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264630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黑塔利亚 王耀 , 伊万布拉金斯基
标签 露中
状态 已完结
-
1909
31
2022-1-28 04:45
- 导读
- 狗血。
弗朗西斯仅作为客串角色出场。
“你长得很像我妻子。”
俄罗斯男人第一次和王耀搭讪时的话,甚至不能让王耀抬头看他一眼。初恋、前女友,甚至小学老师、梦里的惊鸿一瞥,等等,王耀真好奇他这张脸到底能和多少人相似。这种借口他一周能遇见三四回。因此,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试探时,王耀几乎笑出声来。
“是吗,有多像?”
“很像。眼睛、鼻子,你刚刚笑的时候,嘴角也会往左撇。”
王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是笑盈盈的。这是他的职业素养。当他把酒杯推给那个男人时,他也是微笑着:“麻烦去坐卡座,谢谢。”
“吧台不可以?”
“可以,但是开台我能拿更多。”
“让我坐这里,我不少给,可以吗?”
王耀没有回答。他沉默地把量酒器颠了个身。晶莹的酒液滑进玻璃杯,很快也沉默了。
这个俄罗斯人不是第一次来,他几乎是一位常客,只是今天,他第一次和王耀搭话。在此之前,他只是喝酒,而王耀是下酒菜。他就着看向王耀的监视般的目光喝酒,喝很多,但是他从来不醉。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人敢去和他搭话。然而今天他坐到吧台,挨着王耀最近的位置。
王耀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说的是中文,有轻微的口音,但不急不缓,吐字也很清楚。他继续口齿清晰地与他攀谈,问王耀那些他听到耳朵起茧的男人们的问题。“嘿,听着,”他不得不打断对方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宝宝一样对他问东问西,“我的工作里没有陪聊。这里是酒吧,你去找点你们该做的事。”他用手指向一方。“看到了吗?那个人,对,就是正一脸欲求不满往你身上瞟的那个人。他盯着你看很久了,你们聊聊,我保证你会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俄罗斯人偏了偏头,他的余光只是很快地瞥过身后,又收回到王耀身上。“我不是同性恋,”他似乎颇有不满,“我不是同性恋。”
“哦对,你有妻子,”王耀耸耸肩膀,“那你更不应该在这里了,你应该回家陪着你妻子,做一个好丈夫该做的事。”
俄罗斯人闻言垂下了头。他握紧酒杯,紧紧握着。王耀担心他会把酒杯捏碎。
“不在了。”
“什么?”
“我的妻子,已经死了。”
又来。王耀觉得头痛。他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喝得太醉,他真的不想照顾一个因为悲伤而伶仃大醉、在厕所吐得天昏地暗的大男人。他赶紧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希望这个话题快点过去。
“你不是同性恋,那你来错地方了,这个酒吧就是gay吧。”
“那么你是......?”
“别误会,我也不是,只是这里工资高我才来的。”
“你缺钱?”
“钱这东西多多益善嘛。”
“......”
“......”
“我也不是......”
“你说过了。”
“我是看到你才进来的,没注意这里是什么酒吧。”
“啊?”
“我看到你进来,我就跟着进来了。后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工作,我就经常来。”
“额、为什么......”
俄罗斯人重新抬起头。玻璃反射出的五彩斑斓的颜色晕在他眼睛里,王耀竟看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因为你很像我妻子。”
真他妈的不吉利。
这次谈话可以说是驴唇不对马嘴。后来,俄罗斯人依然会过来,他来的频率一度让王耀怀疑他是个无业游民。可是他每次都点酒,穿着也规整,甚至可以称得上有品位,倒也一点没有窘迫的样子。
起初王耀还刻意无视他。他的目光过于热烈,像一团隐藏在厚厚冰层下的火,随时要喷涌出令人窒息的浓烟。王耀觉得浑身不自在,但那人也没有执着到让人忍不住报警的地步。他有时坐到接近午夜就会离开,有时会待到凌晨。酒吧的夜晚很吵,他是这里唯一的安静。
渐渐地,王耀也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存在,习惯了他们的目光会在某些时刻不经意间相撞。他首先去问了对方的名字,那个不苟言笑的俄罗斯人居然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附赠他的名字。他说他叫伊万,但是,他希望王耀叫他万尼亚,或者万涅奇卡。
“为什么?”
“因为......”伊万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色,“我妻子就是这么叫我的。”
“那我不能这么叫你,伊万。”
“不,你可以的,你们声音也很像。”
“你骗鬼呢?你老婆声音跟男人一样粗?”王耀对他呲牙,“还是你说我像女人?我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说我......”
“我没有骗你,耀。”
伊万直勾勾地看着王耀,似乎在用他的眼睛做担保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的眼神仿佛在说:如果我说谎,你就挖了这对眼睛。王耀也只能把这件事揭篇而过。在下一次见面时,他叫他万尼亚。
他们开始说比以前更多的话。关于今天你过得怎么样,关于天气、路边的小狗、形形色色的人。
“我发誓那个人喜欢你,瓦尼亚,他每次都往这边看。”
“别开玩笑了,我不是同性恋,就算是,我也不喜欢那种类型。”
“好吧,那你喜欢什么类型,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
“类型......”
“说说看呀。”
伊万似乎陷入了沉思。他低下头时,头发的阴影会遮住他的眼睛,他像一尊沉默肃穆的雕像。
王耀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虽然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伊万摇摇头,苦笑着对王耀说:“我不知道。我喜欢我妻子,我喜欢那样的人。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的答案。”
谁看了不说一句痴情种。
伊万的嘴里似乎除了那个已故之人,不会再说其他人的事。如果王耀单独算的话......
“你们很像......”
“你们生气起来也很像,都像炸毛的小猫,很可爱......”
“你们......”
像。像。像。像。像。
王耀笑眯眯地想着,一定要把酒瓶砸在这头熊脑袋上,治一治他扭曲的晶状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伊万提到他的妻子时,他都会难受。
“你是恋爱了呀,耀。”
在王耀旁敲侧击、漏洞百出地跟他的老板——那个永远在万花丛中过的法国人——谈论起那么一个让人觉得心脏抽搐的人时,对方晃着红酒杯丢下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优雅地躲过了他喷出来的凉白开。
“我不是同性恋!”王耀哭笑不得地申辩。
“好,你不是,你上次也这么说,”法国人似乎很惋惜,“不如你和哥哥我感受......”
“停,打住,别把你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真伤人啊!跟我睡过的都说好!”
“你的中文真奇怪......”
但是王耀知道那种感觉叫什么,他只是用声音虚张声势罢了。他知道那是嫉妒,或许还有些不满。于是,等伊万再来时,他没有给他好脸色。
伊万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在吧台靠近王耀工作台的地方坐下。他脱下大衣外套,整齐地叠好放在一旁。
“让我猜猜,今天又是谁惹你心情不好了,小猫?”
“不好意思啊,猫有巨物恐惧症,能不能麻烦你这个大块头离本喵远一点。”
“好吧,又是我,”伊万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他接过王耀已经调好的酒,抿了一小口,继续说,“告诉我缘由,我才能给你道歉。”
“你不需要给我道歉,”王耀嘀嘀咕咕地,“你们俄罗斯男人不是最要面子了吗?让你道歉不如杀了你。”
伊万哈哈笑起来:“我们不轻易道歉。但是你不一样,耀。”
“随便你......”
王耀在心里骂自己,这样赌气的样子很难看。他从来不使这些性子的。
“那个人又在看你。”
“什么人?”
“就是那个,我跟你说过,他赌他喜欢你。”
“那我也跟你说过,我不喜欢那个类型,我喜欢的是......”
你喜欢你妻子。王耀在心里替他回答。他不由自主地略过伊万的肩膀向那个已经被甩却浑然不知的可怜虫看过去。他似乎很犹豫,他的朋友、或许是朋友,在同他耳语,但他们看向伊万。应该是在鼓励他过来邀请吧,不管是跳支舞还是喝杯酒,在这里,一切都是上床的借口。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伊万忽然起身。
王耀的视线下意识跟着他抬起来,正巧和小可怜虫撞上。他看到小可怜虫的朋友又推了他两下,他有些胆怯,犹豫了一会,还是向这边走过来。
王耀决计,不论待会这个人给他多少钱让他帮忙调一杯烈酒,他都会拿出最完美的、称职的姿态,微笑着让他滚蛋。
小可怜虫靠近了,他身上的香水呛得王耀鼻子一痒,尴尬地打了个喷嚏。而伴着那声喷嚏,他听到那人说:
“我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谁?我?”
“嗯......”
王耀甚至左顾右盼了一下。他确定这里只有他自己。再看小可怜虫,也确实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我、我想请你喝酒......”
“我不缺酒喝。”
“但是......”
“我以为你会喜欢别人,”王耀忽然有点愧疚,为自己几秒钟前的念头,“我是说,我以为你看上的不是我。”
“不、不会......我确实有点喜欢您......”
连“您”都用上了啊。
王耀打量着对方:年轻的愣头小子。他更改了评价。
“不好意思,我确实不缺酒喝,”他放缓了语气,“但如果你再来,我可以送你一杯。”
“啊、谢谢.....?”
小可怜虫狼狈地逃跑了。
“耀,你拒绝了人家?”
“我没兴趣和小孩玩游戏,”王耀毫无满足他老板的八卦心的兴趣。
“我以为你终于愿意开放第二春了,毕竟,你好像也经常看他,我还以为你很中意他呢。”
“别开玩笑了,我可不记得我有留情,”王耀把手擦干,拿起手机。
伊万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还是说其实是你看上了?凭你的魅力,睡一次还是可以的吧?”
“话是说的没错,但是......”
“好了,”王耀按灭了闪烁的手机屏幕,“借过,洗手间。”
“你好冷漠啊,耀~”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别恶心我。”
“切”
“还有”
“什么?”
“你坐到我朋友的衣服了,可以请你起来一下吗?”
那天,王耀没有再见到伊万。
他在洗手间转悠了一圈,没有伊万的影子,他又上了楼,还是不见踪影。等他回到吧台,伊万的外套也已经不在了。他找了个侍者问那个坐在吧台边的男人什么时候走的,侍者也只回答说不清楚,人太多,他不记得谁来了谁走了。
伊万很少跟他不告而别。原先,王耀不愿意搭理他,伊万也会识趣儿地少说几句话,只是离开时,必定会去他面前晃一晃,用他庞大身躯投在王耀身上的影子告诉他:我要走了,明天见。
真是顺杆就爬啊,那头熊。王耀狠狠在心里给他记上一笔:他要是再来,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当机立断把他赶出去!
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付诸实践,因为伊万第二天没有来。王耀掐着手表从营业到法国人打着哈欠来催他下班,那个吧台的位置,始终空空如也。
“这个混蛋,”王耀边锁门边骂,虽然他并不知道他在骂什么,“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这头熊,否则我......”
“否则你会把我怎么样?”
伊万的声音忽然从他背后冒出来,吓得王耀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咬到了。
“李、李素拉里跑粗来的......!”王耀疼得吐出舌头,眼泪都在打转。
“对不起,我今天没有过来,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
原来你有工作啊。王耀心想,小心地在口腔里蠕动舌头。肯定是出血了,他尝到一股铁锈味儿。
伊万还穿着昨天那件大衣,从季节来看,是有些单薄了。
“你、你......”
“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伊万走上前,拿过王耀手里的钥匙帮他把门锁好。
在触碰到手的瞬间,王耀觉得他的手指冷得像块冰。
“你说你要把我......”
“什么、什么?我瞎说的,你听错了。”
“真的吗?我以为你是想我了。”
“我想你干什么,自作多情。”
外面冷得要死,王耀却觉得脸热得发烫。尤其是在伊万说完——“我来晚了,你还能请我喝酒吗”——之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
他们重新把酒吧的门打开,在空无一人而拥有不和谐的安静的酒吧里,在那个几乎是他们两人专属的位置,王耀给他调了一杯酒,也给自己调了一杯。
“我从没见过你喝酒。”
“工作时间我不喝。”
“但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
“所以我陪你喝。”
在黎明以前,在世界都在沉睡的时间,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小臂宽的台面和两杯酒,隔着复杂的、粘稠的空气和带着酒味儿的呼吸,后来,隔着嘴唇上的薄膜。
伊万的吻像他的手指一样冰冷。
两个从开始就宣称自己不是同性恋的男人,喝了两三杯难以说服自己是醉了的度数的酒,就会接吻吗?这个浅浅的、只是贴在一起的嘴唇的接触就算是接吻吗?
王耀抬眼去看伊万,而伊万也低着头看他。他从伊万紫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原来他就是用这幅表情望向眼前这个男人的啊。
“万尼亚......”
“耀。”
他们像纯情无比但未必是能过审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互相喊对方的名字。
去他的“我不是同性恋”吧!
“万尼亚,”王耀向前探过身子,“万尼亚......”
“耀,你知道吗?你这样子......”
“什么?”
王耀几乎被情欲熏晕,浑身燥热。他希望伊万立刻用手摸摸他,就在这里,不知廉耻地操他。但下一秒,他却冷得血都几近凝固。
伊万粗糙的手细细抚摸他的脸、他的眼睛、他们刚刚接吻过的嘴唇。他说:
“我的妻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王耀消极怠工了好几天,拒绝接听任何电话,他开始嗜睡,一直半梦半醒。
失联的第七天,他被弗朗西斯从床里刨出来。对方嗔怪道:“王耀,你都在发臭了!”然后勒令他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泡在浴缸里王耀才一点点恢复意识,他想,或许是吃了太多的安眠药的缘故,他的四肢有些麻木。他把自己浸在水里,在肺部有痛感时才钻出来换气。反复几次后,他开始想起之前的事。
“我像你的妻子,”王耀冷冰冰地推开了眼前的俄罗斯男人,“你喝醉了吗,伊万•布拉金斯基,你看着我的脸,说,你还觉得我像你妻子?”
伊万的眼睛很清澈,他没有醉,王耀也知道他没有醉,但他宁愿他醉得不省人事。
伊万点点头:“是的,你们几乎一摸一样。”
王耀哑口无言,又觉得可笑至极。他从鼻腔里挤出讽刺的声音。“像。好啊,像,”他知道自己在发怒,“那你看清楚了,是像,但我不是,你妻子死了,我活着。”
他不该这么说,但怒火和酒精点燃了他的神经,他语无伦次。
“我不管你之前抱着什么态度看我,但是现在我警告你,伊万•布拉金斯基。我是男人,我活生生站在这,我不是你妻子,就算我俩是女娲用一个模子同批次生产出来的,我也是我,我不是你妻子!”
后来,他就记不得了。他没有再调酒,而是把基酒喝了个痛快。伊万或许还坐在那里,或许走了。天亮时,是弗朗西斯把烂醉如泥的他从酒瓶子里拎出来送回家的。
再后来,就是现在。
“我真搞不懂,王耀,你可很少这么失态。”弗朗西斯站在浴室门口,递给他毛巾还有干净的衣服。
“谢谢......”王耀接过去,小声说道,“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这样。胃痛死了......”
“你有好好吃......你吃饭了吗?你上一顿是什么时候吃的?”
“我不记得......”
弗朗西斯赶紧去翻他的冰箱,里面只有快要腐烂的水果和厚厚的霜。
“我的老天,你还没有因为食物中毒而死真是奇迹,感谢上帝。”
“我不信上帝。”
趁着法国人还在絮叨,王耀赶紧抓过手机。几十通电话都是弗朗西斯打来的,还有一些同事的短信,除此之外......伊万并没有打过电话。也对啊,他似乎根本没有给对方留下自己的电话。那店里......
“弗朗西斯”
“什么?”
“这几天,那个人......我是说,有人向你问过我吗?”
“有啊有啊,很多人都问我,‘那个吧台的美人调酒师去哪里了’,问得我都恨不得直接把你的照片做成招牌贴在那里。”
“不是,不是这些人,是......”
“什么?”
“有没有一个,俄罗斯人,很高,他经常坐在吧台那边,我以为......”
“......”
“他有向你问过我吗?”
“......”
“弗朗?”
王耀心里似被凿开了一个大洞,那里缺了一块东西,一块原本该存在的东西,被他用什么东西堵上了,现在,那里开始崩塌。
他几乎扑过去抓住弗朗西斯,而对方却露出了痛苦又怪异的神情。
“弗朗!”
“从没有过什么俄罗斯人坐在吧台边上啊,耀,你忘了吗?你说,那个位置再也不许坐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里明明一直有人,弗朗?那里是有人的,对吗?”
“耀!”
王耀止不住地颤抖,他似乎又尝到了血的甜味儿。是那天被咬破的舌头、还是此刻流血的嘴角,他已经分辨不清了。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对,不对,不对......
“嘿,耀,耀,看那里。”
“什么,弗朗西斯,你别来烦我,我在工作。”
“哎呀,是工作重要还是拯救一个男人可怜的单相思重要?”
王耀终于舍得分给那个喋喋不休的法国人半个眼神,他顺着那人的示意,又把眼神转了弯,落在了角落里的男人身上。
“那个人,是俄罗斯人吧,我注意到他看你好几天了,你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去跟他问个好,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常来慢走不送?”
“你这个木头,随便你了!”
王耀看着法国人离开的背影,露出得逞的笑。其实他早就知道那里坐着一个沉默的俄罗斯人,也知道对方在看自己,但他不在乎,他不是第一次被人视奸,也不止一次被邀请,他都回绝了。对他而言,在这种酒吧工作,让别人饱饱眼福几乎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但是......
“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种开场白不觉得太老套了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王耀乐了:“好,那你想想你在哪里见过我,想好了跟我说。”
“如果想不出来怎么办?”
“想不出来......”
那双紫色的眼睛,干净又燃烧着沉静的火,王耀觉得,它试图让自己也燃烧。
这个问题,伊万迟迟没有给他回复。无论是他坐在最靠近的王耀的吧台的位置,可以清晰地把王耀的脸印在脑海里;还是他们在随便哪家高档餐厅吃饭,烛火的阴影让王耀的睫毛微微颤抖;还是在床上,在他和王耀紧紧融合在一起,粘稠的体液将他们的交合处润湿得模糊。他始终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王耀。
但是他们再也没人计较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伊万买了戒指。在他们认识的第不知道多少天,在他让王耀喘息着高潮后,他把尺寸跟避孕套的尺寸同样合适的戒指套早王耀的无名指上。
“现在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妻子?我又不是女人,这句中文不对,重新说。”
“‘妻子’,是说,我爱你。”
“……好吧,万尼亚,我是你的‘妻子’。”
“还有呢?”
“还有......”
我爱你。
王耀再次醒来,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他似乎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睡。而这次醒来,他的头前所未有地疼痛。
据医生说,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类疾病,已经对出现的幻觉失去辨别能力。在通知结果时,他的主治医生拿着他的病历本,严肃地问,之前开的药,为什么没有按时吃?为什么要拖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最开始那只是模糊的轮廓,王耀看不清楚。他在弗朗西斯的监督下吃药,于是那个模糊的轮廓越来越淡,趋近消失。于是他悄悄将药减量,直至最后完全断药。他不再去复诊,就这样,那个影子又出现了。它变得清晰,越来越清晰。王耀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他的爱人的脸。他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就像最初的那样,然后他走过来,说: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你。
你长得很像我妻子。
不对,不对,不是这句话。说你应该是在哪里见过我,是这句话。
于是,从哪里开始崩塌了。无论王耀怎么拒绝吃药,甚至服用安眠药自我催眠,但是伊万,这个影子一样的伊万,始终说着:妻子,妻子,妻子。
你很像我的妻子。
你们一模一样。
因为我们就是一个人呀。我们就是一个人呀。
原来堵住心脏的,是错乱又真实的记忆。
王耀摸向无名指的指节,那里什么也没有,但是触碰到,就会觉得痛。
他好像又看到伊万。就在他身边,牵起他本该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吻了吻无名指的指节。
他想起来,那枚戒指是被他亲手扔掉的。
因为戴着戒指,伊万就不会来找他搭讪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