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傻逼。
说实话,我踢中你那一脚的时候好像听见你脑壳空旷的回响②
成熟点
希望你再能考虑考虑我说过的话,每一句,它们仍然有效。
故事可以有另一个结局,这里是道选择题(虽然我很怀疑你会重新考虑)。
我和布鲁斯已经为错误付出了代价,请,请至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回来吧,杰森,没有人夺走你的位置,没人能替代你。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那愤怒的天赋,教教我那些不顾一切的发泄吧,教教我真正的仇恨。因为单纯地恨你会让我过得比现在轻松更多。
迪克”
这个书店的小小角落里已经没有声响了,阳光的角度变小了,镀在书架和灯罩边缘的光辉变成了橙色。“那个时候我们之间产生了很大的矛盾,非常大——比东非大峡谷还宽;嗯,应该是我们俩认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了,出了很多事情,很多人为此受了伤,物理意义上的。之后,有一段冷却期,互不干扰,各做各的,还算过得去。”
年轻人轻手轻脚地把本子掉了个,从后往前翻了五六页,抽出一页看起来比较新的便利贴,上面的字迹有点倾斜,急匆匆的,仿佛被大风扫倒的麦浪,“但什么也比不上后来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那次,呃,事故,给了我当头棒喝,也是头一次,让我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考虑我们的关系——我们接下来的方向。”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但我别无选择做出了选择。嘿,你还记得我以前写给你的信吗?关于你还有选择的那封?它可能已经经历了碎纸机、焚烧炉和化肥加工车间了吧。
不好意思,扯远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犯了一个大错,我们这群小伙子曾经发誓不会对彼此撒谎,但最后诺言总是不攻自破。‘死亡都比谎言好得多’,对吧?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吧,你,你们,罪责我一个人应付得了,记住了,我的责任,不是你们的。③我走之后,你就是老大了,照顾好他们。
吻和拥抱,迪克留。”
天哪,杰森。一个平时总是冷淡又言简意赅的短发乐队鼓手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信上字字属实。
是啊,天哪,几乎所有听过一点点他的恋爱故事的人都会是这个反应。杰森偶尔也会感到惊讶:迪克前前后后留了那么多张便签,那么多条留言,那么多封信,简直是执着地把话痨贯彻到底;但他居然把所有零碎的纸片都收了起来,还一张一张按时间顺序编号。真是项了不起的工程。随着翻页的动作,可以看见本子中间有好几页都被细长的纸条贴满,上面都是简单的词组;笔记本里最新的添加物是一张卵形的浅蓝色便利贴,不知道他的主人从哪个姑娘那里要来的:
“8:10 哥谭大剧院
PS:别真等到八点才动身,一起吃晚餐吧!
我会去接你;)”
“唔,”杰森抬头一愣,旋即看向书店里那个复古的摄政风格挂钟,“看来时间差不多了,抱歉,我想,我需要先走一步了。女士们,下周见。”
其实哪怕不告而别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女士们——从栗色卷发的读书会组织者夫人到修着利索短发的爆裂鼓手,无不目光灼灼地盯着玻璃窗外。
迪克没穿外套,肩上胡乱披挂着一条宽大的驼绒围巾,在女人们热烈的眼神下破天荒地手足无措起来,半天才举起手胡乱摆了摆。看到杰森一边套夹克,一边推门出来,他肩上的紧绷松下来,双手插进口袋,在原地晃摆。
“嘿,万人迷。”
“嘿,这称号原封不动还给你。”杰森上前,隔着薄薄两层衣料拍拍男友温热的蝴蝶骨,“不冷吗?”
“还行。”迪克跟着杰森冲玻璃窗后满脸笑容的读书会成员们挥手告别,“还在探讨《傲慢与偏见》和女性地位?”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主题了?你对文学还真是一窍不通。”
“抱歉了,我原来是数学社社长。”
“今天我们交流了些关于情书的事情……”杰森故意拖长声,垂下眼帘瞥向迪克,“我不得不向女士们读了几份你写给我的——”
“啊?你读了什么?我从来没给你写过情书!你……老天,你读的是我以前给你写的信吗?”迪克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戏谑语调后的真相,几乎可以算得上惊恐地抬高了语调,“那不是情书!你这傻子!”他嘶嘶地用尖尖的气声叫到。
“……”杰森的表情混合着鄙夷和怜悯,“彼此彼此。”
他在迪克对自己的感情这件事上信心越来越足: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和迪克·格雷森媲美的傻瓜能和他坠入爱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