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8807963
【信白】梦山雨

作者 : 白夜雎

前往作者新站主页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王者荣耀 韩信,李白

标签 信白

文集 飞羽觞

1692 7 2021-4-7 15:45
我并非凡人。
像我这类的东西,凡人们称作仙魔妖神怪精云云,这取决于对凡人的利弊。对凡人好的是仙神,对凡人不好的便是妖魔鬼怪。对于未知的事物,凡人大多敬而远之。
我自认没做过什么好事,姑且算作精怪吧。
本以为我会觉得,活着是如此的无趣,十分空乏,可如今回首,却觉得过去的那些日子,就跟飞一样地过去了。
曾经有个人可以陪我看日出日落,陪我躲山洞听雨。可他死了,就像风拂去尘埃一样,无半点痕迹留在原地。
他死了,是因为我。或许,全都是因为我。
然后我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千年,每日过着同样的生活,做着同样的事,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直到遇见那个闯入山林里的小孩子。
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不顾大人反对独自闯入我所在的山林。看着我倒也不惧不怕,小大人般地开口:“在下初到此地,不慎迷路,还请兄长指路。”
我哦了一声,道:“抱歉,我亦不知。”
那小孩又恭敬地说:“那敢问兄长可知此地还有人家?”
我道:“我家。”
彼时我还不知晓他的真实面目,以为他是个知礼的孩子。就把他捡了回来,算作是对我曾经爱慕之人的一点愧疚。毕竟看这个孩子模样与他一般无二,应是那人的转世。
五年后,在这个小混世魔王已经把这个山头摸清楚后,我头痛地跟他说,我并非凡人,你知晓否。
他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并不惊讶:“原来如此。兄长容姿世间罕有,五年过去毫无变化。兄长又长居此地,想来也是这个原因。”
“你不害怕?”我惊异道。
“有什么好怕的。”他瞥了我一眼,态度略略有些凡人说的“大不敬”那感觉了,“像我这般人物,没个神仙相随哪能说得过去?”
这自傲模样,饶是我也要甘拜下风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摸了摸下巴,无端有些期待:“那你觉得我这张脸是好是孬。”
我们这类的,从来不考虑自己化形后的容貌,因为强者与实力为尊,容貌倒是次要的。但我知晓凡人大多在意容貌,与他待得久了,我心里竟也在意上了。
他看着我,良久笑道:“好看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
我满意地点头:“我觉得你也好看,尤其是眼睛。”
这双眼睛,大概是让我分清何为曾经,又何为现在的唯一方法。


然后这孩子就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他每日都出门与朋友交集,有时候整天都不回家,真是愁白了老父亲的头——虽然我本有一头银发,只是看他发色后才换了头黑的。
有一回他在山脚下与朋友踏青,我顺道去看他。他与友人们聊得很是快乐,我坐过去,气氛却凝滞了一瞬。虽然后来他们也与我攀谈起来,只是先前那一瞬,不是假的。
他的朋友们形容我为“气宇轩昂,必是富贵之人”。小孩子很高兴,解释的时候也带了些洋洋自得:道“这是义兄。”
说实在我不太懂,但我家小孩子耳尖有些红,还偷偷过来拉了我的手,我想他是高兴的。
于是我也为他高兴。
当天夜里他来找我,见了面先是一言不发,可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石破天惊。我知道他今晚应该会干件大事,没想到一来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说,从看见兄长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兄长,直至今日。
我尴尬地笑笑:“你可莫要胡言乱语,酒喝多了吧。”
他皱眉,凝重道:“我在跟你说实话。”
我转身要走,可他踏近一步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兄长?”
这一步,竟隐隐有前世的威压。
我叹了口气道:“你应该去找一个爱你的和你爱的女人。”
然后他抬头亲了我。
我偏头去躲,他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兄长,我真的喜欢你,你可不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他这般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说话的样子是我未曾见过的。在我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小混世魔王,只求自己喜乐,不管他人意向。
他一向如此,无论前世今生。
我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跟他说,我非凡人,他的时间与我相比,短得恍若白驹过隙?
还是跟他说,我不喜欢他,叫他莫要误入歧途?
我一句也说不出来,话只是哽在喉咙里,想出来却又被我压了下去。
最终通过层层筛选,我的话出口,只是一句“我也是。”
你不是他,但你又是他。
我等了你两千年,我想你了。
活了这么久,我终究只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妖怪,这辈子都做不成神仙。
我想跟他一起,再看一次日升日落。
他笑了,耳朵有些红,然后扑过来搂住我道:“可叫我等到这一天。”
我高深莫测地挑眉道:“原来你被我捡回来,图的是这个。”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手挪上去勾着我的脖子道:“十年过去,不知兄长可还能把我抱起来?”
我会意,说了声能,便把他自膝窝间抄了起来。他脸上有一丝惶恐,但平稳下后便又露出笑意,换了个姿势继续来啃我。
我脸上泛了些痒意,微偏过头威胁他:“别闹,否则我就把你扔了。”
他嘴角一勾:“把我扔去哪里?”
然后我把他丢到了床上。





山间易雨,这几日都在下雨。
我的小家伙坐在书桌前挥笔。在他埋首于纸笔之间时容不得任何地方打搅,我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前些日子折腾他了,于是他一改以前虽混却妥帖的样,屡屡以下犯上,好几次将我踢下榻,美其名曰看看我的本事。
我就算法力滔天,能用在他身上吗?最后也只能顺着他,好些事都不了了之。
他写完一句,问我:“如何?”
我道:“还好。”
他啧了一声:“还有下文否?”
我道:“没了。”
他明显有些不悦。毕竟今日有雨,他不能下山与自己那些文客友人相聚,便只好让我替他看。可我并不懂凡人的这些事物,惹他很不高兴。
他的眉头松开了。将笔搁回去,支着头朝我笑道:“内人不能不识才学,回头我教你。”
我见他模样就是要闹腾,道:“你胡说什么,你才是我的妻。”
他从鼻尖哼出一声,有些纨绔地笑道:“我后悔了,你太过分了。”
我瞪他。攒了几天的话,忽地了冒出来:“那正好,你也大了,是时候离开这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我竟然希望他听不懂。然而事与愿违,他笑意一下便僵了,霍地站起,扯住我的衣襟道:“你说什么?”
而后他垂下眼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发发牢骚。之前怕你不喜欢我,我压着很久,如今知道你喜欢我就太过随意放纵,是我不好。”
他喘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他从一个炸起刺的小刺猬一下子就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兔子。过了一会,他问道:“你是因为我方才的话,说的气话吗?”
我道:“不是。”
我很想说“是”这个字的。我想经历凡人那与爱人撒娇吃醋的事,也很想跟他说我看不惯你整天跟那些人喝酒说话,面对我却说,你不懂。
我道:“你还有未来,我已经没有了。现在你及冠了,该离开这里,到外头施展你的抱负。”
他怒道:“你是我无可替代的人,难道我不能带你走吗?”
我道:“我不是人,不能随你出行。对你,也是可以替代的。”
他扯着我衣襟的手微微松开了。
“也是。”他说。
我勉强笑道:“你看,我们的时间是不同的,十年过去了,你已经快和我差不多高了。凡人与我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你对我而言,也不过是粟米间的珍珠。虽然珍贵,但终究会失。”
他哦了一声:“说来说去,其实你不喜欢我,而后在这里与我撒谎。”
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狠下心道:“你不必担忧,我会施法让你忘却这十年间的所有事。自此,你的未来便是一片灿烂,谁也不能阻止你未来的风华。”
他断然道:“我不要未来如何,哪怕未来是做丞相我也不要,我只要你。没有你,那些虚无飘渺的未来有什么意思。”
我走进一步,他看着我吼道:“你凭什么说是为我好,你知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为我好!我现在告诉你,是和你好!是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没有现下,何谈将来!”
我怕夜长梦多,索性一掌将他打晕,把他扛了出去。
区区兼不才,能略知未来事。
我的小孩子未来必定飞黄腾达,青史留名。如果能让他有如此成就,我在与不在,没什么关系。
这十年是我偷来的,非吾之所有,取之必还。


今天是我家小孩子离开的日子,我拿了个包袱,便下了次山。
我不能在人烟密处久留,于我化形有损,于是我掐着时间去见他。
他的朋友们都在,他举手投足间也是落落大方。这般傲岸不羁,才该是他的风采。
我道:“久闻弟台大名,今日特意来送行。”
“那么多谢这位兄台了。”他说道,恭敬地行了礼,礼节点到为止,举手投足间也颇是洒脱。
我笑道:“弟台客气。弟台此去便是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记我们这些穷乡僻壤的父老乡亲。”
他认真道:“不会。”
我回了个笑,转身离开。
忽听得他在背后叫我,问道:“这位兄台好面熟,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吗?”
我偏过头,笑了笑:“可能是遇见相似的人了吧。不才忝居弟台同乡兄辈,却碌碌终生,只是慕于弟台才气前来送行。先前,可并无本事与弟台相见。”
他深深看进我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到什么。我一向对自己术法很有自信,他不可能想起来,于是也回以微笑。
他最终还是疏离地笑了笑,向我抱拳告别,俯身走进船内。
那包袱里,也没给他准备什么东西,只是他平日喜欢的物什,还有一些我旧居里的东西。凡人好玉,在山上这些年我也捡了不少,就给他做了一个。
这十年算是我偷来的,不该是自己的,总归是要还的。他家孩子众多,父母也顾不上他。我算是对他有点养育之恩,四处打点也是应当。
也不知那玉坠,他会不会戴便是了。






十年后,我因为与北方某个老物有约,顺着北上时,忽得听闻我家小孩子在这。我拉下老脸,念了个隐身决钻进了他家小院。
路上听得他几年前娶了妻,不知道他这性子,能不能少让别家姑娘操心。
摸进去后就发现,他正把我给他的玉坠送儿子呢。
“这个是爹爹戴了十年的东西,今天爹爹把它给你,图个平安。”他笑道,“这是爹爹的一位朋友送的,在爹爹离开家乡的时候他给我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总感觉,他对我很重要。”
他儿子低头看着那个玉坠被挂在自己身上,道:“爹爹朋友众多,我也可以吗?”
他把将儿子抱了起来,大笑道:“自然会的,你可是我的儿子啊。”
那个玉坠在孩童腰间晃荡,闪着温润的光泽。
“记得想我。”他说。
他儿子用力点头,道:“爹爹在京城,记得给我们写信。”
他道:“那是肯定的,你想以你爹的本事,过个几年,爹就能接你和你娘,一家人住在京城了。”
他儿子点头笑了起来,他把自己儿子向上托了托,手摸到了儿子腰间的玉坠。
他眼神晦暗,似乎有些悲伤。我也好似被他那双眼睛感染,站在原地久久不曾挪动脚步。
曾经我认识一个老头,他跟我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公子的身份,怕是将万物视作刍狗都不如。
我当时笑道:“我可将你视作朋友,看你从小孩子一跃变成个老头。”
他笑着摇了摇头,很快也撒手而去。
如今看来,凡人所希望的长生不老,与我不过是累赘。我不能与自己所爱白头到老,这也许,是上天给我长寿的惩罚吧。
无论前世今生,他既不是我的,便永远也不是我的。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