76号里的人谁也没法做这个,偏偏上面催得紧。真宵,你能做到吗?“
“唉?是让我……去偷东西吗?”
“是,”何督查十指交叉,微笑起来:“只要你能做到,无论是钱还是权,76号都能给你。”
“不不不,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啊,不,长官,冒犯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能够有让我派上用场的地方,我实在太受宠若惊了,明明我这样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卑微的生物……”
“好了,没人愿意听你自怨自艾。”何督查一挥手:“干不干?”
“……干。”
——分割线——
张干事进来送文件的时候,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于是出去看了看门牌,没错啊,“督查处”,这里明明就是何督查的办公室。
那为什么,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舞女裙子的……
“何,何督查……”
“张干事,文件来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是何督查劳累了。”
张干事想控制住自己的眼睛,但是奈何就是往那边瞟:是个漂亮姑娘,余光中看着,感觉楚楚可怜的,难道何督查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HiMERU哼笑一声,说:
“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我找的人,来完成’圣经任务‘的。”
“啊,原来是这样……”
“啧,又在催了。那下周就准备开始……他们怎么对那本圣经这么执着,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密码本……”
“那,何督查打算让这姑娘……”
“啊,让他偷来。”
张干事这才转过头去正脸看。真宵脸上的血已经擦掉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换裙子,幸亏是黑的,也不太容易看清。张干事不是那么眼明的人,更何况大晚上的,屋子里只有何督查桌子上的台灯亮着,也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但着实是个好看的美人,能看见上挑眼尾自带的风情。他晃了晃头,说:
“有什么需要您就吩咐,都是做事嘛。那我就先退下了。”
“好。”
房间里寂静下来之后,真宵终于忍不住出声:
“长官,我可以去换一件……其他衣服吗?而且这个,沾上血了,不太好吧……”
“也是。HiMERU明天吩咐人去帮你买,以及,你还有其他的任务。“
“其他的……任务?”
“你以为那么简单?偷一本书?那是在租界,人多眼杂,而且还是教堂,你的一步出错,都会完蛋,到时候,HiMERU只能当场把你杀掉——明白吧?”
“嗯嗯……明白……”
“HiMERU不是在盲目的信任你,既然来76号办事,那么也就把话说开。虽然上面催得很紧,但是76号整体认为这个任务并不重要,所以,即使有人有那个能力,也不愿意去做——他们以为这是上面在专门刁难76号。这些只是题外话,所以,HiMERU找到了你,并不是认为你多么厉害,这一切只不过是HiMERU当时的突发奇想。没有人愿意干的话,那就找个人吧。放心,如果我们真想事成,早就去重金聘请一个大盗了。所以,HiMERU并不抱希望,指望你能完成任务。”
“那,岂不是……”
“是的,真宵,你是HiMERU找来的一次性用品。作用是给上面做个样子,让他们看见我们已经为这个事情努力过了,仅此而已。所以,你的任务应该是,去偷,然后被发现,然后被我枪杀。”
对面的人深低着头。HiMERU能理解,这样的年头,谁愿意心甘情愿卖命呢?所以他已经准备了下一部分的话,一些威逼或利诱,总之,HiMERU有信心让这个人卖命。这样卑微的小人物,总愿意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出卖生命,只要这时候给点甜头,或者是一个许诺……
“我愿意,长官。”真宵低低的声音响起:“我愿意……”
“嗯?”HiMERU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能……为长官献出一份力的话……我很愿意。”
好,是个傻的。
“你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
“真是奇怪……你不会是派来的间谍之类的吧?”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
“是不是对我不重要。就算是间谍,能办成事就行。所以,记住你的任务了吗?”
“是……去教堂,试图偷走圣经,然后被您枪杀,对吧?”
“很好,既然你明白的这么清楚,那,从明天开始做准备吧。”
“长官……”
“怎么了?”
“有没有人说过,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什么?!”
“噫呜——!没什么,是,是我多嘴了……”
何督查却轻笑一下:“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奇怪得我都有点不放心了。”
“长官……您这样愿意信任别人,正是温柔的地方啊。”
“哼,能说出这句话,是因为还没有被枪口对准吧。”
真宵噤了声,又深深低下头去。
对啊,为什么自己脑袋一热就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来?这一切,都实在太可疑了……
没事,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最多杀掉就是,反正……不,还不能这样想,如今一切都变得太奇怪了,76号忽然之间的炙手可热明明那样奇怪,而今天的刺杀也是。前段时间还接到了兴源饭店有猫腻的情报,一切的一切,都太可疑了。
至少要先接近,再去寻找真相。
他低下头,就看见自己的枪套。每天他都会精心的擦拭,而枪则时刻不离身。如今的情形不允许他有一丝松懈。送来的文件中有一些是那个杀手的口供。他倒是招了些东西,但却不知所云,什么“我本来就是那里的人”或者“明明是你们错了”之类的话,没什么用,然后又因为用刑昏过去了。
毕竟这也算是机密,所以何督查专门腾了一间房,在出任务之前吩咐他一直住在这里——实同软禁。但是真宵似乎没什么不满,待得安静,倒是何督查越来越不安。俗话说,这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人越乖,他越觉得不对劲,但还不知道怎么试探。索性这几天事务多,他也没时间去想,直到预定好的出任务的那一天,真宵才被押上了马车。
“准备好了?”
“嗯,准备好了。”
“你啊,真没什么心愿?”
“长官……”
“嗯?”
“可以……看着我吗?”
HiMERU有点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嘴里还调侃着:“这就是你想要的报酬?”
真宵今天穿的是带小斗篷的长款风衣,还戴了一顶宽边礼帽,身份是何督查信仰天主教一个远房亲戚。而何督查今天就是特意接待来看望他的这位亲戚,顺便带她来租界玩玩,然后他们会路过教堂,然后就会顺理成章的进去,然后,就会由他来大义灭“亲”。
虽然任务他们不是很上心,但是这个剧本却是机密。毕竟,被上面知道这些都是在唬他们,那后果就严重多了。在何督查奇怪的要求之下,真宵这几天一直以女装出面,也没怎么开口说话,倒是好瞒。
HiMERU承认,今天真宵的衣服是他亲自选的,就是按照他遥远的梦中情人选的。难得有这样能夹带私货的时候,更何况眼前的人长得还很顺心,着实让他过了一把眼瘾。
“长官。”真宵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话,把他从想象中带回来:“我本来就是该死之人,能死在您的枪下,是我的荣幸。”
HiMERU觉得奇怪,但此刻,又不是说话的好时机。他继续听下去。
“您应该在那天就杀了我的——我被挟持那天。毕竟,您应该也没想到,杀手其实是两个人这样的事情……”
“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瞒了这么久真是抱歉!我,我……我本来是被安排,在那里接应他离开的人,但是没想到您进来得那么快,无奈之下只能做了那样的戏……其实当时我也不太清楚,我还以为我被他背叛了呢,不对……好像是真的被背叛了……为了,活下去,我向您撒了那样的慌……没想到……”
而HiMERU只是在推理。他开始回忆那天晚上的一切,因此一切奇怪的地方都如同入水的蛛丝一般化开,只不过,最后一个疑团……
“那么……你为什么要向我自首?明明这么说了只会让你死得更早吧?”
“长官会把我留到用完的时候吧。”
“那倒也是,只要你听话……不,那你为什么,要自首?”
真宵勉强地笑起来。而余光中,前面就是大教堂。
“长官,您还不明白吗?如果一个人愿意完全的,把全部都付出,且不求回报,而且还在一瞬间就倒戈,那么他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把着车门,说:“我这就去了,记得,开枪杀掉我。”
马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去!转瞬之间,就混入了人群。黑压压的,穿着朴素的黑衣服的人们裹挟着他拥进了教堂。按照下一步,就是他偷窃被发现,然后被揪出,这时,他就应该举起枪……
等等,他离开前好像还说了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谢谢您送我的花。”
花?HiMERU送过花吗?他那样迷惑着,下了马车,往教堂里望,圣歌队正在列队,据说他们今天要唱《圣母颂》。
所以,刚才对着自己说话的到底是谁?肯定不是那个叫真宵的人。多日以来自己见到的只不过是一具空壳,或者一个伪装罢了。自己好像把真正的真宵,丢在什么地方了。
前方嘈杂起来,他抬起头。
啊,他已经被抓住了。
何督查先是躲进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虽然在租界开枪很危险,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毕竟他告诉了可怜的棋子真宵的并不是计划的全部。他是来刺杀这个教堂的主教的。只要在他们抓住真宵的时候趁乱开枪,对准不管是谁都好,反正最后那一枪子要吃到主教身上——然后再打死真宵——这是一场嫁祸。
一切都准备好,只要时机一到,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一枪是从哪里来的,而真宵又那样可疑——他已经在真宵身上准备好了一切足以嫁祸的东西,只要他们只把真宵的尸体捡回去,那么一切就会变成一个爱国人士对租界的小小反抗。最大的问题反而是他如何藏匿好,并且悄无声息的全身而退。
一枪!很好,正中心口,这位主教大概可以去见上帝了。
现在,马上,第二枪,对着那个人,扣下扳机——
他回头了。
简直是让HiMERU毛骨悚然。真宵居然精准的盯着他藏匿的那个地方,脸上还有着点诡异的微笑,然后拔出了手中的枪,敲了敲太阳穴。
他在说,往这里打。
此时HiMERU耳边忽然响起了之前在车里的,真宵的话。
“……那他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开玩笑,不会吧……
然而,此刻已经来不及,手已经早于大脑,把那颗子弹打了出去。
此刻他简直要恨自己在军校练出来的直断和反应力。哪怕,至少再留一秒,他看见真宵嘴在张合,是在说什么。
然而那颗子弹已经穿过了他的太阳穴,连身形都歪下去。
他在理性驱使下,才逃离了那个地方。虽然有惊无险,但是……
“谢谢你送我的花。”
是啊,明明是那朵在他脸上绽开的血花,他怎么忘了呢?
——分割线——
那间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本来在收拾成软禁的房间之前,也只是存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的仓库而已。直到有一天何督查心血来潮,在路过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这个人,于是鬼使神差拧开了门把手。
估计是一直关着门,也没开窗,房间里居然看上去还算干净。一张床,一套桌椅,这就是房间里的所有物件。
他在椅子前坐下,把窗户打开,清爽的微风就吹了进来,他随手拉开柜子,里面居然有一张信纸,让他有些惊异,毕竟当时没有吩咐过给他提供这种东西。
但那确实是一张信纸,上面还有些字迹。
于是他捡起,细细读出来:
“如果您看到了,那么至少说明,我在您记忆中,至少留下了一些印记,让你足以来到这里。这是我所一直不敢说出的话。谢谢您的花,和带给我的希望。“
信纸飘忽落下了。男人闭上眼,仿佛又看见了那天夜里看见的黑色裙摆,以及那朵开在脸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