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传奇·狄兰迪家族



Ep1 狄兰迪家族·基尔代尔的遗产



[导语]

       古老的爱尔兰有着厚重而不凡的历史。异教时代的先民们在博因河谷建造了惊人的大型石墓建筑，比英格兰威尔特郡的巨石阵要早一千年；在罗马时代，爱尔兰以苦寒（Hibernia）之名见诸史家笔端；五世纪，罗马帝国分崩离析，日耳曼人趁虚而入，开启了动荡不平的中世纪；八世纪，这座世界边陲的海岛又受到维京海盗侵袭，不过就像爱尔兰同化日耳曼的盎-撒人一般，这些来自北方的外来者也最终融入了整个民族。

       十二世纪时，盎格鲁-诺曼势力入侵爱尔兰。领受英王分封的诺曼贵族与盖尔诸王共生在这片土地上，使这座曾经的仙丘灵境直至十六世纪仍久久不能平静。

       当我们回望这段历史，一个传奇家族中诞生的两位非凡人物强烈地吸引着我们的视线。他们面对着爱尔兰所临的巨大危机，奋起抵抗，搅动风云。让我们走进中古时代尾声的人事变幻，铺开传奇人物的人生画卷。



[主持人|海岸外景]

       在受到基督教文化辐射的地区，关于英雄人物们的降生，经常流行着圣母感孕式的传说。中古时代的僧侣们如痴如醉地编织着那些异教英雄的故事，如厄尔斯特故事群中的库呼兰，他的母亲或许是误入了仙丘幻境，又或许是在梦中感召了天命。

       作为狄兰迪王朝的建立者，兄弟俩（the Brothers）的生平从出生起就是有迹可循的。他们的父亲作为和诺曼贵族合作的盖尔首领之一，在诸王割据的时代令自己的氏族立于一个巧妙的不败之地。据一份历史手稿记载：“随着胜利的消息传来的，还有王后诞下新婴的喜报。国王建造了新的塔楼，左右各一，屹立在海岬的两侧。”



[研究员B|图书馆内景]

       这份记录的年份是十分清晰的，兄弟俩出生于1530年的3月初。手稿长期以来被保存在都柏林附近的一座修道院中，这座古老的小修道院被认为是属于基尔代尔家族的。古伦斯特（Leinster）王国被亨利二世分为了三个伯爵领地，而过去的爱尔兰国王们仍占有着爱尔兰三分之二的土地。他们的势力对那些旧英格兰领主的领地形成了三面环绕之势，在数百年内，即使是这些盖尔氏族内部之间，他们也摩擦不断。兄弟俩的祖先正是其中之一。



[主持人|城堡外景]

       狄兰迪家族的老国王欧文·狄兰迪曾是个相当大胆又有野心的年轻人。他的王后来自当时最有权势的家族——基尔代尔的杰拉德。她是人称“加勒特·奥吉”的第九代基尔代尔伯爵之女，也是兄弟俩的生母，自幼在梅努斯城堡（Maynooth Castle）长大。有记载称，她与欧文的隆重婚礼是在利斐（Liffey）河边的圣玛丽大教堂（St. Mary’s Abbey）举行的。



[研究员B|图书馆内景]

       即使有《基尔肯尼法》的存在，从三大伯爵家族轮番统摄爱尔兰的时代起，与盖尔氏族通婚对这些外来的诺曼领主们来说也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加勒特·奥吉的父亲，第八代基尔代尔伯爵杰拉德，被爱尔兰人称为“加勒特·莫尔（伟大的加勒特）”。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英裔爱尔兰人，他让自己的儿女们与盖尔氏族首领们编织起了一张庞大的姻亲网络。从1477年至1513年去世为止，他都是这片绿土上的无冕之王。



[主持人|城堡外景]

       年轻的欧文迎娶了基尔代尔的杰拉德的女儿，并在北方建立起全新的塔楼和城堡，以用于防御、居住和展示。当时的他如何也想不到，仅仅在数年后，风光无限的杰拉德家族即将倾覆在一场政治暴风之中。



[主持人|影视画面]

       老伯爵于1534年被撤职，并被召至伦敦，关押进了伦敦塔。在此之前，他都尽力应对了来自英王的猜忌与打压。他的长子“绸服托马斯”选择了反抗， 却在敌人围攻下败下阵来，最终丢失了梅努斯城堡，无奈投降。

       英王下令将伯爵家的男丁从外城墙西南角的水道押入伦敦塔。当他们看见那在黑暗中跳动的火把，听见头顶宣判命运的钟声回荡，心中除了对自己结局的恐惧之外，又是否会为基尔代尔的倾覆感到悲恸？



[主持人|大教堂内景]

       不同于以往我们认知中的盖尔氏族首领，欧文·狄兰迪是一个具有政治智慧的领导者。据说，他的使者当时也在大教堂的这间咨议会大厅中，试图阻止暴怒的托马斯当众放弃国剑。

       幸运的是，英王的谕令无法被传达到北方，琳赛被他的丈夫保护了起来。当时，这位悲伤的贵妇人正怀着他与欧文的第三个孩子。直到她的父兄们的死讯传来，她一直同儿女们居住在在厄尔斯特的城堡中。



[研究员B|图书馆内景]

       作为北方最强大的盖尔家族，狄兰迪被认为是“杰拉德联盟”的领袖。1537年，欧文·狄兰迪联合了昔日与基尔代尔有联系的几大势力，主要有南部卡伯里的麦卡锡、芒斯特的德斯蒙德、中部奥法利的奥康瑙尔、北方蒂尔科纳尔的奥唐奈，在贝拉霍大败亨利八世的代理人伦纳德·格雷勋爵。后来，联盟又被新任总督安东尼·圣莱杰爵士利用一支武装得更好的军队击退了。在爱德华六世即位前，“杰拉德联盟”的维系是有一些困难的。例如第十代基尔代尔伯爵孀居的姑母在兄弟们死后将自己又嫁进了蒂尔科纳尔的奥唐奈家族，而马纳斯·奥唐奈却在1541年会见了圣莱杰爵士，承认亨利八世是爱尔兰国王和教会的首脑，同意参加议会，脱离了联盟。不过，他们也积极地拉拢教会，利用教廷对亨利八世的不满，帮助自己撼动英格兰在不列颠的地位。



[主持人|海崖空镜]

       来自英格兰的压力越来越大了，幸运的是，狄兰迪家族一直支撑着联盟。欧文国王拒绝接受来自英王的“蒂龙伯爵（Duke of Tyrone）”的封号，并设法将托马斯同父异母的兄弟小杰拉德护送往意大利。1541年，罗马教皇派遣来的耶稣会士也让他们对来自教会的支持燃起了希望。总的来说，英格兰再没能在爱尔兰取得更有效的统治。亨利八世一直到逝世，都没能实现成为英格兰及爱尔兰共主的愿望。



[图书馆内景]

Dr.B：接受英王的“先缴再赐”，实际上意味着地位的降低和自由的丧失。从土地制的角度看，在盖尔传统中，可以说是“人民给首领以土地”。而在英格兰当时的封建制度下，你看似获得了头衔与封地，但也必须臣服于英王，向他提供骑士兵役，让军队听从总督的征调；同时你还必须承认英王在国家与教会中的首脑地位，即使他要改变你所信仰的宗教。

主持人：这都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

Dr.B：英格兰人自己声称，他们是在帮助爱尔兰人“服从为上帝的仁慈帮助所维护的陛下的法律和条例，以及繁荣的英国政府和爱尔兰王国的改革”，但无论怎样去粉饰，其本质上还是在谋求对爱尔兰的宗主权。虽然兄弟俩外祖父的家族在过去一百年内被认为是爱尔兰的实际统治者，但直到欧文·狄兰迪站了出来，我们才能看见盖尔氏族和旧英格兰领主联合在同一个目标下去反抗的场面。而且他们没有屈服，这是最了不起的。

主持人：有人屈服了，但狄兰迪始终没有。

Dr.B：没错，我认为他们保留了盖尔人的独立与纯粹，他们最终是作为“厄尔斯特王国的狄兰迪”被我们记住，而不是“蒂龙领地的伯爵”。



[主持人|海崖外景]

       狄兰迪家族继承了基尔代尔的杰拉德家族的政治遗产及剩余的军事遗产，带领着盖尔氏族及那些旧英格兰领主共同反抗英王的野心。这是爱尔兰历史上不容被忽视的一页。



[片尾音乐]

《Warpipes》



Tips：本篇内容基于真实历史上的基尔代尔叛乱（1534-1540）穿插改写。

*我愿称之为一种（出于个人趣味的）信徒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