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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空】流浪至死

作者 : 楚狂道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金光布袋戏 网中人 , 戮世摩罗

标签 网空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网空】遗世簿

175 3 2021-5-1 02:46
导读
像所有在迷途流浪的人一样。

天花板的一角漏了水,湿漉漉地滴在地板上,从堆积的杂物边缘淌过。因为缺少拖把与抹布的清理,也没有扫地机器人愿意关怀这条河流,水咕噜地从角落流向中央,在拥挤的公寓群里汇成一片绿洲。
空总说这片地区太狭窄,巴掌大的地上挤满各式的公寓。独栋建筑已经从城南消失了,剩下的仅有胶囊一般镶嵌整齐的管支公寓,被规划人挨个摆在一起,随意地挤起来,就是一群人赖以生存的地方。
在星际旅行时你会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多数是衣冠楚楚的绅士与淑女,西装或者长裙,这个时代不缺少这些布料的伪装,如同盛行的极乐药与除忧芯片。但在这里,你看见流浪汉、妓女、酒鬼、小偷,地球时代里最肮脏的一面被系数继承,在千百年后的某日与人类一同苟延残喘。
α星的政府称呼这块区域为Q区、下城区,私底下说它是mess;人们叫它贫民窟,显然通俗易懂。
空来到这里的第一秒,狠狠地吸了一口混杂着烟味与油烟的空气。他说:“我喜欢这个地方。”
他向来如此,脑回路与常人不同。网显然无法理解,不但因为他拥有最接近理性的逻辑与判断力,还因为他得到了改造,因此失去了部分的共情能力。显然,机械改造已经成了时代的潮流。网是先锋而不是潮流的追随者,他用指尖勾开衣领,裸露的脖子外侧刻着“二十”。

他们暂时居住在某栋看上去即将倒闭的公寓里。
空用两张假身份证和几张印着联邦标志的钞票解决了一切。他从房东那里回来的时候,显得不太高兴,嚷嚷着说:“黑户就是这点不好,前几天俏如来好像追踪到我的账户痕迹,害得我付房租还得拿现金。”
网一向不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在他的思维里,一切都是跟着空走的,吃饭、睡觉、执行任务,甚至是杀人,空决定的事情,他鲜少拒绝。他看了看空的眼睛,没有什么感情地问:“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空用那把磨损严重的钥匙环打开了感应器,滴的一声,房门朝里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个陈旧的机器人,空兴致勃勃地蹲下去查看,发现一个是扫地的,两个是拖地的,还有一个专门负责聊天。他笑得非常开心,抱着聊天机器人转过头对网说:“你看,这个东西可以陪人聊天,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哑巴病。……住多久谁知道?Q区有很多我们可以做的事,等联邦眼线来的那天咯。”
网哼了一声,这是他一贯的语气词,一般表达默认。他拎着所有的行李,这里指一个装着戮世摩罗所有电子产品的小包,走进了房间。
房门啪的一关,从闹市里隔开一片小天地。狭窄的房间里,天花板像是要压到头顶,空抱着机器人坐在地上,和网对视了一会,笑出了声。

他们被联邦通缉已经是三年前的事,这在以联盟正义为名的史家里,着实是一件不小的丑闻。这个时间并不太准,因为网从很早以前就上了联邦在全星系的黑名单,而空那时遇见他,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从此成了星际闻名的组合。
网以前干杀手的活,他最合适这个职业,冷酷无情与高武力结合在一起,很少有他不能杀死的人。他的改造非常独特,双手与后背都被改造成机械,脱下衣服时,可以看见六只副足嵌在后背,每一只的尖端都可作为利刃,周遭排列着枪口。设计者在改造网的时候,有意让他成为某个隐藏杀器,最终大概作用于战争。可惜改造戛然而止,只有采取蜘蛛元素的部分得到完善,其余未完的改造让网的精神极易失控,杀戮最终还是降临在人自己的头上。
他剩余一半的自主意识驱动着他逃出实验基地,从此流浪于星际,就像一只失群的野兽。网的智商很高,可能源于他最初作为人类时的残留,所以他选择像特工与杀手那样生活。
好巧不巧,遇见空的时候,他正在执行任务。任务目标是当时正热的人物胧三郎,空站在他的边上,一身紫衣,捧着不合时宜的扇子,非常碍事。网本来打算在胧三郎外出应酬的时候刺杀他,然而木魅留下的精神网过于强大,网从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感觉到受制于人。他本身是半成品的状态,精神力极易波动,强烈的刺激让他当场失控。六根蜘蛛足从衣服后边刺出,双手包裹在银色的金属中间,尖端燃烧起火焰。
他开始屠杀。
那是胧三郎与立花雷藏的交易宴会,受邀者大多为东瀛名流。当有人被网的尖刀从上而下撕裂后,无数保镖冲进了宴会厅,整栋楼进入攻击状态。
网虽然强悍,但仅剩一丝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一直缠斗下去,他无法全身而退。野兽的直觉让他在刺伤胧三郎的肩膀后夺路而逃,身后追兵几乎涌成军队,子弹从他的右肩打进去,嵌入其中,被金属的皮肤挽留。
他几乎无路可逃,瞎蒙般冲进后厨房,躲在某个角落的管道内。搜查他的人到处都是,网撑开信号屏蔽,体温与呼吸都降到最低,除去精神力在屏障内混乱地冲撞着,他几乎与死人无异。
管道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翻箱倒柜。网屏息凝神,预备着被发现的那一刻拼死逃生。然而,另一阵脚步声撞入耳内,男人的交谈声隐隐约约。网只知道过了一会,所有声音都消停了下来。他耐心等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用红外线去试探,只看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直觉让他从藏身处钻了出来,六只足从背后张开,完全的戒备态。
而留下的人一合扇子,眼睛从面具后边露出来,隐约是金色的。他对着网随意笑了一下:“好久不见,要谈谈合作吗?我是御魂笑光辉,啊,对不起,这是个假名。我是空,你可以叫我,戮世摩罗。”

网的记性非常差,空称他的大脑为“时刻格式化”,但他偶尔会想起那个画面。他记得一种奇特的精神力,伪装到近乎温柔的程度,但中间藏着凛冽。这种精神力是通过设备放大的,和他身体中的某些构造正好相契。空安抚他十分顺手,也合作得理所当然,纵使其间刻意的成分太多。
只是没有人追究这些。


空买了几桶啤酒回来,绿皮罐头,二十块可以有一大袋。他其实没有嗜酒的习惯,网也没有食欲上的偏好,只是他觉得住在这样的地方,没有酒是失败的。
网坐在角落的软体沙发上,膝盖上架着一台电脑,比较老旧的款式。空付了五便士才解锁厨房的电力,把啤酒们塞进长久未通电的冰箱,又抱着一罐啤酒溜达过来,顺理成章地黏到了他边上。他拉拉网的袖子,朝他眨眼示意。
网面无表情,但依然把电脑托在手上抬了起来。空从他的臂弯里钻进去,坐到腿中间,背紧贴着网的胸腔。他挪了挪,挑了最舒服的位置,心满意足地不动了。
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准确地落到电脑屏幕上。机械改造人拥有良好的视力,而且永远不担心近视,空把这个东西比喻为照相机。他甚至调侃过,和网上床时就像被摄像机盯着拍,属于别样的情趣。
空百无聊赖,他似乎总是觉得无聊,坐了一会又不安分起来,用手指去拨网手腕。他用单手剥开啤酒的拉环,往嘴里灌了一口,苦苦的,让他忍不住呸一声。
网看了看他。
空往后靠了靠,用额头去蹭网的脸,觉得这块皮肤做得真好真柔软。他说:“看我做什么?没有呸到你的电脑上。”
网回答:“是你的电脑。”
空挑挑眉,挪了挪身子撑起来,趁乱偷亲一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又什么问题吗?”
网习惯了他的聒噪,在他的计算里,不回答是让他安静的最好方法,于是他又沉默了。
空重新缩回去,小口小口把酒喝掉,看着网在键盘上敲字。看了一会,他又说:“你在追踪俏如来?”
网点头:“准确地说是俏如来和上官鸿信。”
空“哦”了一声,百无聊赖地去摸网的手腕,心不在焉地回复他:“俏如来我能理解,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破地方待着。上官鸿信又是为什么?”
网看了看他,大脑告诉他人类在这时候会察觉到痒。可惜他似乎算不上人,也没有什么动容,只会反手把空的手指握住。
“上官鸿信是变数。”网回答,“上个月,玄之玄的A股大楼,你还记得。”
空用手指拱拱他的掌心:“你是说武装袭击?我知道,上官鸿信肯定有参与……他不想让我那个大哥好过,你想说这算战友。”
网抓得更紧:“有情报说,两个月后俏如来去联邦开会,途经云母星系。上官鸿信可能会干扰他的旅程,我们可以借机夺取墨狂。”
空被他抓紧,动弹不得,只能懒洋洋瘫进他怀里:“公子开明说的?”
网点头。
空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看他:“那可只能信一半,网,我以为这些事都是黑客做的。”
网盯着他,不带什么感情地打断:“如果你愿意干点正事。”
空一下子就笑,缩下去的样子像犯错的孩子,满脸知错不改。他一点点挪过身子,半跪在网的腿中间,搂住网的脖子说:“好啦,这种时候你还催我工作?”他低着头往网嘴唇上亲了一口,舌尖慢悠悠刮过唇面,尝到几丝冰凉,“接个吻吧,时间还早。”
接吻对他们而言等同于点火。网一半属于人类,对欲望淡薄,但偏偏能被空点燃。放肆的亲吻一触即发,他搂着空的腰,被空在身上一通乱摸,又摸到了下面,便顺势翻身往沙发上压。
空被摔到软体沙发上,半个人陷下去,从下往上看的眼睛笑嘻嘻的。喝光的啤酒瓶从手指缝里溜走,咕咕噜噜滚出声音。他慢条斯理抬起手,用涂了指甲油的指尖去碰网,在他的脸颊边勾勒。
他说:“好慢啊。”
网压下去,咬着他的耳廓,在愈重的呼吸声里听到呻吟。

傍晚时他们下楼吃饭,空换了一身T恤,和网一样带着墨镜。
贫民窟十分拥挤,路中间停满廉价车。似乎在这种地方存在许多复古玩意,比如自行车,比如不带任何电力装置的滑板。上层人民提及这些为了彰显环保,这里大概只是单纯用不起。空自从学会从别人账户里捞钱,再也没穷困潦倒过,看着这些的眼神很新鲜。
他拉着网,兴致勃勃地说:“我们也搞一辆开开?我腰痛,不想走路。”
网懒得拆穿他,只看着空屁颠屁颠到路边拦人,抓到一个骑机车的混混,张口要和人家租车。那混混大概是贫民窟的中层人士,机车上边喷涂非常花哨,车灯竟然是改造过的。也张口就答,一句国骂,大意是“什么玩意就要问我买车”,把空骂得一挑眉。
空蹲在那和小子讨价还价,网抱臂在一边看着,没有管他的想法。往来行人闹哄哄的,远点的打折店里几乎肩挨肩。网站在其中格格不入,冷酷地摸了摸口袋,从里边掏出最后一根烟。
他用指尖点烟,火苗腾地窜起来,周围人投来目光,一瞬间又转开了。烟对他没有成瘾的因素,甚至抽的时候感觉不大,但他就是习惯如此,不知道是不是改造前的爱好。空说过喜欢看他抽烟的样子,很酷,但他觉得这不是实话。
半晌,空跑过来跟他说,谈妥了。
网问:“你怎么做的?”
空得意洋洋:“我有我的办法,总之我喜欢这辆车。”

空坐在网后边,抱着他的腰。
网似乎没开过机车,至少记忆里没有,他只记得改造后的事情。他坐到车上时,掌心抵着车把手,感觉有点熟悉。
改造后的机车开得飞快,在狭窄的街巷里横冲直撞。风从空的耳边刮过,让他忍不住尖叫:“前面有人!”
网充耳不闻,驱车灵活地在人群间游走,被惊到的行人纷纷躲闪随即破口大骂,这充分展示了他作为一个半机械人的理性。
空被他绕得晕头转向,只能死死抱住他的腰。网在市区中间转了半天,终于冲出了曲折的街道,在郊区久未维护的公路上放肆飞驰。
风是自由的。
空感受到凉爽,他从一边探出头,扑面而来的风卷到脸上,冰得他睁不开眼睛。陈旧的空气消失了,灌入鼻腔的东西像干净的水,把他从里到外灌了个彻底。
网带着他飞驰,绕着城市转圈,路边的人造树一棵一棵被抛在后面。这场旅程似乎看不见终点,他们只是奔跑着向前,像私奔,像流浪。空撑起身子,半跪到座椅上,不要命般伸手朝远处挥。
远方是夕阳,这颗恒星早就不是太阳了,但人们依然习惯称它为阳。一个古老的传统,一个守旧的念头。
夕阳就照在网的脸上,穿过墨镜后所剩无几,在脖子上投下一片阴影。空抱住他的脖子,嘴唇蹭上去,亲吻那个“二十”的文字。
他突然间就挺想大喊,又觉得那样好傻,最终只小声地在网耳边叫了声:“网中人。”
网朝前冲去,用风声回应他。

这场飞奔的结果十分戏剧,如果空能预料到这一点,就不会鼓励网放肆。机车开到一半没有动力了,无论是储备电还是燃料都一干二净。空绕着车转了一圈,破口大骂奸商。
最终他们只能推着车回去。网可以给车充电,但空觉得这太麻烦,没有这个必要。
他们在夜幕下回家,空坐在车上,由网负责推。城市在远方亮着灯,依稀是音乐的噪音。
空半个人躺在车上,懒洋洋吹着风。他闭了半晌眼睛,忽然坐起来说:“我想养一只猫。”
网刚把目光投过去,又听见空自言自语地反驳:“不行,有猫累赘了,不好逃生。还要给它铲屎换尿布,养得比人都精贵,也不见得让摸。还是算了。”
网心想,他自己也不见得好养,但这话没说。
车碾在到处是碎石的小路上,咯吱咯吱响。空的呼吸与他的交缠在一起,沉重暧昧,又自然至极。
网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个长久的疑问藏在他的大脑里,先前一直没能想起来。他问:“你为什么说好久不见?”
空愣了半天,想了一会才理解他问的什么,笑出声:“你现在才想起来?……网,想不到你如此迟钝。这还用问吗?我们以前见过,就是这么简单。”
网依稀地回忆着,想不起什么具体的内容。于是空就笑:“你从没怀疑过为什么自己身上刻的是二十吗?好啦,既然不记得也没必要想了,我饿了,我想吃牛肉拉面。”
网便不在提问,推着他加快脚步地走。
半晌,耐不住寂寞的还是空。他伸手过去,又抓住网的手腕:“哎,我突然觉得这里挺好的,我很喜欢这种地方。”
网说:“我无法理解。”
空歪了歪头:“你不是无法理解,只是没有长久地待过。我小时候就住在类似的地方,很有意思的。”
网又在乱七八糟的记忆里翻找了一遍,这次拎出了一点东西:“和你弟弟?”
空愣了一下,点头:“对,和我弟弟。”
这次他们又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公路边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在他们背后闪耀冲天,像远方的长廊。
网走了很久,又似乎没有很久,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们在这住两个月。”
“对,两个月。”空接话道,“两个月很久了,我要把这里都吃一遍。”
没人提定居的事,就像养猫需要一个固定的小窝,他们没有,但空自己有。
网和空总喜欢流浪,在宇宙的每一条路上,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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