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总说:“你的眼睛里藏着一片海。”


他给他冰冷的墓碑献了一束火红的杜鹃花，代表了他，七月生的孩子。


杜鹃花的花语是:永远属于你。




一年前。


今日医院里来了一位长相俊秀的孩子。乌黑长发发梢渐变水蓝色，眸子青碧如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大海。


于是炭治郎对他说:“你眼睛里藏着一片海。”


他有时会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透过病房落地窗看苍白的风景。白天是鳞次栉比的建筑顶着高远的天，晚上是流光溢彩的灯光使夜幕发白。


他的双胞胎哥哥会来看他，他的哥哥很容易生气，上翘的细眉毛让他看起来就更凶了。不过他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关心他苦命的弟弟罢了。


他们的妈妈在8岁时就病逝，他们的爸爸从此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在炭治郎的记忆力似乎只来过一次，摇摇头后，只说了好好照顾自己、听话，留下一笔医药费，便只剩下匆忙的背影。


还有，他的皮肤白皙，像刚刚出淤泥的藕一般。身材高挑却很瘦，因为病情反而有点病态的虚弱美。但是他笑起来会有可爱的卧蚕，像极了含羞草被调皮的风挠痒痒后收起来的叶子，皓齿如海浪拂上来的贝壳。


医院里的护士一见到他心里都会软好几个度，因为他面对别人总会笑着，人也很客气。她们总喜欢喊着“无一郎君~无一郎君~”。她们还会收到他的手工小饰品。折纸的话，今天是纸鹤跳蛙明天是灯笼荷花；剪纸的话，今天是牡丹瞿麦明天是霞云蛟龙。




无一郎很喜欢他的主治医生，他很温柔，和他在一起会有种父亲的安全感，使他安心。


最使他印象深刻的是在一次少有的医闹中，
炭治郎并没有直接喊治安，而是握住揪着领子的手，用如水一般柔和的眼神看着他，直至家属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


无一郎问他那时候你没有生气吗？


他说的是，那位先生刚刚经历过生死离别，内心的郁闷难过的无处发泄的吧，如果这样可以让他好受一点，我也没关系了。况且，那位先生并没有恶意。




他们会凑在一起谈天说地，他总会说“你眼睛里有一片海。海那边有烫脚的沙子和纯蓝的冰一样的海水。有没有云的天空和翱翔的飞鸟。”


炭治郎总会在他失常时陪在他身边，一次次用粗糙的大手抹去他脸颊的泪水，一下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一声声轻声细语的安慰伴随他从泥沼一样的痛苦中脱逃。然后，额头会有柔软的温热让他沉沉睡去。


他们两个会并肩走在医院的林荫下，无一郎宽大的病服晃啊晃，阳光下可以看到纤瘦的身形，长发随意扎成一个低马尾一动不动。他们总会一声不发，围着医院随心地逛。




炭治郎说，你应该去看看海。


这时候无一郎总会说:“我现在身体虚弱得不行，哥哥又因为高三学业繁重，爸爸那就更不用说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不了啊。”他说这句话时炭治郎在给他喂水果，嘴巴塞得鼓鼓的，炭治郎觉得像在偷看一只花栗鼠吃饭，不过他神奇地把话表达清楚了。


其实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无一郎没有把真正的想法表达出来。



不过无一郎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无一郎病情恶化的时候，他俩去看了海。是在夏天。因为害怕晕车所以早早被炭治郎盖了件衣服在他怀里睡着。恶毒的阳光透过车窗过滤成薄薄的一层，轻轻亲吻着他的脸蛋。


睫羽浓密纤长，给脸颊盖了一片阴影。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似开心地笑着。炭治郎偷偷握住他骨节分明的手，好像对待心爱是宝物一般。


推着轮椅看海，无一郎试图站起来走几步，可没走几步便摔倒在他怀里，像狂风中的芦草一样。


他说，炭治郎，这个沙子不烫脚。
傻瓜，这是晚上。
我看不到鸟。
它们都回家了。
……
……
我死之前你会陪着我吗?
我会一直握住你的手。


那天，有含着咸味的风，月光下粼粼发光的黑色的海，哗哗的海声一进一退，脚丫踩过冰凉的沙子。


“你眼睛里藏着一片海。”


炭治郎还是那么说道。


不仅仅因为你的眼睛是蓝色的，更是因为你像极了海。阳光下的大海，总是快乐的、温暖的，可是我永远都抓不到你。


我喜欢你。




—番外—
看完海后，回到医院护士们给无一郎举办了成年礼，那会儿是八月，很多人都哭了，包括当事人，当然是喜极而泣。炭治郎只是笑着。

10月份，去世了。


（别问我什么病我也不知道什么病哈哈哈哈哈）

好的我扯完了。


感谢可以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