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521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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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奥特曼 托雷基亚 , 泰罗
标签 托雷泰罗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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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25
2021-10-23 22:46
- 导读
- 屑托
世界上存在各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它们可能会在做梦所产生的世界中出现,或是依靠孤僻的幻想成为专属伙伴。但对于特雷尔.泰特而言,他可以通过精神方面的潜入,去证实某人内心深处可能存在的人格或另一面。作为当代最为出色的精神病理学家,这个沉默而严肃的男人总是可以用他浅蓝色的眼灯去毫无困难的观察病人细微的动作,然后诚恳地与病人谈话,并耐心的为他们治疗。
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很信任泰特,并愿意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情感与心路历程分享给这位可敬的医生,但也有极个别例外,比如托雷基亚。这个名叫托雷基亚的黑暗奥特曼常年被羁押在宇宙监狱最高级别的囚室里,被两个精英小队看管,每个星期六的下午两点会被送到银十字进行心理诊疗。在日常的绝大部分时间里,托雷的精神状况都很平稳,他风趣幽默,温和有礼,经常同守卫讲笑话,如果忽略他黑蓝的体色,你会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
但事实上,托雷基亚在接受泰特的精神治疗的过程中,经常会呈现出精神崩溃或丧失理智的情况,惨剧在结束后,他会陷入相当长时间的沉默,而后再次恢复开朗。
“托雷基亚,你还记得奥特兄弟中的number6叫什么名字吗。”
在光线暗淡,被故意暗处理的房间里,红色的泰德从落地镜后出现,他拿着一只银色的烛台,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0.1
方方睁开眼,托雷基亚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年轻了一些,他似乎不再位于囚室或者银十字的半地下室治疗中心,而是位于类似校园的场景之中,翠绿的草坪绵延无际的铺展开来,视线尽头是奥特大学的银色钟楼,天空呈现出一种格外瑰丽的玫红色。
这是等离子火花塔的黄昏。
托雷基亚在这里遇到了泰罗,他有着蜜色的眼睛和银色的肩甲,修长的四肢与和善的笑容。这同第一次见到时是一样的,泰罗披着火红的披风,手腕上装饰着名为奥特手镯的武器,他很舒服的坐在草皮上,手指很随意的放在膝盖上。
从远处望去,他鲜艳的恍若天边的红霞,尤其在斗篷被风鼓起,如旗帜一般烈烈飘扬的时候。
“托雷基亚,最近身体还好么?”
他看见了位于不远处地托雷基亚,十分兴奋的向托雷基亚招了招手,身子还是懒懒的坐在草皮上不愿意动弹。
“很好,你呢。”
托雷对于猛然出现的对话明显无所适从,但他还是选择了勇敢地靠近,清理好一片草皮然后坐下。
说句实话,托雷基亚对于这个红色的奥特曼没有什么印象,从外貌到声音,不过他与这个家伙相处时偶尔会产生一种独特的熟悉感,比如泰罗嘴角倏然滑过的一点点笑意,还有眼角闪过的一串流光,还有从他的披风下面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是马卡龙和焦糖奶茶的甜味,很甜。
除了喜欢甜品的可能性之外,在交谈里托雷基亚还发现泰罗除了阳光与开朗之外,也具备柔和的性情:偶尔缺乏调理,喜欢撒娇,懒洋洋地趴在阳光下面午睡;有时候会叽叽喳喳的像个孩子一样说个不停,喜保留着一些孩子的面目。
除此之外,他还喜欢看书,阅读,甚至写作,在托雷基亚看来,这孩子如果知道波德莱尔的名字就足够了不起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还可以背诵出《恶之花》中的名句。
托雷基亚对此会感到惊讶,他不认为乐天派的年轻人会愿意看这种书,但泰罗总是会向他粲然一笑,耸耸肩,“我在你的借书卡上看到过这本书的名字,所以就特地借来了看看。”
泰罗偶尔会在大学艺术楼的花厅里听托雷基亚弹琴。当泰罗站在他的身后,将托雷胶着在身子两侧的手臂搬上键盘时,他的脸热的发烫。泰罗脱下手套,一根根地将他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并校正他手指的姿势时,托雷基亚不禁咬住了嘴唇。
暖融融的阳光下,洞开玫瑰花窗里垂下了开着大朵火焰似的红色花朵的银色枝蔓,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慢慢升腾,随着气流而起伏,追随着红色的斗篷与馨香的风声。
“拥有绵延如霞光的情绪,与深邃如海渊的理性,就是神灵。”
一曲终结,托雷基亚抬起眼,恍惚间发现了曲谱的页边角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小行笔记。但再眨眨眼,字迹就转变了形态,变成了“再高傲的人也会被爱情感化。”
字迹变化绝对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当他转过头去观察泰罗的笑颜时,奇怪的现象就被抛之脑后了。
在偶尔降临的深夜,托雷基亚会跟着泰罗一起在放废墟一般的荒野上探险,他们走过水晶塔楼的残骸,大理石教堂的遗址,去寻找先辈留下的痕迹。
“泰罗你看,这片废弃的城市像不像死去的怪物,高楼是骸骨,银沙是血液,它的外貌被时间风化,智慧被风雨蚕食,而与之相比,更为永久的则是这片闪烁着耀眼星光的穹顶。”
托雷基亚在月华下起身,一面观看眼前壮阔的景象一面忍不住感慨,在他为风景所感动时,站在他身后的泰罗安静的为他披上了一件斗篷。
泰罗经常会出现在他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像春天里拂过花架的熏风,温暖且沁人心脾。他的表情很丰富,爱笑,爱闹,并时常会用他那古怪奇妙的目光去观察周遭新出现地事物。
“他很美好,对不对?”托雷基亚的脑海里偶尔会出现一个莫名熟悉的声音,去问他一些称不上熟悉的问题。
“是的,他很好,我很喜欢他。”托雷基亚会这样默默的回答。
“那您可以告诉我,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什么地方呢?”那个声音冷淡且理智,“您不要告诉我您把他当成午餐吃掉了。”
这完全不可能,托雷基亚不可能把泰罗大卸八块,做成午餐。
现在的托雷基亚很想拥有泰罗,完全建立在不会伤害泰罗的前提之下。
0.2
第十三个疗程已经进行了一半,而泰特还是没能从托雷基亚的梦幻里发掘出关于泰罗的有效信息。
他走遍了托雷基亚记忆里所有带有暗示性标记的地点,仔细检测过每一寸土壤乃至岩缝,这洗行动花费了他将近半个星期的时间,作用只有帮助托雷基亚做了一个好梦。
“可以把他带回去了,麻醉可以持续两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把他带回牢房并加上最高层级的安保措施。”
还是一无所获的一天,送走警备队专员与被放进铅棺里的托雷基亚后,泰特选择继续分析从托雷基亚的潜意识流里发现的半截子记忆残片——
出现在托雷基亚的意识海里的是一片沙漠,一抹熟悉的红在细腻的沙地上留下了一串蜿蜒的脚印。
他是泰罗,抱着一个浅蓝的处于婴儿期的生命体,他怀着的幼崽由于缺乏光线的供给,所以成长的非常缓慢。它的皮肤大部分被浅蓝和银覆盖,胸甲和火焰状的天线上覆盖着一点水红。
这个倒霉鬼出生在戈壁的洞穴里,母亲依靠母体的血液生存。
“泰特,我们怎样才能回到光之国呢…”
泰罗摸了摸丑怪生命体的锋利犄角,手掌滑过深蓝的额灯,蹭过冰冷的面颊,停留在了它起伏颇小的胸脯上。
在缺乏光线的补给,节省使用能量的情况下,泰罗或许可以活着走到比邻星,但这对于处于幼年且失温严重的幼年体而言绝无可能。
所以摆在眼前的选择只有两个,一个是听天由命,不顾一切的继续行走,一个是返回刚刚逃离的虎穴蛇窝,继续苟延残喘的生存。
而这两个选择对于泰罗而言都不太具备可行性,所以他们两个死在荒原上的可能性相当大。毕竟这里没有任何补给,也不存在天降好心人的可能性。
泰特非常清楚婴儿的生存意味着什么,它只会阻碍泰罗前进的步伐,并一点一点的吸干他的血,让他的母体彻底死在这片不可能望到头的银色沙漠之上。
可惜这这是记忆回顾而非穿越时空,否则泰特真的很可能亲手掐死那个淡蓝色的恶心玩意。
“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觉得tate这个名字适合你。”
泰罗这话是对着趴在沙子上,用手背本能的挡住光线,试图假寐的浅蓝生命体说的。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带着水红色羽状花纹的天线,拂去一层浅淡的扬尘。
“独立,自信,乐观,智慧,喜欢对一切新思想提出疑问,适合做领导者。”
幼小的生命体翻了个身,漫无目的地挥动着短而肥的手臂,凭借着本能向唯一的热源,那片火红的起伏的山峦爬去。
他的动作笨拙而缓慢,比泰迦要木然的多,但好在身为动物的求生欲望没有在极寒的天气中丧失掉,甚至比相同年纪段的泰迦适应的更好——
他躲在了泰罗的胸脯下面,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胸口向内,用背部覆盖着骨质肩甲抵御严寒,手臂用力的抓住泰罗胸甲的边缘。
“虽然有时出于好意,但往往由于过于坦白而束缚了友谊。”
泰罗尽量的将身体藏在沙地的低处,并用力的将幼崽保护起来,他的胸甲被小孩拉的生疼,贴近地面的皮肤也有些许部分被冻伤。
在这种极端的情况下,他还可以做的就是割破伤痕累累、暗疮叠加的手指,将指尖凑到孩子的嘴边。
由于营养的缺乏,泰罗的胸口暂时不可能分泌出奶水,而幼崽也很乖,它不会哭也不会闹,在能量缺乏的情况下不会呱呱地啜泣,唯一证明它身体衰竭的标志就是逐渐暗下来的眼灯。
这是与泰迦璀璨的金相距甚远的蓝,但它们都是法老王冠上的间临色,一个是富足与光明,一个是深邃与沉静,至少托雷基亚在心情好的时候会这么说,他会一面抚摸着泰罗微微隆起的小腹,一面说些恶心且难听的话——
“这次生下来的一定会是个怪物。泰迦能够保持正常,想必是在我离开前有的,而现在这个,则是在你我所谓最糟糕的情况下悄然着床的。”
托雷基亚对于泰罗腹内孕育的胎儿是个怪兽或畸形儿的想法抱有足够的信心,现在的他已然是怪物中的怪物,黑暗中的黑暗;而泰罗也被他囚禁在了这暗无天日之所长达百年,除了维生的必备光能补充之外,不可能接触到任何补给。
光明的使者生下一个小怪物,这是最好的情况,简直棒极了。
2.
出逃前的泰罗每天除了在书房中阅读书籍之外,只能在地垒内散步,他的行为出现了刻板症状,这表现在方方面面,无论是被压在床上被干的失神,还是跪在地板上抛石子。
将石子抛起来,迅速的将散落的骰子摆放整齐,再将表面上刻着基数或偶数的全部抓取到手掌中。
现在是一,所以下一轮要抓三或是五…
肚子里的生物悄然翻了个身,它很知趣的没有施展更多的动作,或许它现在在吮吸手指,或摆弄自己刚刚发育的脚趾。这不得而知。
所有的奇数次序全部抓完了,所以现在轮到了偶数次,偶数次是二、四、六、八…
手掌倏然松开,玻璃质地的骰子撒了一地。
有的消失在了书柜下面,有的就在脚边,还有的滚到了滚到了门外,外面没有开灯,漆黑深邃且散发着一种潮湿的气味,这看起来很像是某种野兽的咽喉。
泰罗试图挪动阵阵作痛的身体,去将撒了一地的东西捡起来,这是唯一可以玩的东西,也是从光之国带过来的唯一的东西。
这些枚骰子是泰迦送给泰罗的生日礼物,那孩子特意去了某个某个盛产琉璃的星球,花了半个月的零用钱加擦玻璃赚到的工资才买回来的东西。
“爸爸,礼物!”
孩子笑起来了的时候门牙缺了一颗,他挥着柔软的小手,站在家门口向刚下班回来的泰罗招手。
那是一个很好的黄昏,温度合适,越过山脊的南风凉爽干燥,庭院里的秋季花卉开的极好,泰迦的笑容在晖光下闪耀的仿佛镀了一层金。
拖着疲惫且疼痛的身子摸索了半天,不过找到了二十九颗,还有一枚不知去向,或许它滚到了排水口下面,或是被托雷基亚饲养的小怪物衔走去装饰巢穴。
泰罗一面想着,一面用手捂着脸。
三十分钟后,他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泰罗将作痛的脊背靠在了书柜上,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
这是他成年来第一次这么绝望。
0.1
Tate出生了,不是个怪物却胜似怪物。
它不会哭也不会笑,变形的天线锋利到划破了胎膜与母体的产道,它本人则静静的瘫在一边,好似一团烂肉。
托雷基亚抢救了三十分钟左右这个幼小的怪物才缓缓亮起了眼灯,面无表情。
浅蓝色的眼灯不知随了谁,皮肤上银色与深蓝的花纹分布类似托雷基亚,犄角与额灯则遗传了泰罗。
它沉默而无趣,所以托雷基亚将它把玩了一番后就扔到了怪兽的巢穴里。他现在必须赶去照顾严重失血导致休克的泰罗,现在泰罗的状态虽然稳定了下来,但距离苏醒还有相当的距离。
隔着疗养仓,托雷基亚沉默地用手指蹭了蹭泰罗面部脱了形的轮廓,在深蓝色药液的浸润下,这具身体全然冷却了,失去了生机。
“泰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儿子不是完全的怪物,它活的很好,除了性格比较沉默。”
打开了柔光灯,托雷基亚靠着柱形的疗养仓缓缓坐了下来,他丝毫不介意冰凉的地面。
“如果他不会成为怪兽的盘中餐,我倒是不介意拿出一部分精力去照顾他。”
“毕竟他是你的孩子,虽然没达到预期,但我愿意接纳。”托雷基亚翻看的是某生物学权威杂志的年鉴合订本。
“不过我还是希望的是它能和失去幼崽的怪兽愉快相处,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罗马人的祖先一样。”
托雷基亚言明的对象与幻想的内容十分鲜明,最近他忽然开始对新行为主义的学说感兴趣了,他他开始好奇被怪兽带大的奥特曼会不会像怪物一样行动——脑部严重退化,抛弃一切高等生物的特征,像野兽一样逡巡、生存。
托雷基亚不是没思考过将崭新的生命体遗弃,他实在没有心思去养育一个多余的生命体,但他又害怕失去孩子的泰罗陷入疯狂,他深知乐观又开朗的人陷入绝望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他索性把这个东西留了下来,将它作为了实验的观察对象——
终端上的小屏幕不间断的播放怪兽巢穴的监控录像,幼年的生命体现在正窝在雌性怪兽的尾巴上,眼灯时明时灭,它偶尔会动动胳膊,这样怪兽会帮它翻个身。
“或许这就是补偿的爱,雌性怪兽失去了幼崽,所以它替代性的把同样处于婴儿状态的奥特曼当成了孩子。”
不知道这个小奥会不会出于雏鸟效应,把怪兽当成生身母亲。
早年里,托雷基亚不是没想过去做这个实验,但当面对真正的婴儿的时候,他的心肠总会软下来,不经意间,他会在潜意识里寻找未曾蒙面的泰迦与这些孩子的相同处。
红色的泰迦是泰罗生命的传承。
很久以前在光之国附近的星球上他见过泰罗带着泰迦,那个银红色的可爱小朋友很乖巧的窝在泰罗的怀里,他会甜甜软软的叫papa,伶俐地撒娇,去沙子里寻找漂亮的小石头。
托雷基亚曾试图趁着泰罗不在去把泰迦拐走,那孩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坐在台阶上,拖着腮,眨着眼,观察川流不息的街景。他丝毫不怕突然出现的托雷基亚,反而会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并将口袋里的金平糖分给他。
“叔叔是迷路了么,等会儿papa回来我叫他给你指路。”
小泰迦用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托雷基亚黑色的面具,他很自信的告诉托雷基亚他的父亲能够清楚地记得所有的线路和街道。
…
泰迦很像泰罗,不够感性,但这正是最大的优点。
0.2
像怪兽一样活下去就好了,完全没必要去思考更多复杂的东西。
秉持这样的理念的泰特沉默的生长着,他没有理想,也没有欲望,只是单纯按照标准生存、工作。如果有人提出要求,他会毫无抱怨的完成,如果暂时没有工作,他就安静的坐在办公室里写文章或阅读材料,直到有人按响办公室的门铃为止。
出于这种无欲无求的性格,他可以完成许多不同工种的任务,出于个人兴趣他更喜欢心理分析和刑讯这两个学科,泰迦曾建议他加入警备队,不过他很直接地拒绝了这项对他有益的建议。
比起与仅仅和自己有着相似外形的“异类”打交道,他更喜欢与“怪兽一样的”心灵上完全异化了的“同类”游戏。
这就是他愿意接受审讯托雷基亚的任务的原因,他深知泰迦乃至奥特之父这样的人是无法正确的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斗智斗勇,所以他会很伶俐且灵活的采用“以暴制暴”的方法——
针对失去记忆的托雷基亚采取沙盘疗法或是场景还原疗法,以有意无意的将他暴露在真实之中,再配合药物与自我记录的训练,这样他就可以主动地慢慢翻开记忆的沙尘后掩埋的“宝藏”,如果托雷基亚拒绝陈述,在催眠后他就会采用思维深潜的方法进入托雷基亚的梦境,从光怪陆离的碎片中拼凑出真相。事实上,梦境里的托雷基亚比清醒的托雷基亚要率真的多,他回很直接的表达情绪,并毫不介意与泰特分享他的“心跳之旅”。
在泰特的引导下,托雷基亚可以准确无误地在潜意识中构建起了入狱之前的完整人生,进而与虚幻的泰罗初遇,相知,乃至决裂。
他能够准确还原绝大部分内容,但每次进展到案件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托雷基亚杀死泰罗的十五分钟之前。
每到这个关键点上,托雷基亚就会迅速挣脱催眠,浑身颤栗,他痛苦的捂住脑袋,身子缩成一团,嘴唇咬破,渗出血液。
“…泰罗…泰罗…泰罗绝对没有死,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死,该死的只可能是我!”
“你们一定搞错了!死掉的人绝对是我,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托雷基亚抓住泰特的肩胛,嘶吼地目眦欲裂。
泰特能看得出这个家伙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了,瞳孔放大,心跳加速,颈子上青筋毕露,手腕用力到扭曲成了不可思议的状态——关节分明到仿佛要挣出皮肤,指尖青白,恍若死人一般。
“死掉的人的确是泰罗。毫无疑问,你杀死了他。”
看着托雷基亚散射的瞳孔,泰特叹了口气,只得强行为他注射了镇定剂,并采用技术手段为他清除绝大部分不良状态,还原到相对干净的“出厂设置”。
接下来的几天他会从警备队里那里收到托雷基亚精神恍惚,企图自杀或自残的新闻,通过监控也可以清楚点地看到黑蓝色的托雷基亚瑟缩在偌大的囚室的黑暗角落里,不住的啃咬指甲,哪怕咬破手指尝到血肉也毫无知觉。
他眼神空洞的默念一串文字,或是用咬破的手指疯狂的在地板上绘制泰罗的画像,然后高声呼喊泰罗不是这个样子。
“泰罗当然不是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用这么快乐的眼神注视你——他也会非常悲悯的安慰你,情感无喜无忧,一切如常。”
到了这种状态泰特就会被迫加班,去监狱里料理已然将要疯掉的托雷基亚,他必须穿上防护服走进隔离室,为被困在束缚衣,口中急匆匆的填充了纱布的托雷基亚实行清理手术。
“你得记住一句话,托雷基亚。您根本没有奔跑,自始至终只是在爬行而已。”
不顾流泪并露出绝望的神情的托雷基亚,泰特迅速地为其进行麻醉。他看不起这个男人的绝望与无助,在手术结束后,这个年轻人便会脱去沾染了光粒子血迹的外套,穿过银十字外面涩香榭大街,步履轻快地去街角的花店买上一束香水百合或者白玫瑰,他很喜欢那家装饰了木篱与干花挂坠、只有一个小窗口的花店,那里大多数的花是颜色灿烂的番红花和青蓝色的绣球花。
“我要一束香水百合,没有的话颜色素淡的玫瑰或康乃馨也可以。”
“今天还是要去墓园献花么。”
店主一面喝奶茶一面听收音机,他很年轻,穿着半黑半白的衬衫,一脸玩世不恭。
“没错。”泰特从一袋中取出钱包,他开始考虑刷卡还是破开零钱。
下午的阳光很不错,这让习惯了阴暗环境的泰特忍不住多逗留了一会儿,就像懒洋洋地在岸上晒背的鳄鱼一样。
这时候店老板往往会打开话匣子,询问一些有的没的的无聊话题,他知道泰特的职务特殊,所以他格外喜欢搭茬。
“托雷基亚的案子还没结束吗,莫非你们询问机关的难道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这时候收音机里传来了一系列谁也不愿意去听且极其恶趣味的新闻:食肉者(一种变异生物)活动愈发猖獗,近期它们开始侵入银河系(播新闻的家伙很不专业地把“galaxy”念成了“伽拉克希”);o50出现了贩卖剧毒制品的团伙,他们的头目至今仍在逃;希波利特星人引爆了一种核装置。
“他的嘴很严,不太好处理。不过我觉得应该也快了,这个案子审讯与调查是两方面开展的。”
泰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皱着眉头,不时的按摩太阳穴,到目前为之他确实没发现什么很有用的信息,而这也是最让他头痛的地方,一方面上面的耐心有限,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赶快把事情了结。
“我也不能透露更多信息了,总之回家的时候要小心一点,最近肉食者的动静闹得挺大。”
将纸币放在柜台上,他必须回去工作了。而花店老板则眺望了他的背影许久,直到泰特消失在拐角处。
“今天运气真好,又听到了一个很可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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