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438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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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金光布袋戲 神蠱溫皇 , 上官鴻信
标签 雁溫雁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雁溫雁-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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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6-21 07:41
三十四、
任飄渺獨自去了許多地方,車馬鋪、屠宰場、當鋪、泳池等......如同一名獨到異地的旅客。
沒人陪同,他不需走大路,專走窄巷小徑,若進到死胡同,就翻上去走屋頂。
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城裡的各個角落都過於乾淨,暗巷中既無地下交易,也無半樁麻煩,無聊得很。
找上許久,他也厭了,尋思還不如回去躺著。
不料剛起此念,在一處狹窄的死胡同裡,就撞見一條通往地下的小道。
他抬步往裡頭走,沒出多遠,窄小路徑一寬,放眼望去,裡頭空間廣闊,路旁滿是攤販,竟也是個集市。
就是與早晨逛的市集相比,規模較小,賣的東西也不大一樣。
兩邊的攤子上,有些擺滿刀弓皮甲,有些只擺著個空白的招牌。
任飄渺見有家寫明專收皮毛牙角、斷尾鱗羽的店,走近去看價目表。
稍加換算,發現從自己身上隨便拔幾塊鱗片下來,也足夠吃頓大餐。
但他今日走在路上,完全沒感到自己是座移動金山,需要防搶防盜,也真是奇怪。
攤位的主人看了他一眼,主動問:「你的頭髮很漂亮,有興趣剪了嗎?我高價收。」
任飄渺一挑眉,問道:「收多少錢?」
「五十兩。」
「少。」
「這是公道價,你不要就算了。」攤主說完,仔細看看任飄渺,接著嘆道:「你眼睛的顏色,倒是罕見。」
任飄渺冷冷看著他,並不搭話。
那攤主打了個寒顫,搖搖頭。
「我看你也不缺錢,你是來玩的?」攤主指了指裡邊,「那邊有鬥獸場,要是喜歡刺激,去看看也不錯。」
任飄渺往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在路邊看到幾個簡陋架子支起木牆,上面貼滿畫像,每張畫像下方,寫滿各色價錢與不同的要求。
他悠哉駐足牆前,慢慢看過去,發現價錢最高的竟不是人,而是魔獸。
夔牛,西海之主,五萬兩。
西海之主?那是什麼好玩的東西嗎?任飄渺思索不過兩秒,隨即注意力便移到別處。
鬥獸場時不時爆出歡呼聲,異常吵鬧。
他低頭看腳下平坦的石板,復又抬頭望頂部。
自己在地上時,根本沒聽見地下有這般吵鬧的聲音。
而且這裡明明是地下,居然不見潮濕與滴水,除了入口處較為昏暗狹窄,裡邊到處都是明亮的燈火。
他也沒聞到什麼奇怪的氣味,更不感氣悶,想來此處通風良好。
能做到這些,不簡單。
任飄渺被勾出些好奇心,對此地主人,倒懷著點期待了。
他往更裡面的鬥獸場走去。
那鬥獸場場地頗大,座位也多,前排雖然擁擠,後排仍有不少空間。
他隨便選個位子,遙遙望去,裡邊氣氛熱烈,聲音比他在遠處聽見的,還要大上數倍。
獸欄內,處於中央的巨熊跟猛虎,正僵持不下,較外圍處,數隻猴子上躥下跳,與雙狼一狐不斷周旋。
地下一條五彩斑斕的遊蛇緩緩而動,顯然在找尋機會。
任飄渺認出那蛇的品種,暗嫌毒性不足,轉而關注其他地方。
獸欄兩邊各有數個台子,十數名馴獸師分兩邊站著,其中一人發出尖嘯,陡然間,伺機的遊蛇暴竄數米,幾下咬傷兩隻猴子,那倆猴子亂叫一通,被狼撲倒,只在地上勉力掙扎。
其他猴子想去幫忙,卻被狐狸糾纏,忽聽另一馴獸師大喊。
「啄!」
他才注意到場上有隻不顯眼的黑鳥,嬌小纖細,悄如蝙蝠。
那黑鳥飛撲下來,將彩蛇抓上半空,雖然那蛇不住扭動,仍被啄得滿身瘡痍,沒一會便被扔下地,只是抽搐。
場邊裁判立時大喊:「鷹虎隊得十分!」
任飄渺心道,這還有算得分的?
再看另一角,群猴不知何時已然會合,勉力抵禦狼狐的進攻,兩頭狼見攻不下,留下狐狸騷擾群猴,自個去幫場中央的巨熊去了。
他看了會,旁邊有人拿著塊板子走過來,問他:「客人是第一次來嗎?」
「嗯。」
「這是鬥獸場的規則、服務項目和賭盤賠率,只是今日客人來得晚,想體驗下注,只能等明天了。」
任飄渺看了下,指著一行字問:「付錢替你們表演?」
為什麼會有人花這種錢,太閑嗎?
任飄渺完全不能想像自己在眾目睽睽下,去跟一頭魔獸搏鬥。
「不是的,客人,我們有專人能保證出演時的安全,不管是想體驗直面魔獸的危險與刺激,還是展現自己的勇氣當眾告白,包您感到值回票價...另外,這不包括花束跟造勢的價錢。」
任飄渺迅速跳過所謂的告白服務,望著那一排排文字,心道,擼貓擼狗也要收錢?
他心情複雜的看著手上板子,只覺這裡比起鬥獸場,更像是馬戲團。
「我們還有幾隻大型怪鳥,野外已經沒有了,若客人想體驗在空中飛的感覺,只有我們這裡有賣喔。」
任飄渺心裡動了動,忽地想到上官鴻信,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轉而又問:「這裡有龍嗎?」
「海裡有夔牛,沒人能下水,砂龍則是被人滅絕了。不過砂龍騎起來跟騎蟒蛇差不多,要是客人不介意,我們這裡有大型沙蟒。」
任飄渺隨意看了看,沒見到感興趣的,立時把板子塞回去。
「客人,騎一次巨蟒只要五十兩,坐一次飛鳥只要兩百兩。」
「我沒興趣。」
那人看看他的頭髮,又瞅著他身上鱗甲。
「普通人也許沒這錢,客人您絕對不缺,若什麼時候需要,只要您說一聲,立刻就替您準備好。」
那人禮貌的鞠個躬就走,任飄渺望了眼場內的鬥獸景象,忽地後知後覺的嘖了一聲。
好煩。
不過,他又想起上官鴻信的警告。
重要的人...他到底有幾個重要的人...
旁邊這些都不能動嗎?
任飄渺下意識衡量了下作死的姿勢,以及第一步從哪出發更好。
突地周圍的人音量更高了,只聽裁判大聲宣佈:「群猴稱熊隊得三十分!」
他本就心煩,此時聽見吵鬧聲,便隨手發出一道劍氣丟向場內。
不意獸場邊的護欄竟那麼脆弱,輕易就被劍氣斬斷了。
裡邊剛戰勝敵手的巨熊往缺口看了眼,本能的從獸欄裡走出來,一時間熊式矇逼,傻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圍觀群眾竟也不懼,將巨熊當作大型的絨毛玩具似的,紛紛伸出手去摸熊毛。
場內馴熊的馴獸師大吃一驚,趕忙跳下台子去安撫巨熊,裁判則大叫著要護衛來疏散人群,場面一時有些混亂,萬幸人群並未出現失去理智的潰逃,也沒出現踩踏他人的行徑。
任飄渺詫異的回望一眼,便趁亂離開了此地。
離開吵雜的鬥獸場後,他想找個安靜地方歇息。
他走到的地方挺偏僻了,只有家酒館,生意看上去冷冷清清。
可任飄渺仍遲疑。
他今天不想喝酒,若有茶就好了。
只是當他回憶今天去過的地方,想找出家茶館,頭一個想起的,卻是城主府的院子。
那裡地處偏僻,庭園清幽不說,還有幾棵大樹遮蔭。
若那樹下還有躺椅,躺椅旁還有張桌子并整副茶具,可不就是泡茶養神的好地方嗎?
要是還有個無事牽掛的上官鴻信,彈琴抒心,那就更好了。
他心中隱有歸意,又想起此地的主人。
來都來了,臨走前自是要見一見,至於辦法倒也不難。
只要把這裡的護衛全數打倒,不怕見不到人。
可事後怎麼跟上官鴻信交代?
任飄渺想了想,自認有些心虛,思路忽轉,自覺抓個活口問話,去看一眼也就算了。
這種地下集市,多半有眼線,只是這酒館人少,還得去其他地方尋。
可意外的是,他還沒動手,遠處的大路上,便有一人向他走來。
那是一介白袍書生,負著柄劍,神態斯文中帶著謹慎,遙遙向他抱拳。
就聽他朗聲道:「在下酆都月,是此地市主,請問閣下名諱?」
任飄渺打量兩眼,隨口說:「任飄渺。」
「哈,任飄渺,閣下果然非常人也。」
「市主客氣了,我觀此地也是非凡。」
酆都月笑著說:「此地是我用心經營的心血,承蒙喜愛,只是鬥獸場那邊...」
「我剛對此地心生喜愛,市主就找上了我,這真是莫大緣份,任某願為此地平安做最大的貢獻,不知市主意下如何?」
酆都月:「......」
「城主向我提起過閣下。」
「嗯。」
「他說要多加注意你之舉動,尤其注意你有沒有殺傷人命。」
「那市主的感想呢。」
「閣下不適合城主府,卻適合這裡,這確實是莫大的緣份。」
任飄渺嗯了聲,忽地興致全消。
這裡的主人,沒他想像中的有趣。
酆都月繼續說:「這裡想作亂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敢做的,你很特別。」
語末加重語氣,酆都月直視任飄渺,頗有問罪之意。
任飄渺卻無所謂的回視,對方也不想廢話,直接叫人。
「守衛。」
一聲令下,十幾個持冷兵器的壯漢從人群中走出,欲結陣將他圍困。
任飄渺面無表情的抬手一揮,蕩出的劍氣便叫十幾名壯漢摔倒在地。
「弱,太弱了。」他冷笑一聲,失望道:「你手下只有廢物嗎?」
酆都月略微吃驚,只是他早有心理準備,倒也不慌忙。
他回頭問:「集衛所的人到了嗎?」
跑腿的喘著氣大喊:「到了,到入口了。」
任飄渺在原地等了會,抬眼一望,真是來了兩個高手。
當先虎人氣息雄渾,內力不凡,只是面對面,也覺一股壓力直逼而來。
他身旁的狼人臉上刺著龍形刺青,侍立一邊,雖是靜默,卻讓人感到他隨時會拔刀斬敵。
任飄渺見此狼人,頓時心生好感。
能打、安靜、不廢話,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品質嗎?
只是比起臉上刺個龍形,他覺得蒙面更帥。
「你叫什麼名字?」
狼人看著他,並不搭話,那虎人感到自己被忽視,怒哼一聲,把手上大刀重重拄地。
虎人高聲挑釁道:「你就是任飄渺?看你這薄薄身板,一掌就能拍斷。」
任飄渺樂了,回他:「你就是那個誰?好像很厲害。」
「聽好了,我叫撼天闕。」
任飄渺並不接話,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對方,渾是戲弄之意。
撼天闕睜著一雙怒目打量,忽地提起手中大刀,揮手示意狼人後退。
任飄渺說:「我不介意以一敵二。」
「對付你何須兩人,就憑你,我出一半力氣都嫌太多!」
那狼人看了看,收回出刀架勢,默默抱臂觀戰。
他並非啞巴,也不是怯戰,只是兩個戰鬥狂要單挑,他沒什麼好介入的。
唷,這個硬碰硬,看來任飄渺是龍人。
他眼睛一掃,瞧對面那狐人也是緩緩躲遠,完全不想捲進去的模樣,乾脆繞過戰場走近。
「市主,任飄渺的盤是幾比幾?」
「夙副衛,虧你手下的守門小子傾力推銷,壓蛇人的太多了,現在是八比一。」
「這種力量不可能是蛇人,天闕難得遇到能跟他硬碰硬的。」
「明日收盤,副衛長賺的錢是八十兩。」酆都月又提醒他:「但撼衛長也壓了八十兩,他壓蛇人。」
「他眼光差,運氣更差,我向來跟他反著壓。」夙壓抑揚起的嘴角,側開目光。
酆都月沉思了會,緩緩說:「比起龍人蛇人,任飄渺這人,我感覺...他喜歡殺人,而且喜歡直截了當的從正面來。」
「市主眼光,向來比我衛所的人準確許多,既然如此,我幫天闕拿下他。」
「慢著,副衛長,你有沒有覺得,任飄渺很眼熟?」
夙面現疑惑,看了眼任飄渺,忽地說:「也許你以前被他逼殺過,所以才能一眼看出他本質。」
「那他不就是我遺忘前的仇家?」
「也許是,但他很危險。」
夙見酆都月考慮了會,不知怎麼想的,竟闖入戰圈。
撼天闕見酆都月進來攪局,及時收刀,推出一掌大喝:「讓開。」
酆都月避開他推來的一掌,只說:「任飄渺。」
任飄渺微微皺眉,不知道酆都月是在發什麼瘋。
「你會死。」
他剛說完,夙跟著進入戰圈,擋在酆都月身前。
任飄渺低聲道:「不用緊張,我只是勸他別找死。」
「那你打壞鬥獸場的護欄呢?」
「人就跟螻蟻一樣多,死幾隻有差嗎?」
夙聽他說這話時語調淡漠,不禁吸了口氣,喊道:「天闕。」
撼天闕與他向來默契,聽出任飄渺的危險性,也不再執意單挑。
他們帶來的十幾個衛兵看他們動作,也紛紛提起手中鏈條結陣,上前配合撼夙二人,限制任飄渺行動。
酆都月見自己立在戰圈中,不但不好插手,還亂了眾人配合,只得無奈退出。
只是他在旁看任飄渺左衝右突,始終衝不出包圈,忽地覺得不對。
任飄渺能與撼天闕硬碰硬,在包圍中支撐許久,這樣的實力,對付他帶來拖時間的守衛,怎會一人未死,只得輕傷?
再仔細看去,任飄渺每有發力破圍的機會,往往擋了兩下,又退回原處。
若他有心破開包圈,不論受傷輕重,總是一個機會,為何任飄渺遲遲不動手?
酆都月雖覺出不對,卻想不通其中關竅,再去看任飄渺的神色,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竟能讀懂任飄渺的情緒。
那是極度不耐,是欲下殺手卻又保持克制。
他保持克制的原因會是什麼?
酆都月遲疑一會,運起內力大喊。
「城主來了。」
戰圈裡戰圈外,看似打得熱火朝天,可聽他喊聲,竟爾默契停下。
酆都月吃了一驚,就見所有人都轉頭看他,倒似換了他被包圍,弄得他也盼望城主快來。
正好上官鴻信及時趕到,剛走近,看他們一大群人都在這,心底湧上不好預感。
他頭一句就問:「有死傷嗎?」
酆都月看看自己的守衛,說道:「都是些輕傷。」
上官鴻信往周圍掃一眼,點頭。
「做得好。」
接著他看向撼天闕,說:「眾人辛苦,受傷的先去治療,衛長與副衛長留下。」
「市主,鬥獸場勞煩你再去看看。」
酆都月走前突問:「城主,任飄渺與我有關嗎?」
「嗯?」
「也許我以前認識他。」
上官鴻信看了眼酆都月,說:「是認識。」
「那我去忙了。」
酆都月走了後,上官鴻信問撼天闕:「你們怎麼會打起來?」
撼天闕與夙對望一眼,夙率先回答:「市主事先到集衛所調人,正好我跟天闕有空,就一起過來了。」
「整隊鎖衛也正好有空?」
撼天闕說道:「酆都月說時間充裕,讓人傳話要帶齊人手。」
任飄渺倒是很明白,主動解釋。
「是我在這逗留的時間太長了。」他說完,又向撼天闕道:「下次再戰。」
撼天闕一愣,忽地哈哈大笑,扛著他的大刀,叫夙跟他一起回去了。
眼見所有人都走光,就剩他們兩個,任飄渺直接向上官鴻信說:「你讓他們監視我。」
「他們是我的眼睛,我只是告訴他們該注意的事。」
「酆都月也是?」
「嗯。」
「所以你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
任飄渺說完,若有所思。
上官鴻信耐心等了會,才問他:「你為什麼打壞獸欄?」
「看不順眼。」
上官鴻信想了想,說道:「你看不順眼的東西很多,卻不是每個都砸。」
任飄渺不滿哼聲,伸出手指,指尖壓在上官鴻信的頸部肌膚上。
上官鴻信竟也不躲,頗有興致的等他下文。
「你的頭髮顏色不錯,值五十兩銀子,這塊膚色不錯,一塊按一兩計價,我覺得你這個人值五百兩。」
上官鴻信陡然笑出聲。
「招惹你了?」
任飄渺收回手,微微皺眉,上官鴻信在他臉上看到些許厭惡之情,暗付,殺手頭子金盆洗手,心底笑翻了。
想歸想,他面上還收斂著些,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任飄渺看他不作聲,繼續說:「我不喜歡這裡,還有人說這裡比城主府更適合我。」
說完,他只覺酆都月再這麼機靈,遲早被他劈了,又想,沒有一開始就拿劍十二炸了這裡,自己原先修養應還不錯。
只是上官鴻信不知怎麼想的,對著他眼帶笑意,嘴角微揚,像有什麼天大喜事似的,看著很欠揍。
「你之前不在乎這種事。」
「我們原來的生存環境,很惡劣嗎?」
「嗯,死亡就跟感冒一樣輕易,或許因為如此,這種事也沒人在乎。」
不料任飄渺冷笑一聲,淡淡說:「原來是都死光了,所以我不在乎。」
上官鴻信忽地發現,在扮演恐怖份子上,自己的天賦實是太低了。
「鴻信。」任飄渺溫柔的喚他一聲,接著以商量的語氣說:「你覺得重要的人是哪幾個,住哪裡?寫個清單給我。」
上官鴻信不為所動,只說:「想知道你就一個個做排除,儘管拿全城人去試,我不會阻止你,但人死了我會收到消息。」
「我也是?」
「你算是特例。」
任飄渺摸不清他的想法,困擾的瞇起眼,龍尾也溜出衣外,一下下拍地,好似在做著抗議。
上官鴻信嘆了口氣,隨手用斷雲石變出兩張椅凳。
他拉任飄渺坐下,問他:「你若今日殺了人,要我包庇你嗎?」
任飄渺冷笑道:「包庇?你儘管下令抓我,看他們有沒有那本事。」
「若我親自抓你呢?」
任飄渺愣了下,哼聲撇開臉。
「...當城主真麻煩。」
「是沒還珠樓主自在。」
「那是什麼?」
「還珠樓是位處邊疆的獨立武裝勢力,你就是那還珠樓裡的殺手頭子,還珠樓主。」
任飄渺聽他一說,恍然大悟。
「我就是想做這個。」
上官鴻信笑笑,又聽任飄渺問。
「城主跟還珠樓主哪裡不一樣?你只管把不順眼的殺光,想包庇誰不過你一句話,做起來不也舒適自在?」
「太過暴虐,終有反抗。」
「包庇我又不算什麼暴虐的事,只要多數人過得不錯,誰會去管?」
「說得不錯。」
任飄渺點頭,隨即又困惑:「你既知道,為什麼不?」
「為了傳頌千古的好名聲?」上官鴻信笑了一聲,又低低說:「沒什麼意義的好名聲。」
他瞧任飄渺先是疑惑,而後露出好奇的神情,往他身上傾斜,心下一動。
上官鴻信抬手,拂開龍人雪髮,輕輕摸了摸任飄渺額頭。
「回去再說吧,這裡沒有茶水。」
任飄渺摸摸額頭,不知怎的,他感覺全身放鬆不少。
他頓了頓,嚼出其中滋味,忽地回禮似的去親羽族額頭。
上官鴻信微微一愣,閉眼受了這禮。
再睜眼,就見任飄渺似是矇懂,又像看透一切的眼神。
「你心裡不好受?」
任飄渺說完,張了張嘴,他空白的經歷不足以讓他做出比對,也不知道他所見的,該如何描述。
上官鴻信看他斂目沉思,還夾雜著委屈,疑惑的「咦」了聲,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卻找不出什麼錯處。
只是一個委屈的任飄渺,本身就足夠稀奇了。
上官鴻信放柔神情,以哄人的聲調道:「我們回家。」
任飄渺心不在焉的應了聲,任由他牽著手。
看他沒再有其他少見的神情,上官鴻信稍稍放心,只是在拉著人走出地下時,視線往遠處停了一秒。
任飄渺似有所感,抬頭也往遠處看,但他沒有羽族的視力,只看見一片茫茫黑夜。
於是他盯著上官鴻信,沒一會,忽地問:「是鴻離嗎?」
上官鴻信望向他。
「我沒什麼表情罷。」
「你看鴻離時,多半是這種表情。」
「喔?」
「鴻離看你時也是...」任飄渺沒再說下去,只是沉吟一會,閉眼抱怨道:「真是頭痛。」
可惡的是,他說頭痛,上官鴻信竟笑了,還笑得挺真心實意的。
任飄渺一不留神,就拿尾巴甩了他一下。
誰知對方極為熟練的抱過龍尾,還不忘撈過幾下,給他順順鱗,他只好抽回尾巴,將其收回衣下。
得寸進尺,他不滿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