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44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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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 , 西弗勒斯斯内普
标签 hpss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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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0
9
2022-11-1 06:19
- 导读
- 一个有一点点克苏鲁的故事(可能节奏会很快)
Be careful for what you wish for.
“无名的神祇沉睡在祂的宫殿,群星归位,祂终将醒来。”梦中渺远而空灵的歌声在海底回荡,像是一声声带着蛊惑的呼唤,海上泛起无边的大雾,灯塔的身影也被完全淹没在那之中,哈利波特伸手去探寻,却只抓到了几缕细长的黑色头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漆黑的身影在海岸线踩着海浪,一步步走向浓雾。
你是谁,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海上狂风肆虐,那个身影被撕得粉碎。在狂风呼啸之间,他听见有人的声音,呼唤着他:“哈利波特。”
哈利自梦中惊醒。
脸上全是冷汗,胡乱地擦了一把脸,哈利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梦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老实说做这样的梦对巫师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街上传来人声慢慢将他拉回现实,他开始回忆来到这里的原因,起因是有人把一本日记配上一封语气十万火急的信件送来了傲罗司,大意就是说有人在这里钻研比伏地魔更加可怕的黑魔法,并且附上日记做证据,经历过大战的巫师们也不敢怠慢,能把东西邮寄到傲罗司的人也很神秘,这个村庄也没有名字,只是用魔法绘制了一张可以提供方向指导的地图。
在英国边境发现的不知名村庄,临海,背靠一整片森林。
简直就是洛夫克拉夫喜欢描写的镇子,洗漱完毕后哈利波特下楼,要了吐司麦片后坐下开始翻阅那本一起寄来的日记。
“10月1日,天气小雨转阴,能见度低。”
这是哈利波特第一翻开这本有些上了年头的日记,昨晚到这来他感觉自己只是在此地做无用功,询问镇民得到的信息永远是含糊不清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蒙在他眼前,他不得不仔细翻看这本日记,寻找着一切可用的细节。
“老实说我都要忘了现在的时间,我醒来了多久?我不知道。海上白茫茫一片,雾气覆盖了镇子,抬头看不见太阳,我仍然记得初到这里的第一天……海上的狂风暴雨把我席卷到这里,我徘徊在岸边,还好有镇民发现了我,刚刚在酒吧门口有个孩子送了我一串贝壳手链,说是海里的馈赠,我拿起来晃了晃,老实说清脆又悦耳。”看来还不错,发黄的纸业右下方还画下了一串手链,日记的主人究竟是男是女?明明是船长的语气,那个年代应该不允许有女船长,尤其是英国,但是手链这东西不是赠送女性更合适么……哈利波特最终选择忽视这其中的怪异感继续翻阅。
“10月2日,天气阴,能见度低。我去找寻镇子里的邮递员,”邮递员?看来这里不是与世隔绝,可为何无人知晓这个小镇,“我同船队发送邮件,希望可以尽快联络他们,虽然这个小镇子很好,起码居民很和善,酒也好喝,但这里雾气太大了,而且我想回去。”“10月20日,天气晴,能见度低,海上还是雾气缭绕,不过太阳光顾了镇子,老实说这景观很奇妙只有灯塔所在的地方有雾气。话说我发现镇子里有地窖,大概是放酒的地方,下午镇长和我寒暄几句,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邮递员,他说没有寄给我的信件。”
“10月25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事情我已经写在信件里请求报刊发布了,希望有人来带我离开这里……”
“10月■日。它知道了我寄出的信件,它要来了!它来了,就在我的房顶,不!他无处不在!那个■■■!我就■!他是卧底!!是那■■■”日记在此终止,后面全是墨水泼洒的痕迹,所有线索整合起来只知道是一位船长写下的,前面都在回忆海上的事情,而最后几篇,全是这样的胡言乱语和滴落的墨水。
“先生,我们没有吐司和麦片。”服务员生硬的语气打断了哈利波特的思绪。
“可你们的菜单上——”“我们没有。”服务员再一次生硬地回答,好吧,哈利自认倒霉,他合上日记本,这种小镇子服务很差他早有准备,于是打算换个温和点的语气再和服务员说话:“那换成吐司和牛奶可以吗?”
“也没有。”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要他继续啃干粮,“那你们有什么?”
“水。”这下轮到哈利波特要发火了,他长途跋涉好不容易辗转找到这个小镇子,才住了一夜,什么都没有,还要被服务生戏耍,他抬头看着服务生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个人的眼睛和斯内普一模一样。
斯内普本来死在毒蛇口中,而且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遗体不翼而飞,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双眼睛,他有些呆滞,直到服务员继续用那堪称粗鲁的声音呼唤他,他才回神。
“该死,那你们吃什么过活。”哈利起身,他这才发现男人和自己一样高,虽然也是长黑发,不过那头发要柔顺很多差一点也不油,还随意地扎了起来,声音也和斯内普完全不一样,而且面相看着也还算年轻。
服务员没有回答他,收了餐盘像是无视他一样走开了,这不是哈利第一次碰壁,他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会有比这个服务生更麻烦的人存在。
“不做生意那算了。”他闷闷不乐地离开餐厅,准备开始调查小镇上有那些行为异常的村民,可以用来做怀疑对象。
那个服务员就有够可疑的。他有些充满报复心地想,而当他认真环视村庄事,却发现那个服务生相比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小镇里没有农田和牧场,别说农田和牧场,就算是在后院种点果蔬的人家都没有,唯一一家有些蔬菜种植的,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个单身汉在住的房子,没有精装修,也不够大,这里几乎与外界没有交流,居民们到底吃什么,打鱼吗?可是没有任何渔船或者渔具,海上常年不散的迷雾真的可以出航吗?还有提及有什么异常时,所有人都指向餐厅服务员——乔。
原来名字叫乔,哈利波特只是假装用笔在纸上勾勾画画,他的思绪一团乱麻,日记里最后提到的邮递员他也不曾见过,他看见有人在吃面包,撒了糖霜那种,新鲜出炉的,可是这个地方到底哪里有原材料给他们制作面包?
“为什么他异常?”
“他在家里种菜。”
种菜有什么异常的?哈利不理解,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您在找什么吗?”哈利循声转头过去,一个男人带着体面有和善的笑容同他打招呼,男人大概四十岁,黑色短发,两鬓有些发白,但看起来依旧精神抖擞。
“请问您是——?”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镇长,你可以叫我山姆士,这位异乡人要来一起吃饭吗?”男人友好地向哈利伸手,“詹姆,詹姆伊万斯。很高兴您邀请我,但我需要做别的事情。”哈利回握了一下,他化用了一下自己父母的名字,他没有放松警惕,掏出事先准备的麻瓜拍立得,露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我想拍点照片寄回去。”“哦,当然好,邮递员这几天就在镇里,你写完信马上就可以送出去,那么不打扰,有空请务必来寒舍,必定好好招待阁下。”挥手告别镇长之后哈利推理出来不少东西,靠着不知道从哪来的食物生存的居民,种了点小菜却被别的居民说有问题,还有日记里提到的邮递员。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大概有个巫师在变食物贩卖,但是这的居民不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邮递员会检查信件,毫无疑问日记的主人被杀了,所以——
这里有比巫师变食物更恶劣的事情,甚至会涉及严重的黑魔法或者违法活动。
推理完毕,回到房间的哈利写了一封信,完全用游客的视角,就说这里多么美丽,小镇居民多么和善,虽然服务员有点糟糕,地址写了赫敏家在麻瓜世界的牙科诊所,反正大概会被当垃圾邮件丢掉,若是运气好赫敏拿去了也不错。邮递员接过他的信件后一言不发,沉着个脸转身离去,他施了个闭耳塞听咒以免邮递员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隐去身形躲在转角处,拿出韦斯莱道具听邮递员到底在说什么。
“他寄信了?”似乎是镇长的声音,果然,这个地方会检查信件,不允许走漏风声。
“是的,但是都是游客照和普通的汇报。要销毁吗?”
“销毁吧。照片流出去可不太好……对了看好灯塔……庆典……”
后面有些听不见了,大概是他们走远了,信件寄不出去到是在哈利的意料之中,可是有什么庆典,难道是巫师集中施法发配食物的日子?
“您在这里。”哈利波特险些被这个声音吓得叫出声来,他回头一看,那个服务员,或者说乔站在他身后,表情还是那样平淡。
“有什么事情吗?”哈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很抱歉上午那样对您,为表示歉意我请您吃晚饭吧。”
“我还是——”
“是自己种的菜。”看来乔就是那位唯一一位自己种菜的人,好吧,不是什么坏事,也算是接受对方的道歉。
房子不是很大,带个小花园,前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对方坚持要哈利一起去菜园,盛情难却,只好一起去。
“我在附近种植一些作物我自己吃,别看很少,你要是一起的话这些我们都煮了也够吃的。”哈利这才注意到蹲着的乔穿了一双厚底靴子,这说明没准他和斯内普一样高?他想把这个想法赶出脑子,对方专心挖掘土豆,把种植的辣椒,洋葱等农作物都放到篮子里,嘱咐他洗好以后拿到厨房来,他却盯着对方沾着泥土的手看。
好吧这有够变态的。哈利把那些想法赶出脑子,洗净那些蔬菜,给乔拿过去,在乔那宛如艺术家作画的工作下,一锅蔬菜汤很快出炉,配上刚烤好的法式面包棍,简直叫人食指大动。
汤很好喝,他也许是太饿了的缘故,他打量着乔的脸,对方喝汤的动作还是挺优雅的,像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很难想象对方为何只在这里做服务生的工作。
“我脸上有什么吗?”似乎是被盯了太久,乔放下碗看着哈利,这倒是有些让他不好意思了,只好挠挠头和对方道歉:“抱歉,先生,你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是吗,沉迷于过去可不是好习惯。”乔拿起面包片蘸了些汤汁,虽说是有失体统的吃法,但却依旧优雅,哈利看着那双手,他忽然想起斯内普手上那些细小的划痕,他想近距离观察那双手,但太不礼貌,就这样两人一言不发直到晚餐结束。
“谢谢你,乔先生。”他第一次和乔握手,老实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这太像是在和斯内普握手,尤其是当对方也轻轻回握住,不是说手感,因为上学时他也不曾和他那位刁钻的教授握手,而是这份尴尬感,“不用客气詹姆先生,老实说这个镇子上没有人和我吃饭,在你解决完事情前可以随时来我这里,如果你乐意的话。”
“对了先生。”临走前乔叫住了哈利,他看向对方深黑色的瞳孔,在某一瞬间感到那张脸有些不真实。
“小心你的愿望。”乔这样说着,关闭了房门。
这是哈利波特最后一次,在这个小镇拥有轻松的时刻。
“您睡得好吗?”第二天清晨镇长再度拜访哈利波特,脸上还是那样亲和,这让哈利有些不适应,他点点头,对方却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听说你和乔共进晚餐去了。”哈利动作有些停滞,不过只是一瞬间,他立马点点头,“为什么呢?明明向神祈祷就可以获得食物,可他偏偏要去种地。”
“土地会回应你吗?不会的,先生,想想那些种子种下后,你忙活一年到头你能养活一家人吗?领主们会收走属于你的粮食和土地,而你什么都没有。海洋会给予你仁慈你吗?不会,她只会降下愤怒吞噬所有向她索要食物的人类,神,只有我们的神明可以那样慷慨,你为何不懂呢?”镇长已经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掀翻了椅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坐在床上的哈利 并伸手邀请:“庆典就要开始了,先生,和我们一起吧。”镇长的语气愈发癫狂,哈利知道,这个小镇是按着他说的“神”来变出食物来,在这个地方巫师已经变成神了么,说不定会被这个男人关在某处没日没夜地施法。
“谢谢你的邀请镇长先生。”哈利无视了镇长伸出来的手,在这个信件会被拦截并偷窥内容,居民行为也诡异万分的地方他无法接受这样的邀请,而对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扭头离开,他拿起之前用来监听邮递员的韦斯莱出品的道具,听镇长接下来的行动。
“是的,无所谓,他迟早会加入我们,一点点牺牲无所谓……祭坛呢?”
“在森林里安然无恙。”
“那就好……”
人声越来越远,哈利没有办法听到后续,他只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牺牲,之前邮递员也提到过,他立马翻身下床,利用闭耳塞听一路跟踪镇长来到森林深处。
“我们伟大的森林之神!”打扮怪异的女人高声呼喊,一群人围着黑色的祭坛跪地而拜,这不是本土宗教会用的祭拜仪式,更像是东方那边的仪式。哈利把自己隐藏在树林之间,看着那个纯黑色散发不祥气息的祭坛。
“保佑我们吧!为我们带来食物与安宁!”是的,被囚禁的巫师该登场了,本该出现一位被这些麻瓜抓起来压榨的巫师,此刻哈利却看见邮递员。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是巫师?邮递员穿着平时那件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他嘴唇颤抖着:“我要奉献给伟大的森林之神!”祭坛震动起来,下一秒,邮递员浑身都血肉离开了他的骨骼,化作血水流淌向大地。
“下一位。”还没等哈利从震惊中缓解,女人又叫了另一位居民,此刻阳光明媚,但哈利却感觉有如置身冰窖,诡异的浓雾和祭坛,神灵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贡品,欢欣鼓舞而来,在他的耳边像是蛇一样发出嘶嘶声。
“你的愿望是什么?”嘶嘶声里夹杂着这个问题,是幻听吗,哈利捂住耳朵,世界安静下来,那恐怖的嘶声也随之消散,他再抬头,又一位居民站在祭坛旁边。
“我等吃下你的血肉,再回归你的身躯。”这个人哈利知道,是那个吃着撒了糖霜的面包的居民,就在一眨眼,那个人的身体极速膨胀,顷刻之间化作一摊血水,眼球滚落到他的脚边,镇长唱着什么,灯塔发出耀眼的白光,那些血肉交织在一起,纷纷朝着灯塔涌去,那黑色的祭坛开始震动,面前的村民一个个化为血水,就连镇长自己的面容也开始慢慢融化。
根本没有巫师,只有邪神崇拜活动。吃下神给予的食物也会变成这样,当神为居民实现愿望时他就已经收取了相应的报酬,就是他们的血肉,镇长还在唱,是梦中的歌曲“无名的神祇沉睡在祂的宫殿,群星归位,祂终将醒来。”
“完成我等的心愿,我等愿将血肉奉献给你。”
一切都源于那个灯塔,镇长献祭居民时灯塔在白天也发出耀眼的光,在镇民们全部化作血水之前,哈利以破坏咒语强行停下了那个祭坛,镇长的面容早已模糊不清,嘴里发出呜咽,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血肉粘连白骨上,只剩骨头的手指着哈利波特,他似乎听见了镇长的咒骂,他没有回头地跑向灯塔,任凭那快要化为白骨的镇长追逐他,跟着血水去往的方向一刻不停地奔跑。
镇长的骷髅在快接近灯塔时停了下来,哈利不敢停下脚步,他强行破开灯塔的大门,但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往下看时下面有风的声音。
有空气就会有活物,哈利看着那些居民化作的血水也往这个洞口往下,他不知道这下面会有什么 也许是张着大嘴的怪物?无所谓,大不了又从怪物肚子里跑出来,他沉住气,往下一跃,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下面是一个坡道,就好像曾经勇闯密室一样,顺着漫长的甬道,哈利摔在一片平地上,他抬头,只见气势恢宏的宫殿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怎样辉煌的殿堂啊,无人知晓古人用怎么样的技术将富丽堂皇的宫殿隐藏在片海水之下,那巧夺天工的设计就算是一流的建筑师看了也要拍案叫绝,巧妙的结构撑起了这一片巨大而高挑的空间,像是麻瓜的圣彼得堡大教堂,甚至要比那个更高挑,哈利不知道古人如何克服压强与坚硬的岩石创作出这个奇迹,他发现这里应该不算很深的海底,因为穹顶上是花窗将穿过海水的阳光剪碎了后一一打下,照亮了这片领域,也照耀在那不可名状的生物身上。
他看见了那个生物,或者说“森林之神”,任何语言在这里都是那样贫瘠,因为在这件东西身上,哈利波特甚至看到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感受,这东西是那样圣洁,又是那样的污秽。祂伸出白色泛着柔和光芒的触手,头顶的光环与背后玻璃花窗相互呼应,是那样高洁,阳光与海洋不过是祂的披肩,但祂的身躯已经全部腐烂,镇民们的血肉流淌着,像是有生命一样汇聚到“神明”的身下,和腐烂的血肉一起,蠕动着,像是早该安睡在地底的生物却被强行挖掘出来,而祂毫不在乎自身这不协调的感觉,缓缓地审视擅自闯入的不素之客。
祂俯下那巨大而血肉模糊的身躯,凝视着哈利波特,年轻的傲罗发现自己在这双眼前无处可去,宛如深渊的眼睛周边又一并冒出无数双细小的眼珠,黑色的瞳仁一齐看向他,像是接受了来自无边密林的凝视,腐肉附着在神的脸庞上,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瞳眨眼时化作血水一丝丝顺着流淌下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在哈利波特即将支撑不住自己已经摇摇欲坠的神智时,他听见那堆血肉的声音:“你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
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哈利波特来不及思考这些,那具腐坏的躯体上伸出了细长而洁白的触手,像是慈爱的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般拂过他的面颊。
“对,你的愿望。”那声音听不出性别,也听不出是从何处传来,眼前的“神明”甚至没有开口,一声声亲切的呼唤却回荡在哈利波特的脑海里,和他梦里的歌声一模一样,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被镇长供奉的血肉却好像读懂了他的心思,以更加“温柔”的方式用那泛着柔和光芒的触手触碰他的脸庞,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回无数问题,想要什么,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工作也好,为了解决麻烦也罢,但终究是为了什么?他的大脑下意识开始运行大脑封闭术,但下一秒他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身影时,他感受到眼前的东西知晓了他的心思,只是一瞬间,也只是需要这一瞬间,大脑封闭术在这里不起作用,“神”知道了他最隐秘的秘密。
“我知道了。”祂笑了,哈利波特还不知道神明为何而笑,祂的身躯开始急速变化,在血肉的蠕动之中一个崭新的躯壳被塑造,那些血肉组合又重塑成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西弗勒斯斯内普。血肉凝结成斯内普死前的模样,赋予他皮肤与宛如布料的不可名状的东西。神造出的斯内普和他记忆中毫无差别,甚至更加安详。祂怀抱着斯内普的遗体,有如慈母怀抱耶稣,血肉环绕的西弗勒斯脸上被神明头顶的光环照亮,像是绝世的画家笔下记录被献祭的异乡人的油画。
“哈利……”“斯内普”睁开眼伸出手来,在“神”的怀抱里向着哈利波特做出邀请:“怎么了,过来吧。”哈利有些动摇了,任何人在目睹这样扭曲又可怕的奇迹时都无法冷静,可他偏偏不能慌乱,是的,他想要的是斯内普的复活,想要挽回斯内普逝去的生命和他好好道谢,但他不是要这样的东西,那张脸似乎还在变幻,渐渐与他在这里认识的乔合为一体,他伸出手想要与斯内普做出邀约的手相接触,甚至开始呼唤对方的名字——
“Sev……”“闭嘴!”他即将念出那个一年来从不向任何人再提起的名字,却被一声呵斥唤回神智,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枪响,哈利回头,乔,或者说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正站在地穴入口,举着老式左轮手枪,他用来伪装自己的面具早就掉了下来,披散着头发,就好像哈利最为熟悉的模样。
牢固的玻璃顶被子弹击中,海水涌入,躺在祂怀里的“西弗勒斯”的脸庞也突然扭曲起来,仿佛用肉糜制作的树根,骨肉不分的烂泥在触碰到海水的那一刻像是遇到了久违的甘霖,迫不及待地伸展它的根茎,却在下一秒分崩离析。
神只是陆地上的神明,祂原本来自于星辰,落到地球上也只是在森林里生活,被镇长囚禁在这个靠近海洋的地下宫殿里让祂以为自己自海洋而来,只是神自己也不知道,它无法承受来自海洋的一切,在深不可测的海底,树木无法生存。
巨大的肉块聚合成的躯体开始血肉横飞,那庞然大物因为海水的涌入缓慢地移动身子想要离开,却被永远地禁锢在这里,原本巧夺天工的结构受到了破坏,血肉与砖块还有大量的海水从高处落下,在血与海形成的大雨中,哈利看着西弗勒斯,对方伸出手来,这一回他来不及细细看那双手上的疤痕与细纹,只是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他看见斯内普再度拿出魔杖,他那原本热爱讽刺的导师这回什么话也没说,挥动魔杖逃离了这个地方。
灯塔倒塌,怪物和地底的奇迹一起死去,哈利如释重负,他心里有太多想要说,关于斯内普的,关于他自己的,最终他选择紧紧抱住斯内普,无论对方怎么咒骂也没有松手,直到他确认了斯内普的心跳,他才放手。
“我早该猜到就是您。”寄出日记,还能卧底在这,不被邮递员和镇长发现,除了这位最优秀的双面间谍似乎再无人能做到这种事。哈利直接坐在了沙滩上,海风拂过他的脸颊,他眯起眼睛看着夕阳渐渐沉入海底。
“哦?是吗,了不起的傲罗先生什么时候推理出来的?”斯内普站在他身边缓缓点燃了一支烟,哈利从来不知道他的老师有抽烟的习惯,烟草的味道有些呛人,他抬头看着眺望海面不知道想什么的斯内普,没有回答那个略带讽刺的问题,而是又抛出一个问题:“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和邓布利多结下了契约,他送我来这里,我按照约定行事。”
那是大战之前,斯内普没有交出这份记忆,他太需要休息了,被一个波特扰乱计划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邓布利多承诺他会把他送到没有巫师的小渔村安度余生,但一旦他使用魔法,在一年之内就必须返回霍格沃茨。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在那种地方也会使用魔法。”“因为我相信你是个本性善良的人,西弗勒斯。”好吧看来是被邓布利多摆了一道,邓布利多早知道这个镇子供奉邪神,也知道斯内普一定会出手相救,斯内普深深地又吸了一口烟,干脆也坐在沙子上和哈利波特一同看日落。
“为什么那时候阻止我叫你的名字。”这问题有够没头没尾,斯内普腹诽,但还是解释给哈利。
“那个东西需要我的名字,只要我的姓名被知晓那么就代表你的愿望达成了,你想要的是见我一面。接下来你就会被它吸收,然后用来维持它自己的运作,如果你还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海水会让他死亡——我只是想把建筑破坏压死他而已,误打误撞罢了,”斯内普弯腰把烟头熄灭在拍打过来的海水里,“还有什么问题想知道的吗波特先生?”
“没有了。”
“那走吧。”很久之后斯内普才主动打破寂静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沙土,腰上的枪套没了用处,手枪刚才就掉落在那座宫殿里,斯内普干脆把枪套也解下。
“斯内普教授!”
“你又有什么事?”
“您还活着,真好。”
“嗯。是挺好。”第一次,很罕见地,斯内普没有反驳哈利,甚至露出了堪称“和善”的表情。
“带着希望活下去这件事,本身就很好。”斯内普又补上了一句。太阳已经完全隐藏了它的叹息,群星归位,在深蓝色空旷没有迷雾的天空下,哈利看着斯内普,良久,他也笑了起来,点点头与斯内普一同踏上回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