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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8461505
逃遁

作者 : kkzdesu

类型 常规 , 中世纪/古代 , 奇幻 , 魔幻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标签 原创角色 , 原创 , 剧情向

状态 连载中

258 1 2023-7-2 08:18
导读
*转折点

  加德瑞在收拾他的东西,他从衣柜里拿出三套披风,纠结了很久,还是把那两套绣着金日的放了回去。
  少女轻巧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茱莉亚推开门,在门口站住,她的圆头皮鞋一下下锤着木地板,可是没有引起男爵的回头。
  “加德瑞…你要走吗?”少女小声地说。
  “是啊。”加德瑞把衬衫拎起,左右看了看,折好放进提箱。
  “是去旅游吧,还是…”
       “茱莉亚。”
  加德瑞打断了女孩,他终于转身看向她。茱莉亚双眼通红,咬着嘴唇,她压着哭声。
  “我没开玩笑,现在这里是你的了。我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呢…加德瑞,为什么不回来了…”少女用手背擦了擦脸,低低的问道。
  没有回答,加德瑞不会回答。茱莉亚悲观地想着,我们都因为战争、因为赫格斯的死而悲伤,可是他居然也感到悲伤,他需要离开这里,那么现在没人要她了。
  加德瑞没有回答,女孩低着头,他看着窗外,白日的风穿过树梢,青黄的叶子簌簌地摩擦。
  “茱莉亚啊,”女孩喉头一紧,她几步向前,扑入那个向她张开的怀抱。“孩子,你会知道的,时间的带走事物很难再回来…带走的,她能带走一切,是的,命运和死亡的恩赐。”加德瑞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呓语一般地响起,茱莉亚从未如此贪恋这个人的气息。
  她因他被尊重,也因此受到过外人的非难,茱莉亚感恩男爵的保护,但也诅咒过他的豢养。可是少女突然也意识到了:无论如何,加德瑞永远是她的兄长选择的人,也是唯一的那个人。可他即将远去。
  “茱莉亚,你我的时间在此中断,可我没有抛弃你。孩子,我永远不会抛弃你,就像厄尔山谷…就像威纶沼泽的风。”
  “孩子,就像你的哥哥。”
  加德瑞抚摸着少女的长发,亚麻色的、柔软的头发,像深秋的燕麦田,带着草帽的女孩握着镰刀,她抬起头,汗水从发梢滴落的样子。
  她说,您和哥哥回来啦!
  加德瑞保持沉默。他少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又到了一年的深秋。女孩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着,直到颤抖的肩头平静下来,直到女孩脱离他的怀抱。
  茱莉亚有着一双棕色的眼睛,亚麻色的长发,赫格斯呢,他的眼睛不是棕色的。加德瑞有些恍惚,他听到少女说,请让我为您梳发吧。
  
  他看着镜子。他看着他,翡翠绿的眼睛在银面反射,像已经死去的黄叶的过往。女孩站在他的身后,他看不见她的脸。
  加德瑞的白发被撩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头宛如丝绸的长发变得毛糙,他懒得去用热水清洗头发;把精油瓶打开,倒在手心,最后还是洗掉;珊瑚盆里的花瓣没再用过,也没再换过。加德瑞在浴盆里泡了很久,直到热水变得冰冷,他只是擦了擦身子就出来。
  那白发在女孩的梳理下逐渐变得柔顺,和女孩的双手一样柔软。女孩询问想要怎么扎起来。
  “既然是出远门,那就扎高吧。”
  “这么漂亮的头发,先生。像珍珠一样。”她赞叹道。
  加德瑞记得也有人说过这句话,这是理所应当的,这也是他的小骄傲。那缕白发垂到眼前,女孩把它别到耳后。
  女孩把它高高束起,她选了一段黑金的发带。她选得真对,那是她哥哥买下的,是她哥哥第一次扎在白发上的。
  是啊。加德瑞偏过头,马尾在脑后微微摇摆,是他给自己扎了很多次的头发。
  女孩放开手。赫格斯握紧发束。
  “扎得不紧吧?”女孩试探地问。
  疼吗,他扯着自己的头发,迫使加德瑞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只映着他。
  加德瑞伸手扯着发带,拉扯的疼痛传进神经。
  “很好。谢谢你,茱莉亚。”
  
  茱莉亚站在大门口。她身边是自己的爱人,厄尔山谷的本地人,勤劳老实的少年,他们深爱彼此,注定会幸福。
  因克斯尊敬男爵,加德瑞尽管如此这般,但他确实是个爱民的领袖。年年有富裕,征战的男人们大部分也回来了,一直以来没担心过余粮,在年轻人的意识中这已经很幸福了。尤其现在,他是唯二知道现状的人——厄尔山谷第二任领主,他的妻子茱莉亚,上任管家的亲妹妹,接下来由他们来延续这片领地的繁荣。
  加德瑞翻身上马,纯色的披风被茱莉亚整理平整,男爵拉住辔头,白马微微打了个弯。
  “我走了。”
  因克斯想,没有随从,没有车马,男爵急于离开,什么都没带走,全留给了茱莉亚。他看见妻子,温柔的妻子满脸落寞,他也感到悲伤。
  加德瑞打马而去,他们站在山谷口,直到尘土飞扬的大路上什么都没有了。茱莉亚不再保持着交叠着双手站着的动作,她发疯般丢下华贵的针织披风,奋力朝路上跑去。
  因克斯反应过来,可是追不上如同小鹿一般灵活的茱莉亚,他跟在妻子身后跑着,跑上一片山坡。
  他听见妻子嘶哑地大喊,泪水模糊了她的字音。
  她说,加德瑞,不要走。
  加德瑞,回来。
  她朝着山坡下小小的身影哭喊,那个人回头看了看,挥了挥手。
  因克斯也哭了,他像个男子汉该有的样子抹掉了眼泪,他上前去,去搀扶跪倒在地,无声地哭泣的妻子。他抱住少女,少女也哭着抱住他。
  “因克斯…他走了,他走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还在。”
  “…是啊,你还在就好。”
  茱莉亚,那个小女孩,年轻的少女。她不知所措地面对巨大的空虚,这股空虚的缘由她并不了解,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意识到这属于加德瑞,那个背德的、疯狂的男爵没有对她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但她再也无法接近那种异常的快乐了。古怪的感觉从她的心里一瞬而逝,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感到无比的安全感,又充满了希望。
  别忘了,这只是个普通女孩。
  
  加德瑞放开马尾,把显眼的白发藏进软帽里,把厄尔的纹章丢进树丛,然后把那段黑金的发带绑在手腕上。
  他到达的第一个城镇,他花掉很多钱,引来了强盗,加德瑞扔下钱财夺路而逃。
  他在荒野中席地而睡,第二天被路过的猎人当作死尸,牵走了那匹马。
  他在城市偶遇相识的银行家,他躲藏着离开,他不太需要钱。
  他实在需要钱的时候,便招呼年轻人过来,和他们聊聊,第二天从床上醒来,拿着微薄的嫖资离开。
  他遇上过山贼,被抓进老巢,抢走了所有能卖钱的东西,最终穿着破布衣服赤脚着被丢在夜晚的路边。
  村中独居的老妇给了他一双不合脚的破鞋。他嚼着偷来的粗麦面包,坐在酒馆门口的台阶上,村子里的儿童嘲笑着从他身边跑过,他们大声嚷嚷着脏兮兮的流浪汉。
  他现在不是加德瑞男爵了,他现在是无名的流浪汉了。这真让他感到新奇,他捏死身上的虱子,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
  他第二次遇见山贼,那真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盗贼,连他现在这样都能抢。他被捆着扔到山贼首领面前,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翻遍了衣服却一无所获,为首的那位怒吼着撕烂了不堪入眼的那套破烂,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于是便把他丢到了床上。
  在自己被赏赐给小弟玩弄之前,他找到了匕首,在床上抹掉了首领的脖子,带着之前在监牢看到的几个漂亮女人趁着夜色逃出了那个山洞。
  他顺走了一套不错的衣服,在河边清洗了自己,穿着体面的平民衣服继续走。
  
  他走到了梅里泰莉神殿的附近,纯洁的见习女祭司们和蔼地朝他微笑,年轻的女学徒害羞地朝他点头,在身后掩着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这个异常英俊的男人。他肆无忌惮的在神殿附近逛了一圈,直到越来越大的影响力传到了当值女祭司的耳边,带着随从请他以客人的身份进入神殿。
  南尼克,远近闻名的、仁慈的、梅里泰莉女神的忠诚信徒,微胖的女祭司微笑着喊出他的名字。
  “加德瑞男爵,欢迎你来到梅里泰莉神殿。”
  他愣了愣。
  女祭司微笑道:“怎么?我认错人了?你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加德瑞吗?”
  “没有。”他也笑道,“是的,老妈妈。我是加德瑞。”
  加德瑞度过了格外安稳的一夜。在神殿的客房里,他有半年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床铺了,女祭司亲自为他送来了生活用品,她打趣道,恐怕这里除了她没有人能不被他的“魔力”蛊惑了。
  加德瑞了然地笑了笑,继续靠着窗读着那本偶然看到的《金镜》。
  书里用晦涩的语言说人的路途,过长会迷失在“时间带来的自我消解和怀疑”中,最终变得迂腐狭隘;过短会失去“漫长的喜悦苦痛编制的人为痕迹”,活得不长不短就是“庸俗死板的历史车轮所碾下的臭水沟,平平无奇”,加德瑞第一次觉得这本书就是在放屁,活着就是活着,跟长短没有任何关系。
  他放下书,发现南尼克坐在他面前。女祭司温和地笑着,让加德瑞感到亲切,她闲聊一般问道:“你怎么看这本书?”
  加德瑞悠闲地喝了一口红茶,抚摸这有些年头的书皮:“喔,我以前还觉得不错。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一些假惺惺的空话,还看不懂。”
  “是啊,人在不同的时间中感受都是不一样的。就像曾经,你总应该怨恨过你的命运吧。”
  “您知道的很多啊,我的故事就那么广为流传吗?我以为吟游诗人都喜欢唱小黄曲或者史诗呢。”
  “这个玩笑不错。不过我确实对我的某些同行的所作所为有些了解的,塔哈玛特可不是什么虚妄的、战争催生出来用来唬人的假宗教。”
  “真的有这么一个神?我以为只有那些光辉的女神的存在才会吸引信徒。”
  “哈哈,那些都是传说罢了,但是塔哈玛特最初也只是代表生育和繁殖的母神而已…你应该知道猎魔人吧,在你算得上漫长的生命中,这些消息应该不算稀奇。说不定你知道的比我还多。”
  “不敢当,梅里泰莉女神无所不知,我也只是接触过一些猎魔人。至于那些被巫师和女术士隐藏的过去……我能相信多少呢。”
  女祭司毫不避讳地表现出惊异,她低声说:“看来我们可以就这个话题深入些。”
  “加德瑞,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男爵点点头。
  “是的。青草试炼是巫师的创造,迫于时代…或许是吧、所催生出来的人体实验。”
  “喔,我知道。虽然低效但是效果显著,来对付怪物、魔法生物,来开荒、征服蛮荒大地最好的犁。”
  “加德瑞,青草试炼的模仿品,就来自塔哈玛特。”
  “就是我。”
  “嗯…其实是你们,但是估计你的其他同胞们估计也死得差不多了。和人类本能越接近的优势越容易遭到人为打压,就像长得高的麦子被先割走。”
  加德瑞叹了口气。
  “是啊,老妈妈。我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些都只是为了宗教?还是学术?亦或是野心?就出卖我们、我去当这样不人不鬼的试验品。都过去了,我不在乎了。”
  “他们过去想要制造出来的生育工具,繁殖工具,还是解欲工具也好。我现在有些理解那些猎魔人了,反正是工具,感情被剥夺也无所谓。好吧,违背自然的生物被剥夺的还有生育的能力,就像女术士一样?那这么来说我真是失败的试验品,既没有任何生育繁殖的能力,最多也只能当作解欲的容器。”
  “你还真是聪明。直白的来说、对于梅里泰莉女神来说,你是罪恶的产物。因为实验的目的变成了蛊惑人心,讹取钱财,甚至到了以背德的行为为乐的地步。关于身体的改造是一部分,巫师的介入导致猎魔人有实用的魔力,给你的影响就是魔法性质的性吸引力。”
  “喔——像那些催情药水?还是女术士的魅力灵膏?”
  “说是魅力灵膏更贴切一些吧,毕竟植物原料的药水是生理性的。”
  加德瑞咂吧嘴,有些轻浮地笑了笑:“这么一说,再用上催情药,和我做爱是不是世上独一份的极乐。”
  女祭司爽朗地笑起来,随后继续说道:“看来你适应得不错,在试炼中活下来固然困难,但是接受这种变化才是真正的艰难。”
  “您觉得我了不起吗?”
  “是的,存在即合理。不用担心,对于梅里泰莉神殿来说,您是客人,女神从来不以身份来度量这个人。”
  “只是我担心,我见过你的同胞因为漫长的生命和无穷无尽的欲望而迷失。其实猎魔人、你们都不可避免地要面对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
  “人类的情感,药物并不能完全消磨你们的情感。是的,突变种的生理一定会受到某些限制,有些是药物导致的、或者是,是人为的——人为的就是不完美的。”
  “……你的意思?”
  “你的感受,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比普通人要模糊许多,这会导致像你这样的人更容易迷失自己。”
  “……我不明白。女士。”
  “加德瑞。你在迷茫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
  加德瑞冷笑几声,随后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女祭司继续说道:“不用逃避。你所遗失的一切,时间会补偿你,你偿还了你的罪孽,但是先人的因果,女神会补偿你。”
  “什么补偿?我需要什么补偿?我什么都不需要。”
  女祭司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机械一般毫无波澜的、陌生的女声从微胖的女祭司口中吐出:
  “孩子,现在你还活着,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依然活着。”
  “可笑。”加德瑞的声音有些诡异的变调,他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四周的空气变得阴冷起来,烛火剧烈的摇曳,黑暗与微光交杂在风中。
  ——风。
  他难以呼吸,指甲嵌入手心,冷汗浸湿了后心。
  有风?哪里来的风。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并不是神殿的磨砂玻璃,窗户上框着红木条。
  是厄尔山谷的风,潮湿的乌黑的沼泽。他陷入昏黑,橘色的火光跳动在女祭司的脸前。
  他的声音嘶哑,呼吸带着粗气。
  “你不是来带走我的。”
  女祭司的眼睛是冰蓝色的,悲悯到近乎无情的地步。
  “你已经带走了我的一切,怎么还不带走我了?我可是,迫不及待。”他如同野兽一般嘶吼着。
  “我把一切都丢掉了,现在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我的衣服是盗贼的,肚子里的茶水是神殿的,我赤条条地来到世上,现在你可以赤条条地带走我啊——”
  “不。”
  “——什么、你…”
  “这一切不属于你。”
  “你说、什…”
  “孩子,我带走的一切不属于你,你丢下的一切不属于你。”
  “开什么玩笑!”他的声音变得尖锐,不似常人。“怎么不属于我?!厄尔山谷不属于我?赫格斯不属于我?茱莉亚不属于我?高列尔?普利斯特莱?坎贝尔黛西斯…”他魔怔一般低下头,嘴里念着数不清的名字,像一个个梦魇,数不清的梦魇。
  “不。”
  “他们属于你,但你不是你。”
  “你从来都不是你。”
  “他们、你的一切、你…都不曾完全属于过你。”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断重复着。“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只是你拒绝了,你长久地活着,却不算活着。”
  “你明白。你从未作为真正的自己活着。”
  她抚摸上他的头,冰蓝色的眼睛永远没有起伏。
  “那么…”
  
  “你是谁。”“我是谁。”
  
  风消失了。
  加德瑞回过神来。
  南尼克从座位上站起来,去关被吹开的窗户。
  “啊…抱歉,看来窗户没关紧。我们刚刚聊到哪了,对,你的感受。”南尼克坐回加德瑞的对面。
  “实验证明,突变种的感情是健全的,只需要缓慢恢复,就像别人说的,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哈哈,我想我活得真的像个人了,这么说是不是很奇怪。”加德瑞平静地开玩笑道。
  “是的。喔,已经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
  “那么明早见。老妈妈。”
  “明天见,加德瑞。”
  
  门被女祭司带上,加德瑞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双肩猛得塌下去。
  “……是吗。”
  加德瑞度过了非常安稳的一夜,一如既往。
  
  加德瑞在神殿逗留了三天,女祭司借给了他一匹马,他从简行动,最终只背了一些杂物。
  加德瑞坐在马上,看着前方若有所思。
  “老妈妈,这边的领主是谁?”
  “白蔷薇骑士,喔,希拉徳。怎么了?”
  “啊,我想找他借点人手,去取回我的东西。”
  
  几日后,南尼克从借宿的旅人口中得到了布鲁格境内的两窝盘踞已久的山匪被剿灭的消息。女祭司捣着草药,若无其事得听着已经被传得神乎其技的各个版本的故事。
  什么白色幽灵,罪孽的报应,见义勇为的游侠…南尼克失笑。那不过是个找到路的人罢了。
  
  “先生,您需要什么?”擦着柜台的女老板抬眼看向来人,男人取下兜帽,甩了甩那头如同丝绸般柔顺、如同珍珠般白皙的头发。
  “喔…那就一间客房吧。我在这住一晚上。”他放下两枚金币,“麻烦了,最好的。”
  “您要去哪里呢?”女老板看着男人稍稍红了脸,多嘴问了一句,“走这边可不常见。”
  “啊…去圣琉利伯斯。去见个老朋友。”男人抬手扎了扎头发,他绑着一根黑金色的发带。“是啊,那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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