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083552
作者 :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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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原神 那维莱特 , 芙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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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7-3 00:09
等到芙宁娜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维莱特的脸,她尖叫了一声,往外一挪,便啪唧掉在了地上。对于一个妙龄少女来说,没有什么比一起床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成年男子更恐怖了,芙宁娜的脑子慢慢启动,她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发现脑子好像缺失了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
芙宁娜吓得双手抱胸,上上下下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很好,看起来什么也没发生。她松了一口气,对于昨晚的事情,难道是她吃到最最最好吃的猪蹄然后感动到昏过去了?不过大概最后是那维莱特送她回来的,这点芙宁娜可以肯定。
那维莱特还在沉睡,芙宁娜趴在床边用他的长发轻轻地撩拨着他的脸颊,看着他脸颊抽动的样子,芙宁娜不禁偷偷笑出了声。只不过她这么玩弄,那维莱特都还不醒,看来他睡得真的很沉了,大概他也好久没有这么安稳地睡过一觉了吧。
等到芙宁娜开始着手拿起蓝色的龙角时,那维莱特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握住芙宁娜调皮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早安吻。刚刚还在捣乱的芙宁娜此时却像炸了毛的兔子,脸红成了番茄的颜色,直接蹦下了床,连鞋都没穿,蹦出去好几米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手翻着书架上的读物。
她掩耳盗铃的样子倒是让那维莱特很受用,很久没见到如此害羞的少女芙宁娜了,就像是一颗回味无穷的跳跳糖,让人尝了一口便能会心一笑,忍不住想再逗逗她。那维莱特也不去管她,只是自顾自地梳洗更衣,轻描淡写地告诉芙宁娜今日在歌剧院会有最新的音乐剧《化身博士》上演,自己也已经请好了假,希望可以和她一起去看。
听到可以去看音乐剧,芙宁娜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转头便合上了书本,开始驱赶那维莱特离开房间。
“好啦好啦,大人您也该离开少女的房间了,让我好好换个衣服,梳妆打扮一下吧。不用女仆,她们昨天已经教过我怎么穿这套礼服了,我自己搞得定,安心啦。”
啪得关上房门,芙宁娜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好了,让我来看看从哪里开始穿起呢,贵族们的生活也真是复杂啊。”芙宁娜一边吐槽礼服的复杂性,一把神色异常地看向那本刚刚她拿起的书本,《水神芙宁娜的二三事》。
她刚刚打开的书本里有许多用铅笔注释过的痕迹,用亲昵的口吻写下,此处记录多为臆想,她更喜欢的不是柯基犬,而是海盗猫,诸如此类的话。而在印着水神芙宁娜照片的那一页,显然比其他的书页停留过更长的时间,画上的水神留着一样的蓝白色卷发,带着高贵优雅的礼帽,穿着繁复精致的礼服,胸针、绶带、蝴蝶结,就连每一颗扣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而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签有前代水神大人的名字,芙宁娜·德·枫丹。
完全是一模一样啊,芙宁娜心想,这让她惊喜,更让她惶恐。惊喜的是,那维莱特没有骗她,她真的是枫丹至高无上的水神大人转世,但没有任何前世记忆的她,就像是一个窃取了水神之位的陌生人,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她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吗?纵然她说服自己,都是芙宁娜,没有区别的,你看那维莱特不也这么认为吗?可她的心里在暗暗嫉妒着什么。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依旧阳光灿烂的芙宁娜跟着那维莱特去欧庇克莱歌剧院观看了《化身博士》的演出。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芙宁娜还是作为一名刚刚越狱的逃犯,跟最高审判官和执律庭起了好大的矛盾,如今的她已经从阶下囚摇身一变,成为了座上宾。本来那维莱特预约的是二楼最好的贵宾席,但芙宁娜却提出来,自己要坐在以前的尊席上,将视野尽收眼底。
水神的席位早已尘封已久,如今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坐在那个传说中的位置上,不由地引起了观众的骚动。几百年过去了,如今的人们早已不再熟悉水神芙宁娜的样貌,但她身边的那维莱特一出现,人群的骚动便更加明显,人们纷纷猜测着芙宁娜的身份,尽管答案早已呼之欲出了。
看着台下的人群渐渐不受控制,那维莱特忍不住还是提醒芙宁娜一句,枫丹早已失去水神多年,如今她逞一时之快,底下的舆论可不好控制走向。
“怎么,会给你添很多麻烦吗?”
“是也不是。只是低调一些或许会更好。”
“可你也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面对芙宁娜的反问,那维莱特无法回答,也许是亏欠,也许是偏爱,他做不到拒绝她这个请求。
“毕竟,我是枫丹的水神大人,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我的,这叫物归原主。”
“芙宁娜,虽然我不能质疑你的身份,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水神的位置不是那么好坐的,它意味着大多的东西,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承担地起的。”
芙宁娜陷入了沉默,她也知道现在跟那维莱特争论没有意义,只好恰当地闭上了嘴,安静地等待演出的开始。很快她便投入到精彩的剧情之中,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虽然长达三个小时的戏剧在中途险些让芙宁娜支撑不住昏昏欲睡,但后面越来越黑暗诡谲的剧情,让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艺术形式的芙宁娜大开眼界。待在梅洛彼得堡的时候,芙宁娜只见过新年联欢会上狱友们自己排练的简单话剧,那时她便很喜欢这些看似虚拟实则讽刺现实的故事。
散场后的芙宁娜依旧意犹未尽地拉着那维莱特说着剧中的细节。她惊叹于Jekyll博士与Hyde先生实则是同一个人,高大与矮小,善良与邪恶,老迈与年轻,如此大的反差竟来自同一个灵魂,仅仅通过他自己调配出的一种能转变人类外型乃致心灵的药水。她也惋惜于博士的结局,太过善良的Jekyll无法掌控自己的黑暗面,太过邪恶的Hyde犯下了太多的罪行,最终只能同归于尽了。
“如果要我选的话,我还是选Hyde,他虽然杀了人,但他杀的也不过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力量的话,他就什么也不是,就像Jekyll一样,最后除了自杀,什么都做不到。”
“你居然是这么认为的?这个观点倒是很奇特。”那维莱特有些惊讶于芙宁娜的观点,可是转念一想她自梅洛彼得堡长大的经历,这种慕强心理倒也不奇怪。
“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既要有Hyde的力量,又要保持Jekyll的本心,用这份力量去惩奸除恶,这才是我芙宁娜嘛!”
那维莱特看着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少女,心不禁又柔软了几分。往后的日子里,各种好东西像流水一样送进了沫芒宫,起初是那维莱特忍不住想给芙宁娜添置一些东西,后来就变成了芙宁娜开口要各种各样的宝贝了。贫穷又充满了限制的童年,让她在面对极大富裕的物质条件时,有些忘记了克制。
芙宁娜在短短几个月里,就把枫丹的时装试了个遍,把枫丹的美食也尝了个遍,各种好玩的地方也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因为歌剧院的那次亮相,也吸引到了一些崇拜水神的粉丝们,整日跟在芙宁娜的身后,簇拥着她在枫丹庭里大张旗鼓地出行,还给自己起了个芙芙监察队的名号。被那维莱特知道后严肃地告诫了一番,芙宁娜也明白了低调出行的道理,于是芙芙监察队便转为了地下组织,那维莱特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芙宁娜不久前刚刚换了发型,换成了霸气的女王卷,还给自己配了一顶闪耀的皇冠,身边的小弟们都说好,说这样才有水神大人的女王范儿,吹捧得芙宁娜有些飘飘然起来。只不过在芙宁娜回到沫芒宫时,她的心里终究是忐忑的,她擅自改变了自己的形象,不再像以前的芙宁娜,那维莱特会不会怪她呢?她害怕那维莱特会大发雷霆地让她变回去,可那维莱特看见后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她,这么显眼的王冠还是少戴出去为好,财不外露,毕竟他最近很忙,如果有什么危险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那维莱特没有如她预料的那般,芙宁娜的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哪怕他能表现出一点点不高兴呢?芙宁娜也不明白自己这般心情到底为何,只是硬着头皮继续着她奢华的体验生活。
只是这样的享乐终究会有腻的一天,小蛋糕也不香了,小裙子也不美了,芙宁娜百无聊懒地坐在咖啡店的桌子边,慢悠悠地搅动着茶匙,一旁的几个小跟班正狗腿地帮芙宁娜往咖啡里加奶加糖。
在几个孩子的提议下,芙宁娜第一次来到了灰河,这个地方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梅洛彼得堡一般,果然是这里的空气最适合我嘛,芙宁娜不由地这么想。肮脏破败的表象之下是蛰伏的黑暗与野蛮,梅洛彼得堡有公爵的压制,而灰河也有刺玫会的管理,但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逃脱不了他们生命的底色,那是生存背后的倔强甚至不择手段。
在光鲜亮丽的枫丹庭待久了,回到这里的芙宁娜终于有种喘了一口气的感觉,于是她一有空便乔装来到灰河,和喝酒的大叔打打牌,和小孩子们玩玩捉迷藏,甚至跟他们一起在灰河里捞废弃的金属零件。轻松愉快的氛围对芙宁娜很是受用,尽管那维莱特开始时不是很赞同芙宁娜每日泡在灰河里的做法,但看到芙宁娜真正放松下来,和灰河的人们打成一片时,那维莱特还是觉得不去戳破芙宁娜的小秘密为好,毕竟她每次来这里都要绕好久,确保自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龙除外。
那维莱特的工作依旧是无边无际,沫芒宫的灯总是亮到很晚。有时,因为跟芙宁娜说好了要陪她购物,那维莱特只能在芙宁娜兴奋地开完沫芒宫时装试衣展后,点一盏小灯在芙宁娜的书桌前挑灯夜战。尽管枫丹如今的治安已经好了许多,但繁琐的程序不得不继续实施,虽然会更加累人,但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一次芙宁娜半夜爬起来,撅着嘴抱怨那维莱特的灯光吵到她睡觉了,那维莱特连忙道歉,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看,却又被芙宁娜拉住不许他走。
“其实你的灯光也还好了,这文件真的那么重要吗?今晚上非要看不可?”芙宁娜试探着询问那维莱特。
“是啊,虽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案要案,但是每个案子对于当事人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情,如果我们这些掌管审判和公正的人都不上心的话,那他们的正义又该如何伸张?”
“你说的都对,我从小在梅洛彼得堡长大,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文化,扯大道理扯不过你。但是,你就不能把这些流程简化一下吗?这我可听好多人说过,大家都说沫芒宫的审判流程又费时又费力,能不能优化一下?这样你也少熬点夜,就算你是远古龙王,长生不老,也有休息的权利啊……”
那维莱特能体会到芙宁娜别扭的关心,他笑着将人搂在怀里:“谢谢我的水神大人关心了,只是这些程序并不完全是毫无用处,有时程序正义会比实质正义更加重要。快去睡吧,不然我就用这些大道理说到你困为止。”
在这之后,芙宁娜决定要号召她的小跟班们,成立一个像暗夜英雄一样的组织,惩恶扬善,保护枫丹的和平,这样沫芒宫的案子也能少一点,那维莱特也能轻松一些吧。只是没有五百年岁月沉淀的芙宁娜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她没有任何一点管理经验,手下的这帮绿林好汉们很快便闯出祸来。
起初,芙宁娜的几位小跟班也不过是一些中二少年,跟着芙宁娜做一些乐于助人的好人好事罢了,比如帮老奶奶找猫,给小女孩送花,清扫地面的灰尘这些小事。后来他们不再满足于这些没劲的日常,开始找膨膨兽的麻烦,绝不是因为打不过其他几种怪物。
暗中行动的绿林好汉们从一开始的某种角色扮演游戏到后来慢慢渐入佳境,他们也承接一些简单的帮人讨债,替人复仇的脏活儿,虽然只是帮玛丽要回了被她表哥抢走的小羊羔这样的活儿,却让孩子们自信心爆棚,在少年少女们的一声声“芙芙老大万岁”中,芙宁娜也慢慢地迷失了自己。
人类的野心是会在一次次的侥幸中膨胀的。这一日,家里有个在蒸汽鸟报社工作的姐姐的帕特里克,分享了他从姐姐那里打探到的枫丹财政部长贪污受贿的消息,众人一致决定,该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芙宁娜听完了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高傲地站上了桌子,发表了一番振奋人心的演说,决定要给这个老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好,今日,我众水的女王在这里宣布,绿林会第一次劫富济贫作战会议现在开始,我们要把这些道貌岸然的坏人用各种手段横征暴敛的财宝征收过来,散发给普通的贫穷的百姓,让枫丹的子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正在兴头儿上的成员们爆发出欢呼,高喊着要打倒这些贪污受贿的老东西,并称赞着芙宁娜的英明神武。很快这个大胆的计划便在唇枪舌剑里被敲定了各项细节,绿林会的成员们约定好第二天晚上10点开始行动。
回到沫芒宫的芙宁娜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有些忐忑地看向那维莱特办公室里依旧亮着的灯光。这些时日他每晚都工作到很晚,为的是可以在白天多些时间陪陪她,尽管芙宁娜婉拒了那维莱特无微不至的关照,并且表示自己参加了一个读书会,每天和朋友们在一起也很充实,那维莱特可以不用这么考虑她的感受的。那时便已经预示着,绿林会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吧。
就在芙宁娜陷入思绪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那维莱特打断了芙宁娜的神游:“回来了,读书会还好玩吗?”
那维莱特并不经常过问芙宁娜出门都做了些什么,因为话唠芙芙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给那维莱特讲自己的各种见闻。只不过绿林会的事情,芙宁娜并不敢多透露给那维莱特,暗夜英雄嘛,就是得让身边最亲近的人蒙在鼓里才有意思。这样自己再看见他辛苦工作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有帮到他的忙。
“很好啊,今天我们读了枕玉老师写的武侠小说,可有意思了。哎,那维莱特,什么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璃月玩呀,我听说翘英庄的水和茶叶格外得好,你一定也很感兴趣吧!”
芙宁娜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她期待地看着那维莱特,她完全不在意此时那维莱特会给出怎样的答复,她只期待后天的蒸汽鸟报上会怎样写他们的侠盗之举,而那维莱特若是知道是她芙宁娜组织策划的行动,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好,等新年假期,我们就去璃月看看吧。好了,时候不早了,回房睡觉吧,晚安。”
“晚安。”
转身背道而驰的两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未来的道路将在此时通往不同的轨迹。
午夜已至,聚集在财政大臣的别墅外草丛里的绿林会成员们这才发现,想要突破这样一座守卫森严的堡垒简直难如登天,他们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就连最低等的机械狗都打不过,只能铩羽而归。灰溜溜走在回去路上的小队成员们一脸愁容,昨天讨论了半天的计划倒在了最开头,任凭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局面。
这时,一个打扮华丽的富商从财政大臣的别墅中出来,同大臣寒暄着坐上了高档马车离开了这幢别墅。眼尖的杰克认出这位富商便是通过出租商铺和放贷赚得盆满钵满的文西老爷,众人当即开始嘻嘻索索地交换意见,询问芙宁娜要不要将今晚的目标换成这个文西老爷。
“他这么晚从这贪官的房子里出来,肯定有密不告人的勾当。”
“对,既然我们武力不够进不去这狗官的房子,那不如把那奸商绑了,从他嘴里挖出点料来,也算功德一件!”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一起期待地看向他们的老大,芙宁娜有些手足无措,这些行为已经在违法的道路上渐行渐远了,就在她犹豫之时,孩子们请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传来。
“芙宁娜老大,你说过要带我们惩奸除恶的,现在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对啊,芙宁娜大人,众水的女王,我们敬爱的水神大人,我们一定要狠狠收拾这些狼狈为奸的贪官奸商,替百姓们讨回公道!”
附和的声音不绝于耳,芙宁娜看着异常激动的孩子们,想起灰河里生活拮据的人们,想起自己不经意间在枫丹庭的角落里看到的那些阴暗面,她终于还是默许了绿林会的这项计划,去找文西老爷打探情报。
刺玫会的人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些孩子的动向,只是认定了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只派了两个人监视孩子们,见他们陆陆续续从财政大臣家门口的草丛里离开,便松了一口气,回去禀告会长了。
而当计划正式开始实行的时候,打了鸡血一般的少年人一腔孤勇,上去两拳就把文西老爷干倒在地,见人没有反应,孩子们也慌了神,以为自己闯了祸后便飞也似的逃回了大本营。
芙宁娜一路跟着绿林会的大家,体验了一把紧张刺激的“夜跑”,他们把文西留在了美露莘警官巡逻的必经之路上,应该很快就会获救,而大家都蒙住了脸,应该不会暴露身份。这时,几个男孩子却从身后掏出了两大只钱袋子,里面装满了摩拉,就连芙宁娜都大吃了一惊。
“你们这是?”
“报告芙宁娜大人,我们想着不能空手回来,就随手拿了两个回来……”
“芙宁娜大人,这肯定是这个奸商和贪官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血汗钱,是罪证!”
孩子们又开始吵个不停,芙宁娜只觉得有些头疼:“够了,都不要吵了。杰西卡,你说这是罪证,可我们要怎么证明?帕特里克,你说要交给特巡队,那我们要怎么解释这么一大笔钱的来源,更何况那些坏蛋要是厚着脸皮领回去该怎么办?阿诺德说的留下这笔钱就更不可能了,我们绿林会是匡扶正义的组织,不能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以我之见,这笔钱得分成一袋一袋,发给穷人,动作要快,就在今晚,咱偷偷摸摸地扔进穷人们的家里,这也算是劫富济贫,是侠之道!”
芙宁娜的办法立刻被全票通过,孩子们把这一大笔摩拉分成了数十个小小的袋子,在暗夜的阴影中,把钱袋扔进了各家各户。有的人家开着窗户还没有入睡,接到这从天而降的馅饼,高兴地放声大笑,一时间,整个枫丹都洋溢着喜悦的声音,也引来了特巡队的注意。
纵使孩子们跑得再快,也逃不过训练有素的特巡队成员。芙宁娜发完最后一个钱袋,哼着小曲雀跃着回到集合点时,等待她的却是全副武装的特巡队冷冰冰的枪口,和已经尽数被抓的绿林会成员们。成员们脸上的面巾都被摘下,一脸懊悔和恐惧地瑟缩在一旁,芙宁娜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伪装还在,转过身拔腿就跑,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跑,只是一种做错事后想要逃避的本能驱使着她迈开了脚步。
不行,她不能被抓,如果她被抓了,那维莱特怎么办?这样的念头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身后的叫喊声和枪声都渐渐远去了,芙宁娜狼狈地跑了很远,突然在拐弯处她撞上了某种柔和的软墙,一瞬间动弹不得,某种厚重的液体像是枷锁一般束缚住了她,熟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胆小的逃避者,你还要躲去哪儿?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正义的审判吗?”
没有被提溜到特巡队,也没有直接被送到审判席,那维莱特抓着水做的绳索,一把将芙宁娜摔在了沫芒宫的大床上,柔软的天鹅绒并没有让她受伤,只是手腕被水手铐束缚着,让她有些难以保持平衡,只能侧躺着蜷缩在床上,倔强地把脸蒙在被子里。
“不用再装了,芙宁娜。”那维莱特用冷静的,不带有一丝感情的声音警告着芙宁娜,一把摘下了她的面巾,用手狠狠地捏住芙宁娜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芙宁娜挣脱了那维莱特的手,挣扎着坐起来,一脸硬气地看着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倒也不着急,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芙宁娜面前,沉稳地用工作的语气开始审问:“老实交代吧,你作为他们的老大,是不是这起抢劫案的主谋。”
“是,我是。”
芙宁娜有些视死如归的语气,让那维莱特不由地停顿了几秒,他还是照例问了下去。
“你们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如何计划今晚抢劫文西的?”
“如果我说,我们并不是抢劫,你会相信吗?”
“从现场的人证和物证来看,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抢劫罪的各项要素,如果你给不出脱罪的证据,现有的情况对你们很不利。”
“那些钱并不是我们要据为己有的,那些钱都是他们欺压百姓得来的黑心钱,我们只是把它们物归原主了。”
“这些摩拉的来历特巡队和执律庭会进行后续的调查,只是现在作为本案的罪证,还需要挨家挨户地收回来,你还记得你投放了哪些地方吗?”
“为什么要收回来,明明我发给他们的时候,他们笑得那样开心,现在收回来,不是又让他们伤心一次吗?”
“这是办案的规矩,这些本来就是不义之财,可是你们陷他们于不义之地的。”
“为什么?明明那个老头和财政大臣狼狈为奸,你们不去调查他们,为何要来管我们绿林会的事情,我们只是想为穷人做点好事,我们有错吗?”
“文西和修塔克大臣的案件我们会另行侦办,这与本案无关。”
“等到你们慢吞吞地走完那些流程,他们早就把赃物转移干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坐享其成,不费吹灰之力每天就有数万摩拉进账,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而有的人拼死拼活起早贪黑全年无休,却只能挣温饱钱,过苦日子。呵呵,那维莱特你根本不明白,你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把枫丹治理得井井有条,其乐融融,可是你终究不可能事无巨细顾及到方方面面,总会有人继续在受苦受难,只要富人的剥削不止,穷人们的苦难就不会停歇。就算你把他们懂关进梅洛彼得堡,但是穷人的生活根本不会变好,属于他们的正义永远不会真正到来。”
“芙宁娜……我承认我并不可能完美地治理枫丹,你说的那些问题我也在尝试解决。只是,法之所以为法,便是因为它是社会秩序的化身,凡人的罪恶依靠至高的法律来审判,没有任何人可以对他们加以私刑。在你看来,你们的行为是正义,是劫富济贫,可你又有没有想过,你的衡量标准会不会太过于自大了呢?谁是贫谁是富,谁需要被援助,谁需要打压,你的规矩从何而来,你凭什么可以像神一样,私自审判他们的罪恶,并对他们施以神罚呢?”
芙宁娜愣住了,是啊,那维莱特告诉她,她是枫丹的水神,她也一直给自己灌输着这个信念,可到头来,还是那维莱特,将这个信念打得粉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告诉我,我是水神转世的人也是你啊!”
“那么,你有作为神的觉悟了吗?你知道作为水神将要承担怎样的责任了吗?神不仅拥有强大的权力,更意味着他们肩上的责任,他们要负担起世界运转的法则,贯彻执行已经定下的秩序,不偏不倚,带着她的子民在命运的道路上艰难前行,你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