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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铳】曝尸

作者 : _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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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drb 催眠麦克风 入间铳兔 , 碧棺左马刻

标签 左铳

205 4 2022-7-18 20:58




昏厥来临时,他只看见一片吞噬自己的比白昼更令人目眩的光。只在那时,在稍纵即逝的一个瞬间,他作为入间铳兔的意识彻彻底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们如同动物般全无思考地于高潮中失神,甚至对彼此而言都不复存在,直到身体和灵魂深处的痉挛平复之后,万物才重新在他眼底逐渐成型。空白之中出现了另一种更加晦暗的颜色,他看了许久,才辨认出那是骸骨的灰败。画在浮世绘上的巨大骨架睁着空洞的眼眶,和尚且活着的人于虚无中对视。铳兔凝视着那属于死亡的苍白,喃喃自语道:“真美啊。”

“什么?”左马刻也喘着气从他身上退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那个啊。那是老头子拿过来的,我觉得挂在这也算合适。”

合不合适且不论,漂亮实在是漂亮的。他坐起来,本就挂在衬衣上摇摇欲坠的领带彻底落下,铳兔汗湿的刘海沾在眼镜的镜片上,整个人都是不甚体面的模样;可这模样看在左马刻眼底也很好看,比那绘着死亡的挂画更加鲜明瞩目。铳兔的神色很专注,像是真在博物馆里细细品量一样。“是仿作啊,放到这个时代也不多见了,退红老确实好品味。”
“仿作?老头子特意买的,居然不是真迹?”左马刻点上一根烟,余光瞥见一抹血色朝他招了招,于是又伸长了手去够铳兔的烟盒。铳兔接过他的烟又向他靠过来,火焰从一个人渡到另一个人烟上。“你这要是存了歌川国芳的真迹,我就可以卖二课一个很大的人情了。原作在千叶的美术馆挂着呢。”

话虽如此,能被火貂组的领头看上,也不会是廉价而随处可见的印刷品。粗略看来很有些年月,或许来自明治早期,幸运地在战火中保存下来。左马刻听他说得认真,他对画作本身没什么兴趣,但警官的这一面很令人感到新鲜,他知道铳兔偶尔去艺术展,可熟知到这种地步,大概是远大于偶尔看看这样程度的喜爱。“兔条子听起来很专业嘛,怎么,干警察之前还做过这一行?”他等着铳兔介绍完了,打趣着发问。
“怎么可能。”铳兔白他一眼,“小时候起的爱好罢了。”
“你平时那种打扮,说是在美术馆上班大概也有人信吧。”左马刻想象着铳兔斯文有礼地对参观者介绍画作,没忍住真笑了出来。“喂,真没考虑过做那种工作吗?”
“很久以前确实想过吧,在决定做警察之前。”
“然后呢?”
“然后我父母死了,被瘾君子撞死在我面前。”

——啊。

是这样啊。

左马刻沉默了。

一时间,房间只缭绕着烟草的气息。方才拉扯着跌进来时两人都急迫,没人去管事务所的窗帘有没有拉紧。此刻夜色正浓,病态的霓虹灯光便透过玻璃照进来。眼下他们在的地方也和那些烟花柳巷没什么分别,为堕落和萎靡的气息所充盈。横跨了大半画幅的骷髅在烟气里变得模糊,这一刻生者和死者都不言不语。

过了一会,左马刻突兀地开口:“画的是什么?”

“啊?”同样晃着神的铳兔茫然地回问。他正后悔着与左马刻说了自己的经历,两人相识不久,发展成这种关系也算莫名其妙,他本不该说这些。左马刻随意地用手里的烟指了指那诡谲艳丽的画面:“那上面,有骷髅,有武士,还有穿和服的女人——画的是什么故事?”
铳兔随着他的动作侧过脸,微暗的火光在他的碧眼里跃动着,像在深渊里燃烧。他定了定神,答道:“是平将门后代泷夜叉姬用妖术召唤骸骨,在相马古城与大宅太郎光国战斗的故事。平安时代的传说。”
“哦,这么大的家伙和女人是一起的?不太搭调吧。”
“怎么会。美人不是经常和死神一同出现吗。”铳兔一边说着一边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自己的火按灭了。他想,他该走了。

今夜原本就过于荒唐。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但在左马刻的新迁的事务所里,未免也太过放浪。他们之后要在这个场所谈许多见不得光的正事,等队伍确认了第三人,这里也会成为定期会面的基地,这地方无论如何都不该沾染上只属于他和他的私事。可铳兔偏偏放任左马刻将自己拉到这里,他曾在死神面前高昂着头颅,却总是俯首于眼前这个人与他带来的欲望,碧棺左马刻的存在暴力地侵占了他的生命,如同画中的白骨,彻底覆盖了他。

不知不觉间屋外下起了雨,铳兔觉得更烦躁了。雨水在肮脏的街道上流动着,倒映的各色灯光搅在一起,就像脓水一样。“累死了。”他小声抱怨着站直了,衬衫的衣角落下,遮盖住或新或旧的伤疤与痕迹。左马刻这才借着光发现一片略显肿胀的淤青,那与他无关,想必是工作时留下的,可怖地攀在他的腰肢和腿侧,颜色深沉而溃烂。他的目光暗了暗,铳兔没注意他的异样,要离开时却被拉住了手腕。
“累死了就别折腾了,这里又不是没床。”左马刻这么说。

铳兔还想说些什么,左马刻没理他,径直把人拽进了休息室。这会他愈发觉得在沙发上就做起来有多可笑,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摔到柔软的织物上,左马刻在他身旁倚着床板躺下来,躯体在昏聩中宛如散发磷光的骨骼,一室的昏聩里铳兔只看得见他。不知怎么地,他什么也不想说了。

就这样吧。他想,做爱和睡眠也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在活着时体验死亡;既然如此,死在一起倒也不坏。他摘下眼镜翻了个身,寝室的门没关,从这角度看正对着那骷髅,仿佛正被窥视着。左马刻又点了一根烟,他看一眼铳兔又看了那仿画,若有所思。

“为什么?”他这么问。

他问得唐突,引得铳兔投来一个不解的眼神。他不戴眼镜显得年少许多,发梢也散乱,疑惑的神情像个天真懵懂的年轻人。左马刻想问的事很多,自结识以来也的确反反复复地彼此试探,刺探对方的底线,调查另一个人的身世与过往,心知肚明又不动声色,时间久了几乎成为一种令人沉溺的畸形乐趣。但眼下他没有什么取乐的心态,他向来是肆无忌惮地取掠取自己想要的一切的,在此刻,在这个人眼前,突然也学会斟酌起来。

他想问他为什么放弃那个梦想。想问他为什么放弃触手可及的安稳人生。为什么恨的不是害死双亲的那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世上最虚无又浩大的一种事物,恨到连性命都可以罔顾——
——为什么受伤后选择来这里,又为什么死亡在你眼底如此美丽?
“为什么说美人总和死神一起出现?”他最后只这么问。

“那个啊。”铳兔收回视线,“因为绘画里经常出现那样的主题啊。一边是美人,一边是死神,骷髅,将死的或已死的尸体。不知生焉知死——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生和死互相映衬的时候,各自都显得更鲜明吧。”

譬如说髅骨操纵提线的傀儡演绎着幻戏,让母亲身边无知的孩童与招摇的骨架一同发笑;或是身披黑衣而手持镰刀,以死神的姿态与年轻美貌的女子亲吻拥抱。又或者是一种荒诞的景象,生者与死者一同起舞,白骨在人群的欢宴中高歌。活着就是登上荒谬的剧场,愚人与群鼠一起戴着面具演戏,无论国王乞丐抑或圣者娼妇,死后都是别无二致的模样。这样的思想在瘟疫肆虐时尤其盛行,人们描绘着,幻想着,这世上的众生为向死的欲望所蛊惑,沉浸于对一片无垠旷野的妄想中,高笑着,迎向太阳,身后只留下一地奄奄一息的亡者与尸骸。死亡那高涨的狂潮总比生命更加尖锐;因为生命不比死亡,会如此为鲜血而耀眼发光。

铳兔说这些话时表情漫不经心,语调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左马刻猜测,他曾经的确是非常热爱这些事物的。

但如今他对这份热爱是冷漠的。铳兔漠然时也显得很美,和锋芒毕露时有所不同,但向来是浓重不凋的,妩媚如剑上的冷锋。他的美并非无害,往往伴随着危险和灾难,可左马刻中意他沉溺于权力或沉溺于欲望的种种模样,他在那其中窥见一种恶毒又坚不可摧的生命力,因而当他这样无动于衷地谈论死亡时,在他眼里,竟变得陌生起来。

“所以艺术家们总在用骷髅代替死神嘛,我明白了。” 左马刻想到自己的能力所化成的音箱,那与其说是灵魂,不如说是意志的形状,他对那些败者来说也是死神。“麻烦透了,要同时表现生和死的话,画一具腐烂的尸体不就——”

话还没说完他就停住了。

腐败,他恍然明白过来。

腐败是比化骨更可怕的事情。他想起合欢的哭叫,想起父母脸上僵硬而怨憎的神情。他记起那些尸斑的颜色,和入间铳兔的伤痕相似的颜色。他忽然间这样哑口无言,铳兔挑了挑眉,神色微妙地看向他。

他们之间,横陈着太多难以言说的过往,这些无言本都是不能跨越的深渊。可左马刻不时展现出不管不顾的鲁莽,像是要将一切都挑开裹尸布而暴露出来。铳兔对此感到头疼,当他们终究退缩时,就只能这样沉默地对峙。他们常常争吵,却鲜少和眼下一样,不愿率先开口,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对方妥协什么。

片刻后,铳兔叹了口气,不作声地钻进被子里,拍了拍身边的床垫。

这就算给彼此留下的台阶了。左马刻也没拒绝,铳兔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床垫轻微下沉,身侧传来些许体温;对他来说都是异常陌生的感觉,因而睡意的来临让他觉得非常惊讶。他原来比自己想的更疲惫也更安心,不到一会,他的意识就变得朦胧了。

在堕入彻底的黑暗前,左马刻闷闷地问他:“没有那种画吗?”

又来了,他那种不顾后果的探究,在铳兔看来,这样的执著本身也是贪念。他是想这么告诉他的,但睡梦不可抗拒地淹没他,他只来得及说:“……有的。”
“有人画过肉体曝尸于荒野,逐渐腐败的样子。”

左马刻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却发现铳兔已经睡着了。


-


第一是新死相。逝去时尚如花之将谢,生前熟悉的面容还留有柔软与温度,若乌黑的眼睫没有垂下,遮盖住湿润的眼瞳,那么虹膜还能映出生者的模样,好像还有尚未传达的心迹要表露,还有尚未圆满的愿望想诉说——然而无论多么难以相信,生命都已然了结,埋葬于虚无的寂静之中。她再也不会,也不能够说什么了。

之后的七日里,皮肤逐渐僵硬,五官逐渐扭曲,温柔的神情消失了,如今她的样子就像是充满怨毒地憎恨着,憎恨自己不得不死去,而他竟然仍在呼吸。她就这样腐败着,直至内脏胀坏,皮肉血涂,生的不净尽数显现;她明艳的容貌将为淤斑所覆盖,泥土中的血肉将为鸟兽啃食。最终,在大地的深处,在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她将化作一具伶仃的骨骸,从尘土中来,又到尘土中去,除了他的记忆和墓碑上的名字,再没有什么曾在世上活过的证据。

他就是这样铭记他的母亲的。有时,在他最深刻的噩梦里,他也看见合欢落入这种境地。

左马刻不常做梦。偶尔做梦时,便反反复复梦见他迄今为止所有的失去。他失去曾保护过他的人,也失去他发誓要保护的人。火貂的少主恣意妄为,只在至亲面前感到活着的愧疚——因为他们曾是他的责任。那时他抱着合欢,紧紧地抱着她,她的眼泪和呼吸都是滚烫的,让他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个小小的女孩还活着,而他自己也不过是皮肉包裹的骸骨而已。

但今夜不同,今夜睡在他身边的是入间铳兔。他梦见他,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已。

他不需要他的保护,也并非他的家人或血亲,无论他决意向死或生,都不与碧棺左马刻这个人相关。即使彼此熟识,暧昧不明地牵扯,拥挤在同一片狭小的空间里,他也依旧和初遇时一样,会在左马刻不知晓的时候走入危险,也许有一天,他也就此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无闻地死去。

眼下,他在左马刻的梦里,左马刻看着他,可他还是死了。铳兔闭着眼,和双亲的死相不同,看起来十分平静,也许只是睡着了,但不知为何,左马刻笃定地知道他已然死去。铳兔的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没有为其他任何颜色所玷污,宛如在逝去的瞬间就已化为白骨;他这样漠然地死去,像是对死神的造访毫无异议,对他来说,活着的一切不过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他消逝的姿态宛如世上某些不凋的花,它们并不枯萎,由始至终都耀眼地绽放着,直到某时某刻,无人得以预见地,就这么完完整整地从枝头坠落了。铳兔就是这样,他与左马刻皆在一地狼藉的世界中挣扎,左马刻从中攫取自己的生命,而铳兔,在他之中,始终有着某种向死的事物存在;如今他死了,左马刻则如墓碑一被钉在几步之外,在荒野之中动弹不得,身不由己。

他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他在自身之中嘶吼着,入间铳兔这个名字,连同他所有过的伤痛与欢愉,既肮脏又高洁的那双手,异想天开得近乎荒诞的理想,所有的这些都和雨水一起消逝不见了吗?

——一定非死不可吗?

恍然间,庞然的骸骨自虚无中出现,向着铳兔的躯壳缓慢地俯身。它的阴影彻底遮蔽了他,在铳兔隐入黑暗的同一刻,左马刻也自梦中狼狈地醒来。

他忍着头疼坐起来,铳兔正睡在他左边,靠近他心脏的方向,面容平静苍白,几乎和梦境里无异。

他犹豫了许久,将手伸向那面容。他指骨修长,在铳兔眉眼间投下几道阻隔了月光的虚影。在他的掌心里,传来温热的吐息。

他仍活着,左马刻觉得烦躁,又有几分好笑:平日里总是铳兔三天两头地抱怨自己睡不好,结果两人第一次共眠竟然立场颠倒,离破晓还早,左马刻却已经睡不着了。他索性就这么倚着床,又抽起了烟。他确实存了一点不怀好意的私心,因而听到铳兔咳嗽着转醒时,竟然还有一些高兴。
“怎么,你睡不好?”铳兔呻吟着支起身,伸手摸索着眼镜。“算是吧。”左马刻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倒也没什么起床气,坐直了也摸出一根烟。左马刻凑过去,一簇火光在两个人之间明亮了一瞬,很快又黯淡了。
雨在不知不觉间停了,霓虹的灯光也早就熄灭,这一刻世界无声无色,好像除了他们之外什么也不存在。左马刻的视线落回那燃了半截的烟,开口问:“伤怎么来的?”
“什么伤?”铳兔渐渐清醒,随即残余的痛感也和他一起醒来,他嘶了一声:“……你说腿上那些?”
左马刻用鼻音哼了一声算作回应。铳兔揉了揉眉心,说:“一伙不要命的毒贩弄的。”

他追查一班没有留下名姓的团伙已久,前夜终于收网,却受出卖而遭人俘获,几乎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窘迫,幸好刚刚升迁的警官也算吸取了教训,通过部署给自己留了退路。这些人不在乎律法,更不在乎火貂组的规矩,都是些烂到了骨髓里的疯子。对铳兔来说,这一点皮肉伤连折磨也算不上,毕竟这城市里已有警员为此再也无法行走,无数人在强迫或诱骗中深陷毒瘾。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着,没提起肿胀血肉包裹着的骨头里亦有裂痕,也没提起他推开那扇门时看到的是怎样的地狱。那里面的每个人都不像是活着,还未死去就已开始腐烂——他们中的许多都还是孩子,孩子罢了。

左马刻沉默地听着,任凭手中的烟烧到了尽头。

他们都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也不曾为此后悔,因而很早就不再害怕死于非命。左马刻想,他怕的也许不过是只有自己活下来。
他沙哑地说:“本大爷答应过你,会实现你的理想。无论你的理想是什么。”

如今他已知道那理想是什么模样。那是美的,和铳兔一样,他活着的姿态也很美,但美丽身旁总有死亡相伴——毕竟美总归是易逝的。

若他死去,曝尸荒野,那他有过的理想、见闻、和世上活着的人有过的纠葛或爱憎,也就都将随着他的血肉一起腐败,直至归于尘土,彻底消逝不见。到那时,左马刻的一部分也就不复存在了。

“——我不会反悔的。我会做到的。”

所以别急着赴死。他默默想着,你要活下来,活着看你的梦被实现,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天国也没有地狱,我们只在这个世界里相遇,也只在这个世界里一起,所以你要留下来,你哪里都别去。

你要留在我身边。

铳兔看着他,火光在他碧色的眼底跃动。那是孱弱的,但终究也没有熄灭。

他盯着左马刻,问他:“然后呢?”
“啊?”这回轮到左马刻不解了,他回望过来,铳兔好整以暇地掐灭他的烟,补充道:“实现我的理想之后呢?”
“你总不是故意把我呛起来再表一次决心的吧,左马刻?”他又躺了回去,苍白而平静,但他的眼睛是明亮的。“我又没怀疑过,我知道你会做到的。然后呢?”

那之后,倘若我们没有一同殉死,倘若理想不曾将我们曝尸,又要如何呢?

左马刻怔怔地因他的话而出神。他的样貌与梦里相似又不同,像是一度枯萎的自尘土中不可思议地重生,恶毒而坚不可摧,美得难以言喻。而那骷髅并不在铳兔身边,它依旧在门外,一言不发地窥视着生者。

他们都还活着。他们都还呼吸着。

忽然间,他俯身向铳兔压去,双手撑在他身侧,凶狠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左马刻的虹膜像尖锐燃烧着的血海,让铳兔眯起了眼,它们这样耀目生光。左马刻恶狠狠地说:“然后,当然是换你来实现本大爷的梦想。”
“哦?那是什么?”
左马刻盯着他,一字一顿:“我的梦想就是活着。什么也不再失去地活着。”
“真贪婪。”铳兔在他身下懒散地回答,“异想天开,近乎荒谬——比这狗屎一样的世界还荒唐。”

左马刻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动弹,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髅骨一般相望。

许久之后,他听见铳兔说:“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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