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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年中】可是神明没有心脏

作者 : 铃木为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阿松先生 松野一松,松野轻松

标签 阿松 松野一松 松野轻松 年中松

状态 已完结

126 2 2020-11-11 15:50
导读
果然啊,这样好的你,怎么能是没有心的呢?
宗教松paro,个人很喜欢的一篇早期年中





他在发呆的时候不慎滑落了手中的斧头。斧刃划开波澜不沾的湖面,瞬间就没到了底,连水花也没溅起多少,静默得就像这片湖本身。

这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湖的呢?他明明不是第一次穿过这片森林,可是从未发现这里还有这样的一片湖。在茂密的植被中被单独空出的一片草地上,与顶上同样被枝叶单独割出的一小块天空遥遥相对。没有支流,也不存在源头,甚至感受不到水的流动。时空,风吹,鸟鸣,树叶飘落的图景,一切本应流逝的都在这里定格、驻留,并且理所当然。

湖水清澈。但当他凑上前看的时候,从平静得如一面镜子似的湖面上,他只看到了自己的脸,丑陋不堪的一张脸。脏乱的头发扣在头上,额前缺少修理的头发长长的遮住了眼睛,眼神黯淡无光。脸也是脏兮兮的。而最可恨的还是他头顶上冒出的耳朵,像野猫一样长着肮脏的毛的耳朵,将他区别于其他正常人的东西。他盯着那双异类的耳朵,下意识地将同样毛茸茸的手掌往不合身的衣袖中藏了藏。

现在对于这片湖来说,映在其中的他的这幅样子恐怕是最煞风景的东西了吧。他自嘲地想着,后退了两步,在离湖面较远的草地上坐了下来,习惯性地抱膝将身体缩成了一团。

他的斧头掉了,他肯定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不然回去后少不了的又是主人的一顿毒打,尽管他前天被打的伤还没有好全。但他也没办法找出他的斧头,实际上也无心下水去捞。他觉得很累,他的生活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累极了,连想想要如何回去交代如何面对主人故意的责难都觉得疲乏。他好不容易找到这片安静的角落,安静得仿佛时间也在水面上静止,所以哪怕一小会儿也好,他想做一个能像这样永远安逸地待在这里的梦。

草的气味是淡淡的,略过草尖扬起的风轻轻的,连鸟兽的声音也像是从森林的另一侧传来。他很快就有些困顿了,意识微醺一般地将要坠入睡眠,迷迷糊糊间抬眼,他这才发现湖里不知何时站起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湖里,却全然不像一个落水的人那般狼狈。他的头发干净又齐整,甚至没有一根胡乱地翘起,也没有哪根的发梢沾着水渍。这样的头发看着像是可以闻到青草的味道,像是他头上戴着的橄榄枝叶一样的味道。他的穿着很奇怪,和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的穿着都不同,纯白的衣料只是通过穿在腰间的橄榄枝条简单地遮蔽了身体,但又和其身下的湖水浑然成为一体。像是传说里的神明一样,他想。而湖神站在湖里静静地看着他,疏离的眼神里读不出情绪。

他在这种注视下逐渐觉得心里发毛,想要转身离开,这时湖神从湖面下掏出了两把斧头,一把金光璀璨,一把银光闪闪。

“你所丢失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呢?”湖神发问。

他有些呆住了,对于突然发生的奇异的状况不知如何解释,愣了半晌,他老实回答,“都不是。只是一把很破旧的木制斧头而已。”

“很好,你诚实地回答了我的问题。”湖神说着,把金斧头和银斧头沉入了水里,掏出了一把破旧丑陋的木制斧头,“我会给你一些奖励。你叫什么名字?”

“怪物。”

湖神微微皱了皱眉,“没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

“可这就是我的名字,所有人都是这样叫我的。”他回答,“我是怪物。”

至于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叫“怪物”,他自己也不曾知道。从他有记忆起,周围所有人都只是这样叫他。他想这是因为他拥有正常人所不应该拥有的,比如说他像猫一样的耳朵和手掌。也因为这点异于常人的地方,他被人惧怕,被人厌弃,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贩卖,被当做奴隶,双脚被锁上镣铐,作为他非人的惩罚。这之中是否有所谓的道理可循,他也不曾知道过,他活到现在本就没有遇到过除此外的“道理”。

或许是无法认同他的话,湖神下撇的嘴角抿得更紧了,但他只是沉默地将手中的斧头递给他。“那么,请告诉我你的一个愿望吧。”湖神说,“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的。”

这可真是一场便宜的交易,仅仅只是说了实话,就得到了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力量。他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斧头。

想来他真是有太多愿望可以许啦。他的像一块不堪的破抹布一样的人生,到处是急求填补的破洞,随便补上一块或许就能使他的生活与现在大不相同。他可以要求自由,要求无尽的财富,要求一个正常的身体,要求所有人对他唯命是从,或者他可以要求足以保护自己的强大的力量,要求复仇。

太多了,能说的太多了,可愿望只有一个。在他思索的期间,湖神始终在湖中静默地等待着。

许久后,他终于开口道,“我想要……”

湖神安静地听着。

“我想要以后的每天都能见到你。”他最终回答。




他本有许多更加紧迫的愿望可许,其中的随便一个都能减轻不少他现在每日所承受的痛苦。可他最后许下的愿望却与这些都无关,却也确确实实是他在那一时刻内心最为渴求的。

我想要以后的每天都能见到你。

为什么最想要的会是这个呢?他按着肩膀上新添的伤口,透过一扇狭小又沾满污垢的窗户看月亮时,这样问自己。在其他奴隶都已经躺下、鼾声响起一片之后,他才不声不响地走到一个角落躺下。谁知道呢?他大概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地方吧。

但也或许只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湖神是个遵守诺言的神明。他在第二天果然没费神就又走到了那里,湖神已经在等他了。但他在离湖有一段距离的树边便坐下,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远远地看着那里。

湖神坐在湖边上,膝盖以下浸没在水中,纯白的衣服与清亮的湖水浑然一体,透过与湖水相对的那一小块的天空投下的光线,他觉得湖神似乎也同那片湖水一样闪闪发亮。但这些都与他完全不同,任何发光的事物都与他格格不入,他只被允许待在肮脏阴暗的角落,像这样远远地观望着便好,不应也没有插足之中的余地。

只是在这一天他快要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像是要确认一样地,问了一句:“你也不是人类吧?”

湖神看向他:“没错,我不是人类。我是庇护着这片湖的神明。”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神。”他撇开视线,讥讽道,“神明大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糟糕的世界存在?为什么要把我这样的垃圾创造出来,又随随便便扔掉?”

“第一个问题,这个世界从来都这么糟糕,我只能做到我能做到的,比如实现你的愿望。第二个问题更简单,”湖神回答,“因为你不是垃圾。”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背身向森林外走了。“真是一个只会说漂亮话的家伙。”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来到这里,每一天都能看到那个湖神果然在那里。但他总是在树边就坐下,抱住膝盖只是沉默地观望。他不怎么说话,许多次都是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而湖神也是,他不主动说的他就不会主动去问起。他不清楚这样是否算好,毕竟在遇到这个神明之前,他从未与另一个个体相处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去相处,怎样去表达,怎样算好怎样又算坏。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和这个湖神一起,静静地待在这里就非常足够了,可是湖神又会是怎么想的呢?

他抬眼瞅了瞅他,看到他正在抬头看向头顶的一小块天空,眼睛是惯常的、仿佛看厌一切的淡漠。

“我让你觉得很无聊吧?”他把脸埋进臂弯里,闷声问道。

“还好吧。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个无趣的家伙。也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题。”

“嗯,或许是吧。”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嗯。”湖神也不否认,“但这里本来也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来了也没什么不好。”

他抬起脸,打量起孤零零地站在湖中心的湖神。他问道:“你不能从那里出来吗?”

“我的存在就是这片湖本身,所以我哪里也去不了。”

“被禁锢了?”

“不能这么说,但算是吧。”

“这样多久了?”

“忘记了。”湖神看向环在自己手腕上的橄榄枝叶,“从我存在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了。”

那还真是可怜啊。他想。

他是第一次地,打心底地对他之外的另一个个体产生同情。

真可怜啊。就这样孤单地永远地待在同一个地方,看同样的景色,听同样的声音,指间流过的是同一片水流,在遇见他之前的几百年是这样,在他死后的无数个几百年依旧会是这样,除非这个糟糕的世界毁灭了,什么都不再存在了,否则永远如此。

真可怜啊。他兀自地为他感到难过,尽管湖神自始至终都是一成不变的冷静,他的眼底却泛出酸楚。可同时在这酸楚间他又卑鄙地感到了开心——这不是和他很相像吗?

被禁锢。没有自由。孤独。不是人类。

这些都和他一样。

这让他感到控制不住的欣喜。甚至在夜晚躺在那个冰冷阴暗的角落里时,他都止不住一遍一遍地回想,多奇妙啊,他们原本天差地别,一个是光鲜圣洁的神明,一个只是肮脏丑陋的怪物,可他们却还是有如此相像的地方。而只是这点相像便足够让那个神明对他而言独一无二。

他接着又忍不住忐忑地想,那么对于那个湖神来说呢?他对于他而言是否也有那么一些特殊呢?在神明那过于漫长的、寂寞的生命里,他有带去哪怕一点点的不同吗?



他每天去那里的时间逐渐更早了,更长了。他开始尝试着找些话题,也开始会说说自己。关于自己身体的怪异,关于童年留下的零碎记忆,关于他讨厌的人类。他说着这些的时候,湖神只是听着。他不主动发问,他也就很少主动说些什么。偶尔他会用橄榄枝叶编一些新的手环,这大概是他在湖里的生活中少有的几个消遣之一。他于是便停下零碎的话语,看向他穿插在枝叶中的手指。

那可真是一双干净又漂亮的手,和他的布满伤痕的怪异的手完全不同。他眨眨眼,盯着它们,揣测着,被那样的手抚摸的感觉会是怎样的呢。

他还从未被人抚摸过,甚至连略带善意的轻握都没有。他听人类说起过,被母亲的手爱抚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一件事。可他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也从未被爱抚。但如果他能被湖神大人的这双手触碰,是否也能感受到类似的温暖呢?

“不继续吗?”湖神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打断了他的遐想,提醒道,“你刚才讲到‘朋友’。”

“啊,嗯,朋友。人类总是喜欢有很多朋友。但我不是人类,也不需要朋友。”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没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

“没关系。”湖神说,“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这里。”

他听了,捏紧了自己的衣袖,埋在臂弯里的嘴角也忍不住弯了起来。

是啊,我还有你。我还有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你会一直都在这里。




他的世界依然糟糕,像一块破抹布被人任意践踏,也没有人愿和他做朋友。

但也没有那么糟糕了,至少他拥有了一片湖泊。那里的草香,风的拂动,还有隔着树木传来的声音,都轻柔地像一个梦境。那里的一切都闪着明光,美好的事物都在那里驻足。那里还有每一天都绝对会等着他的神明,他们共享着相似的寂寞。

那么这便足够了。他这样觉得,直到他遇见了一个人类。




松野空松站在蓝天下冲他招手,脸上的笑容也如蓝天一样明媚又坦荡。他在前一天来到了这里,为他摘去了脚镣,对所有人宣布他将他收养了。

他之前也见过这个人,知道他是城中有名的神父。可是这样一个有名的人却走到他的面前,对像垃圾一样脏兮兮的他伸出手,说,跟我回家吧。

他甚至给了他一个名字。他毫不避讳地握住他怪异的毛茸茸的手掌,告诉他,从此后你就叫一松,松野一松。

“可是我只是个怪物,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执拗地说。

“因为一松不是怪物啊。”空松笑着说,他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左胸,“你有和人类别无二致的心脏,它在跳动着,受了伤的时候也会疼痛会流血,所以一松当然不是怪物。”

空松牵着他的手向村子外面走,他的手心温暖得像藏着一轮小太阳,宽阔的肩膀也落满阳光。他想象他在教堂做礼拜的样子,大概比现在还更加耀眼,热情洋溢地吟诵着高贵的赞歌,从天窗里射入的光芒也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就像是真正的神明一样。

他甩开了他的手。

“我不能和你走。”他说。

“为什么?”空松无法理解,被甩开的手尴尬地不知放在何处,“可是你已经自由了。接下来你能去哪里呢?”

“我和他约好了。我不会离开这里。”

“他是?”

“湖里的神明大人。”他平静地说。他想任何人类肯定都不会相信这种话吧,肯定会觉得他疯了。

可是空松只是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竟认真地思考起他的话来了。“一松能有朋友,我很高兴。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如果对方是神明的话,还是不要把这样的约定太放在心上比较好。”

“因为神明是没有心脏的啊。”空松说。

“……身为神父,这种渎神的话可不是你应该说的吧。”

“这可不是渎神,一松。”空松解释道,“有心不一定好事,没有也不一定就不好。的确有心的我们能拥有更多的情感,会欣喜会激动会悲伤,能够爱与被爱,但随之同时具有的就是私欲。而唯独神明,是最不能有私欲的。”

他的心在此刻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像是要拼命证明自己的存在,并呼求某种共鸣一样,被某种情感所充盈,猛烈地抽动着。他的耳膜也开始嗡嗡作响。

他是没有心脏的吗?他原来是没有心脏的吗?

他想起他始终淡漠的神情,甚至连那样漫长可怖的寂寥也能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提起,原来是毫无感知吗?

他不主动问他也不会主动说,大概是的确不在乎吧?




他转身跑开了,把空松留在身后,向森林里跑去。

他跑得很快,心脏也跳得很快,每一下都如同重击。直到看到那片湖的时候,他慢慢停了下来。

湖神还是如同前一天一样在那里等着他。他向他走去。

“我遗失了一颗心。”他第一次径直走到湖边,走到他的面前,对湖神说。

可是湖神摇摇头,“你撒谎了,你没有丢失那种东西。”

“不,我确实遗失了一颗心。”他坚持道,“就在这里。”

湖神一时不说话了。许久,他才问道:“很重要吗?”

“嗯,很重要。”

“很迫切吗?”

“很迫切。”

“很痛苦吗?”

“非常痛苦。”

他的呼吸在这对话间变得绵长而沉重,像想要填补那颗“遗失了的心”。他的确没有撒谎,他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空落落的,被一个巨大的窟窿所吞噬,咬合的地方正在不断往外渗着血。空了的地方很重要,想要填补的欲望很迫切。他非常痛苦。

“我要走了。”他哑着嗓子又说道,“我会离开这里。以后不会再和你见面。”

“这样吗。”湖神说,“那我答应你的愿望就不算成立。作为弥补,请告诉我你的一个愿望。”

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他的神情依旧淡漠,连说出的话语也与最开始他递给他斧头时一样。

“无论什么,我都会为你实现的。”

这听上去又是一场便宜的交易。可是他还能许什么愿望呢?他的原本糟糕不堪的破布一样的人生在短短时间内仅仅因为一个人就变得焕然一新,根本无须神力,简简单单地,那些烦恼就都不是烦恼了。

所以你看啊,“愿望”这东西是多么廉价啊。

他心上的窟窿剧烈地疼痛着,情感夹带着私欲几乎快要溢出。空松说的没错,他果真是有着人类的心脏,满满的都是贪婪。他不要愿望,一个冰冷的廉价的愿望怎么能够满足的了这样贪婪的心呢?他想要更多,更多其他的。

他张开口,说:“我想要……”

他想要更多地和他说说话。

他的声音颤抖了,“我想要……”

他想要自己也能像空松一样,坦率又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所想所感,吐出的每一个字句都闪着光。他想用这样的语言向他表达他着满溢的情感,他的喜悦他的悲伤他的愤怒他的不平他的恐惧,他希望他能懂。

“我想要……”

他想要告诉他他叫一松,他希望这对他能有意义,他希望他能永远记住他。

“我想……”他说不下去了,呼吸也哽咽起来,眼泪顺势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我想……”

他只是想要被真心相待啊。

最后他终于完整地说完了。他说,“我想要你也获得自由。”

湖神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的表情。他呆住了,尔后他笑了:“你真是个笨蛋啊。”

他克制不住地大哭了起来。捂住疼痛不堪的受伤的胸口倒在了湖边的草地上。他哭得那么凶,眼泪不断向外涌,像是要把他这么多年所默默承受的所有委屈所有不甘都哭尽。灼热的泪水在脸上纵横出一条条火辣辣的痕迹,从眼角流下渗入草梗,融入湖边的泥土。他把脸埋在草间,孩子一样地歇斯底里,直到他累了,哭得没有力气,渐渐地睡着了。在梦里他隐约感到有一双手在抚摸他的头发,动作温柔,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它们,那双手凉凉的,欠缺温度,但是是柔软的,握着它们像捧起一抔湖川。




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在空松的教堂。空松坐在他的旁边,看他醒来后开心地向他举起一盘削好的苹果。

他从此便在空松的教堂住下了,剪了头发,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在这里没有多少人在意他身体上的怪异,甚至有些还觉得可爱,像摸一只猫一样地轻轻抚摸他的耳朵。

他有了不止一个的人类朋友,被许多人热情地握过手,被他们温柔地触碰。

他渐渐地变得比以前善谈了一些,他的名字被许多人记住,他对他们付出真心,也被他们用真心相待。

他开始觉得,这世界大概也没那么糟糕,人类也没那么讨厌。

只是偶尔,他会站在教堂的钟楼上眺望那片森林,然后想,那片湖是不是还在那里,那个神明是不是仍孤零零地在那里,他是否遇见了另一个掉东西的人?

他获得自由了吗?



他后来再看见他的时候,是在黄昏的教堂里。空无一人的教堂里,他独自做着礼拜。他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头发干净又齐整,甚至没有一根胡乱地翘起,这样的头发看上去能闻到青草的味道。他的穿着简单而朴素。光线从他头顶的天窗射下来,包裹住了他,他看起来闪闪发亮。

他走上前去,对转过身的他伸出了手,“我叫一松。”

他愣了一下,也微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手凉凉的,欠缺温度,握着像捧起一抔湖川。从手心里可以感知到脉搏的跳动。

“我是轻松。”

他的眼角开始有些酸涩,但还是忍不住同他一样微笑了起来。



果然啊,这样好的你,怎么能是没有心的呢?



——END——

创作于2016/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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