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013940
作者 : 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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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假面骑士01 飞电或人
标签 飞电或人 假面骑士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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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3 12:01
- 导读
- 摘要:或人中心。十二年前的他,原本相信父亲修得好。
前言:铭谢老师不厌其烦给我补充说明,我且从中获得偷修正的机会。虽然但是剧情依然被我模糊处理……
警车跟救护车的警报灯闪烁交错,飞电医院急诊室试图将混乱隔绝在停车线外,医院警卫指示车辆移动,仍有速度快的驾驶不断地被速度慢的驾驶挡住。
离医院门口还有一道长坡的距离,飞电是之助下车,横穿步道,徒步踩上一段草坪,从建筑边缘踏进大楼。
有家属从身旁奔跑而过。
室内现场几乎是人类的疮痍之景,通道病床上全是伤者,轻重受伤程度不同的伤患留置在椅子跟地面上。有人试图扯住护理师、但被其上躺着面目全非伤患的床吓阻了。
毫无方向的飞电是之助不得不在现场停步。
“──是之助社长。”
体型高瘦的男性志工接近,不慌不忙的移动方式、跟身边混乱几乎产生不现实的相悖感,围绕头部的耳机闪烁出蓝光──他是修玛吉亚的基础型之一。
是之助惊讶之馀想起,这台修玛吉亚并没有连结网络,因为只是功能机。
他从公司离开之前,将家里的修玛吉亚远程关机。但在工厂的爆炸事件发生之前,没有哪一台修玛吉亚朝他发出系统异常的回报。
“郝,我在找……或人。”
“您的孙子吗?”被称为“郝”的志工告知搜索结果:“他在小儿科,请您搭扶梯上三楼左转。”
“反正我要回去!”
看诊间滑门被拉开,但施行者没能成功离去,弯下腰的护理师试图拦住一个满身烟尘的小孩。
飞电是之助这一路被恐惧冻结的心脏,终于恢复跳动,“──小或。”
“爷爷!”
飞电的社长蹲下身子,抱住他最后的血缘者,他的孙子,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抱得太紧。
“爸爸还在那里,”他的孙子环抱住他的肩膀,低头嗫嚅道:“爷爷,我们可以去接他回家吗。”
──如果修好了,会跟原本的爸爸一样吧?
白色人影伫立在电梯前,像是苏醒般地睁开黑色眼睛。
天津垓,来自哉亚公司的高干,与飞电共同开发修玛吉亚及卫星亚克升空计画的联合执行组员。
“是之助先生。”
“垓。”
“现场录影资料,您可以过目。”
可以过目。是之助意识到这是个不好的词。
透明电梯厢往下,黑色缆绳往上,彼此朝相反的方向牵引。
飞电社长有种被吊起脖子的错觉。
(人类啊,这是圣战,听从灭亡迅雷.net的意志,毁灭这座城市……杀光所有人类。)
被发出警示的红色取代、不再泛出蓝光的眼珠,嘴型张合时,面部表情几乎没有肌肉移动──最大程度仿效人类、成果却最不似。
系统判读出型号跟出厂编号、显示在屏幕上:父亲型一号。飞电公司与哉亚共同制作的最新AI人工智慧人形机。
……这套铠甲。
“假面骑士。”天津垓提供的称呼精确,但对于飞电社长投来的质疑目光,并未有进而加以解释的打算:“与其让您获得不准确的情报并且进行猜测,我想先与您开诚布公地谈谈。”
“谁会给我不准确的情报?”
白色影子的眼睛逐渐变成狭缝。
“……身为厂长的我负起责任,处理掉所有修玛吉亚。”
毁损事件列入正式调查,工厂内的最终视频传输至飞电内部资讯网,第一工厂厂长樱井聪的遗言只有这一句。
画面远远地摇晃了下,只拍到火炎的第一道吐信,高热击碎镜头。
大规模的机房跟仪器毁损让股东们心痛投资,看上去极为单纯的失事原因则令众人放下了心。至少能够对明确的失误者究责。
有人对于爆炸波及范围过大提出质疑:这难道不是恐怖攻击。
“处理方式难道不只是封锁、关闭、原地销毁吗?”
“这是哉亚那方的判断。”
“什么?”
“警方,不、甚至就连军方──也难以处理这次的失控。”飞电社长一字一句:“我们从未把修玛吉亚当成武器,只有控制手段,既然无法控制,贸然投入人力只会让更多人送命。”
绝决的词句使得现场骚动。
“那么卫星亚克为什么要……它不应该能控制吗?”
“既然与修玛吉亚连接着,就必须一起处理。”
飞电社长的回覆从桌边投掷而下,如同陨石坠落湖中。──终究是整备失误啊。现场低语。泼了众人满头的浪像是不复存在。
樱井聪的妻子坐在餐桌前面无血色,目光落去盘中的青苹果切片,水果刀跟叉子摆在一起。
飞电社长能从走廊上听到孩子稚嫩的声音。
樱井聪那两岁的儿子,隔着一道墙被某人看护──以逝者亲属不在场的情况判断,或许是妻子的姐妹或是邻居之类的亲属。成年人低声哄小孩安静、摇动玩具,既希望他安静,又希望他快乐。孩子张眼这一刻不再有父亲陪他玩玩具。
是之助离去时朝樱井的妻子鞠躬。
踏出宅邸前时,是之助转头,门已落回阴影内。
起身前那把水果刀仍在盘缘沉寂,他暗暗希望有人能把它收走。
被修玛吉亚守护住的或人,得以免除灾难通常会带来的致命结局,除了手部烫伤和精神惊吓,并没有受到更多身体伤害,还因为太晚就寝,隔天从床上惊醒时已经邻近九点。
从楼上飞奔而出,见到祖父站在电视前看新闻的神情,或人没再开口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去上学。
亚克的坠落原因尚需切割,昨天的临时动议几乎只是找藉口,对飞电是之助来说因果明确得可怕,但对飞电公司来说,这事纯属一团乱麻。
是之助想叹气,意识到现况或许需要解释,他更需要的是帮手。
孙子这学校是暂时上不了,在媒体蹲守的情况带他去公司会是下下策,“小或……”
“爷爷得去公司吧。”或人坐到楼梯上:“我会好好待在家的,也不会给人开门。”
目送是之助离开,或人原处发了会呆,从衣襬口袋掏出塑料袋。
仅存一边的耳机壳。
或人临走前只来得及带走这副残骸,从修玛吉亚身上剥落的零件,只有这块是完整的。
爆炸发生时他离源头有段距离,头晕目眩地从毁损的修玛吉亚怀中爬出来,或人直觉想找人来救其雄,纵然并不想离开父亲,还是不得已徒行数公里跑出崩毁的建筑。从城镇边缘赶来的救援队是最早发现他的。
因为身边没有监护人跟成年人,又仅是受到波及,面对警方反覆询问,或人也只能一再回答没在现场附近看到可疑人物。在那之后,即使或人不断表示想返回原地,但被严肃地斥责“万一又发生危险怎么办”之后便只能听从安排,被送往医院。
在原地试图缩小自己身体的小孩,觉得背上变冷,走下客厅想要寻找毯子。
他经过柜子,上头摆放的音箱储能键发亮。
听到提示音的或人转头,见到设备开机,怔了怔,不确定自己是否无意间引发仪器感知,过了会才记起自己手里还拿着零件。
但残骸不该有反应。
音箱完成启动,历经数秒,VR控制器开始连线。
──或人,我是爸爸。
其雄的声音响起,近得如同来自肩头,或人倏然回头,并未见到任何他想见的。
迟疑数秒,或人把VR抓起来戴到头上。
画面如同垂帘笼罩而下。
视野转动,或人不由自主地跟着,有只手推开了落地窗。
地上有个歪歪倒倒坐着的小孩。不知道多大,也许四五岁,穿着柔软衣服,毫无顾忌地趴倒在草地,咯咯笑起来。
──今天开始,我是或人的爸爸。
“爸爸?”
或人左顾右盼,试图寻找其雄的身影,视野的边缘向两旁拉伸,怎么转动视线也看不清。
几秒后或人才想通自己并不会看到其雄。
这是其雄的摄录视角。
数月前,是之助带孙子在VR场景内,与年轻时的父母“见面”。
在虚拟实境中造访这座城市的海岸,海风大得或人在室内抱紧胳膊,在沙滩上行走时脚会一左一右地轮流下陷,一切味觉跟触感令他大为惊奇。
举起虚拟相机拍摄时,穿着夏装的父母朝他露出笑容一起说“或人”,笑容跟餐厅柜摆的相片一样。
拿下仪器后或人说头带沉,是之助面带疲倦笑意拍了拍孙子肩膀。
修玛吉亚的视角望着对街。
家长们在通行注意的告示前面接回自家孩子。小孩比大人敏感,神情好奇地望着他。
脸部辨识功能自人群产生的、形状不规则的通道中,寻找到对象。
踱着小小步伐,黄色帽子快要遮住眼睛的小孩。
──第一天上课,或人开心吗?
“老师让我不要逗别人笑。”
其雄高高的视角只能看到小孩扁嘴、同时试图不屈服于庞大的双肩书包。
──如果是上课逗人笑,爸爸也得阻止或人啊。
“爷爷不会的嘛。”
──也要的,爸爸会提醒是之助爷爷。
视线侧向擦身而过的家长与牵着的孩子,没有产生碰撞,辨识系统捕捉住了女性的轮廓,对方不经意对上视线,诧异地慢下脚步。
“爸爸?”或人叫他。
妈咪?孩子叫道,本就只露出半个身体,被遮挡得更严实。
视角轻轻朝那方向点头,但一大一小的身影没再回头。
眼前重现客厅,东西摆设有所区别,陈旧电子钟比或人现下实际时间晚得多,薄窗帘毫不遮掩黄昏的嗜睡色彩。
地上堆满抱枕,或人从抱枕制作的湖里钻出来。
“爸爸,怎么办啊,被老师说家长委员会要有爸爸妈妈参加的。”
──是之助爷爷应该跟学校解释过了。
“你不是每天都来接我吗?那么进学校参加活动也可以的吧。”
──或人想要我去吗?
“去嘛!我肯定其他人会觉得爸爸很特别的。”
对话虽然短暂,记录仪终究产生了足以构成给是之助看懂的报告。
飞电的社长当晚提前回家,简短地对其雄进行指示确认后,把待在客厅写作业的或人叫起来谈话。
成年男性及年幼男性的各项身体指标,在面板上跳动数值,涨高──削减──平缓。
──完成读取。
──停止判读。
其雄体内的轮轴转动,移动他的身体去餐厅,他坐在桌前静候。
郁闷的脚步声让他睁开眼睛──平常在室内飞奔跳跃的脚足,如今重重地击打着地板。
郁闷的来源是面上写满委屈的或人。
其雄的影像读取仪,转向站在客厅中央的是之助,辨识出成年男性露出被人类称之为“苦笑”的表情。
或人显得垂头丧气。垂头丧气,就是伤心。
这也是或人告诉其雄的词汇,其雄还拥有小孩垂下头跟垂下手的好几种范例演出。虽然或人为他示范的时候,其实是洋溢着快乐的。但是其雄从现在的或人脸上判别出:这才是原意。
“我现在要讨厌爷爷。”
眼前滑过词组解析,语种不明的外文短暂闪现又消失。
──怎么才能让“现在”和“不是现在”分开?
其雄的声音听上去低沉,比智慧型手机助理的“我不明白您的问题”和气得多。
或人睁着眼,像是其雄说了个奇怪的谜语。
屏幕里的或人转身跑走。
画面黑屏,黑暗变得刺眼。
或人陷入惊慌,又没敢动弹,他知道有的东西要是任由它一直运转,就可能会消失。
但实际上,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屋里没点灯。夜视仪打开了。烛火,缎带,乘满造型糖霜的蛋糕。飞电或人的生日。
──或人,你想许什么愿望?
困惑地站在楼梯上的小孩奔跑而下,脸上写满喜悦。仅仅是蜡烛的反光,那些未竟的、满载的愿望,也在眼睛里闪耀。
画面停止。
第一代修玛吉亚飞电其雄最后的纪录,撰写至此。
“我希望爸爸真心地笑。”
──修玛吉亚是不会笑的。
飞电是之助脱下皮鞋时摆歪了。
旁边是孙子的球鞋,后跟被小孩的脚踩得扁扁的。
隔壁通常会还有双卡通风格的白靴子,完全不是一般的成年男性、尤其是一位父亲的选择。
或人在橱窗布置见到那双鞋,肯定地说穿上它就会化身蹦蹦跳跳的卡通人物,央求其雄穿上这双有趣的鞋,选完适合鞋码,一大一小就这么手牵手回来。是之助头次见到新鞋,还以为家中来了年轻客人,问完才知道。
盯着地面半晌,是之助最终踏上门廊。
此刻已经凌晨一点多,楼梯旁的吊灯眩目地点亮,是之助的视线追随而上,孙子早上坐的那个位置现在并没有人。
“小或?或人?”
他轻声唤道,步进客厅,预期会看到孙子裹着毛毯睡在角落。这个小小的期待如愿了,他在地面的一堆抱枕上看到蜷缩其中沉睡的小孩。是之助蹲下来,抚摸孙子的头。
或人醒过来,低声喊了句爷爷,像是小孩在生日诺下最后一个不得不许的愿望。
“爷爷,我不要新的爸爸。”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