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333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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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文豪野犬 文豪野犬中岛敦,文豪野犬太宰治
标签 太敦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单个敦右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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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2
3
2021-1-6 19:09
- 导读
- 我流人物理解。
不带脑子看可获得最佳阅读体验。
医生很辛苦,全年基本无休,春节放七八天或者更少,清明节之类的不放假,国庆节好像放一两天?周末不放假。但是有夜班,夜班白天查完房就可以回家,晚上再过来,夜班之后也是。春节放假之前要先上24小时甚至48小时的班,可能要来一两次这种班,是和同事换班才要上这么久的,然后才能让同事和自己换班自己休假。
不过精神科医生日常我不太清楚,应该和骨科差不多……?如果写的不对,那就把他看作心理咨询师或者我个人想象出来的与现实无关的精神科医生吧。(……)
中岛敦给坐在对面的太宰治倒了杯热水。
太宰治用指尖轻而快地点了下纸杯,“敦,都说过多少次了,我很讨厌热水啊。”
“是吗?我不记得了。但是热水对身体好,”中岛敦没看太宰治,自顾自喝了口自己杯里的热水,“如果可以还是多喝些吧。”
太宰治不笑了,他看着中岛敦不说话。
中岛敦不太想被这双近纯黑的眼睛长时间盯着看,自然而然转移话题道:“来医院是因为病复发了吗,最近过得怎么样?”
太宰治轻轻笑起来,闭着眼睛装认真思考,“啊,这个嘛,嗯……”他摇头晃脑嗯了半天也不说具体情况。
还是这副德行,中岛敦无奈地叹气。他再次翻开太宰治的病历,也不催对面的人开口,就这么等着。
是的,中岛敦是医生,精神科医生。太宰治是他的病人,患有重度抑郁。
一般来说,医院里的任何医生都不会这么悠闲,还不急着让病人赶快说出自己病情的,尤其中岛敦还是个公立医院的医生。太宰治几乎每天都来,虽然他只是中岛敦的一个普通病人。但是他每次来都会待一个小时以上,而且往往会邀请中岛敦下班后一起吃饭或者下夜班一起逛街、看电影之类的。医院这方本来很反感太宰治,不过后来他捐了一栋楼给医院,大多数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装看不见,甚至有的开玩笑劝中岛敦娶了太宰治算了。
说“娶”,是因为中岛敦之前为了辟谣——曾有人信誓旦旦道他和太宰治肯定有一腿——说:“我上班,就是为了赚到足够多的钱,然后和一个女人结婚。啊,不过生不生孩子我无所谓。和什么样的女人?我没想过。不过最好是节俭的,会做饭的吧。”
三个条件,太宰治一样不占。他不是女人,不节俭,也不会做饭。但他素来不在乎陌生人的风言风语,依然每天风雨无阻——除非中岛敦上夜班前后除了查房就不用上班的那两天——地来找中岛敦。
他一开始就说这是因为和中岛敦的谈话让他感觉好了很多,中岛敦也就这么认为了。
“最近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吧,”太宰治终于开了金口,“和昨天一样。敦你肯定又要说,‘这样啊,我不记得了’这种话吧。”
中岛敦捏着纸张准备翻页的手僵了一瞬,他抬头,面色和往常一样平静,“啊,差不多。太宰先生还真了解我。”
“才不是这样。恰恰相反啊,我一点也没感觉我了解过你,敦。”太宰治趴在桌上,也就是中岛敦对面,他刻意把下巴杵在桌面上。这样一来两个人的距离就近了许多,比陌生人间的心理安全距离要小。
看起来就像挚友……或者恋人才该有的亲密距离。
太宰治像浑然未觉,“敦,我可以讲个故事吗?”
中岛敦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还是希望您能讲快一点,后面的病人还有很多。我……呃,还请容许我先上个厕所。”
他起身走向门外,很快就回来了。然后他拉着椅子稍稍往后坐了一点,距离不多,似是无心之举。
太宰治又不笑了。
中岛敦抬头时看到的却还是他的笑脸。他看着太宰治,但没有直视他的眼睛,“那个,讲故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太宰治颔首应允。
“故事的主人公有两个,一个姓太宰,一个姓中岛。”
中岛敦眯起眼。不过既然太宰治已经开始讲了他也不好打断,就这么听了下去。
太宰治见中岛敦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满意但又不满。他继续讲了下去。
“太宰的好朋友在他面前被小混混打成重伤,送到医院经抢救无效死亡。太宰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在那之前太宰本来就因为家庭有自杀倾向,之后更甚。一次自杀未遂被发现,他被送往医院,然后诊断出重度抑郁。中岛是太宰找的第八个精神科医生。如果连心理医生也算上的话,是第二十九个。”
讲的是自己的故事啊,中岛敦想,莫非是痊愈了,以后不会来了,所以作为告别讲的故事吗?
“太宰虽然不想活,但也没那么想死,不然他也就不会找那么多医生了。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每天都在苟延残喘,一边想自己为什么还不死一般思考为什么要活着。他先是按朋友临终前说的那样建立了游戏公司,做出了朋友说过想要看到的‘很棒’的游戏。他赚了很多钱。但是之后呢?完成朋友的夙愿之后,他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呢?非常幸运,在完成自杀计划之前,太宰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样。中岛敦点点头作为鼓励,也表示自己在听。
“太宰第一次见到中岛其实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也许中岛已经不记得了吧。七年前,太宰第一次试图跳河自杀,被他救了上来。三年前,太宰第一次吞服过量药物自杀被家人发现送来医院,是中岛接诊的——他的家人认为应该先挂精神科,不过中岛立刻让他们换挂了急诊。第一次意味着特殊,特殊意味着难忘。太宰记忆力算不上非常好,就算是上个月的事也不一定能回忆起来,不过关于中岛的事,他总是记得很清楚。”
中岛敦不知什么时候低下了头,再度看似专心地看太宰治的病历。他想,应该不会吧?
“于是从那以后,太宰就偶尔会来中岛这里治疗。一开始他其实非常反感中岛,因为他不相信会有这么巧的事,他觉得中岛一定是贪图他的什么东西。但贪图的是什么呢?太宰不知道,所以起了兴趣。他想,不如就在搞清楚这家伙为什么救我之后再死吧。中岛对两个人的距离掌握得很好,少一点不够亲切,太宰会因为不喜欢过冷的社交而丧失兴趣,多一点又太过密切,会把太宰吓得逃之夭夭。太宰说自己因为病情肢体化时常剧烈头痛,中岛会先建议他去做个脑部CT,做完中岛给他开一点药。如果只是这样太宰当然会觉得无聊,但那之后中岛还会说:‘以上是作为医生我该做的。如果是作为朋友,我建议您看一看我推给您的视频。哎,不够好笑吗……我会努力做到擅长找寻此类视频的。’太宰越来越喜欢和他相处,也越来越喜欢逗他玩,所以从一开始的一周来一次,一次待十五分钟左右到后来的差不多天天来,每次都恨不得把自己嵌在椅子上。”
中岛敦抿着唇握紧笔,大脑内部响起嗡鸣,但这声响却没有大到让他听不清太宰治的话。
“直到有一天,太宰听到他工作的医院里的人嘲笑中岛。太宰这才知道,自己被安上了中岛情夫,甚至包养着中岛的人这一身份。奇怪的是,太宰明明非常讨厌别人认为的自己有的亲密关系,却不太反感这些人所说的。即使是那么一点微弱的反感,也不是来自太宰和中岛被谣传的亲密,而是来自‘我自己都没想到这方面’。太宰一般不会承认,但实际上他就是自傲,甚至自负的,同时他因为朋友差不多算是死在他面前这件事非常厌恶和恐惧亲密关系,不论是友谊亲情还是爱情。所以太宰很慌乱,在他认识到自己对于中岛特殊的态度时。趋利避害是创业者,当然包括创立游戏公司的人,该有的本能。所以他试图断了和中岛的来往。”
中岛敦面色沉静,又喝了一口变温的水。太宰起身帮他接了些热水让杯子里的水维持在比较烫的温度。
“但仅仅一晚上就失败了,”太宰治笑着说,“再精准一点,不到三个小时他就失败了。太宰根本没办法删掉中岛的联系方式,他想催眠自己:毕竟是千辛万苦得来的,对自己的努力感到不舍很正常。他就算骗得了表层的自己,也骗不了真正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对游戏公司以后是死是活都毫不在乎,更别说别人的号码或者联系方式了。他本来是不在乎一切的,不在乎自己,不在乎身边人,不在乎自己住的地方,甚至不在乎整个世界。但突然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有了在乎的人。对太宰来说这很可怕,但是偏偏他是在自己已经完全离不开之后才发现的。太宰纠结了很久,对中岛忽冷忽热,但中岛并不因此讨厌他,也没有因为流言疏远他。他突然比平时热情时,中岛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他突然比平时冷漠时,中岛就问他身体哪里是不是又不好了,告诉他哪部电影不错,可以一看。”
中岛敦垂眼看杯里的水,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
“太宰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那个禁止他人靠近的屏障,被中岛的耐心和温柔瓦解了。终于,他承认了,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中岛了。”
中岛敦收起了笑,这是第二次在上班时他没有对太宰治笑,即使是客套的模板笑也没有,“结束了?结束就请回吧,我很忙。”
太宰治摇头,“还没有结束哦。太宰意识到这件事后没过几天就向中岛表白了。出乎太宰意料,中岛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虽然每次太宰来找他他都耐心为他看病,但他再也没有答应过太宰的外出邀约了。太宰不相信中岛对自己也不是毫无心动,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呢?太宰想了很久。后来他才想到,会不会中岛和他一样,只能接受一般的、浮于表面的交往呢?甚至可能中岛根本就不喜欢他?在他眼里可能他们只是关系说不上好的朋友。太宰大受打击,他以前不敢承认,但今天他敢说了,他认定自己周围的人都会绕着他转,就比如朋友的死被他归咎于自己。他是个很自我中心的人。”
中岛敦又喝了一口热水。他感到自己耳朵烧得慌,但也发觉自己正无意识地皱着眉。
“中岛也许不喜欢太过自我的人吧。但是太宰一直以来寻求的都是不改变自己,想做纯粹真实的自己,如果为中岛改变了,太宰还会是太宰吗?太宰又想了很久,明明他不是很笨,中岛的事却总让他犹豫不决,不敢相信自己。还好,他终于想通了。他慢慢和中岛身边的人打好关系,通过和这些人以及中岛的交谈了解中岛的喜好。他并不试图改变原本自己,但他可以适当给自己增加一些中岛喜欢的东西。太宰不会因为中岛说要和女人结婚就去变性,但他可以学做饭,学着做一个勤俭节约的人。太宰不知道这样做可不可行,但他不愿意什么都不做就放弃做中岛的恋人。啊,这样说好像太宰一定会失败一样……”太宰治俏皮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
中岛敦手握成拳,低低地说:“可是中岛很没有安全感,就算太宰和别人多说一句话都会觉得自己这么差劲,配不上太宰,这该怎么办呢?”
太宰走到中岛敦身后看向窗外:“那太宰就抱着他和别人说话,不让中岛感到不安。”
中岛敦抽了张纸擤鼻涕,“中岛明明拒绝过太宰很多次,而且每次都希望太宰不要再来,这样太宰也不介意吗?”
太宰治把脸贴到玻璃上感受阳光照耀留下的温度,“太宰之前也拒绝中岛接近过很多次,中岛都没有因为这个讨厌太宰,太宰哪来的脸讨厌中岛?”
中岛敦又抽了张纸擦眼泪,“今天上午最后的问题,太宰是怎么摸清楚中岛的接受范围然后慢慢把中岛的屏障搅碎,又是怎么确认中岛也喜欢着太宰的呢?”
太宰治回头看向中岛敦,两人第一次对视。以前一开始是太宰治不看中岛敦的眼睛,后来是太宰治发现中岛敦不看他的眼睛。
他回答:“太宰很会察言观色,和中岛一样。他以为自己没有注意,但实际上每次他和中岛出去他都关注着中岛的表情变化。和陌生人距离半米以内中岛的眼神就会到处飘,直到自己走远或者路人离开。每一次七夕节情人节中岛收到礼物都会退回,答谢的礼物只要不是太贵重就不会,但第二次答谢就不会接受了。所以太宰猜中岛不愿意过于接近任何人,甚至病人也一样。也是因为这样,太宰才猜中岛对太宰其实也是特殊的。敦,你觉得太宰猜对了吗?”
中岛敦朝他灿烂一笑,推搡着把太宰治赶出了门诊室。
太宰治忐忑不解地回头,“敦、敦?我,太宰猜错了吗?”
“猜对了,”中岛敦没有拖拉让太宰治更加不安,了直接当道,“但我接下来还有病人,所以太宰先生您先出去吧,不要占用别人的时间。午饭我想吃辣一点的东西,太宰先生呢?”
“嘛,我倒是都可以……”太宰治摸着下巴说。他对食物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中岛敦微笑着挥手,“那就按我的想法来吧,麻烦太宰先生找一家好吃一点的饭馆哦。”
然后他回到桌旁,等待下一位病人的到来。
太宰治还站在门口,过了三五秒才反应过来。他知道中岛敦做出决定后就难以改变,所以对着看过来的恋人挥手,顺带送了个飞吻。中岛敦笑着往后仰,像是这样就能躲开一样,然后也对他挥手。太宰治笑着离开了医院。
他抬头,阳光和往日一样普照大地。
太宰治想,很温暖,不过要和敦比的话还需努力。
他眼里含笑,这笑里难得透了光——和此时的中岛敦一样。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独属于我的春天,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