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338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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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同性(男)
原型 Mahabharat,摩诃婆罗多+13版摩诃婆罗多 奎师那,阿周那
标签 奎师那 阿周那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摩诃婆罗多原著向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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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1 23:01
身为至上公主的舞蹈老师,巨苇的舞姿一向只展现在深宫。但在今夜,他的观赏者多了一人。
巨苇起舞的宫殿外的较远处,奎师那坦然侧卧,一双眼波仿佛透过了宫墙,停驻在巨苇身上。
他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迫近十三年的终结之时,沙贡尼侦骑四出,孜孜不倦的搜求般度五子和般遮丽的行踪,妄图将他们揪出来再度流放。
多门城主自然也是他的重点监视对象。
但是奎师那像风一样自由,即使是爱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他总是能出现在他想要出现的地方,看见他想要看见的人。只要他不愿意,就没人能发现他。
但是……
巨苇已经知道。
无论是月色下孔雀翎艳丽的反光泄露了他的情意,还是夜风中蓝莲花温柔的馨香传达了他的喜悦,巨苇已经知道——
奎师那来到了他的身边。
马达夫来到了帕斯的身边。
这个发现令得巨苇呼吸一乱,但也仅仅是呼吸一乱。一息之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献舞。
见此情景,奎师那意味不明的噘了噘嘴。
直到关上房门,巨苇才熄灭手中的油灯——这是用以掩饰他能在暗中视物的小小道具。
他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候了片刻,确定房里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只有他自己,心头登时泛起一丝苦涩。
也许,他只是路过。
也许,他还没真正的原谅阿周那。
离别的时刻,奎师那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无心解读,却深深地烙印在心里。
阿周那从来不是只考虑自己的人,尤其是这十三年,他根本不曾为自己考虑过。
所以要到这么一个灵魂战栗的深夜,他才敢脱离现实想一想。
那目光中有爱的存在吗?
有过,但已经荡然无存?因为他辜负了奎师那的期望。
还是——一开始就没有?
如果马达夫爱着他,为什么会要求他参与般遮丽的选婿大典?(结果是由于自己的轻率,使般遮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又为什么会要求他抢走自己的妹妹?(明明当时他们已经……而自己竟然昏了头,分不出是真心还是试探,竟然真的去做了……)
万死不足惜啊。
巨苇痛苦的喘不过气来,脚下一软倒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有人于一室寂然中现身,密密地贴着他的背将他揽入怀中,温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他。
“马达夫……”巨苇无力的呢喃。
“帕斯。”奎师那的声音仿佛带了一点鼻音。
“你身体不舒服吗?殿上风大,马达夫你还是那么顽皮……”因为担心奎师那会不会受凉,巨苇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痛苦,微微抬头,想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别动……再一下就好。”奎师那用另一种行动代替语言,传达他的思念。
当巨苇终于能开口,他拨弄着微乱的长发,不只是抱怨还是痛惜的说:“马达夫,你怎么更像个孩子了。”
“可是你却完全是个男人了呢。”
巨苇张口结实,发不出声音来,怔怔的看着奎师那闪闪发亮的眼睛。为什么他能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般戏谑的话语?
马达夫的话语巨苇可不敢随便接。过去的经历告诉他,别看“那个时候”奎师那只是半瘫在床上催着他快点结束,可若是他被挑起的兴致得不到满足,自己绝对会在某个时刻被整的很惨……尤其是,现在的自己不是“阿周那”,而是“巨苇”。
“怎么了,我的‘妹妹’?”奎师那戏谑的话音低徊在巨苇耳边。
静夜中,巨苇一言不发。他的唇擦过背上那人宽厚的肩膀。很久以前,他曾多次在那里留下齿痕,但那印迹往往在天色未明时已消失无痕。
巨苇的牙齿在发痒,但他依然保持克制,而奎师那无所顾忌。
“马达夫……”巨苇话到口边,又吞了回去。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这句话问出来是何等矫情,奎师那又会是何等伤心?而且……他的回答多半是——你以为谁都可以把我压在身下吗?
奎师那已经将他从地上扶起,转过来面对自己。他随时都在准备回答,可是巨苇始终没有勇气发问。
感受到奎师那的呼吸逐渐变得重浊,巨苇的心泛起不安。他略带慌张的问:“马达夫,你要抱我吗?”无论是什么形式,他已经做好了取悦马达夫的准备。
“不要。”嘴上是干净利落的拒绝了,奎师那却仍然抵着巨苇的额头轻轻晃动脑袋。冰凉的额饰抵在两人中间,渐渐变得温热。
“这种耗费体力的事,还是等到异日,留给‘那个人’做吧,我的‘妹妹’。我此来并非索取,而是……来告诉你……我爱你。”奎师那的唇轻轻转移到巨苇的脸颊,轻柔的吻干那温热的泪水,然后抬起他的下颔。
仿佛心裂开了口子,伸出了一双手,把突如其来却犹如实质的告白一把攫取,又飞快的缩了回去。阿周那空了十余年的心,充满了幸福。但越是如此,他越是说不出话来。
奎师那发出一声悲凉的叹息:“我怀着如此炽热的恋情而来,你却对我视而不见。如此冷酷无情的你哟!我无法平抑的怒火,也许会在不久的将来,对你施以小小的惩罚。我的‘妹妹’,你怕不怕?”
巨苇摇了摇头,将头埋进奎师那的肩头,沉闷的声音直接传进奎师那的心底,令他轻抚巨苇长发的手指微微一滞。
“我的过错,我甘领受。”
浓重的黑暗中,沉默君临。在悠长的呼吸声中,星辰静静的运行。
不知过了多久,奎师那带笑问道:“你就打算和我这样站过一夜吗?”
“马达夫……”巨苇抬起头来看向他。奎师那明亮的眼睛里,有微嗔,有薄怒,有淡淡的戏谑,还有……如果他没有看错,是不是还有绵绵的怜惜?他总是能把种种细微却又矛盾的眼神一并展现,同时却又显得那么的无辜。
“我该走了。”奎师那望了望天色,无奈的道。然后他附在巨苇的耳边,用微弱却又清晰的声音说:“什么时候都别忘记,我爱着你呀。”
话音未落,奎师那已经风一般的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里,只留下巨苇一人,慢慢的、久久的沉浸在喜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