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013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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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直系同辈
原型 棠棣之华 顾言恕 , 顾言懋
标签 棠棣之华 575 顾言恕 顾言懋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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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2 16:11
- 导读
- 想看老蛇坦诚表白而突发的脑洞(不是文不是文),也算是圆了我一个遗憾。因为我想看,所以让小七想看了。
设定是小七觉得自己都表白过那么多次了,但从没听五哥说过一句喜欢,觉得不公平,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想引老蛇表白。
秦晋之好结局之后,顾言懋重新领了户部的差事,检校尚书令。
天雍五年,冬月
皇帝夤夜传召晋王入宫觐见
大半夜被靖一从暖暖和和被窝里提溜起来的晋王走在路上,迎着带着夜露的寒风,缩了缩脖子,腹诽着:顾言恕是半夜发了春梦,要寻我这马子吗?这都几点了,做完天都亮了,明早还要上朝呢,有什么事不能明天散朝后说啊。
靖一在前面带路,走到内廷,却没像顾言懋猜测的那样带他去甘露殿,而是引他到了两仪殿。
“陛下在里面等您。”说着靖一就行礼退下了。
顾言懋走进殿内,殿内灯火通明,炭火烧得正旺。甫一入殿倒是舒服得很,被夜风冻僵了的四肢渐渐回暖,但这炭属实是烧得太旺了点,就这个温度,在殿中待久了怕是要出一身汗,晋王这样疑惑着。
他见坐在龙椅上的顾言恕正提笔思索着什么,空见旁边研好的磨,不见纸上落一个字。衣冠齐整,不像是歇下了又起身的样子,什么事情忙到现在还没睡?
披着狐裘又抱着汤婆子,这家伙不嫌热的?
见顾言懋到了,顾言恕连忙搁下笔招他过来,身子往座位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地方。殿中无人,顾言懋也懒得和他装那套君臣之礼,几步走上前,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在顾言恕旁边,仍嫌地方不够似的往他那边挤了挤。
顾言懋没看身边的天子,他也不着急问“这大半夜的叫我来是什么事情啊?”,他知道,如果顾言恕想说是会自己说出来的,所以他在等。
他先是倚在龙椅上扫视殿内,想象着这里站满群臣的样子,又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倚着的扶手上,抚着末端的鎏金龙头,爱不释手。
顾言恕只是在一旁看着,由着他做这些小动作,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五哥喜欢这龙椅吗?”
“你说呢?”
“那我死后这龙椅让你来坐好不好?”
“我虚长你几岁,想来也是要死在你前边,陛下这是要告诉我,这辈子别打这龙椅的主意吗?”
“我说真的。”顾言恕此时虽然在笑着,可那笑容却像是勉强挂在脸上一样。
顾言懋觉察到气氛的异样,敛了笑容,且听他说下去。
“其实我回京封王后不久,席筠就告诉我,我这条命就算她徐徐图之,最多也只能吊个十年。”
“吐蕃一战回来,她又说状况可能没她预想的那么好。”
“阿虺,我知道你的伤口已经够多了。如果我注定要成为你的一道伤口的话,我不想再加深它了。”
“所以我登基后一直不敢去找你,我想,我不要再去招惹你了,就这样死掉就好,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好受一些。”
“我一直在忍耐,忍着我的思念。可就在今年年初,席筠给我诊脉的时告诉我,我这身子估计是撑不过今年了。”
“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江山社稷,什么狗屁隐忍,我只想着我还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我只能做你的一道伤口呢……”(哽咽)
“阿虺,你原谅我的自私吧。自顾自地把你拉到阳光下,又自顾自地离开。就让我把曾经的那些罪孽都带到地下埋进土里吧。至少这半年来我们是真的开心快乐不是吗?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个好结局,但我尽力了……”
听完这番话,顾言懋只觉得如坠冰窟,血液倒流,刚刚被殿内的炭火蒸出的薄汗凉透了黏在里衣上。
明明将死之人不是自己,自己脑中却闪起了走马灯。
他想起顾言恕登基之初,确乎是有几次病得旬月不能上朝;
想起当年自己遣人从席筠住处盗来的脉案,上面写他已病入膏肓,却被自己当做了迷惑视听的烟雾弹;
想起他问自己信不信报应,想起那夜他喉间的轻咳,想起他的步步退让;
想起……
“是那杯茶?”
我……我当时该算到的……
“……还是火场?”
顾言志那个杀千刀的!我当时就该阻止他!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察觉到?
不,自己早就察觉到这些端倪了,只是自己不愿面对更不愿深究。
不对……即使是的现在,顾言恕看似对自己坦诚了一切,依然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是哪?快想啊,这股违和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脑子已经一团浆糊,不听使唤了。
顾言恕拉过恋人的手,果然如那日一般冰凉。双手包住他攥紧的拳心摩挲着,把刚从汤捂子那汲取来的温热渡给他。
(很好,当头一棒已经给他打蒙了,再接再厉推他一把)
“阿虺,你不必自责。军中旧伤,积重难返,与你无关。”
顾言恕整理了下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接着说下去。
“这几日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白日里竟也不觉得困倦,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想来是回光返照,席筠所说的日子,可能就快到了。”
“你回来这半年多总领朝政,朝中的人事应该都已经熟悉了,我的身后事交给你我放心。”
“十三弟尚年幼,你的才干众臣有目共睹,此时立你为储,他们当不会反对。”
“文武举、削世家都要继续下去,窦翰林这些年帮了我不少忙。崔家、叶家还有广达那边我也托付过了,他们都会全力辅佐你的。”
(抽出一张名单递给对方)“这些人是我之前贬到地方上去的,都是些忠直善谏之辈。白脸我唱够了,该你唱红脸了,你登基后加以招抚重用,他们定会忠心于你。我不太喜欢这些驭人的手腕,但总想着帮你把路铺平些……”
“唉,瞧我这絮叨的,五哥雄才大略,自然比我会做这皇帝,我又多说这些干什么呢……”
顾言懋捏着那份名单,冷汗从指尖晕开,浸透宣纸,接着纸张的边缘小幅度地抖起来,仔细看才能发觉,原是攥着它的那只手在颤抖。
名单不似作假,其中有几个人的调任是他经手的,他还因此和顾言恕吵过几句。
这一切太真实,又太不真实了。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却又都透着梦境般虚幻。
有一瞬间顾言懋觉得自己还没醒,今夜的种种都是因府中卧房的炭火烧的太旺唤醒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而做的噩梦……或是他灵魂出窍夜游到了顾言恕的梦魇里……
总之,他和顾言恕总有一个在做梦
……不行,我得赶快醒来……快醒来……
顾言恕看着顾言懋空洞的眼睛,迷茫的神情,好似他讲的半分都没听进去。
(妈的,老子都爱情事业双管齐下了,还不管用?啧,看来得使出撒手锏了。)
“说了这么多,都忘记正事儿了……”,说着转过身拿起笔。
“我想了半宿这立储的诏书该怎么写,总觉得怎样的褒美的词藻都配不上你。那时候父亲病重,想来你也应该准备过……”
“这是你人生的大事,怎么也该问问你的意思。所以特地把你叫了过来,你说,我来写,写完加盖好玺印,明天早朝就能宣读。”
听到这里,顾言懋终于忍无可忍,“你他妈在说什么啊?!”
长袖把案几上的纸砚通通扫到地上,又扑过去薅顾言恕的衣襟,力气大得惊人,一把就把人推到椅侧。
顾言恕后背被扶手硌了一下,吃痛地嘶嘶吸气,对方还是不依不饶,
“我看你是发了梦还没醒,又让我来听你说这些鬼话!”
看着顾言懋逐渐崩坏的表情,顾言恕努力忍住嘴角的笑意,(来了来了上钩了),他也不急着挣脱,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一下情绪),又慢慢叹出去。
“梦……吗……我多想这一切都是梦啊……”
“我还没听你告诉我那梨花酒的名字……还没能再和你过一次上元……可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着拼尽毕生演技在眼角挤出一滴泪来)
顾言懋闻言僵在原地
顾言恕也不敢抬头看他,生怕露了馅儿,只得低眉垂眼焦急地等待顾言懋下一步的动作。
场面一度坠入冰点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陛……陛下?”
原来是被镇尺砚台落地的巨响惊醒的值夜小太监,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殿查看,却不想撞到了这弑君篡位的一幕。
刚想张口呼救,却被晋王吃人一般的阴暗眼神生生瞪了回去。见陛下默许地摆摆手,这才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估计是回去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闹了这么一出,顾言恕只想骂娘。刚刚那情状明明就只差一把火了,人一抱过来,我这么一搂,交颈说些体己话,齐活儿!那个○○○好死不死地进来干嘛?!(骂骂咧咧)坏了老子的好事。顾言恕一厢情愿地这样想着。
可小太监那一声彻底叫醒了顾言懋,他所处的不是仅有他们二人的梦境,而是真实的世界。
刚刚抱着侥幸心理不肯接受现实的自己,才真是在做梦,那些所谓的违和感不过是对残酷真相的负隅顽抗。
思及这里,顾言懋像是根崩断的弦,被抽光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原地。
他已感受不到冷热,只有从心口蔓延至肢端的酸楚疼痛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不是梦……
眼瞅着事态失去控制,顾言恕也开始犯愁。做戏做到这个份上进退两难,再进一步就过火了,退一步又可惜——
这把戏只能玩一次,之后再想找机会诓他吐露出点真心可就难了。
可看着眼前的人儿丢了魂儿的样子,顾言恕又止不住地心疼,这要真再激他一下,不知道这人还撑不撑得住。
唉,罢了
顾言恕把人揽过来搂在怀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阿虺,忘掉我刚刚说的话吧,都是……”
“我怎么可能忘得掉你啊……”,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言懋抢了去。
怀里的人像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似的,把脸往他颈窝里埋得更深了。
(诶~有门儿!)
顾言恕顺着他的话小心翼翼地诱哄道,
“当年你不是花了七年时间放下了我吗,虽然很漫长,我相信这次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顾言懋闻言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觉得我……忘记过你?”
这回轮到顾言恕愣住了,
“……不是吗?当年在潜邸,你说你已三年未酿新酒……”
听了这话,顾言懋只想笑,
有些话自己不说,本以为他明白,
可他就是这般“明白”的吗?
以为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是在他离开七年后就能放下的?
以为自己痛失所爱剜心裂胆的伤口,是时间就能抚平的?
即使现在顾言恕还在自己面前,自己只觉得半颗心都随他而去了。这样洞穿心口的伤,自己最爱的人却顾念着不要再“加深”它了,以至于病重时都不敢来找自己,让自己错失了五年能与他厮守的时光……
自作自受……呵……都他妈是你自作自受!
顾言恕看他攥紧胸口的衣襟咯咯地笑着,心里一阵阵发毛。
半晌,顾言懋终于平复下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狸奴,我知道有些话我现在说已经晚了,可若我此时不说,恐怕没机会说了。”
“你失踪的那十年也好,你离开我的那五年也好,我从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更没有一天忘记过你。”
“我知道你愿意为我而死,但也希望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丝毫不逊于你。请你不要低估我的情意,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心里的分量。”
“如可赎兮,愿百于吾身”
“因为即使是这样,也比不上我失去你的痛苦。”
……
顾言恕原本计划着,等顾言懋哭成泪人再挤出几句情话来,定要趁机好好嘲笑他一番。
可顾言懋真的把一颗真心血淋淋地剖给他看 ,他又说不出话了,只有眼眶蓄满了泪水——这次是真的。
“现在说不晚……还好,不晚……”
“能听到你这样讲,纵使我现在死去也没有遗憾了。”
顾言懋闻言赶紧伸手堵他的嘴,皱眉道:“别说了。”
顾言恕嗅着恋人指尖龙涎香的气味,在他掌心落上一吻。
阿虺,有你这番话,我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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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后
顾言恕领着顾言懋来到朱镜殿,拿出母亲留下的那方木匣。一五一十地坦白从宽了自己曾经的病情和宇文家留下的那颗仙药。
虽然埋着脑袋,眼睛仍不时心虚地往顾言懋那边偷瞟。
5:“陛下的意思是说,服下这颗仙药后,痼疾已除,您已无性命之忧了是吗?”(嘴角泛起微笑)
7:“是啊,阿虺,你不为我高兴吗……”
(愈发觉得顾言懋这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实在渗人,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抖了几分。)
5(摇头):“陛下您是真龙天子,一言九鼎,哪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啊?”
5:“说死就得死,说要立我为储就要立我为储嘛。”(说着眼神飘忽,像在殿内搜寻着什么)
花瓶?摆件?总觉得不太趁手
5:“传位诏书么就不劳烦陛下了,臣自己拟就行。这死么,既然您做不到,那微臣就来帮您一把。”
要么用腰带勒死?不不不这些都太明显了
5:“有了!不如陛下您就死于马上风吧。”
7:“你要做什么……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这次可没有不长眼的小太监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