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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起谋杀

作者 : 庄良meteor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咒术回战 伏黑惠 , 五条悟 , 虎杖悠仁

标签 五伏

状态 已完结

362 2 2021-10-3 13:28
导读
p·s·以虎子视角展开的五伏

p·p·s·本文涉及到的器官捐献等相关医学知识和侦查涉及的相关刑侦知识如果有错误请多多包涵,因为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可能会考据不究请多多包涵!

p·p·p·s·感谢五条悟先生的全程躺戏


推荐BGM《窒息》
Summary:“虎杖医生,不,虎杖警官,你会让五条老师得救的,对吧?”伏黑惠那样平静地看着我,那样平静地说了出来。


他们说我适合这项工作,所以把我派到这里来。经过与医院的交接协调,我成为了五条悟的护理医生。

每天来看望他的是他的养子,他的学生——伏黑惠,照顾得无微不至,鞍前马后,尽心尽力。

但是这些是病床上的五条悟看不见的——心肌衰弱使得他进入休克状态,起搏器都要随时在旁边备着。现在的五条悟,只有移植心脏才能活下去。不然时间越拖越久,他被救回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伏黑惠抬头看我,有些腼腆。他正在剥桔子,指节泛红,指甲缝里慢慢渗进去温暖的橘红。

他说:

“虎杖医生,我的心脏,真的不可以吗?

我摇头。我没法再承接下他令人背后发毛的殷切眼神,转头走了出去。

伏黑惠问过我这个问题很多次了。但我真的没法帮他。他的血型与五条悟并不适配。我跟他说不要再动这样的心思,活着才能好好照顾五条悟,,才能延长他的寿命,才能等到适配的心脏来。

但我仍没法开口说出那个真相。我在五条悟病房门口靠着,夜已经很深了,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窗帘被风吹得鼓起又落下。

手机是来了一条信息。

“又出现了。”

我回头,确认好五条的安危——没问题,然后锁上门,打通电话;

“在哪?”

那头说出一组坐标。

我急急跨上摩托,启动,向那个方向奔去。

这是迄今为止的第十二个。

现场已经被黄色警戒带围住,我赶到跟前,向看守出示了自己的警证,就急忙翻进去。

“第三刑警小队,虎杖悠仁,到!”

被害者和之前十一个大致相同:看起来死于意外,但都以两个共同点——前不久签过遗体捐献协议,且死因虽然各不相同,但都不伤及心脏。

其实,还有一个。

都是与五条悟适配的。

于是我们很快定性这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有意向的连环谋杀。

因为我曾是医学生,于是被队长安排到医院做便衣,监视五条悟——即使五条悟根本不可能作案,所以这也相当于是保护。

其实案组内已经有头绪了。在五条悟休克住院后几天,夏油杰越狱了。

夏油杰,无期徒刑,五条悟之前的同学,同僚,挚友。

他之前所犯下的罪足够他判上几十次死刑了,只不过基本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对他执行死刑。他之所以能安安分分待在监狱里,也是和夏油杰做了约定。关住这个危险人物的,不是有形监狱,而是无形监狱。

但不知如何让他得知了五条悟病重的消息,他很轻易的越狱了,逃出生天。

五条悟至关重要,我也知道我任务艰巨。但很显然夏油杰也明白让五条悟待在医院里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所以我守了这么多天也未曾见过夏油的身影。

但是……

夏油杰很擅长这种让人看起来像是意外死亡的谋杀手法。我们也很清楚他想要一个心脏。但是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还要排五个才能轮到五条悟。我们曾想过与医院协商,企图给五条悟早点安排心脏移植,但是被严厉的拒绝了。且不说那些等待心脏移植的其他病人与五条悟同样性命垂危,一旦开了替换顺序的先河,就会有无数有钱有权的人试图步其后尘。

规则,不容许打破。

他夏油杰也不敢把适配的人抓到医院来按着医生的脑袋让他做手术——虽然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来。但那个约定不允许。无形约定将伴随他终生。

但说实话,他做了这样的谋杀就已经算是打破了约定,但谁也没抓到他现行,那么,夏油杰现在,只不过也是“犯罪嫌疑人”的状态。

这次的受害者死于发狂宠物咬伤。在救护车赶到时受害者仅存一息。查到他签了遗体捐献,医院方面边安排心脏移植边给警局打了电话。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

我面前的人摇了摇头。

果然还和当年一样,夏油杰做事滴水不漏。要不是当年有五条先生的提示和帮助,恐怕警方一辈子也没法发现这个犯罪分子。

当年……

夏油杰没见过我。我当年还不是刑警,只是个医学生。因此队长也放心大胆的派我去看五条悟。

就像个真正的医生那样。

所有签了遗体捐献协议的人,我们都严密的看护起来了——但未曾告诉当事人也未曾公开。这会引起公众恐慌,后果同样很严重。

总而言之,非常棘手。

我回到医院,病房里依旧是我离开的样子,五条悟静静躺着,伏黑惠趴在他床边睡着。

真难想象,那个人类最强,如今居然会躺在这里,靠呼吸机过活。

我捡起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给伏黑惠盖上,检查了五条悟的身体情况,确认一切无恙后关上病房的灯,悄声走出去。

——分割线——

这还是我来到警局任职的第一个月,出的第一个任务,队长就把我单独派出去当便衣。这样的重视可是我很多同事都难以匹及的。

当然有我自身与此次任务对口的技能的原因,以及在警校时的优异表现。但听队长说我们这回要抓捕的是夏油杰,还是愣了一下。

当时,让整个城市为之战栗,屠尽一区一百多人的,夏油杰。

没事没事,就算是打不过,我跑路可还是很快的。我这样纾解了情绪,在队长与医院院长的交接下,成为了五条先生的护理医生。

真难以相信啊,那么强大的五条先生……

当时所有市民都寄希望于在警属高专做教师的,有着惊人实力的五条悟,希望他能出手解决夏油杰。所有人都知道他能够做到。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亲自出手。即使是在听说夏油犯了那么大的罪后也没有出手,只是旁敲侧击的帮了帮警署,并与夏油定下那个无形约定。

所以夏油杰落网了,但没有人感谢五条悟。

人们总觉得大义灭亲是理所当然的。

我推开病房的门,满眼看见一个黑发少年站在门口,挡住入路和我的所有视线,十分警戒。

“啊,抱歉抱歉。你好,我是新来的五条先生的护理医生虎杖悠仁,你就是伏黑惠吧?多多关照多多关照,五条状态不错嘛。“

他眨了眨眼,向后退一步放我进来了。刚才那幕,真像护食的兔子啊……

我查看了一下。虽然没有做手术的经验但是基本的看护我还是能做到的。其实五条悟的状态不是很好,大约只剩一个月的活头了。但是没有人会告诉伏黑惠的。我在上医学院时专门去修的对病人家属的心理学讲到,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听说,是要心脏移植。“

“嗯,五条现在的情况,只能心脏移植……”我这样想着,不自觉说了出来,但回头就看见少年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他说:

“五条老师,其实根本等不到适配的心脏来的吧……”

我查询过,想要轮到五条悟至少还有十七个人,而五条悟最多还能撑一个月。

伏黑说的没错,正常来说,根本等不到。根本等不到。

我是很不忍心看到别人伤心的,于是说:

“其实你可以做器官捐献组织的志愿者,让更多人愿意在死后捐献器官,这样……”

少年忽然抬头,眼睛里有兴奋得甚至有点渗人的光,他声调都高了,说:“对啊,我可以去……”然后回头问我:“虎杖医生,要在哪里报名志愿者呢?”

我向他说明了程序,松了口气。

这招也是我在大学的心理学修到的,用这种方式来安抚病人家属的心情。

毕竟,很多时候,医生是要跟病人家属打交道而并非病人。

伏黑后来真的因为志愿者工作忙起来了,除了照顾五条悟和休息的时间外几乎都在做志愿者的工作,人也有了生气。

嗯,看来我的理论知识运用的还是不错的嘛。

——分割线——

这回的“意外”死亡案件,居然被我们摸到了一些马脚。

宠物发狂是由于它在家附近捡着吃了的火腿肠里有致发狂的药物。这还要归功于警署同事们地毯式的搜寻,真的是地毯式,几乎要把受害者家附近的草皮掀个底朝天,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找到了十二起案件来的第一个线索,虽然没什么用处,只是证实了这些意外并非是意外的猜想而已。

但这也是重大突破了。

“这样的事情,便衣根本看不过来嘛!往宠物食品里投毒,借宠物杀人的手法谁能想得到啊!”队长在电话里抱怨。

那么,这下就可以确认这是一起连环杀人事件了。作案动机是,为五条悟弄到适配的心脏。

我不知道这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算不算正确的死亡。的确,他们都自愿捐献遗体,但是提早夺走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履行遗体捐献契约,这简直是拿人的生命来做胁迫。

这些人的命,本也与那些急需器官移植的病人的命一样贵重。每个人的命一般贵重,五条悟也是如此。

伏黑惠在五条悟面前总是很平静,实则不然。只有那个病房是他的安全区,一旦走出病房,他就明显的焦虑不安。

伏黑惠大概不知道那些意外杀人的真相,只是在听说又适配了一位后会面不改色的微微点头。大概还没轮到五条悟,也不怎么开心吧。

只不过当伏黑惠抬起眼,顺口问出一句为什么最近心脏移植手术变多了的时候,我仍会重重的心悸。

他托着下巴。

“一定是我的功劳。”他说:“我一直以来那么努力。”

我只好点头:“是啊,伏黑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自从你加入器官捐献组织的工作后,签署捐献协议的人增了三倍呢。”

伏黑点头。

作为一个正常人,咱不应该盼着人家死的。但是……这样的志愿工作,明明是慈善献爱心,又不能说不对。

我只好挠挠头岔开话题:“今天五条先生怎么样?”

伏黑惠还抓着五条的手,听到这句话之后,注视着五条的脸面上生动的有了温柔的笑容,说:

“很好。心率一直很齐,呼吸很平稳,皮肤也很温暖,一切都很好。”

我点头。虽然他形容自己养父的话有些诡异。

往天这个时候伏黑惠会剥一个橘子放在床头,再去银座搜罗甜品店的新品回来。甜腻的气息就会充满整个病房。但最后全都不吃,等蛋糕塌掉,巧克力融化,热奶茶变成冰奶茶,甜腻气味彻底消散,甜食失去了光鲜的模样,人也在病房的冰冷中沉沉睡去。

我绕过他拿了一个橘子剥起来,却无意间发现了在水果盘旁边还放着一箱子宠物食品,肉干奶糕和肉肠之类的。

“伏黑养了宠物吗?”

“嗯,”他仰头:“养了很多。”

他打开手机给我看他的宠物们的照片。

第一张是两只狗,一黑一白,吐着舌头蹲在他旁边。

“哇!这不是超可爱嘛!”

他又划了下一张,是一直棕毛的鹰鸟,看起来就很威严英俊。

“哦哦哦!好帅!”

下一张居然是一只白蛇,对着镜头吐信子,让我稍稍吃惊一下。

“想不到伏黑也会养蛇,好酷哦!”

伏黑放下手机:“还有很多呢。但是,”他看了看时间:“我得去给五条老师买芭菲了,再不去就排不上了。”

然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于是我关上门,坐在伏黑刚才坐的位置,微微掀开五条悟的眼皮:那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一般的瞳孔扩散的很大,的确是植物人的状态,但这样看着他的瞳孔的确很好看,像杂絮的蓝宝石。

蓝宝石……

今晚的夜班不由我来值,于是我去警署查了查档案。我市现仍有十三名与五条悟适配的签了器官捐献协议的人,已经全部被重点保护起来了。

虽然我们很清楚,能从夏油杰手中把人救下来希望渺茫,但这很必要——死人尚需葬礼。

所以我们仍然未能阻止下一起案件发生:就在我翻查档案时,警署被来自医院的电话打破寂静。受害者死于煤气中毒,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心脏仍可做移植手术。

这回队长把我派回医院而并非案发现场。我三步并两步跃上楼梯推开病房的门,暗自松了口气:那仍然是无数次推开门的样子,静躺着的五条悟,在床边趴着睡着的伏黑惠。

我走过去,听见了睡梦中的伏黑惠呢喃着什么——这可是罕见事态——他平时睡觉一向很安静。于是我俯下身去,看见他皱着眉头,额上冒出了冷汗,呼吸都有些不流畅,看起来受到了噩梦的侵扰,再近些,我听清了,他嘴里反复念叨的居然是:

“五条老师……不要走……”

我的悲悯之情油然而生。这对于伏黑惠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也清清楚楚的知道,五条悟就是他目前最亲近的人,但是现在……

忽然我的电话铃响起,在如此安静的地方忽然响起来把我惊得激灵一下,也把伏黑惠吵醒了。我连忙接通,那头传来了队长的声音:

“重大突破!”

声音大到我不得不把电话拿远一些。伏黑惠迷迷糊糊地坐起来,顺手拿过桌子上的橘子递给我:

“虎杖医生,辛苦了。”

我接下来,指了指电话。为了不继续打扰伏黑,我疾步走出病房关上了门。

“什么突破?”我问。

“在现场找到了指纹!指纹哎!这可是第一次!”

“确定是凶手留下的?“

”当然确定!

“为什么?”

队长清了清嗓子,说:“是在死者的胸上采集到的。”

“什……什么?胸?不是说是煤气中毒……”我惊呆了,差点没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什么呀,你想哪里去了。是现场的法医检查后提了一嘴,说死者看起来生前被做过人工呼吸,然后我就想试试能不能在胸上采集指纹,还真采集到了!已经核对过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受害者的熟人的,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犯人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啊,悠仁,还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队长忽然严肃起来。

“什么?”

“经过指纹比对,作案的不是夏油杰。或者是说,夏油杰还有同伙。但是,悠仁你是知道的,夏油杰不可能有同伙,除非他的同伙是五条悟。可是我们比对过了,这个指纹,也不是五条悟的。”

我血凉了半截,缓缓放下电话,回头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看进去——病房的时间凝固一般,仍是那样纯白,空旷,死寂。

不是夏油杰……我们一直以来的设想推测,居然是错的……

这还是我在当上警察后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这时电话里又传来声音,我连忙贴到耳边继续听,队长说:

“不过别这么泄气嘛,夏油杰那个人诡秘不定的,说不定是他伪造出来混淆我们的视听的啊!好了好了,现在看好五条悟才是你的工作,其实接下这个案件时咱们就该清楚,能抓捕到罪犯希望那么渺茫,那么就尽心尽力守护市民吧!警察的工作才不是制造暴力,而是守护市民的安危啊!我们与罪恶斗争,不是为了战斗而去战斗的,而是为了和平而战斗的。那么,只要能救下一个受害者,都是最好的了。”

“谢谢队长,我……明白了。”

“今晚很晚了,你最近也很累,那么不如好好睡一觉吧,我派小钉崎去接替你。”

”不用了,队长,我再守一夜吧。“

“真的没问题吗?你已经连续好几周每天只睡三个小时了。高强度的工作有可能适得其反哦。”

“没问题的,谢谢。”

我挂掉了电话。

但果真让队长那个乌鸦嘴说中了,还没守多久,我眼皮就开始打架。人犯困的时候意志力是很薄弱的,想到今晚已经发生了一起案件,而且还有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那么就小睡一会……

最后仍是被电话铃吵醒。

“虎杖!”

“怎么了队长,又有什么重大突破吗?”

“又有案件发生了!”

“什么!!!”

那是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少女,我曾见过她的。那天我找伏黑有些事,于是去了器官捐献中心,看见她和伏黑正在交谈,伏黑也很难得的露出了这个年纪的男生应有的面对女生的腼腆又心悦的笑容。女孩接过伏黑惠递来的笔,笑的时候眼睛会变成弯弯的月牙,她清凌凌说道:

“可以让更多人得救的,对吧?”

然后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是的!”伏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会让更多人得救的!”

现在女孩躺在浴缸里,浴缸的血已经变成暗红色。

“怎么可能是割腕自杀!”

我到现场的时候,女孩的母亲蹲在浴室门口,痛哭的声音撕心裂肺,几个女警半弯着腰在她身边安慰她。

说实话,这样的场景让我感到非常不好受。我很快退了出来,对外面的队长说:

“现场应该没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吧?队长,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我刚走出没几步,队长忽然叫住了我:“等等!”

“队长?”

“她有抑郁症。”队长回头,指的是这回的受害者:“你知道有的人,看起来又开朗又活泼,其实内心自卑扭曲。是一种名叫微笑抑郁症的东西呢。”

“嗯,我知道。”

“虎杖。”队长搭上我的肩:“很多人,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个样子的,很多事情,也并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所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我深呼吸几口气,告别了队长。

——分割线——

回到医院门口,正好碰上了买甜品回来的伏黑惠,他穿了一身新衣服,看起来心情不错。

“虎杖医生,要吃喜久福吗?”

“不了不了,留给五条先生吧。”我摆手拒绝掉了。和他一道走到病房门口的路上,伏黑一直絮絮叨叨着自己最近志愿者工作的进展,和什么什么样的人交洽,又碰到过什么什么样的困难。

意外的健谈。

走到了病房门口,伏黑已经和我说到他只要再签下一位捐献者,就会成为组织志愿者中第一个签下人数到达五十人的志愿者了。这个数字相当惊人,要知道全市记载在案的器官捐献者也才四百多位,有些人也不会签全身,而是只捐眼角膜等。

很难想象伏黑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虎杖医生,你愿意成为器官捐献者吗?”

我被伏黑问得一愣。说实话我以前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而并非是愿意或不愿意的关系。怎么说,提到器官捐献,就会让我想起死,而死亡……

“虎杖医生不必勉强自己,不愿意就算了吧。捐献组织的人说,别人如果表现出不愿意,就不能再强求。”

“啊,不是。”我徘徊几圈。刹那间我脑子里居然想到的是——我的血型和五条悟匹配,如果我签下了器官捐献,那么也有可能引来凶手,离真相更近。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招了招手,说:“我当然愿意了,伏黑,让我签协议吧。”

伏黑很熟练地从包里翻出一个文件夹,站正,然后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虎杖医生。”

然后很庄重的把那个文件夹放到我面前,打开,递给我笔。

我抬头看了看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所以会有人得救的,对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说出这句没过大脑的话。

“会有人的,虎杖医生,会有的。”

我回头看了看五条悟,他依旧静静地躺着,我听见伏黑惠的声音:

“会得救的……”

——分割线——

“犯人急了。他知道五条悟撑不了多久了。”

案件分析会向来是如此无聊,我翻着手底下的档案,没说话,也没听他们说话。毕竟分析了又有什么用,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已经没什么可分析的了,我们不知道凶手,不知道凶手这十六起案件中的每一次作案手法,我们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我们只能无力地看着一个又一个被害人死去。

犯人快要得逞了。下一个死去的器官捐献者的心脏,就要被移植到五条悟的身体里去了。

现在就连警署中都出现了厌烦的言论,说什么赶紧把最后一个人杀掉然后让五条悟得救,这个案子就算是完了,当做悬案挂起来就好了。警署的同事们已经为了这个案子操劳好些日夜,身心俱疲,他们都不是神,出现这样的言论也有情可原。

但总要有人为此操劳。我仍旧翻着手底下的档案,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总结规律,摸清犯人的行动。

宠物咬伤,煤气中毒,割完自进,车祸,触电,坠物抛砸……

还会有什么……

我拢了拢档案,向医院去。

五条悟顶多能再撑三天。那么这三天凶手一定会作案。其实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如何知道我市的器官捐献者的信息的,凶手过于诡异强大,在我们眼里已经近乎妖魔的存在。

我拐过楼梯拐角,抬头看见伏黑惠就站在病房门口。于是我打招呼:

“伏黑,是要出去吗?”

我停住了脚步。

伏黑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来,他蹲下去,捂住了脸。

我连忙凑上去想看看他,结果在要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伏黑忽然站了起来,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扭曲的荒诞的苦笑,他伸出那双手,把我推了下去!

“什……”

那个瞬间我忽然想到了坠楼,因为向后仰的失重感是那样的长久,让我怀疑我是坠楼而并非是从楼梯上摔下。我眼前天旋地转,就连肺中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下坠的过程中被挤轧殆尽。

后脑勺骤然一痛,像是把整个后脑全部削下去了一样。

然后是眼前充斥着变幻的对称几何形黑暗和巨大的耳鸣。

在巨大的耳鸣中我听见了伏黑的声音:

“虎杖医生,不,虎杖警官,你会让五条老师得救的,对吧?”

“哈,”我干笑出来,声音已经很模糊了,“真的是你啊,伏黑惠……”

我想抬起手去,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就是想抬手。也许人死前都会想抬手,他们有着未完成的心愿,总会不甘心的伸出手。

对不起,虎杖警官,我听见他这样握着我的手对我说,我会感谢您的。

这就是我生命的最后听到的话。

——分割线——

大家好,我是虎杖幽灵。

现在的我,自然是死后的幽灵状态了。

说不甘心,那是自然的。但是一想到要把那孩子缉拿归案,我还有点不自在。

我忽然想起我刚入校的时候夜蛾校长对我说的,没有一个警官会毫无后悔的死去。

嗯,挺对劲的,是句至理名言。

其实早就怀疑过了,五条悟的养子,伏黑惠。从一开始,他就在嫌疑人的名单里。

但是他表现得实在太好了,人们永远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天鹅也会撕咬婴孩。甚至,身为五条悟的养子这样的缘由,让人有些同情他。

我在从楼梯上摔下了后没一会儿心脏就停跳了,但是伏黑很快喊来了医生,我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抬上手术担架,看着自己被剖开胸膛,取出那颗心脏。

算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是默默祝愿五条先生能得救罢。

夏油杰没有作案,一次都没有。在我变成幽灵之后,通过某种方式知道了这件事。

倒不如说,所有事件的始作俑者和主推手都是伏黑。包括夏油的越狱,也是他泄露的信息,在明白夏油无法作案之后,他泄气了。

但是,他想到了谋杀。

手法是夏油杰指导他的,伏黑很聪明,学得很快,藏匿的也很好。我们对他的唯一猜疑也只是他与五条悟的关系。他从来没露出过一点马脚,简直比夏油杰还天衣无缝。

因为当年夏油杰尚且还有五条悟可以牵制住他,但伏黑惠没有,他目的单纯,行动迅速,且无牵无挂。我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我自己坚信的念头:他会在谋杀我之后去自首。

不过我还是猜错了。我一路追随着伏黑,看见他紧张地在手术室门口等待,在听说手术成功后脱力一般跪坐下去抽泣起来——我知道他肯定是喜极而泣。然后守在五条悟床前照顾着他,等待着他的醒来。

好吧,没有马上自首是吗?看来是想照顾五条悟病好再去自首罢。我又耐下性子来等,仍是在我生前一直坚守的那个病房。

等病房里的人都退去后。黑发的少年站了起来,警惕地左顾右盼,确认不会再有人进来之后,他撑在五条悟床边,慢慢俯下身去,掀开他银白色的额发,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有一说一,我很感动,这是多么感人的父子情,虽非亲生但胜过骨肉……等等?

我听见伏黑说:

“五条老师,一直没来得及跟你告白……”



???

他们不是养父子吗?!而且两个人都是男的?!而且还是师生?!而且差了整整十六岁?!

现在的城里人都玩得这么开吗?(男同竟在我身边jpg)

不不不,我晃了晃我虚空的头。要尊重一切真爱,真爱是能跨越一切的,不能歧视真爱。

我继续听下去。

“五条老师,”他一只手很轻很轻地放在五条胸口,“这颗心并不是我通过合法的方式得来的,希望您不要生气。”

五条悟生不生气我不知道,反正我挺生气,那可是我的心脏啊喂!

“您知道我做这样的事一定会生气吧……我会带着那十七个人的份活下去的,尤其是虎杖悠仁警官,拯救您生命的人。”

那我可真谢谢你啊。

“但是我……“他埋下头:”做出了这样事情的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您身边。“

所以你要自首是吗?好耶。

“所以这个秘密,我会用尽一切方法,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守住它。”

果然还是我看错你了。

他静静地在床边伫立许久,时间长得我都快睡着了,然后我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微弱的抽泣声。我抬头看,那孩子蜷缩在床脚,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五条老师……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啊……这是为了……一切都是为了您能够得救……我不是那样的坏孩子……“

好家伙,现在知道忏悔了。

有一说一,他忏悔得挺感人的。但这并不能掩饰你谋杀我的事实啊!

不甘心,总之我还是非常的不甘心。

——但是,如果事情真的能停留在这里就好了。即使是作为一个幽灵,我也希望就停在这里就好了。

三天后,五条悟的心脏忽然停跳。

这在医学上是很正常的事——心脏移植成功的几率很低。这点我一直都很清楚。但没有人告诉过伏黑惠。

所以我只能看着他尖叫着在手术室门口颤抖,跪伏在太平间门口嚎啕大哭,面如死灰的把骨灰收进一方小小的盒子中。

做完这些事已经是我死后的一个月了,警局的那帮完蛋玩意才想起来伏黑惠作案的可能,等追捕到他人的时候,伏黑惠站在大厦的楼顶,望着面前一众的警官,说:

“不用把我救下来,就这样让我死去吧。反正我犯的罪是肯定要判死刑的。”

一个女警拿着喇叭,对着他喊:“伏黑!你才十六岁!你还年轻!你不会被判死刑的!下来吧!”

当时是日昏交界,夕阳正从城市地平线没下去,伏黑惠全身都是温暖的橘红色,让我想起了他递给我的那个橘子。

不过现在想起来,我能那么快的入睡,也是伏黑惠在橘子上做了什么手脚罢。

伏黑惠的情况太绝望了,所有人都觉得除了强制把他拉下来之外,没有什么话能把他劝下来。他父母双亡,亲戚全是狼心狗肺的封建古板,没有什么朋友,而现在,唯一的养父也过世了。

“伏黑!你还年轻!”

这是他们唯一能劝伏黑惠的话。

“为什么要救我呢?”伏黑啜泣着对那些警察说:“我明明是个十足的杀人犯……”

他在那个护栏外的边沿,朝外坐下去,腿就垂在万丈高楼边。

看起来相当危险。

他们想不出来劝他回头的话了。伏黑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其实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要杀人啊……但是那天,那天我看到那个人一直念叨着要自杀。他签完协议后就一直说让我帮他。我怎么帮他,我怎么可以帮别人结束他的生命呢?但是他求我……我闷死他的时候他都没挣扎,他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啊……但是他说他已经是社会的残渣,不想再浪费社会的资源,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身体捐献出去……他好善良啊,但是那么善良的人为什么要结束生命呢,为什么要我帮他结束生命呢?那之后我真的觉得……觉得人的生命也许并没有那么贵重……有些人并不重视自己的生命,有些人不配拥有生命,所以……“

他回过头来,挤出一个特别难看的苦笑:“我会不平等的拯救所有人。“

他迎着夕阳纵身跃下,残影很快消失在我眼中。很久很久以后,我听到一声闷响,很小,很刺耳。

但这就足够了,足够我喊声哑在嗓子里,足够我泪流满面。

足够我甘心的放下这起谋杀了。

真糟糕啊,这样的连环谋杀就这样在一个少年的坠落中画上句号,作为第十七起谋杀的受害者我自然很不甘心很怨恨,但是这不能完全是那个少年的错——我没有为他开脱的意思。如果早点有人告诉他要为了自己而活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他是很自卑的人,即使是不去做谋杀而拯救五条悟的话,五条悟死去他也一定会死去。即使五条悟活了下来,他也永远不可能把那句告白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很优秀的人啊……

所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向下望去,少年身下盛开着一朵暗红的血花,被夕阳涂上温暖的颜色。这颜色渐渐冷下去,夕阳就要落下。我转过头去,口中念到:

“祝我下辈子幸福,祝伏黑惠下辈子幸福,祝五条悟下辈子幸福。祝我们,下辈子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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