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898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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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多元
原型 黑塔利亞 王耀,羅馬爺爺,本田菊
标签 省擬 粵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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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11 04:19
- 导读
- 補檔ing
大秦入了王耀的眼,王粵臨走時原本想帶上他的,誰知人家開心地跑來,說跟王耀相處甚歡,要再多留一會。
「大秦老大哥,你是有過人之處的,王耀這脾氣都喜歡你。」王粵笑瞇了眼睛打量著一臉容光煥發春風得意的羅馬,這人可比他剛帶上來王都的時候看著精神多了,就像那句話說的——有情飲水飽。再看其人身後的金龍轎輦,想傳聞不錯,這幾日王耀的確是跟大秦在一處的多。
「我跟你說過小耀是我的靈魂伴侶。」大秦笑道,打眼看王粵身後的陣仗,神采飛揚的湛金眸子裡閃過一絲可惜和不捨。
「你說你怎麼這麼急著走?多留一會不好嗎?」大秦半帶埋怨地道。
王粵垂眸笑笑,輕聲道:「不了,家裡還有事,又不是個個都同我國一個曆法紀年。」
大秦又道:「小耀跟我說今夜還有宴席——」
話未說完,王粵只道:「所以我得走了。」聲音不大,但字字擲地有聲。
大秦打量王粵的態度堅決,他走上前一步,向王粵伸出手,王粵會心一笑,也伸出手來握住大秦的手。
「其實...」大秦看著眼前的朋友,還是忍不住勸他一句:「其實你若是留下,小耀會很開心的。」
「才剛談上感情就準備替他管教親弟弟?」王粵佯怒地打了一下大秦的手,旋即又笑開,道,「放心吧,我是真有事要回去了。你和王耀——你要把我大哥天長地久地拿下啊,以後我要犯錯被罰了,還能拿你當擋箭牌。」
「好,行,真是說不過你。」
大秦拗不過他,便送了他兩步出宮門,等王粵王港登車,車夫一揚馬鞭,壯馬嘶叫一聲,車輪轆轤,裹著煙塵一路遠去,他仍站在宮門下,遠遠向那馬車的背影搖手。
「哥,為什麼大秦留你你也不留啊?」馬車內墊了軟墊和枕頭,王港手腳並用地貼到王粵身上,後者正看著書,伸出一手來抱住他的腦袋,在他的髪上揉了揉。
「不是跟你說了嗎?再不回家這港口要人滿為患了。」
王港輕哼一聲,似是對這個解釋不滿意:「那也不急這一時,才待了幾日又要趕路。」
王粵放下書來看向懷裡的弟弟,兩道溫婉的秋波眉若有若無地皺了起來:「那不如我把你送回去,你再陪他們幾日,我自己回家?」
「那我也不回去了。」王港低下頭,直接將腦袋擱在王粵大腿上,閉目裝睡。
王粵笑哼一聲,拿書打了打王港的腦袋。
「對了哥哥,你覺得大哥是不是很喜歡大秦?」王港又問。
「看樣子......大概是吧。」王粵目不轉睛地盯著書,語氣平仄不起。
王港睜開眼睛,桃仁般大的眼珠子轉了轉,翻了個身面向王粵,悄聲道:「我和灣灣有一次在花園可聽到了,大秦對大哥說——塞里斯,你與絲綢一樣是無與倫比的。」
大秦者鐘愛絲綢緞物,將絲綢奉到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如今大秦用絲綢比王耀,看來他是愛慘了這個東方絲國的化身。
王港學得大秦的腔調惟妙惟俏,叫王粵聽得一時發愣,反應過來笑罵道:「你和灣灣天不怕地不怕啊?還敢趴著聽人家喁喁細語,真不知丑。」
「我們在玩,他們自己走過來的,又不是我們上趕著偷聽。」王港委屈地皺了皺鼻子。
王粵息事寧人般地蓋住弟弟的眼睛,寬慰道:「好了,我說錯了。快睡一覺吧,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才到家。」
論王耀和大秦之間的感情,王粵不知該說什麼,也不知自己有無資格去置喙一二。什麼龍陽之好,什麼有違陰陽大道,什麼原因使大秦為何如此癡愛王耀......王粵還未來得及去想,就首先被一個問題困住——
祂們是土地化身,與凡人不同,那祂們之間原還配有凡人之間那種七情六慾,還能與凡人一般去享受一番何謂兩情相悅兩心相印的感情?
麒麟說過的:祂們合該活得千秋萬代,也合該見識桑田變幻,凡世種種,於祂們而言也該是彈指一揮間的瀟灑。
如此的祂們如何會耽於兒女情長,又如何會給某個人捧出熱乎乎的一顆鮮活的滿盛愛意的心?
王粵有些失神般摸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胸膛裡那物事有力的跳動,生平第一次對這幾乎習以為常的動態感到困惑:究竟這顆心,與凡人們的心,有何不同呢?
粵地有一位客居的禪師伽摩羅尊,這位禪師聽說了王粵的困惑,待王粵來看仁王寺建築進程時,嘆說:「殿下可曾記得:『有我者,則非有我,而凡夫之人以為有我』?」
「一合相則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實。」王粵沉聲回道,「三千大千世界,不過虛妄幻象,但凡夫貪戀執著於表象,因此求不得自心一片靜。」
伽摩羅尊淺淺一笑,輕輕頷首:「殿下有佛心,敢開先河在東土興建佛寺。因此貧僧一向認為,殿下佛緣深厚,只是殿下心不靜,執念太多。」
「我若是成佛了,這片土地該歸誰管呢?」王粵苦笑著擺擺手,「我怕是要等歸於無了,才能體會何謂『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伽摩羅尊雙手合十,略過王粵所謂歸於無的不祥之語,又問:「世事無常,萬物流轉,皆有因果,殿下有惑,卻不知惑從何來?」
王粵眸中精光流轉:「我對兩個化身之間的感情有惑,亦對化身自己所有的七情六慾有惑。」
伽摩羅尊抬眸看了眼王粵,屋簷角上透出的一縷陽光落在小殿下的額上,照得那自髪冠中逃出的幾絲毛躁捲髮閃耀著燦金顏色,他轉眸看來,琥珀色的眼瞳如玉石一般光潤通透。
「殿下......」伽摩羅尊的聲音溫和,雖然剛會說中原話的他口齒不清楚,「貧僧一直以為,殿下和殿下的手足們都是有七情六慾的凡人。」
此間凡人非彼間凡人,恰好工程師傅被帶來稟告進程,此話便不了了之。
不過也沒關係,橫豎時光荏苒,世事變遷,他既然能活得千秋萬代,他便有的是光陰去解這個題。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的港口來往之客,有老面孔有新面孔,絡繹不絕,蕃人到此地如歸家,本地人見蕃人如見好友,貿易順利,生意興隆,一城興盛繁榮。仁王寺後,自海道來意高僧,眾人稱之為昙摩耶舍,王粵也許他在城內建一佛寺,即為後世的光孝寺。他對這佛堂同道觀一般一視同仁,想都不過是普羅大眾尋求一席心安之地,既然所謂的九天神明釋迦牟尼皆是導人向善,那麼他為何不容許他們在這裡?他還曾將僧人佛經送到中原,至於中原如何看待這門外來的宗教便不是他能管的範圍了。
在這繁榮之後,有時王粵也會到道觀和佛堂靜坐冥想。坐著坐著,想著想著,有時他也忍不住想到:似乎自己已是許久不見大秦了。可轉念又想,也許大秦與王耀感情日益深厚,便尋了離王耀近些的港口靠岸也不得而知。
王港也曾提議王粵寫一封信送去大秦國,可是書信寫了幾封也杳無音訊,問及王閩等港口也不見有大秦的消息。舉目四望,線索寥寥,無從下手,王粵也只得等在港口,或者登著別的港口有什麼消息傳來。
等著等著,這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改朝換代,在所難免。紛亂割裂的南北朝被楊堅同一作隋王朝,這短命王朝為王耀開創了萬國來朝之景,而後被李唐所代替,徹底結束自晉後紛亂的中原局面。
似乎是一個宿命,他們王家分分合合無數次,手足之間各懷鬼胎各有謀算,但到最後仍舊會被重新合到一起,不論是不是面和心不和。
新王朝的開啟少不得各地進荷。近來的商船中有批不俗的蘇合香膏和象牙,王粵按著名目挑了出來個中頂尖的準備送上去。正準備著,碰上王湘鳳駕到此,說王川有主意,叫了善刺繡的四人:王蘇、王湘、王粵以及王川自己,各繡一副圖給王耀,賀喜新王朝建立。
聽著這主意,王粵簡直哭笑不得:「送繡圖?還是四幅?王川打算咒死何人呢?」
王湘屈指往他腦袋上一敲,道:「你就會胡說八道!誰說『四』就是不吉利?還有國之四維呢,我看你是忘了吧?」
「哪能呢——」王粵躲開兩步,笑著衝王湘拱手行禮,誦道:「國之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四維者,一維絕則國傾,二維絕則國危,三維絕則國覆,四維皆絕則國滅。」
「喲?小瞧你了。」王湘捧場般拍拍手。
王粵又問:「那既是四幅繡作,要不我們一人領這國之四維的一個字繡了?」
「嗬——你還真會躲懶。」王湘莞爾一笑,探身向前一把揪住王粵臉上的肉輕擰了一把,「別想這些歪點子了小機靈,乖乖認真繡一幅好的,我料想你也不願意被王川那傢伙說死。」
我一年到頭見不著他幾回,他要說我也得有機會——王粵將這差些脫口而出的話咬碎在牙關,免得節外生枝。
既不能躲懶繡國之四維的一維,又說這賀新帝賀新王朝,繡圖內容還得喜氣。王粵架開繡架,擇金銀繡法,將金銀線搓入彩絨線中,連夜趕起一幅鳳凰牡丹圖,再問王贛借一個小屏風的架子撐起來,也算給王川交差了。
王贛看著那鳳凰牡丹圖,不禁輕笑道:「我雖不善刺繡,但看這金絲銀線交織,色彩繁而不亂,鳳凰栩栩如生,牡丹濃郁鮮艷,可謂是極致的富麗堂皇。你費了不少心思吧?」
王粵唉了一聲,看著下人們小心翼翼將那幅繡圖張掛開,道:「能不費心思麼?不緊著討好取悅,萬一新帝不讓我這港口開了我可沒錢了。」
王贛被他故作煩惱的樣子逗樂了,搖頭嘆道:「你為人處世算得上是八面玲瓏,可奇怪的是你總會在陛下那裡折本。連討好取悅之詞都說上了,果然一物降一物?」
王粵錯開眼神,咳了一聲,道:「哥哥,你不可以仗著給我起過名字就編排我。」
王贛垂眸,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轉開了話題,「我聽聞這回我們又多了兩個外邦的兄弟。」
「又多兩個?」王粵挑起一邊眉毛。
王贛繼續道:「外頭撿的,聽說姓任,認了陛下作兄長。」
王粵咧開嘴笑了:「這個姓氏可說是當真宿命了。就不知這新來的搶不搶的走我們本田君的恩寵。」
說起本田菊,王贛似乎也回想起那個雪膚黑髮的小少年,想起他軟軟糯糯像一隻極乖巧的白貓窩在王耀掌下的樣子,以及——王耀看向他時的寵溺目光。王贛不禁搖頭:
「我們這位本田君的恩寵可不會那麼快被消磨掉。難道你不曾聽說——他的琴棋書畫皆是陛下親自教導,陛下待他可是十分親厚。」
話音剛落,下人們已將繡圖裝好在屏風架內,推到王粵和王贛面前,叫兩位殿下過目。王贛弄來的屏風架十分好看,上頭兩角各是雕了一條飛龍,下座雕了百鳥環繞,與繡圖上的金鳳牡丹交相輝映。
王粵摸了摸屏風架頂上的木雕龍頭,笑哼一聲,意味深長地評論道:「陛下永遠覺得這外頭撿的比自家生的要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