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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鳄】流浪人,你若到卡斯蒂……

作者 : 凤梨果酱酥皮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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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龙鳄

405 3 2020-7-27 14:42


Chapter 1
五月最后一个星期天,我去拜访卡斯蒂利亚首都边缘破败的棚户区。
一周以前,革命党人游击队于此同当局政府发生冲突,暴动中射杀了一名实施镇压措施的军官,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便衣警察便持枪进入棚屋房层叠的小巷执行抓捕,拘走总计十七名年轻男女作为枪杀案嫌犯提审。由于最终无人招供,十七人一起被定罪为凶手,在另一个清晨行刑队接到命令将他们处死于王城外的白色悬崖,尸首落入悬崖下百尺的海。
因为总有人说为此丧命的恶灵午夜仍徘徊在街道,许多棚屋连夜粉刷成玫瑰颜色,地面洒满盐粒,传闻可以驱逐鬼魂。按照约定上午十点我抵达白色盐粒铺就的街巷交界,胸口别一枝金庞花形状的铁徽章无所事事游逛,半个钟头以后一位僧侣与我搭讪,就之前书信中约定的暗语做了问答,接着便邀请我搭乘骡车去往革命党据点。
在这番颠簸中我被蒙住眼睛(地下活动多半在这些地方很谨慎),两双年轻反叛军的手为我搜身,从我身上拍下一些碎屑。
“这是什么?”他们问。
“哦这个……”我眼前一片漆黑,摸索半天才回答上来,“就是普通的沙子。”
——
陪同我共赴卡斯蒂利亚的还有沙。
卡斯蒂利亚高山起伏,环绕中心高原,阻隔毗邻汪洋上方湿暖水汽带,终年少雨,日光猛烈。这是她很喜欢的天气。由于至今未知其真实姓名,加上人果实能力如此,伊娃这样叫她。与巴索罗米分别以后,目前与我同路就剩此人一个。
迄今三年,她以顾问身份游离于我们小小"思想犯组织"外,协助策划社团活动,指导成员如何自我掩护,在短时间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偶尔出手准备假身份,以便某人进入需经查验方能通行的场所。鉴于卡斯蒂利亚政局形势紧张,偷渡入境困难重重,她出现在此的意义主要在于为我提供掩护,顺带也做情报收集工作,充当参谋。
我们以一对新婚北海石料商人夫妻的名义通过国境线,乘火车前往卡斯蒂利亚首都托雷多,入境以后,在火车密闭包厢内我看着她发挥果实能力为自己改易面容,沙砾翻腾起伏,组合出一张与此前完全不同的脸,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见到的都只是此人貌似坦诚的假面而已,于是忍不住好奇。
"你自己的脸是什么样子的?"我说。
她哽住半晌,尔后瞪视我和我如今漂浮在空气中的蠢问题约莫有十分钟,这才以讥讽语气回答:
"忘了!"
诚然伟大光辉的理想使我们共事,却不能迫使她忍受种种,与我相处时表现如同一对真正夫妻。这一点直至我自己顿悟真实的婚姻也许正是两个人互相折磨乃至相看两厌的过程才多少释然,彼时罗杰尚未抵达永无岛,鄙人只二十九岁,恋爱经历为零,正提前数十年体会到伴侣这一社会关系结构带给人类无穷无尽的痛苦。
在火车上大家各自都有一堆事情要忙,鲜少交流,唯一一次沙向我释出好意是递来一根雪茄,但那时候我正戒烟,就客气劝说她去距离我们约莫两节车厢的吸烟室抽,事后想起来觉得自己未免太不知情识趣,可能给她留下诸如不近人情之类大堆古板老旧的惨淡初印象。就这样我与她在沉默中度过两天一夜的旅途,但当列车驶入托雷多国王车站,大伙儿随人流被推搡离开车厢走下站台时此人仍保持了高度专业的伪装水平,自然而然走在我左侧前方半步,且随手扔来一只空包,我慌忙接住。
于是一瞬间,无形沙线从她周身散出把我包围,就算是再没有眼色的行人也足以看出我与沙之间存在以假乱真的联系——也正因此事,我终于相信有些人天生精于说谎,可以毫不矫揉把任性脾气也融入表演之中,眨眼之间构筑出两者之间的虚假关系性,于是不由的站在那里愣愣欣赏了一会儿。她凶狠搡开人群向前,以摩西分海的气势直闯到检票站口,脚上短靴粗跟掷地有声,咚咚砸穿地面,好半天以后才发觉我没在旁边,于是一扭头转过身来。
我立马灰溜溜跟上。
"你杵那儿干嘛?"她问。
"观察你的业务能力,另外鞋很好看。"我如实说,马上又被瞪了一眼。
一路上我与卡斯蒂利亚反叛军联络,允诺只身前往外爱国者阵地与其领导人会晤,因此就在托雷多国王车站外与沙短暂分手,踏入城外棚户区寻找接头线人。在骡车上我被蒙住眼镜无法视物,就试图和这些年纪轻轻的密谋者聊天,因为时常有此经历,我表现的可能过于平和,反倒是他们显得很不好意思,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我提议大家来下盲棋,并用和巴索罗米对抗时积累下的丰富经验碾压了他们,就这样连着下了三把,终于打开了车上其余人的话匣子,让他们陪我聊了一些当地风物。
途中,我三次被弄下车又塞上另一辆,其中有一次能明确感受到是四匹海兽在拉车,因为上路以前车夫拎来一整桶海藻饲料,于是从车前传来的巨大咀嚼声此起彼伏,在这漫长旅行中我闻到一种四月春花特有的芬芳,就连海藻的浓郁腥味也无法遮挡,向导告诉我这是栽种在都城周边的金庞花,临近花期,有些品种已经先开了。
"可是世界政府从一百五十年以前……"我说,他们马上笑起来,告诉我世界政府其实对此全不关心,因为这里种植的金庞花中半数会被采摘以后立刻送上cp9的军舰带去玛丽乔亚,我心领神会,换了一个问法:
"这是政府的花田?"
他们不再说话,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向导被要求所能告知我的界限,立刻把话头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一日中午,在两个小时不间断的跋涉后我们终于抵达反抗军阵地,下车以后可以清楚感受到环境温湿都与刚抵达托雷多时不同,应当深入某处峡谷。一个女人走进屋子,向所有人问好,然后请他们替我解下蒙眼的黑色布条。
于是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处于群山背阴面一处露天营帐,帐篷外传来海兽嘶鸣,年轻人的呼喝,而且飘荡着海鲜奶油炖菜特有的鲜香气味,这才意识到现在正是用餐时间。有人从外面不知道什么地方盛了一大碗炖菜放在行军床上,我们一道毫无隔阂席地而坐吃了午饭,席间这些专穿着老旧制式军装的少年少女欢声笑语不断,吃完以后他们全部出去,端走狼藉的碗盆,只留我一个在那里呆着,又过去十分钟或半个钟头,一个青年人扯开帘子走进帐篷,大方冲我伸手。
"让您久等。"他抱歉地说,语速飞快,我注意到他手上许多地方留着持枪形成的茧。
这位是反叛军领袖副手,很年轻,只有二十三岁,思维敏捷,不是果实能力者,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守卫在他身边。我们握手,他请我称呼他为洛桑,向我解释领袖有伤在身,只得由他代为接待。
人寒暄中说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故事,我得知他出生在托雷多,父亲曾在前任总督的卫兵队中服役,大清洗中那男人把祖国旧旗帜和自己的裹尸布缝在一起使它免于和大部分文艺制品一道焚毁,本人却在刺杀新总督的狂热中断送性命,而且非常戏剧性的并非死于暴政的铁腕而死于人群暴动后形成的踩踏事故。二十年以后的今天这些年轻反叛军父辈以各种匪夷所思疯狂手段所留存下来的军衔勋章,铸银钱币还有前任总督参选时的宣传手册现在仍在黑市流通,民众在家中隐蔽处摆放他当年巡回演讲时的肖像报纸广告页,军政府领导人选举的时候有人用他黑白肖像照片冒充选票丢进匿名投票箱。
这位卫兵的儿子打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质胸像要送给我,我推辞了,他却很执着,而且坦白告诉我手里这个是铜的,表面看不出来罢了,在卡斯蒂利亚有人以造假这些物什为生。
因为他张口闭口间仍不断提及二十年前民族英雄所领导的那一任政府,我便问他反叛军最终意欲何为,是否目的是把卡斯蒂利亚带回二十年前的繁荣之中,而他对此其实概念全无,因为于所有如他一样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而言只有老迈电话虫记忆中还留存着的童年镜像,再如何真实也不过是昨日梦幻泡影。
“我们期待从您这里找到一个更好的答案。”他说。
“我毕竟只能给一些建议。”我诚恳回答。
那么且先说回我自己,我在红土大陆上做各地革命党人顾问有一些年头,被世界政府出具通缉令。通缉令上画像是卡普手绘的,妖魔化过度,和我本人已没什么太大相似,却并不妨碍很多人能拿着它在头一次见我时就能叫出我姓名。安布里奥·伊娃科夫手持那画作多次与真人比对,最终认为它尚有可取之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笑起来的时候把自己暴露了,后来便劝我别时时傻笑。
卡普很早之前希望我能当海军。
他是海军——我家世世代代拢共就一个海军,也许未来世世代代也就这么一个。此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也确实以棍棒模式将他的正义理论完全灌输给我。实际上我们两个对于“正义”一词的理解并无本质差别,若萍水相逢想必很谈得来——但他是我父亲,情况便大不相同。我没当成孝子,而且避免和他越来越激烈的口角冲突弄了条小船离家出走,跑了。
我在漫无目的逃亡路上用跌无数跟头来学东西,学吃亏,学缝补风帆,防水布,破袜子,学基础天候,学画海图,学抽烟,然后遇到巴索罗米和伊娃科夫,惊觉世上居然真的还有和我一样会把卡普气的跳起来的刺头,不止一个,便最终与他们建立起介于家人和同事之间的亲密友谊。
组织由巴索罗米命名,现在仍叫做“思想犯”,巴索罗米其人有种诡异剧作家癖好,热爱在现实生活中制造戏剧性反差情节,譬如必须先折断某人的腿才能与他好好说话,或明明嗜好暴力却很喜欢用标准通用语和人说话(世界政府以天龙人语言习惯为基础编制的一套通用语语法,但推行力度很成问题,因此用的人实在不多),鉴于他名义上仍是世界政府承认的正经王储,且王国同玛丽乔亚交好,自我标榜反叛军于巴索罗米必然刺激非凡,可以与各色极限运动相提并论,实际上大家做的也确实是极限运动,由于伊娃科夫(主要是她,我也有小部分责任)几乎毫不遮掩的行事风格,世界政府很快注意到连续王国动乱事件背后共同存在的这一小撮反动势力——沙正是在这个过程中和我们进行了最初的彼此试探,这人单刀直入切进,乍接洽就开口问:
“你们谁是头?”
“巴索罗米。”我说。
巴索罗米马上反击:“安布里奥。”
伊娃科夫掐了我一把:“看见这张脸了吗,蒙奇·D·卡普给他画通缉肖像。”
“你如果真的想要我也可以让他也给你画一张,不用客气,”我说,但是沙一直往这边看,我只能端正态度尽力板起脸回答:“我们用民主表决制。”
“民主表决制的反政府武装?”他说。
“语言说服失败再上拳头嘛,不要这么暴力。”伊娃科夫委婉暴露政策。
沙很满意:“你们谁拳头最硬?”
这次我和伊娃科夫统一战线,马上齐刷刷看巴索罗米。
“点到为止可以吗?”巴索罗米客客气气说。
沙撩开黑斗篷向他笑了一下。
他们是点到为止了,但伊娃科夫也想和人比划两下,一比划大家的秘密集会场所险些不保,我只能动手劝架,同为自然系果实占了便宜,这人没想到藏着个克制属性的能力者,记恨上了。
“你叫什么来着,通缉犯先生?”沙问。
“我?”我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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