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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そ一】今日から明日は昨日の未来

作者 : Ragnar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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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直系同辈

原型 おそ松さん おそ松,一松

标签 おそ一 阿松 おそ松さん

文集 Pre-2018

146 1 2021-3-1 15:04
导读
写于2016.03.31
坑了
* 梗来源于<Before I Fall>, Lauren Oliver




事发突然,我在这次事故中死去了。

我清楚认识到自己正在死亡这个事实,是因为侧翻的厢式货车连带着人行道旁的栏杆一起压碎了我的肋骨和内脏。破碎的钢铁直直地朝我扑来,在感受到碾压带来的疼痛的同时我终于也最后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真实存在性。我将从生存的变成死亡的、无知觉的——而我此时此刻正经历着这个可能十分短暂的过程。我听见我自己从喉咙里憋出一声走调的痛呼,却又被一次性口罩那张被扎满破洞的薄布给挡了回去,大概没有人能听见这一声无足轻重的呼救吧。我的身体十分痛,可能比我这辈子所挨的所有针头带给皮肤的痛苦总和还要多得多。我无法形容这种不可量化的、足以麻痹神经的疼痛。我或许在流血。我不知道。我只能感到自己的感官正在逐渐停止运转,大脑却比过去二十多年的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将死去。然而对于接下来的确凿的死亡结局,我只感到有些不甘,但这种单薄的情绪甚至还没有到需要我流泪的程度。我被夹在人行道地砖与倒塌栏杆的间隙里,保持着一个应该十分可笑滑稽的倒地姿势,看着越来越多的鞋履聚集在我的视线周围,鞋跟敲击着比头骨还坚硬的砖面,尖锐而缺乏耐心。我费力地呼吸。太阳快要落山,黄昏也该就此谢幕了。于是我闭上双眼。

平常的我根本不习惯出门。除非是需要购置猫罐头和鱼干的日子,其余时间我更倾向于一直待在家中的某个角落,并将变量控制到最小。除了新结识的猫,我几乎不喜欢与任何新鲜事物打交道。懒惰与怯懦堆积成山,我曾妄图清理,但甫一开始便无疾而终。我对外称其为懒惰,但它实为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胆怯。我希望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然而尽管有其余五个都自称neet的兄弟,我觉得在行动上对得起这个称号的却只有我和おそ松哥哥。每一天十四松总是成为在上午第一个走出家门的人,穿着他那套洗得褪色的棒球服,大喊着无人知晓其意义的口号直至公园,或者只是一片荒芜的人工草坪。カラ松会随后出门,管他是去桥头还是墙脚苦站一整天,等着无果的搭讪。チョロ松和トド松会为了偶像见面会和联谊出门,返回家时无一不是一副愉悦的餮足表情。おそ松哥哥偶尔去小钢珠或竞马场,然而路途仅局限于简单的两点一线,或许中途在便利店稍作停留,但我想他终归还是更享受在家与漫画薯片为伴的时光。日复一日,我们使用同样的手段套取空白的快乐,几乎一成不变。我想,我选择在今天落日时分出门并死在半途,或许是一次对于这种无趣日常的失败抗争。

我早上被其他兄弟吵醒时大约是上午十点十分,被褥使我们在睡眠中错过了大半个早晨,此时此刻刺目的阳光已然变得毒辣而无孔不入,从窗帘的每一个编织孔洞里侵占房间。

“今天也是好天气!”十四松已经完全清醒,站在被褥的另一头,掀起的声浪似乎能掀起房顶,“今天去哪里好?公园里?天桥下?河道?”

“不,最后一个选项怎么看都不太正常……”チョロ松则继续着他的说教。

而カラ松和トド松已经不见踪影,大概已经开始漫长的梳洗打扮流程。于是隔着两个尚有余温的床位,我开始看向おそ松哥哥。他依旧有花一夜时间便睡出一头乱发的本事,此时正睡意朦胧地揉眼,注意力似乎都被十四松的吵闹吸引了过去,两片蝴蝶骨夹着的睡衣皱皱巴巴,发梢被丝丝缕缕的光芒漂染成接近金黄的色彩。他的头发会呈现这样的效果,我不能说那种接近褪色的头发尖端多么具有吸引力,但它们足以让我意识到他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即便生着特征酷肖的身体,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他能坐在阳光下,而我看上去似乎与光芒并不那么搭调。他现时背对着我,自然察觉不到我的视线,我于是愈加放肆地直勾勾地打量他——但愿如此。在这种时候,我总是期盼他是迟钝的。

之后我和おそ松哥哥并排站在洗漱台前,而其他兄弟们已经坐在圆桌前等待早餐。煎蛋的香味在我含住满口牙膏泡沫时飘进了盥洗室,凉薄荷混合着熟透蛋白质的气味刺激着我的舌根,反胃的冲动顿时袭来。おそ松哥哥开始执起刀片来剃须,腮边的剃须膏贴伏在他的皮肤上,看上去与缠住我舌尖的冰凉泡泡无异。仅仅是一瞬间,我想象起自己用舌尖舔去おそ松哥哥脸上残留的白沫的情形,并仿佛尝到了那种不同于凉薄薄荷味道的干涩剃须泡沫的味道;然后又立即花费一瞬间将这种卑劣的妄想驱逐出脑海。幸运的是,他正专心致志地刮着两侧脸颊,并没有观察到我的异样。我默默地希望着他的迟钝持续下去。然而直到我们走出狭小的房间后才想起互道早安,二十多年不变的日常毕竟太过冗长。

“一松,早上好。”

我回答道,“早上好,おそ松哥哥。”然而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获得更多单独交流的机会。之后我们各自返回座位,大家身上都或多或少缠绕着些棉絮的温暖气味,潮湿而充满人情。在这种拥湿润的抱拥之中,我们坐在圆桌前开始享用本日第一顿餐食。十四松一如既往地吵闹,我们一如既往地司空见惯。在这冗长的二十分钟内,我甚至懒于去端详每一个兄弟的脸孔:我厌倦这其他五张同样的脸面一如我厌倦这每一天味同嚼蜡的日常。然则我无处可去,除却这般尴尬而单调的生活,我无处可去。我于是便丧失了逃离的想法。

“一松哥哥,”早饭后,十四松在玄关迅速穿好了鞋,气势昂扬地扛起他钟爱的棒球球具,“一起去玩棒球吗?”

“……不了。”我并没有什么出门的理由,我想着。十四松每天都会出门打棒球。

他得到我的答复后便一个人出门了,并没有流露出失落或是伤感之类特殊的情绪。我们五人在餐桌前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呼号逐渐融入街尾的车流喧嚣之中。紧接着カラ松和トド松也准备好了出门的行装,似乎是早就预约了鱼塘的座位。チョロ松饭后装模作样地帮母亲收拾了一下桌面,声称今天有“绝不能错过的”偶像见面会,也和カラ松与トド松一起匆匆离开了。我和おそ松哥哥又目送他们三人的背影消失在门框与磨砂玻璃后面。于是几乎在须臾之间,这台圆桌前又变得空落落起来,棉絮的味道也已经迅速被洗洁精的化工合成的柠檬味取缔了。味道是无法留藏的,试图保存这一瞬间混合起来的气味跟试图保存这一瞬间一样难以实现。我坐在桌前,觉得他们的生活虽然了无意义,但至少也充满了了无意义的内容:这大概是他们跟我和おそ松哥哥最大的区别。如果要尝试保存我们两个的生活,那大概就是无数个空白瞬间的堆叠与集合吧。

“又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一松。”おそ松哥哥歪过头来看我,脚边已不知何时摆上了新出版的漫画和未拆封的油炸膨化食品。看上去他已打算将这一天奉献给消遣娱乐和垃圾食品,与之前他所度过的每一天如出一辙。

“是啊。”我说。

我们之后没有再出声交谈。若想交谈,对于我们而言它甚至是一件比去一趟洗手间还轻易的事情。然而所有话并不是需要真正出口才会被赋予意义,纵使我有表达的追求,也并非偏偏需要在此刻逼迫自己出口。我们之间习惯沉默,那便沉默是金。おそ松哥哥嘎吱嘎吱地开始咀嚼薯片,吃相十分幼稚,腮帮鼓起来,嘴边还沾着马铃薯碎屑。白猫爬上我的膝头开始小憩,呼吸轻微而均匀,脆弱的肋骨毫无防备地枕在我的手掌下,我靠着墙,听着自己的心室在胸腔里一张一合。壁钟内的齿轮不停息地转动。

“吃午饭吧,一松。”

“好。”

于是我们开始享用午餐。桌面显得无比宽阔,两人份的食料难以填补空白。我们迎着日光并排齐坐,依旧没有言语交流。おそ松哥哥从未开口让我帮他拿那瓶酱油。

“今天松田将军输了,幸好没去,哈哈哈。”

“反正你也拿不出更多赌注了。”

他开口,我便会回答。

“天要黑了,一松。”

“是啊。”我说。

就在黄昏接近时我终于决定出门买几个猫罐头;且托おそ松哥哥的福,我收藏的鱼干也所剩无几。我在突然之间便做出了这个决定,仿佛急于在乏味一天的尾声中跳脱出来一般。还差一步踏出房门前,我听见身后来自おそ松哥哥的嘱托:“带两罐啤酒回来,一松。”我没有出声回应,也习惯了来自长男的差使,仅仅朝着门外的水泥路面点了点头。他看不见。

我贴着低矮的住宅围墙往繁华的中心走,路遇了几只瘦削而脏兮兮的野猫,一只纯黑的短毛猫背上被刮去了一层毛发,皮肉外翻,整一片血淋淋的惨状。我忍不住伸手去碰,或许仅是想给予它一个安慰的抚触,它却立刻将脊柱后弯,堪堪避过我的指尖。我第一次被猫拒绝,但幸运的是除了过路的猫只,并没有其他活物会腾出力气来嘲笑我蹩脚的洋相。我将手插回裤兜,继续向前,迎着残破的半边太阳,继续在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途上跋涉。

事实证明,这条行路确实永无尽头。

我此刻躺在粗糙的砖面上,血液被不住地泵出,如同流走的时光一般一去不返;若是此刻我的心脏能够停止跳动,那么也就不会再流血了。过路的人对我这个将死之人指指点点,悲悯单单局限于唇舌之间。出门的时候,我想,我并不知道会有一辆失控的大车会成为我性命的终结者,当然那个肇事的卡车司机也并不会知道。我并没有被蓄意伤害的资本。这不过是多个巧合环环相扣,终于写就了我生活的必经轨迹。如果我不死在今天,明日结局也未可知。我开始想起我的兄弟们——他们在为我殓尸的时候会哀悼吗?失去这样的一个兄弟,值得他们的哀悼吗?这其中,おそ松哥哥会哀悼吗?哀悼时,他会流泪吗?我恍悟自己那点微弱的不甘可能正源自于此。我开始后悔,并且愚妄地想要利用这点后悔作出在生死线上的最后挣扎。

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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