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新居】全站开放中
注册 / 登录
支持我们
浏览分区作品
原创 二创
登录
注册
Wid.909525
【砚雁】恶胆

作者 : 竹见清江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非自愿性描写

原型 金光布袋戏 砚寒清,雁王

标签 砚雁

284 3 2021-5-20 17:41


砚寒清挎着巨大的包,艰难地从小电驴上下来,腿脚踉跄了一下——刚被颠麻了。但他可不敢松手。小电驴服役五年多,除了喇叭不叫哪哪都叫,是个可以进垃圾场的破玩意儿,但后座上那个绑得严严实实的箱子不是,那是砚寒清视若珍宝的全部家当。他环顾一圈,最后只能推着吱哇乱叫的小电驴抵在墙根上,用大腿和屁股强行顶住,才空出手来把箱子拆下来。拉起背带,沉重的行李小心翼翼又艰难地挂在胸前,砚寒清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不明白外卖有什么好处,这年头人人都乐于叫外卖,仿佛是一种新的时髦——以至于有一天,他这样一位与世无争的调酒师竟然也被老板发配来送外卖。上门调酒,多贵族的享受啊。砚寒清看着面前的公寓楼心想,蹙眉翻单子找楼号。我还以为住别墅区呢。他在心里吐槽。公寓楼,市中心,晚上十点以后不能开趴体的地方,有叫上门服务的钱不如打个车去酒吧,多有氛围,也省得我跑一趟。

“没办法,他给的钱实在太多了。”欲星移说,向他遥遥举了一下杯子,“现在年景不好,砚寒清,麻烦你了。今天允许你早退。至于为什么是你……”他侧过脸示意了一下,向他露出一个讨厌的轻笑,“你比较安全。”

黑心老板,为了钱出卖对调酒的尊重。砚寒清扛着两个包,孤苦伶仃地穿过保安怀疑的目光,去单元楼下摁门铃。调酒嘛,不就是应该有昏暗的塑造气氛的灯光,轻音乐或者乐队,熟悉的工作台和触手可得的工具,还要有高高的柜台,五十五公分宽,恰到好处地隔开顾客和调酒师,完美。

不过……他又低低叹了口气——总不能让那个仍在学徒的每天都会打碎一个被子的笨手笨脚的北冥家三公子去,更不能是皎凌衣——要怪只能怪老板居然打破原则接这种单。但砚寒清不敢说,他只能悲愤交加地同意。

门铃没有人接听,自动灭下去。保安拎着电棍,仿佛已经要走过来了。砚寒清肩膀勒得生疼,硬着头皮再按一遍。老半天,那头终于接起来,一个懒散而沙哑的男声被劣质门铃割出阵阵电子音,问他:“哪位?”

你点的奢靡放纵且毫不必要的外卖。砚寒清腹诽,却仍老实回答:“呃……您好,我是‘紫金殿’酒吧的调酒师,请问是您点的上门调酒服务吗?”他把“调酒”两个字念得掷地有声,然后事与愿违地看到保安的眼神从怀疑转为恍然又变为探究和惋惜,心里已经木然了,仿佛有一百零八只大鹅排着队经过,心里的期望只剩下这位土豪客人不要干脆忘记了叫了外卖这件事。

好在土豪虽然接听门铃慢,记忆倒还未曾退化。那头只是微一沉默,门锁便打开了。男人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声音哑哑地沉下去,道:“上来。”

房门照例是不会留着的,门铃也是坏的。这里的主人想必没什么朋友。砚寒清抱着沉重的箱子,艰难地敲门。半晌,脚步才拖拖沓沓过来,门一拉开,一股扑鼻的酒气。玄关里没有开灯,只有餐厅的吊灯暗暗地开了一个。男人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眼神冷漠地注视他,并不言语。

“呃……我是‘紫金殿’的……调酒师……”砚寒清小心翼翼地提示他,飞快地瞟了一眼订单上的名字,“……上官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上官鸿信眯起眼睛看他,并不让路。砚寒清脊背僵硬,直挺挺站在走道里,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这个男人颧骨消瘦,因着侧光而打下极深的阴影来,薄唇紧紧地抿着,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不过也有可能是饮酒反应太慢。砚寒清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桌上,七倒八歪好几个瓶子,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

他悄悄打了个寒颤,希望点一位调酒师来家“送外卖”这件事不是这位客人的酒后冲动——账单会招致酒醒后的疯狂投诉的那种——当然,更不能是他“找乐子”或者“助兴”的调剂品,那就更恐怖了。砚寒清无声地颤抖了一下,他宁愿去给那种超大型派对做调酒师。至少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们会自己聊天,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做事就行,不用照顾酒鬼,也不用照顾疯子,更不用照顾有钱的喝了不少的疯子。

终于,上官鸿信似乎从酒精反应里挣脱出来一点,开口道:“进来。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若断若续的气音,听起来像是随时要喘不过气的模样。砚寒清眨眨眼睛,小心翼翼道:“我叫砚寒清。”

“哼。”上官鸿信发出一声难解意味的鼻音。砚寒清进门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有没有那么好笑,但砚寒清习惯退让。所以他装作没有听到,俯身把箱子放下来,从口袋里掏出自带的鞋套穿上,然后张望一下,示意道:“我可以……开灯吗?”

上官鸿信慢慢走了回去,自桌上捧起那只红酒杯,颓然倒回沙发上,冷漠地向他举了一下杯子,又发出了一声冷笑。砚寒清认为这是默认的意思,于是他愉快地开启了所有的灯,空荡荡冷冰冰的公寓终于被明亮温暖的灯光占满,这让他充满了幸福的安全感。然而大灯在虹膜上亮起来时,上官鸿信正仰头喝酒,他狠狠地“嘶”了一声,伸手遮住灯光,含怒道:“开那么亮干什么?!”

“呃……抱歉。”砚寒清道,他看了看亮堂堂的室内,那种三级片一样的暗室文学不断在脑海中奏响警铃,“您现在……应该就习惯了吧?”

“关掉。”上官鸿信寒声道,“‘紫金殿’的调酒师这么不专业吗?没有氛围,你要怎么做调酒表演?靠我高明的想象吗?”

“……”砚寒清道,“是,先生,我这就关灯。”他把大灯重新关上,只留下鬼屋一样的餐厅吊灯,然后把箱子和挎包都放下来,一件件拿他的家什——雪克杯、量酒器、搅拌杯、摇杯、吧叉匙、隔冰匙、搅拌棒、刚榨的冷藏鲜果汁、柠檬和薄荷叶、基酒和其他配料、漂亮的玻璃杯、无菌蛋和新鲜牛奶。

所有东西在桌上满满铺开,又被一件一件安置到他顺手的地方去。砚寒清无声地叹了口气,再一次想到他的黑心老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自己十指不沾阳春水,就不知道外卖两个字到底有多困难。他想着,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坐在黑暗里当鬼的客人,好奇他到底开了多少价,让他老板愿意派他来跑一趟。

“先给您调一杯龙舌兰日出,先生。”吐槽归吐槽,活还是要干,砚寒清手上不停,动作娴熟,几个杯子翻转成花,平平淡淡地介绍道,“这是果汁基底的鸡尾酒,口味层次比较丰富,也没有那么烈,为您做第一杯开胃酒。”

“你看我的样子,还需要开胃吗?”上官鸿信低笑,一双冰一样的眼睛抬起来,自黑暗里死死地盯着他。砚寒清噎了一下,然而酒已经制完,只能硬着头皮递过去,道:“上官先生,不妨……先尝一下。”

上官鸿信慢腾腾走过来,将空杯往桌上一放,动作凶狠地拿起那杯龙舌兰来,还不等砚寒清心疼他的进口玻璃杯便一饮而尽——随后果不其然地呛咳起来。这杯鸡尾酒说是果酒,基酒确是入口热烈火辣的龙舌兰,砚寒清一脸欲言又止,便看到被呛到眼睛发红的上官鸿信将杯子重重放下,冷笑道:“就这点本事?看来‘紫金殿’也不过如是——也是,我本就不该对俏如来常去的酒吧抱什么期待。”

砚寒清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脑海里千思万念,终于想起来面前这个名字似曾相识的男人的身份,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把今天这通无名鬼气记到谁的头上。俏如来比你好伺候得多。他默默吐槽,开口道:“呃……先生想要烈酒吗?那我……再帮您调一杯便是了。”

他无声叹息,庆幸自己什么基酒都带了点,伸手从箱子抽出威士忌和味美思,再佐以2注安格斯特拉苦酒,又从小型保温箱里抖出一捧他在酒吧切好的冰块,一同混入搅拌杯里。此时雁王的声音冷酷地响起来:“听说你会那种很花哨的技巧?”砚寒清微微一顿,抬起眼与他对视,便见到上官鸿信十分恶意地向他扬了扬下巴,“做给我看。”他道,“我花了大价钱,别糊弄我。”

我回去要向老板要提成的。砚寒清深呼吸一口,闷闷道:“是,先生。”他藏拙惯了,毕竟一旦开此先河,客人的期待值就会变得无限高,到时候表演就成为了日常——也只有俏如来面前他表演得比较多,真不知道雁王到底是怎么听说的——但砚寒清庆幸自己并不是个容易受激将的性子,因此还能忍辱负重地在雁王目光下偷懒。反正上官鸿信必然是外行人,只要看着花哨就足够。

他做了一套毫无作用的花架子表演,将酒斟入鸡尾酒碟中,从冰柜里取出水果做表面装饰,将杯子再次推过去,平平淡淡地道:“曼哈顿,先生。口感强烈且直接,应该能满足您的需要。”

雁王冷哼一声,抢过杯子豪饮。砚寒清早就看出他根本不会喝酒,一声“别……”闷在嗓子里,随即便是雁王欲罢不能的咳嗽声。“呃……”砚寒清小心翼翼地放马后炮,“曼哈顿比较烈,先生如果以前不习惯喝烈酒,建议还是……”

“我喜欢失败的第一步。”雁王语带威胁地说,嗓子听起来更哑了点,“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对我指手画脚——做好你的本职,砚寒清。”

光与影的两极下,砚寒清与雁王遥遥对视。他眨了眨眼睛,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乱说话。我不想上班了,人为什么需要加班,还得出差。他烦闷地想。上官鸿信明显喝酒喝得太猛,酒气上涌,唇舌愈见锋利,几乎是针锋相对地指摘他每一个举动,各种要求和怪癖多到了堪称龟毛的程度。俏如来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师兄……砚寒清额上绷出青筋来,后槽牙死死地咬着,终于深深呼吸再次压下难得冒上来的脾气,手上调酒杯甩得飞快,杯子放下,小刀挽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切下一片柠檬做点缀。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砚寒清默念真诀,脸上浮现起一个职业性的不情不愿的假笑,例行公事道:“上官先生,您的酒已经全部调好了,在下的服务也告一段落了。如果对本人以及‘紫金殿’的服务还算满意的话,麻烦在软件上确认收货并且给我们五星好评,十分感谢您的支持……”

“谁说服务结束了的?”上官鸿信冷笑道,他脸上已经一片酒气上涌的红热,身上燥热得厉害,心跳急速,“这么简单就想拿钱走人,未免也太看轻雁王。”一边说着,他的眼神一边恶意地向下巡弋,那种露骨几乎让砚寒清登时寒毛倒竖。

“呃……”砚寒清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辩解道,“先生,‘紫金殿’是正规营业场所……”

“我花了钱。”上官鸿信淡淡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喝酒吧?哈,我好端端为什么要把自己灌醉?至于‘紫金殿’——”他冷酷地道,“你以为你的老板不懂吗?”

他可实在是太懂了。砚寒清默默吐槽。还好没有让表妹来。他开始飞快地收拾台面,一边推拒道:“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了,这种非法行为会受到法律惩戒,我们要做守法公民,共建文明城市,倡导……”

“哈。”雁王笑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攥住他的腕子一把把他推到桌上。“杯子……”砚寒清惊呼,慌忙探手去捡,颇为狼狈地把一堆易碎器物全揽在怀里,然而不及清洗的杯子上泼出的残留酒液弄脏了他的制服。砚寒清低头看着那片污渍,手腕还在被狠狠地捏着,雁王的手简直越来越过分。砚寒清深呼吸一口,最后一次拒绝道:“上官先生,现在时间晚了,我要回去了……‘紫金殿’本场还有其他客人,也欢迎您下次去感受一下我们酒吧的氛围……”不过最好永远不要再来了,永远。

他勉强转过身去,终于把他宝贝的杯子们安全放下。上官鸿信顺势压上他的身,搂上他的腰,手掌覆上他的臀部,隔着紧致的制服裤子肆意揉捏。砚寒清这辈子没被人这样摸过,一想到明天自己可能就要登上社会版新闻就脊背发麻,死命推拒道:“不不不,先生您误会了,我们的服务不包括这个,我要走了,祝您晚安——”

上官鸿信一天里接连被拒绝两次,升腾的酒精终于冲入脑海,当下含怒道:“不就是钱吗?我再加一倍价格。”

“这不是钱的问题!”砚寒清人快疯了,只能先把上官鸿信推离桌子边,想到万一打起来他这些漂亮杯子很可能就毁于一旦,他心都在滴血。俏如来能忍受这样的师兄也真是了不起。砚寒清深深佩服起俏如来描述时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太阳穴又突突跳起来。我到底为什么要跟他赌气喂他喝那么多酒,现在好了,发酒疯了……

“我会投诉你的,一星,差评,我会写五百字的差评。”上官鸿信冷嗖嗖地道,“食材不新鲜,手法拙劣,服务态度差——我们这种人最擅长改写历史,我以为你知道——带着这样的差评回去,希望你的老板给你好脸色看。你的生活从此也将不再平静,这是吾给你的选择。”

砚寒清都摸到掌下的皮肤烫起来。正常人应该已经醉到神志不清,然而这个时候了,雁王居然还能条理清晰地威胁他。砚寒清深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雁王,你讲点道理,我的工作做完了——”

“消费者就是上帝。” 雁王攥着他的领子,四条腿缠在一起把他压到宽敞松软的沙发上,抵在他耳边用那种满怀恶意的气声道,“砚寒清,你以为雁王是讲道理的人吗?使九界动荡,就是我的责任——多幸运啊,你今天恰好赶上了。”

砚寒清被压着肩胛骨与腰倒在沙发上,遥控器硌着后颈。下次这种活让老板亲自来,我要辞职。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空茫茫地想,最后一次确认道:“所以……你就是想睡我?”

“惊讶吗,砚寒清?不必自谦,惊动俏如来与我的卓越能力——真是令人爱不释手啊。”雁王道,手已经放肆地解开他的腰带,把衬衫从裤子里扯出来,带着酒精热度的手抚摸在他的腹肌上。

“那……跟你睡一觉,你给我好评?”砚寒清又问。

“很公平的等价交换,不是吗?”上官鸿信笑。

砚寒清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他屈服了。

他直起腰来,握上上官鸿信的肩膀,轻轻巧巧地一个翻身,反客为主地把他摁在了身下。上官鸿信愣了一瞬,旋即惊怒道:“砚寒清?!”他蹙眉冷笑,“原来你喜欢这种姿势?那我倒是也不介意——松手!”

但他的反抗几如石沉大海。砚寒清稳稳地压制住他,忽然开口道:“阁下养过鹅吗?”

雁王一时愕然。

“于书道,其姿美;于佳肴,其味盛;于玩赏,其声闹;于药理,其性毒。但在海境,无法观其姿、闻其声,只能由外引进。阁下可知为什么吗?”砚寒清自顾自回答,“无根水深,鹅难存活。阁下还请牢记在心啊。”

酒精充斥的大脑骤然苏醒,上官鸿信意识到他估错了什么事。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没有料到过砚寒清的力气会那么大,也不曾料到自己已经出于这么不利的局面下,这种时候,就连威胁都已经起不了作用,因为砚寒清动了真火。他几乎是凶猛地扯下上官鸿信的裤子,只是短短几刻间,雁王短促的拒绝已经化作疼痛的嘶吼与低哑的呻吟,任何可能的反抗都已被扼杀在萌芽之中,漫长的夜晚只剩下那种被迫的承受。

上官鸿信昏昏沉沉地醒来,酒也醒了,色胆也醒了,被师尊拒绝的破损的心也醒了。他朦朦地张望了一会儿,便感受到那种不可忽视的隐秘的疼痛。他勉强地翻了个身,眼角便因生理性疼痛泛红。“砚……寒……清……”他咬牙切齿地念叨了一句,试图起身,下一秒便连人带毯子一起摔在沙发脚下,半天才挣脱出来。然而扶着扶手站起来,刚走一步,立即又是一个踉跄。

挣扎到餐厅时他腿都疼木了。砚寒清居然还帮他做了个大扫除,整理得窗明几净,桌上酒瓶都收拾走了,只留了一只小啤酒瓶,里头插了一捧楼下采的野花,旁边放着一碗犹带着温度的粥,粥碗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上官鸿信怒气冲冲地抽过纸条。却见砚寒清写道:“先生,很抱歉把您做晕了,我没有经验,真的很抱歉。作为赔礼,我替您打扫了房间,还做了早餐,希望能慰劳您的今日。早好!记得给我五星好评。(笑脸)”

雁王在房间中间站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揉成一团,当场气撅了。


——【完】——
收藏
文澜德Wland2.4.0 beta

Powered by kumame

hellowland.lofter.com

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帮助中心
服务条款
公告栏
创作辅助工具
浏览器推荐
Keep Writing,Keep Think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