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这个时间段，三年级的前辈们虽然已经引退，可对于那些以职棒为目标的人来说，仍然在珍惜任何可以活跃在球场的机会，争取以优异的表现去换得球探们的关注。

其中，备受关注的东清国学长便是聚光灯下的翘楚。

看着一起训练结束后用十分【怜爱】的特别关怀方式和川上形影不离的这位重量级暴躁前辈，坐在食堂侧后方的后辈四人组都汗颜不已，在心底默默为川上默哀。

几个人小声八卦着最近训练和生活中发生的事情时，前园突然提到前段时间这位脾气火爆的东前辈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初中生三振的事情，说完还以微妙的表情看向御幸:“还是你设计的吧。”

御幸本来都快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毕竟克里斯前辈因伤退居二线，自己当上正捕后的训练量比起之前可是多了不止一倍，他连摸鱼的时间都榨不出来了。

可前园这么一提，不知道丢在哪块角落里的记忆又复苏了，御幸一下想起了当天的经过。

“别说的这么难听啊，我只是稍微教训一下骄傲自满的人嘛。刚好又有个上赶着当靶子的，不去凑个热闹都对不起我的个性。”

“我才不信呢，有人能三振那个怪物东前辈……”仓持三两下把饭刨干净，一句我吃饱后就不服气的走了。

前园不明所以:“他生什么气啊？”
御幸在旁边幸灾乐祸:“因为东前辈对于击球员来说就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吧，各种意义上，坚不可摧嘻嘻……”

不过说实话，当时他只是在旁边看乐子的时候顺便被小礼拜托了而已，从没想过一个初中生真的能三振一位严苛训练了三年的怪物击球员学长。甚至御幸一开始看那个小鬼紧张的要死的样子，还以为会被打出好几个全垒打……没想到他根本不怕球，愈挫愈勇，最后还打出个三振来，旁边带他来参观的小礼都惊呆了。

真是个有趣的投手……

御幸吹起了口哨，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来青道呢，我还是挺期待的呢！希望今年可以多来几个有趣的一年级后辈，这样往后的两年时间就不会无聊啦。

不过说起来……御幸收拾完餐具，惬意地走向食堂外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那个投球很有意思的小弟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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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年后新生入学，两个人因为双双迟到意外重逢时，御幸也完全没想起对方的名字。

一张嘴就愣在原地，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时候，那个男孩居然突然大声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啊！！！你是那个御幸一也！！”

被高声呗强袭耳朵的御幸不得不承认，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忘记这口大嗓门了。

想起自己高中时代配合得最多的两个投手，完全是冰火两重天的极端。一个声如细蚊，一个振聋发聩。两个人同时吵着要接球的时候更是一种地狱，御幸经常左耳进刚准备右耳出就被另一边一声“不行！我先约好的！”吵得脑瓜子嗡嗡的。

性格迥异的双投唯一的共同点，可能都是彻底的自我主义中心笨蛋吧！有没有人考虑过捕手的感受啊，喂！

可虽说如此，御幸还是很珍惜和两人在一起的时光。短暂的几年里，除去紧张的赛事安排和训练期间，作为队里不可缺少的正捕手，他把大部分的心神都耗在了如何培育打磨降谷晓和泽村荣纯这两块璞玉上。

如何将队里所有投手的能力配合使用发挥出对团队有利的最大效果，尤其是风格迥异的双投，接任队长后这件事更是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让他思考。

有些时候同班的仓持会吐槽他想得那么多干什么，眉头皱得都快和监督一样了。

“就连思维模式也快变成大叔了哦，嘎哈哈！”

“一会监督的国语课你就别想让我提醒你上到哪儿啦。”

“搞得像你有在认真听一样！”

御幸合上计分板，心里默默地想思维估计是短时间达不到监督那个境界了，毕竟我也不是那么有奉献精神铁面无私的人……

但是某种意义上他却从另一个角度感受到了监督的心情。

【我想和他们一起，送他们登上甲子园的土地。】

所以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一点也不能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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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站在即将毕业的学长的角度上，对两个已经和自己磨合默契的投手说出: 以后你们要多和一年级的新任捕手配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在看到楼梯上两个人不敢置信仰视自己神情果然还是会有不忍心啊，哈哈…

尤其是泽村，那个一年级时咋咋呼呼嘻哈和所有人打成一片的人，御幸总觉得他最近是不是有点变了。该说是因为成为二年级前辈后变得成熟了，还是在努力成为王牌投手的路上成长后改变心态了呢。

是不是最近面对自己的时候闲话变得比较少了……？

御幸说完自己的安排后，平时总和他抬杠抬得不亦乐乎的泽村一时间没说出什么话来，瞪大的丹凤眼里满是不敢置信，降谷晓反而开口磕磕碰碰地来了一句，

“御幸学长，你这，这样是玩忽职守吧！”

“对，对啊！你这混蛋！”泽村下意识地接过话头。

怎么搞的我像个始乱终弃的丈夫一样……

御幸下意识的有点想笑，可看到两个人惊慌的神情他又笑不出来了，最终只好把所有的打算都倾囊而出来安抚两只小动物受惊的心灵。

意料之外的是，御幸本来以为会大发脾气的泽村竟然在听了之后一言不发，伶牙俐齿的小狗不再狂吠很快让空气沉寂了下来。最后泽村也只是在和降谷交流轮换练球安排的时候象征性闹腾了一下，猜拳失败轮空的他喊着好吧好吧！那我今天去练击棒！就一溜烟跑了。

留下猜拳成功的降谷晓淡淡地向他比了个“耶”，御幸一向对于这一对看起来脑电波怎么都不上的奇葩感到难以理解，不过虽然彼此都不服输，但两个人关系其实还不错嘛。

“走吧，降谷。不过今天只准投80个球啊，现在是赛时可不能让你胡来。”

“诶……”降谷在身后发出了很失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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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地区棒球兴趣队里，一开始配备位置时只有御幸举手要求就位捕手一职。一群还不懂棒球的孩子们认为捕手只是一直蹲在地上，负责接球动动手套，麻烦又不讨好，明明在打棒球却一点也不爽快。

可是他从小就觉得这个位置有趣极了，能够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场的点掌控局势的位置是多么可贵，能和不同球路的球一决胜负的地方可不止打击位，捕手位也是如此。甚至他还一举两得，第四棒和捕手位他都要，一直说泽村和降谷是贪心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因为捕手位置和性质的特殊，经常有人开玩笑把捕手位的选手比作投手的女房役。御幸倒是不在乎这个，无论身前站着的究竟是谁，他只想畅快享受棒球给自己带来的乐趣和刺激感。

按这样的脑回路打了十六年捕手的御幸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作为优秀的捕手，他早就习惯和各种各样性格和习惯的投手搭档配合，也在努力的学习着自己并不擅长的对于投手的心理揣摩和情绪调理。

可是自从认识这两个奇怪的后辈之后，时间越长，御幸越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般来说，捕手都是作为中间方调解轮替投手情绪波动的存在，他以前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自己的套路虽然不能说屡试不爽吧，但哪怕是在面对曾经的丹波前辈和川上时也能勉强保持平衡。

与其说对降谷晓和泽村荣纯不起作用，不如说是不是起了反效果啊……

“仓持，泽村和降谷是不是私底下关系很好啊？”某天，趴在教室桌子上的御幸百无聊赖地问道。

“哈？你才被他两抢成香饽饽的捕手吧，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仓持正在看从泽村那里抢来的最新一期漫画，回答他的时候头也不抬。

“啊……我又没有和他们两个住一个寝室。”不如说还好没在一个寝室，他打了个哆嗦，很难以想象三个人同寝的可怕下场。

高二的时候为了帮两个小麻烦鬼逃避队里的游戏派对夜，勉强让两个人借住一晚的经历已经够他喝一壶了。

“那换个问题好了，仓持你和泽村一个寝室，他最近有没有哪里怪怪的，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之类的。”

“没有啊，而且最近队里的一堆投捕每天一训练完就到你的寝室集合去听你开小灶了，御幸老师。”

“哦……是哈。”

“泽村那小子还每次都呆到很晚才回来，睡前雷打不动地还要把从你那儿听说的大声复述一遍才睡，吵死了！”仓持没好气地把漫画合上了。

“喂！御幸。他在你那儿呆着干嘛啊？”

“干嘛……”御幸回忆了一下，印象里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后脑勺。

“在我那里看课外书吧……”
“哈！？！他闲着没事干嘛不早点回来啊！！”

不过泽村性子最能闹腾，看书的时候还挺安静的，御幸也愿意让他待在那里。而且泽村在的话，奥村那小子介于有外人在也不好意思上来就对着自己露出“可怕”的眼神，御幸乐得清闲，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干自己的事情了。

哦，御幸突然想明白了。

“泽村最近是不是被降谷感染了，感觉他话少后文静多了啊！”他恍然大悟。

怎么可能啊！！我可是每天在寝室都快被这家伙烦死了！仓持心里愤懑不已。

不过自从双投开始和新生配合，御幸加入他们的打线训练后，泽村似乎真的减少了大量无效烦人的胡闹。

好像……变得更有后辈的样子了。

想到这点的御幸和仓持两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不习惯！！！

日子就这样滴答滴答地走着，三个月的时间短暂却也足以发生很多令人终生难忘，甚至改变人一生的事情。

虽说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在后辈面前变得可靠和成熟的泽村和降谷，不过好在面对御幸时，参与投捕配合的两个人很快又恢复了一年级时热血沸腾的模样，搞得御幸配球时诡异察觉出自己就像玩玩具时玩出事手感一样，这种奇怪的安心感又是从何而来啊。

不管怎样，一路坎坷艰辛，遍体鳞伤的他们也站着走到了最后。

在万人欢呼的那一刻，御幸想也没想的跑上前去把自己的王牌投手高高抱起，从加入青道以后就没停止过高速运转的大脑在那一刻真正意义上的放空了一切。

他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了，只想享受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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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喂！泽村那个笨蛋在哪里啊——！！！有没有人看到他！”

大老远的还没走近就听见仓持那个刺耳的声音，刚刚结束毕业采访的御幸插着兜一脸无奈的走过来。

“御幸，你看到他没有！”
“没有啊，我才刚从人群里逃出来呢。”他环视一周，发现平时永不缺席重大情况的那家伙竟然真的不见人影。

“真是的，尊敬的同寝前辈今天可就是要真的引退离开学校了啊！他给我死哪儿去了？？”仓持看起来气了个半死，御幸毫不怀疑如果泽村现在突然出现的话，会被对方立即不顾形象的暴力锁喉。

“是不是去上厕所了？”
“不可能，这么久都不出现只有可能是掉厕所了。”

哈哈……

安慰了一下炸毛猎豹，御幸自认倒霉的担起了寻找令人不省心的投手的任务。他第一反应是球场的牛棚，悠哉悠哉走过去却发现空无一人。接下来连着设想的地方找了好几个都抓了个空，但他也不急，反而把这一切当成了在仅剩无余的时光里难的乐趣，就这样慢悠悠地找着。

故意把青心寮所有地方都逛了一遍后，御幸才抬脚往室内训练场走去。

果然走近就能听见里面有声响，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才发现以泽村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门口有来人。平时总是竖起耳朵神采奕奕的青道吉祥物一改往日精力无限用不完的模样，只是懒懒躺在训练放松用的软垫上自己和自己投着球玩儿。

御幸一也只当他是因为前辈们毕业后感到空虚和沮丧，没多想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过去。

等蹲下来时才想起来把泽村哄起来投球的时候忘了戴护具，他抬头向面前那个身形仍然有些僵硬的少年，没活动开的肩膀让他投出的球不似平时的灵活稳定，却还是以较高的好球率一颗颗快准狠砸向捕手的手套。

御幸恍惚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可不敢不带护具就直接乱接泽村的球，那家伙当时的球吊诡又难以捉摸，控球能力连在少棒出身的初中生都不如。

而现在对方成长了，将全身心贯注在投手训练的他能在各种或高压或危险的情况下投出完美的球，甚至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泽村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王牌投手了，接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想必他也一定能用自己永不服输的执着信念带领着整个青道向前更迈一步吧。

然而最后决胜一枚时，御幸罕见地没有捕捉住泽村的球，球劲十足的棒球从他掌间不受控地滑飞了出去。

“啊——”御幸小声的叫了一声。

哈哈，这小子的球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难接啊，和他的性格一样，看起来好懂又难以理解。

当泽村靠在他的肩上时，御幸感觉有湿润的热感透过校服正装渗透过身体的每分每寸，像器具敲打琴弦一般演奏出破土而出的情感。

他一下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却被哭得糊成一脸的对方猛地推开。

泽村赶紧擦干了眼泪，脸不争气的像爱哭小孩一样，哭得红扑扑的。他哈哈哈笑着说我真是太丢脸啦，现在得赶紧去门口和前辈们好好告别才对！

然而没等跑出去没几步，他又突然折返回来对着御幸狠狠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多谢御幸前辈指导和关照了！！”

看着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御幸一也一个人在室内训练场里风中凌乱。

什么跟什么啊？？

他懊恼地揉乱为了毕业发言仪式大清早爬起来打理的头发，心里乱糟糟的一团。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扭头便看见躲在饮料售货机侧面站着的降谷晓。

高挑的黑发少年悄无声息的和阴影融为一体，存在感近乎降为0。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这一下可是实打实吓了御幸一大跳。刚刚才被名为泽村的情绪炸弹恐怖袭击，他差点没给门口这另一尊大神跪下来。

“降，降谷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御幸抚慰着心口问道。

“啊，我听到室内训练场有击球的声响，就过来看了一眼……”降谷晓的表情很无辜，仿佛他真的只是个普通路过的路人。

听到他说这句话的御幸心凉了半截，那不相当于听到了全部吗？！估计还目睹了笨蛋泽村大哭着跑出去的全过程……

“我可没有欺负他啊。”御幸强调道。

“嗯，我知道的。”降谷晓点了两瓶饮料，把其中一瓶矿泉水递给御幸:“御幸前辈虽然性格恶劣，但不是那种人。”

“谢谢你啊。”御幸皮笑肉不笑地说。

泽村早就跑的没影了，御幸一也就和降谷晓结伴往人声鼎沸的校门口走去。

“御幸前辈决定好毕业之后的去向了吗？”降谷难得在棒球以外的事情上先一步开口，御幸还挺意外的。

“嗯，决定好了。我应该会去职棒吧，也有几只心仪的球队发来了邀约。等学校这边的事情解决尘埃落定后，我会再详细了解后做决定的。”他是一定会继续活跃在棒球场上的，已经完全无法想象没有棒球相伴的日子了。

“嗯……我想也是呢。”降谷点点头。

御幸开玩笑道:“诶，我走了以后，你和泽村就是队里真正的前辈和顶梁柱了。不准闹脾气，不准我行我素的不下投手丘，也不准吵架啊。”

降谷晓看起来有些委屈，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不满地反驳道:“我没有不下投手丘，我只是一直没有放弃对王牌投手的追求。”

“知道啦，知道啦，我右边耳朵都听起老茧了，左边也听泽村念差不多的话差不多一百遍了。”

“而且我没有和泽村吵架。”降谷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虽然很想问他:真的吗？但是御幸细想后发现双投两个人似乎真的很少在除了争夺王牌投手以外的事情上有过争执，更多的时候两个人都形影不离的共处着。

“你们两个能遇见彼此真是天赐的缘分啊。”御幸不免感慨道，能彼此促进成长不断拼搏的挚友兼宿敌可是十分罕见了。

“如果没有御幸前辈的话，我是不会来青道的，也就不会遇见大家了。”

降谷晓停驻在原地，看着御幸的表情如往常一样平淡，可那双闪着光眼睛里却透露出真挚的情感。御幸一也被盯得心里发毛，刚刚泽村哭湿的地方存在感还很强的贴在皮肤上，他只好打了个哈哈回应对方。

“你也要鞠躬道谢的话就不必啦，今天一下来两次就算是我也承受不住的。”

降谷晓露出疑惑的表情，说:“为什么要鞠躬？”

“没什么！”御幸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心想太好了刚刚他和泽村在训练场发生的事这孩子是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我确实是因为御幸前辈才会来到青道，可是这里的一切已经不只是因为想让谁接到我的球就能概括的了。”

“我终于也可以和大家一起打棒球了，很开心。”

风吹过这条不知道多少青道人晨跑时洒尽汗水的小道，耳旁似乎还有领队人一路喊响的口令声。两个过去有几分相似的少年相对无言，御幸应该是队里为数不多可以对方的人。所谓的天才都是孤独的，来青道究竟给他们这种和平凡社会格格不入，不被理解的人带来了什么呢……

或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吧。

“那很好啊。”最后御幸也只是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回应这个同样成长得逐渐可靠的后辈。

“而且我也有了喜欢的人……”

嗯？。

嗯？。？？？？？！？

御幸脸上的表情一下没太挂得住，连嘴角都抖动了几下。

“呃，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因为御幸前辈要毕业了嘛。”

陷入混乱的御幸背过身去再次大力揉起了自己早就不成发型的头发，脑子高速运转开始思考降谷晓如此表达的背后含义。

喜欢我？不，不对吧。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摩降谷，这家伙脑回路清奇异于常人，最好再详细问问。

“那为什么选择告诉我呢，是因为我要毕业了让你可以安心说出这句话吗？”

“嗯。”降谷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御幸陷入了彻底的混乱，降谷这几句话说得轻飘飘的，甚至力度还远不及平时和泽村抢着要和自己搭档投捕时来得强硬，却搅得御幸根本不敢去深思背后的含义。

他喃喃道:“我很好奇有一点……”

“什么？”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当这种情感聆听对象。”被连环折腾的御幸没好气地说，“不是都说我怕麻烦性格恶劣，还爱恶作剧捉弄别人。难道我看上去很像温柔的知心大哥哥吗？”

降谷似乎也没思考过这种事，可他本来就是不擅长用脑的笨蛋，于是便脱口而出：

“因为御幸前辈从来都不说自己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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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也——！一也！”
耳边传来了谁的呼唤，似乎是阿鸣的声音……

“飞机降落啦！快醒醒快醒醒！要下飞机啦！”

他强撑着困意把有千斤重的眼皮撑了起来，面前就是成宫鸣那张除了凑的太近几乎没有缺点的帅脸。

“醒啦？”
“……我想打喷嚏。”

马上那个人就退了回去。

“要不是飞机落地了，我也舍不得叫你的，你睡得好熟啊。”飞机上的人员开始走动，成宫鸣也起身去拿放在上方的行李。

“额……是吧。做了个好长好复杂的梦……”御幸为了赶快清醒过来，使劲地揉着太阳穴:“啊，睡得我头疼。”

“噗噗噗，我看你是真的要感冒了。假期泡汤咯！”

御幸接过他丢过来的包，顺手打开手机。终于连上信号的手机顿了几秒，紧接着突突突吐出了几十条消息来。

他点开其中最新的一条，兴奋得没忍住一下跳了起来，全然不似刚刚那个面色颓废一滩软在座位上的预备重感冒病患。

“哇，哇，干嘛啊！”成宫鸣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明所以。

“赢，赢了！”

御幸像17岁第一次带领队伍打进春甲时一样激动地张开双臂，兴奋握紧拳头欢呼道，

“青道是冠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