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勒斯走进了那条街，他看见衣不蔽体的女人们站在街两旁，常年缺乏营养的干瘦身体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却还要摆出一副诱惑的姿态来为自己谋生。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也不是最后一次来，他有一个美丽贤慧的妻子，一个懂事听话的儿子，在阴暗的地下城里美满得让人眼红。
   
    但他对那样的生活偶尔也会感到腻味，所以现在他在这里。
   
    这是一条没有名字的街，里面的货色都是最次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去那些权贵们尽情肆意的场所，哈，阴沟里的老鼠也分三六九等。
   
    偶尔也可以捡到漏，比如巷尾的那个女子。
   
    忽略那些渴望的眼神，他走到那个女子身旁。
   
    “平常价位？”他看着女子白皙的皮肤与饱满的胸脯，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女子没有说话，转身向她身后的屋子走去，霍勒斯跟了上去。
   
    他掐住女子盈盈一握的腰，狠命地顶弄着她。这无疑是他玩儿过的最好的货色，霍勒斯心想。
   
    尽兴之后，他和她像所有的嫖客与妓女一样，用金钱结束了这场交易。
   
    霍勒斯在想，自慰时在想，做爱时也在想，想那天那个妓女的眼神，被高级场所赶出来成了她最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之后他又去了几次，最后一次，他发现女子怀孕了，从此他再也没有去找她。
   
    又过了很久，久到他都放下了猎艳的习惯，那一天下雪了，然而地下城不会下雪，雪是从入口飘进来的，倒也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息。霍勒斯从杂货店给儿子买完礼物回来时，他经过了那条街，他看见那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孩，往日的风采已经从她身上消散，她和许多妓女一样，都会得病死去，看来她也不例外。
   
    他瞥了一眼那个小孩，穿着一件又脏又破的裙子，他还记得女子第一次接待自己时穿的也是那件裙子。
   
    小孩和他妈妈一样，都有一双死鱼眼，面黄饥瘦，但底子还不错，再长大一点可能会沦为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的玩物吧。
   
    他挥了挥手，让那个孩子过来，期间女子一直盯着他。
   
    霍勒斯掏遍了全身的口袋，只掏出了一颗糖，那是出门前儿子塞到他口袋里的。他把糖放在掌心，等着那个孩子来拿。孩子的手又小又脏，和他生活的环境一样。
   
    他给了糖之后转身就走，没有再回头。
   
    那个孩子会不会是自己的孩子？她的客人那么多，是个小杂种吧，即使是又怎么样，地下城有很多这样没有父亲的小乞丐。等妓女死后，那个小孩也活不了多久，或者生不如死。
   
    可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摇摇头，将这样的想法从脑中剔除。
   
    回到家里，儿子冲进了他的怀抱，天真稚气。
   
    “爸爸，糖糖甜不甜！”
   
    “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