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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这样了竟然还没有绑定吗？！”

远处的雪豹一口叼住了狐狸的后颈，不料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用力地往它脸上乱甩。耐不住折腾的雪豹松了口，而狐狸张牙舞爪地笑着，抓起它粗长的斑驳尾巴，跳到它背上抱着小寐。

簓笔挺的西装扣到了最上面的扣子，却仍未能遮住颈脖上斑斑点点引人遐想的淤青和牙印，可见是多么激烈的夜晚。
年轻的少年向导有些惶恐地移开视线，两耳通红。听到前辈带着笑意的声音否认自己和那位首席哨兵结合绑定的传言，少年震惊的质问声响彻整个大厅。
簓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吸了两口奶油苏打，开口教导的声音却泛着一丝寒冷：
“你知道，切断绑定后的哨兵会是什么结局吗？”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年轻的向导也没有理解他的言下之意，直至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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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潮湿闷热的空气挤压着胸口，让人透不上气。
休息日的左马刻睡到了午饭过后很久才起床。身体就像是被卡车反复碾过一般快要散架，与上战场激烈厮杀后的早晨相比也毫不逊色。

簓昨晚疯得彻底，光是前戏就拖着让左马刻前前后后反复去了好几次。故意把他的敏感度调高再调高，直到左马刻变得吐出的些许气息都会让他颤抖不已，几乎承受不住这放大了无数倍的恐怖快感，不断地强制高潮，快要喘不过气。
而在左马刻被玩到全身湿透，挂满了各种体液，再也射不出任何东西后，簓又分神进入了他的精神图景，一条一条地带着撩拨意味细细梳理着左马刻的神经末梢。
在身体深处的敏感被顶弄的同时，直接在精神图景中刺激他的感官，两方截然不同的过量快感让左马刻全然失去了平日的嚣张气焰，整个人轻飘飘的，不自觉地抽搐着完全任人宰割。

“左马刻前辈！……簓前辈走了。”
左马刻伸着懒腰一进餐厅就听见一个有些面熟的少年面色为难地叫住他，他打了个哈欠在点餐机器前思考着吃什么，毫不在意：“走了？嫌塔里没劲去街上玩了吧，等他玩腻了就会回来的。”
那少年急得脸都红了：“不、不是！簓前辈把塔里的身份都注销了！”

哈，原来他打的是这主意。
左马刻机械性地吞咽着大碗的咖喱饭，哨兵敏感的味觉仿佛失灵了一般，味同嚼蜡。
尽管早就知道簓总有一天会离开，早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即使亲密至此也不至于绑定一生，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毫无预兆，连句告别都没有。
左马刻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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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间的纷争已是常态，这也是塔存在的原因，高级的哨兵能在战场上以一当十，发挥出惊人的作用，而哨兵又是离不开向导的。
簓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也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包括左马刻。
而即使失去了精神可以完美匹配的搭档，作为首席哨兵的左马刻也不可能在战场上缺席。且不论他的能力不可或缺，光是他的性格就绝不可能仅仅因为没了搭档就龟缩在后方。

一片彼岸花，突兀地在工业化的海边盛放，随风摇摆。
左马刻习惯性地大开大合，张扬地全开感官范围，完美地压制住敌方较低等级的哨兵攻击。即将精疲力竭之时，才意识到支撑自己的簓早已不在了。
敌方向导趁势侵入精神攻击时，左马刻一瞬间头昏眼花，错乱间这个场景出现在眼前，缓解了一时的难受。
至少那个混蛋一声不吭地走人前还干了件好事。簓在左马刻的精神图景中刻下了印记，那片盛开的彼岸花，至少能维持左马刻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只要他不乱来。

然而，有限的东西终将会迎来耗尽的那一天。
彼岸花渐渐萎靡，走向枯萎。
左马刻的精神状态也日渐糟糕，他暴躁易怒的脾气更加过分，时常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就点燃，有时又长期地一言不发，消沉得不搭理人。

因为再也没有高度匹配的向导，塔给左马刻分配了三个向导一起进行精神梳理，以缓解他愈发糟糕的状态。
然而只是聊胜于无，他的等级高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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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恶战。
敌对的两个城邦竟然联手了。与往日循规蹈矩的战略全然不同，似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防守得十分严密，即使面对左马刻带头的百般挑衅也十分沉稳。
不仅如此，他们似乎很清楚左马刻精神状态不稳定的特点，有条不紊地针对这点组织了一队的向导进行精神攻击，而后哨兵们则找寻机会穿过左马刻的防守攻击后方阵营。

这一仗左马刻打得憋屈得很，反复被压制，头痛欲裂，直骂娘。他一次次泄愤地攻击像是砸在了棉花上，效果甚微。

左马刻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他的精神图景中那片彼岸花已尽数枯萎，只剩了最后一朵耷拉着脑袋萎靡在那里。
他必须拼一把才能找到机会，作为利刃撕开对方完美的阵势改变战局，而代价很有可能会让他陷入黑夜。
软弱和退缩有悖于左马刻的行事准则，这场战斗关乎于塔的存亡，关乎于城市中千百人的生死，他不可能让步。

左马刻咬着牙张开了他最大的精神范围，冷汗直冒，他像机器一般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去解决范围内的一切威胁，狠狠地打乱了敌方的阵脚。
他手脚发凉，几乎没有了知觉，即使被刀剑划伤也察觉不到了。精神恍惚，视线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自己的队伍没有浪费自己的努力，抓住了撕开的口子大举反扑。

左马刻直直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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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胜利了，全城都在欢庆，礼花喷满了街上每一个角落。
塔内，战士们集中在最底层的大厅中，面色凝重，望着正中间的祭坛合上，被吊到天花板上。

左马刻陷入了黑夜，永远地迷失在精神海之中，他剩余的有限的生命都将被封印在此等待同他百分百适配的向导唤醒。
簓，直到最后也没有回来。

曾经的那位年轻向导在底层大厅泪流满面地哀悼，他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盯着半空中的祭坛，焦距逐渐调整正常，他看着透明箱子中沉睡着的哨兵，突然明白了当初簓的意思。
倘若绑定了，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左马刻就会陷入黑夜。
而他，终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