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146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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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偶像梦幻祭 鬼龙红郎 , 斋宫宗
标签 红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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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0 19:01
- 导读
- Summary:征兆和命运是最清晰又最难以捉摸的东西,说不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遵循征兆的指引。
·西幻au 赏金猎人红x巫师宗
·巨量私设
·万圣贺文的续篇
·我流红宗,ooc有。
斋宫宗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凉意,但他不打算现在就起床,于是他向前蹭了蹭,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
鬼龙红郎动了动肩膀,向后挪了挪,这是最后的让步了,再向后退一点他就会掉下床去,他拉了拉被子,试图盖住后背。
斋宫宗感觉到被子被扯走,再次拉了拉被角,收效甚微,于是他又向前蹭了蹭,追寻面前的热源。
鬼龙红郎用被子包住自己的肩膀,眼角跳了跳,他把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准备继续陷入沉睡。
斋宫宗觉得后背的凉意越来越难以忽略,于是侧了侧身,继续向前蹭。
“你能不能不要往我怀里钻了!”鬼龙红郎实在受不了了,半撑起脑袋瞪着把他挤到床边的粉头发巫师。
“你能不能不要扯被子了!”斋宫宗也撑起身子,用力把被子拽到自己身上。
“你再挤我就要掉下去了!”鬼龙红郎指着身后的地板控诉。
“被子全盖在你身上我整个后背都露在外面!”斋宫宗用被子包住自己重重躺回床上。
“是你不愿走小村庄,说大城邦的旅店好非要来这!”鬼龙用手抹了把脸,“结果钱不够只能睡一张床的单人间!”
斋宫没有回话,把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紧闭着双眼,并不打算回答鬼龙。
鬼龙红郎得不到任何回应,叹了口气也再次躺下,把被子扯过来盖在身上。
后背的温暖让困意迅速袭来,斋宫宗满足地叹了口气,柔软的床铺和温暖的被褥让他难得睡了个好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旁边的红头发在清晨扯走了他身上的被子。
太阳刚升起没多久,清晨的冷气透过窗户缝隙钻进屋子,鬼龙红郎有些睡不着了,在心里埋怨着旁边的粉头发,越想越生气后他重重翻了个身。
斋宫宗已经要睡着了,鬼龙翻身的举动彻底惹恼了他,他坐起身来,把被子全部丢在鬼龙红郎身上,“祝你睡个好觉!”
“谢谢。”鬼龙红郎缩进被子里,懒洋洋地挪到床的正中间。
斋宫宗眼角跳了跳,穿戴整齐,拿起自己的小牛皮袋,重重地把椅子踢到一边,见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干脆地把门在身后重重摔上。
身子暖和起来后鬼龙红郎的意识逐渐模糊,没几分钟就完全陷入了睡眠,随着太阳的升起王国开始了运转,街道上行人的声音从窗缝钻进屋内,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鬼龙红郎翻身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摸了摸身边的床铺,接着反应过来斋宫出门了,于是便坐起身来看向桌子,小牛皮袋不见了,连着斗篷和斋宫的其他行李也都不见了,鬼龙在床上怔怔地坐了一会,接着翻身下床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样也好,鬼龙红郎咬了一口面包,他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旅程,不如说有时甚至期盼着回到一个人的旅程,斋宫宗不过是个过路的旅伴,总有一天要离开的,现在他不用考虑斋宫的想法了,旅途的决定更加自由,也少了些顾虑,赏金猎人终究还是更适合一个人踏上旅途。
旅店一楼的小餐馆零零散散坐了几个住客,这个地方只有晚上会热闹起来,除了房客没有人会在早上进这种小餐馆吃早餐,鬼龙红郎又咬了一口面包,虽说他早就清楚斋宫宗的性子,但因为抢被子就不辞而别还是让他有些意外了,好歹可以留个字条什么的。
还得去喂马匹,鬼龙红郎快速吃完了最后几口面包,抓起他的大剑,但他没来得及站起身,一个小布袋砰的一声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这些开两间房都够了,”斋宫宗搓着手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你最好想好了怎么感激我。”
鬼龙红郎晃了晃那个小布袋,钱币碰撞的声音清脆地响起来,“哪里来的?”
“卖了点药剂。”斋宫宗微微仰起头,看起来有些得意。
鬼龙红郎没忍住笑了笑, 所以斋宫并没有丢下他离开,“真是辛苦你了。”
“哼,把我从床上挤下去,还要顶着寒风赚路费...”
“要我怎么补偿你。”鬼龙红郎笑了,把小布袋丢给斋宫。
“我怎么知道,这得你自己想。”斋宫把小布袋收起来,翘起二郎腿。
“去集市吧,给你买把趁手的武器。”
“你还有钱?”
“不够住两人间但买把匕首是够了。”鬼龙红郎站起身,理了理衣领准备面对早晨的寒风。
斋宫也跟着站起身准备出门,但刚迈出一步又转回身来,打量着穿戴整齐的鬼龙,“为什么不在房间等我,你准备丢下我走吗?”
“当然没有!”鬼龙猛地抬起头,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移到一边,“我打算在楼下等你,咳...”他干咳了两声顿了顿,“这样你一回来就能马上出发。”
斋宫眯起眼睛,鬼龙没有和他对视,“既然你回来了那么走吧,马还没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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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菜根是十月收获的吗?”斋宫宗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沾满泥的红色根茎。
“是的先生,在地窖里存着,天又这么冷,和刚挖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集市人不少,斋宫宗否决鬼龙走小村庄的提议还有一个原因,他需要补充点材料,今早他售卖的是些他们用不到的肥沃土壤和安抚牲口的药剂,但伤药已经快见底了,他得再炼点药剂,规模这么大的王国集市绝不是小村庄能比拟的。
他们已经过了北境,离狼灾还剩差不多半个周的路程,这个王国坐落在北部边境上,冶金技术发达,从最初的铁匠村发展到现在北境内较为强大的势力,说是整个王国都是从锤子和铁水中锻造出来的也不为过。
鬼龙红郎把匕首在手里转了转,这把匕首很轻巧,挥舞起来不费力,木质的刀柄也不硌手,算是质量上乘的武器,他转头去找斋宫,看见粉头发巫师正蹲在地上挑甜菜根。
“斋宫,过来看看这个。”
斋宫宗抬起头朝鬼龙的方向看去,看到对方手里的匕首后又转回头把挑好的甜菜根递给摊主,“就这些。”
付过两枚钱币,斋宫宗拿着甜菜根直起身来,凑到鬼龙旁边,“这把?”
“很轻,适合你,”鬼龙把匕首递给斋宫,接过他手里的甜菜根,皱起眉闻了闻那几个红色的块茎,“你买这东西干什么?”
“炼药。”斋宫掂了掂那把匕首,在空中挥了挥,接着又低头看向铁匠其他的武器,目光落到一柄长剑上,他把匕首放在一边,拿起那柄长剑,这柄剑的做工很细致,细致的雕花绕满了剑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也看到那把了,确实很漂亮。”鬼龙红郎最后闻了闻甜菜根,目光转向斋宫手里的剑。
“可惜我带着不方便。”斋宫细细抚摸着那些雕花。
“别在腰侧应该影响不大...”
斋宫宗摇了摇头,打断了鬼龙的话,他放下那柄剑,再次拿起了小匕首,“就这把了。”
远处传来一阵喧闹,鬼龙红郎警觉地抬起头,有什么人朝这个方向来了,右手握住剑柄,他眯起眼睛紧盯着那个方向,气氛不太对。
斋宫宗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响声,但有别的东西抓住了他的视线,雪地里开出了一红一白两朵小花,在风里畏畏缩缩地摇着,“征兆。”
“什么?”鬼龙压低声音,没有移开视线。
“雪后的红白两色花,”斋宫也抬起头看向远处逐渐接近的喧闹源头,“不和与阴谋。”
“斋宫先生,国王邀请您参加今天的晚宴。”士兵身上的铠甲亮闪闪的反着光,他微微低了低头,看向粉头发的术士,见对方没有动作又补充了一句,“请您现在随我们走。”
“北部边境的国王?”斋宫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没搞清状况,看样子国王是派出了一队士兵来“邀请”他。
“是的,陛下听闻您曾于南境的国度担任术士。”
“感谢陛下的邀请,”斋宫微微颔首,也许是今早出门没有戴兜帽,粉头发太过惹眼,引来了不必要的麻烦,“但我们已经准备离开...”
“陛下执意邀请您赴宴。”士兵打断了斋宫的话。
“我们马上就走了,不想惹麻烦。”鬼龙红郎松开了剑柄,摊开双手紧盯着士兵。
“陛下执意。”士兵又重复了一遍,转向鬼龙的方向,“且陛下只邀请了斋宫先生。”
鬼龙红郎看向斋宫宗,斋宫再次看向那两朵红白花,朝鬼龙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了。”
“请随我来。”士兵侧身让了让,示意斋宫走在他前面。
“等一下!”鬼龙红郎紧走几步来到了士兵面前,“我是他雇的赏金猎人,还没拿到钱我可不想让金主出事。”
“陛下只邀请了一个人。”士兵的声音没什么感情。
“我可得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鬼龙红郎再次握住了剑柄,现在的情况骤然发生争斗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他们两个敌不过这一队精兵,但他得赌一把士兵对他们也有所忌惮,“别在这断了我的财路。”
士兵的目光也落到鬼龙身侧的那把附魔剑上,纵使带了人,他也不想太过冒险,他们的盔甲并不能抵御魔法伤害,士兵低了低头,“那先生便随我一同来。”
鬼龙红郎看见斋宫宗再次冲他摇了摇头,他没有作出回应,松开剑柄跟在士兵后面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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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龙抬头观察着城堡的墙壁,北境的城堡更干燥,墙上没有那些发霉一样的痕迹,但深浅不一的划痕还是能昭示出悠久的历史,武器和随身物品都被拿走了,他一屁股坐在那把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椅子上,“幸好早上喂过马了。”
“他们想干什么?我不记得南国和北部有联系。”斋宫没有坐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不打算质问鬼龙为什么要找借口跟过来,他知道他绝对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可能你的‘事迹’太出名了,”鬼龙抓起桌子上的小装饰品,“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斋宫宗瞪了鬼龙红郎一眼,准备反驳点什么,但门外传来脚步声打断了所有思路,鬼龙放下了手里的小装饰,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位先生,”进门的人是个已过中年的男性,棕色的半长发里夹杂着银丝,“欢迎。”他顿了顿,目光先是扫过鬼龙,接着落在斋宫身上。
“我是北部边境之国的顾问,在此代表陛下欢迎二位的到来。”他微微颔首,看两人没有反应,便直起身来继续道,“但在二位面见陛下之前我得提醒您,”他向前走了几步,盯着斋宫,“南国覆灭后失踪的粉发术士,这里并非你理想的落脚点。”
“那就由我们离开,”斋宫也向前走了几步,“太阳落山前我们就能出城。”
“这是陛下的邀请,”棕发顾问又转向鬼龙,“不是我的。”
与鬼龙对视几秒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大门,“陛下听闻您是南国先王请去辅佐王子的术士,执意要见您。”顿了几秒后他转身走到斋宫面前,“我不知道您身上带了什么诅咒能覆灭一整个王国,但我的建议是您在晚宴结束后即刻启程离开,北境之国不需要您和您的能力。”
“如果您的国王认为您的能力不足以担当顾问而要转去寻求其他术士辅佐的话,”斋宫也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那么这是贵国的私事,我并不愿多过问。”
大概是被戳到了痛处,顾问眯了眯眼睛,但马上笑了起来,“可惜我本身并不具有魔力,我们的术士在门外等着先生,毕竟不能让您随意‘控制’住陛下不是吗。”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打开,门边站着的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正探究地朝里看,顾问冲她随意挥了挥手便出了门,年轻的术士走进屋,递给斋宫一个杯子,杯子里的液体很粘稠,斋宫并没有见过这种药剂。
“屏蔽能力的药剂,”术士开了口,“这些剂量能维持二十四个小时。”
鬼龙红郎走了过来,现在他们处于弱势,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斋宫接过那个杯子,深吸了一口气,把液体吞下喉咙,那味道属实不敢恭维,他皱起了眉头,把空杯子还给女孩,术士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能力不能用了吗?”鬼龙看着斋宫,“控制我试试?”
斋宫向鬼龙伸出手,试着控制他的四肢,但强烈的眩晕感涌上来,无法保持平衡,他向前踉跄了几步,鬼龙快走几步想去扶他,但见他站住了就没有继续向前。
“现在怎么办?”鬼龙红郎转过身再次坐在椅子上。
“等着国王大人接见我们。”斋宫也坐了下来,从顾问的话里他能大约推断出,国王是看中了他的能力,毕竟是南国花大价钱请来的术士,若是能留在自己的国度效力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如果只是这样倒也不用太担心,但顾问的敌意让他有些在意,他不希望对方产生什么不该有的误解,南国的覆灭只是巧合,他的不作为虽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国王的昏庸无能才是主要导火索。
鬼龙红郎继续把玩着小装饰物,现在他们没有武器没有魔力,能做的只有见机行事,祈祷不被卷入城堡的阴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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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二位!欢迎!”国王蓄着白色的胡子,看起来年纪不小,正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冲他们张开双臂。
“不知是什么风把二位吹到我们这个小国来了?”老国王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语气轻松得仿佛身边那些穿着盔甲的士兵都不存在。
“我们在向北的路上,听说北境出现了狼灾。”斋宫宗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又有点讽刺,弯了弯嘴角努力不表现出敌意。
“是的是的我听说了,”老国王搓了搓手,表现得忧郁起来,“北境的国家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了,两位是受哪国的求助?”
鬼龙红郎张了张嘴,他想说他们并没有收到求助,只是去赚点赏金,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斋宫抢先了,“是巫师长老院的要求陛下。”
“是这样啊...”老国王坐回座位上,继续搓着手,“真是可惜,我本来是想留二位在身边做个顾问,”他皱起眉头眨了眨眼睛,“毕竟二位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们今晚就出发,不会过多叨扰。”鬼龙红郎抬头看着那情绪多变的老国王。
“是的是的!猎魔人!”老国王再次激动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我很久没有见过您的同行了,没想到斋宫先生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才!您意下如何呢?留在这里,做我的护卫,我的顾问?给您的报酬肯定比四处求赏金来得多得多!”
“抱歉陛下,我对我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满。”鬼龙红郎欠了欠身,他不想听老国王继续说下去了。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老国王说着又坐回了王座上,看起来有些低落,“也许二位还没想明白,在二位作出最终的决定前,请一定要参加今晚的宴会!”说到这里他又再次开心起来,“我的女儿昨天射杀了一头雄鹿!世上还有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事吗!”
“恭喜陛下,但如果可以,我们不想在您的国度停留太久...”斋宫宗向前走了几步,见两旁的护卫举起了武器又退了回来。
“不!你们一定要来!这是最值得庆祝的事!”国王看起来有些生气,他站起身摆了摆手,“退下吧!晚宴前我还有事要处理!”
斋宫宗明显想再说几句,但有两名护卫已经举起武器朝他们走过来了,他转过头看见鬼龙红郎正看着他,对上视线后鬼龙又马上低下头,跟着护卫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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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老头。”鬼龙红郎喝了一口木杯里的啤酒,他讨厌这种吵吵嚷嚷的聚会,但得承认菜品还是很不错的。
大部分人正聚集在中间随着欢快的音乐跳舞,老国王坐在座位上晃来晃去,棕头发的顾问正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中央跳舞的人群,鬼龙和斋宫坐在角落,努力避开了国王和顾问的视线。
“可怜的家伙。”斋宫没吃几口东西,看着国王的女儿在舞池中间旋转。
“为什么这么说?”鬼龙红郎咬了一大口鹿肉,说话有点含混不清。
“他年纪大了,王宫上下都在一点一点架空他,用不了多久真正摄政的就是他身边的顾问了。”
“但那顾问明显还是有些忌惮他的,”鬼龙咽下了嘴里的肉,“所以国王得在还有能力时招揽新鲜血液防止王宫内外全是顾问的亲信。”
“他得为他的小女儿做打算,他不在位了下一个就到他的女儿了。”斋宫转头看着鬼龙又咬了一大口鹿肉,“你小心里面下了毒。”
鬼龙红郎差点被噎住,他喝了几大口啤酒咽下嘴里的东西,“得了吧,他不会在宴会上公开杀赏金猎人的。”猎魔人通常都经过训练,虽说大多独自旅行,但他们有自己的组织和联络网,一般不会有人随意找赏金猎人的麻烦。
“先生,赏光跳支舞吗?”
鬼龙红郎抬起头,年轻的术士正向他伸出手,他看了看跳舞的人群,又看了看那女孩,最后看向斋宫。
斋宫依然盯着舞池中央的小女儿,压根没向鬼龙这边看,鬼龙红郎说不清心里具体是什么感受,他有点生气,但说不上为什么生气,有点懊恼,又不知道懊恼的理由,于是鬼龙红郎牵起了术士的手,“我的荣幸小姐。”
听到这句话斋宫宗转过头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鬼龙牵着术士的手走向舞池,大概是感受到他的视线,鬼龙红郎也转过头看向他,斋宫宗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冲他摇了摇头,鬼龙红郎耸了耸肩,朝他招了招手,干脆地迈入舞池。
这首舞曲相对舒缓,让人们不急于应付舞步,“旅行有什么吸引您的地方呢?”术士把手搭在鬼龙肩膀上,随着乐曲晃动。
“没什么特别的,赏金猎人的天性吧。”鬼龙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也许不该答应她的邀请。
“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呢?一点点付出就能拥有金钱,名利,”她抬起头紧盯着鬼龙,“还有安定。”
鬼龙红郎顿了顿,他有一瞬间为微不可察的眩晕,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于是他没有过多在意,赏金猎人并不该渴望安定,但不可否认的是越难以得到的东西越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鬼龙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术士,“因为旅途的风景太迷人了。”
“您很幽默,”术士笑了,“我理解您不愿吐露真实的想法,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我对您没什么要吐露的。”
“那太可惜了,”术士拉开了距离,“您本可以告别风餐露宿的日子,找到栖身之所。”
“也许我享受的就是风餐露宿的日子。”鬼龙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栖身之所这个词有点刺耳,他又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我和您没什么好说的了。”一曲结束,术士微微笑了笑,行了个屈膝礼。
鬼龙低头行了个礼,看着术士转身离去,可走出几步后她又回过头来,依然微微笑着,“替我转告斋宫先生,据我所知巫师长老院并没有下放解决北境狼灾的任务,希望他别是得到了错误的消息,白走一趟。”
鬼龙回到斋宫身边时斋宫正在看着国王的方向,鬼龙红郎还没来得及开口老国王便开始敲他面前的玻璃杯。
“欢迎各位参加今天的晚宴!各位也知道,我的女儿成功射杀了一头雄鹿!”
人群欢呼起来,鬼龙揉了揉太阳穴坐在了斋宫旁边。
“我的小南瓜终于长成大姑娘了!”老国王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继续说下去,“但还有两位客人值得我们特殊的欢迎,来自南国的巫师和来自远方异国的赏金猎人!”
人群再次欢呼起来,鬼龙红郎有些不知所措,“我并不是来自南国。”斋宫宗小声嘟囔了一句,等着国王继续说下去。
“想必各位知道,最近几个月北边林子里的蜘蛛又开始破坏我们的土地和作物。”他顿了顿看起来有点精疲力竭,“我想给我们的两位勇士一个委托。”
斋宫宗眯起眼睛,他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两百枚金币!请我们的两位勇士清除林子里的蜘蛛!”
人群又叫嚷起来,大部分人并不清楚这两位勇士究竟是哪两个人,但他们确实希望除掉蜘蛛造成的灾害。斋宫宗直起身子,他能看到顾问的脸色明显变了,棕色头发的男人瞪视着国王,接着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斋宫移开了视线,他并不想产生直接的冲突,但现在国王的做法明显已经把他们拉入了这个王国的阴谋中。
“敬来自远方的勇士们!”国王举起杯子,在欢呼声中一饮而尽。
斋宫宗看向鬼龙红郎,但与预想中不同,鬼龙红郎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或震惊,而是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斋宫有点意外,他希望鬼龙能给出点回应,但最终红发的赏金猎人并没有抬起头回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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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就出发,天亮之前就能走出去。”天已经全黑了,傍晚时下了一层雪,两个人踩在雪地里脚步声咯吱作响,斋宫宗加快了步伐,旅店就在前面了。
“你以为他们能让我们这么轻易地走出去?”鬼龙红郎看起来并不着急,他跟在斋宫身后脚步有些虚浮,“你稍微注意一下周围就能发现这条路上不只我们两个人。”
斋宫没有放慢脚步,侧头向左后方撇了一眼,有人在后方的阴影里跟着他们。
“你还没搞清楚形势吗?”鬼龙红郎明显有些烦躁了,“我们要么留在这,要么死在这。”
“我们趁晚上骑马从北边的林子里走,他们找不到。”斋宫也开始焦躁起来。
“北边的林子里有蜘蛛!还是你需要我提醒你,你的能力到明天中午前都不能用!”鬼龙冲着斋宫的背影吼出声,声音被风吹散一些,但斋宫听清了。
斋宫宗转过身来揪住鬼龙的领子,压低了声音,“别让他们看见我们在内讧,我不知道你突然犯了什么毛病,但我不想死在这。”
鬼龙红郎笑了两声,把手举起来以示妥协,斋宫放开了他,继续顶着风向旅店走去,他本来的计划是回旅店骑上马直接离开,但鬼龙红郎的话不无道理,他们得重新制定计划,鬼龙的状态让他有点担心,他们得聊一聊。
鬼龙红郎关上房间的门,把剑放在枕头旁边,“那个术士和你说什么了?”斋宫把牛皮袋放在桌上,拉下兜帽。
“我想留下来。”
“什么?”斋宫眯起眼睛,他想不到鬼龙会说出这种话。
“我要留下来。”鬼龙红郎的语气很无所谓,仿佛是在宣告晚饭吃什么。
“你从和那术士跳过舞后就不正常,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长老院根本没下派解决狼灾的任务。”
“所以他们知道我编了个理由,没多大影响。”斋宫在房间里焦躁地走来走去。
“如果没有长老院的安排他们就没有忌惮了,”鬼龙揉了揉眼睛,“我们要么留下来,要么在明天被北边的‘蜘蛛’杀死。”等他们进了北边的林子,不论是国王还是顾问都可以把他们的死推到蜘蛛身上。
“那就明天下午走,等我的能力恢复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觉得他们会给你机会等吗!楼下到处都是眼线,如果我们上午不出门他们就会来请我们出门!”
“那你想怎么样!我们留在这里为他们效力?去当你梦寐以求的小骑士?”斋宫也喊了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把椅子踹到一边。
“我可没说‘我们’,”鬼龙红郎走到斋宫面前,盯着那双紫色的眼睛,“我说‘我’要留下来。”
“那个术士他妈给你下了什么咒!我还没弄清她的能力是什么你怎么敢和她直接接触!”
“那你当时就该阻止我。”
“我没想到你能蠢到这个地步!”
“她没给我下任何咒,这是我的选择,”鬼龙继续盯着斋宫,语气平静下来,“我选择安定下来。”
“她的能力万一是精神控制呢!你当时怎么敢的!”斋宫也回瞪着鬼龙,他手头没有和精神舒缓有关的药剂,但他坚信是那术士动了什么手脚。
“她要是能精神控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控制我们?”鬼龙最终错开了视线,向自己的床走去。
斋宫想不出来,他不知道那术士的能力是什么,现在也没有药剂去确认鬼龙是否真的中了什么咒语,但他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这是鬼龙自主做出的决定,斋宫低下头,松开了拳头,“我以为我会是先提出离开的那个。”
“明早我们一起去北边的林子,进了林子后你找机会往北逃,我会去清理蜘蛛,拿了赏金留在这里。”鬼龙没有回头,整个人被笼罩在黑影里。
斋宫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果鬼龙不和他一起,他继续向北有什么意义,寂静在空气里蔓延开,吞噬了整个房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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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西幻续篇!
下篇正在努力建设中,会尽快完成的:)
早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斋宫闭了闭眼睛,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他棕色的牡马跟在鬼龙的马后安静地走着,马儿呼出的热气遇冷化成一团团白雾,消散在空气里,路上除了马蹄砸在泥地里的声音没什么别的响动,斋宫能看出鬼龙红郎也没睡好,眼底的黑眼圈和呆滞的视线都能昭示出他也同样状态不佳,已经离林子很近了,他得强打起精神寻找时机。
早上旅店的楼下有几个“住客”在用早点,国王和顾问的眼线无处不在,他们不该被卷入这场政权争夺的,林子里很安静,鸟兽的痕迹很少,他们在林子里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这里的土地比较干燥,留下的马蹄痕迹不会很明显,时机差不多了。
“鬼龙。”斋宫轻轻喊了一声,鬼龙红郎没有回头,但让马儿放慢了脚步,他轻轻点了点头,斋宫踢了踢马肚子,棕色的牡马轻巧地冲了出去。
鬼龙红郎继续循着蜘蛛的痕迹向林子深处走去,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他有点发晕,昨晚躺下后他几乎马上就陷入了沉睡,但噩梦一直纠缠不休,他数不清自己醒了几次,也记不清具体做了什么梦,他只知道自己得留下来,得寻求一个栖身之所。
蜘蛛的痕迹越来越密集,鬼龙翻身下了马,把马匹拴在附近后他放轻脚步,把大剑从剑鞘拔出来,他已经能看到蜘蛛网银色的闪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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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树影越来越密,斋宫宗不敢放慢速度,土地变得潮湿起来,马蹄溅起的泥水沾到了斗篷下摆上,他握紧了腰侧的匕首,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他要抓紧时间出林子。
马儿突然焦躁起来,放慢了速度挣扎起来,斋宫拉紧了缰绳,他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只能试着用行动安抚焦躁的马匹,牛皮袋里没有能派上用场的魔药,他不知道是什么惊了马,周围的林子太密了,他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马儿挣扎得越来越激烈,试图把斋宫从身上甩下去,在他能做出反应之前,一支箭从右后方射出来,正中马身,牡马长嘶一声,抬起前蹄,斋宫没能抓住缰绳,后背着地从马上摔了下来,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但没有时间等痛感缓解了,他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来,前方飞奔的马匹又中了一箭,这次对方没有射偏,马匹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了声响。
在斋宫宗能做出任何反应前,一个人影从漆黑的树丛里走了出来,年轻的术士朝斋宫伸出了手,“急着去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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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鬼龙大喊一声,砍断了那只黑毛怪物的头,蜘蛛的数量比想象得多,他有点应付不过来,这些蜘蛛体型有半个人高,从树顶或是树干上朝他扑来,鬼龙红郎身上沾了些绿色的黏液,向后退了几步,他听见背后的林子里有声响,无暇转身去确认情况,他再次挥剑砍向面前扑来的蜘蛛。
肩膀上传来钝痛,他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开来,他捂住鼻子觉得有点发晕,鬼龙向后退了几步,砸中他的是一个小瓶子,红色的药剂洒在树林潮湿的泥地上格外显眼,再次挥剑击退了面前的几只蜘蛛,他侧身钻进更密的树丛里,林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鬼龙红郎甩了甩脑袋,思绪变得清晰了一些,也许是顾问派出的人,想要把他在这里杀死,蜘蛛会把他的尸体拖走,猎魔人组织不会过问这种被野兽杀死的赏金猎人,他放低了身体,躲避蜘蛛,也躲避林子里的另一个或是另一些人,不知是挥剑太频繁还是打斗的时间拖得太长,他觉得双手发软,甚至控制不住发起抖来。
由于找不到鬼龙,从林子深处爬来的蜘蛛开始涌向另一个方向,也许它们发现了那个人,鬼龙站起身,晃了晃才撑住身体不至于倒下,他想起那瓶药剂是什么了,斋宫之前给过他一瓶,让他撑不住的时候用,是削减能力的药剂,他觉得有点脱力,但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鬼龙红郎握起大剑,放轻了脚步朝着那个方向挪去。
不出所料,躲在树丛后的士兵为了迎击蜘蛛不得已站起身来,鬼龙绕到他的身后,挥剑朝他砍去。
双手抖得厉害,鬼龙没能砍中士兵,对方迅速转身接住了这一击,但身后的蜘蛛扑过来,他又不得不再次转身砍向蜘蛛,“谁派你来的!”鬼龙用尽力气大吼。
士兵没有说话,挥剑朝鬼龙刺来,鬼龙堪堪躲过一击,又砍向源源不断涌来的蜘蛛,“我不知道他给了你多少钱或是什么许诺,但如果我们不联手今天都得死在这!”
士兵看起来有些动摇,但最终没有开口,而是再次冲向鬼龙,鬼龙低声骂了一句,努力抬起双臂抵挡士兵的攻击,蜘蛛从身后扑过来,他蹲下身在地上打了个滚,士兵又举着剑刺向他,鬼龙举起剑挡住了近在咫尺的剑刃,但对方的反应很迅速,鬼龙再次翻了个身,剑锋划破了他的手臂,他用大剑撑着地面站起身,后退几步背靠着树干,士兵再次朝他刺来,鬼龙举起大剑挡住了这一击,拉近距离后他看清了士兵胸前的勋章,他在顾问身上看见过同样的花纹。
转身攻击鬼龙给了士兵身后的蜘蛛可乘之机,一只半人高的蜘蛛从树顶跳下,落在士兵身后,扑在他的腿上,士兵大叫了一声,迅速砍向蜘蛛,鬼龙趁机逃脱他的控制,踉踉跄跄地向拴马的方向跑去,士兵很快追了上来,鬼龙不得不转身再次抵挡攻击,他有些精疲力竭了,用剑撑着地面才能站稳脚跟,士兵明显也不太好过,被蜘蛛咬后他的动作明显变缓了,身后的蜘蛛涌了上来,他大喊一声砍向那些八条腿的怪物,鬼龙红郎没有力气继续和蜘蛛缠斗了,转身继续向拴马的地方跑去,士兵解决了几只蜘蛛又追了上来。
头顶的树木稀疏起来,正午的阳光洒在地上,追上来的蜘蛛变少了,鬼龙再次挡下士兵的攻击,控制不住平衡朝后倒去,他躺在地上努力喘息着,也许这就是他的结局了,在林子潮湿的地上被杀死。
士兵也没太有力气了,跌跌撞撞地喊着朝他扑来,鬼龙强撑着站起身来,不到最后一刻他不准备束手就擒,他大喊一声举起剑砍向士兵,之前他大多是在躲避,但如果对方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他也别无选择。
士兵用剑挡住了鬼龙的攻击,鬼龙向后退了几步再次冲了上去,士兵的腿受了伤,站不稳向一侧倒去,鬼龙举起剑砍向他的脑袋,但在最后一刻剑锋改变了方向,扎在了他脑袋旁边的土地上,两个人都上气不接下气,士兵的手摸到了落在一旁的剑,用力刺向鬼龙的腹部,他刺中了,鬼龙松开了手里的剑,后退几步去摸自己的腰侧,剑刺中了他的右腰,暗红色晕染开,士兵在地上挣扎着试图爬起来,但后方的阴影里窜出来一只蜘蛛,这是最后几只追到这地方的黑毛怪物,大部分都退后到了密林深处的阴影里,士兵被蜘蛛压在身下激烈地挣扎着,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鬼龙有些恍惚,他看着士兵被拖进阴影里,没有时间犹豫了,他拔起自己的大剑,捂着伤口向马匹跑去。
深褐色牡马正焦躁地打着响鼻,鬼龙解开了栓绳,用尽全身力气上了马,他得去找斋宫宗,希望不会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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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宫宗的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摸了摸,这黑色没有质感,没有边界,与四周的寂静一起蔓延开,让人有些心慌,向前走了几步后他站住了,身后传来火焰噼啪的声响,他认得这个声音。
斋宫宗不敢转过头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后是什么了,覆灭的南国再次在他身后燃烧起来,夹杂着人们的哭喊和兵器碰撞的刺耳声响,是他的错,是他造成的痛苦和死亡。
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斋宫终于转过身去,整个国度都在烈焰中燃烧,他认得那些城墙和房屋,那些本该由他保卫的土地和人民,理智回笼后他向火焰冲去,希望能改变既定的事实,但在即将触碰到那烧焦的城墙时,他发现自己又进入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一整片荒芜的草地,草地中央有个小火堆,斋宫走到火堆前蹲下身,紧接着又像被吓到了似的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火焰中央燃烧着的是那个沾满血的布娃娃,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正静静看着他,那个被他们杀死的恶灵,没能完成复仇的灵魂。
斋宫颤抖着手伸向火焰中心的布娃娃,碰到火焰的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他跪在一片草地上,面前的小男孩有着粉色的头发,小男孩的脸上脏兮兮的,正抱着个布娃娃护着脸,斋宫的身后传来叫喊声,“巫婆!”“妖怪!”他转过头去看见几个小男孩正朝自己丢小石子,石头穿过了他的身体,落在他身后的小斋宫宗身上,他记得这个场景,这不是他第一次被叫妖怪了。
斋宫伸出手去护住小时候的自己,但手指却穿透了那个粉色的小脑袋,“停下!”身后再次传来喊声,他和小斋宫一起抬头看向来的人。
红头发的小男孩推搡着其他的小孩子,“不许这么叫他!”他捡起个小树枝四处挥舞着,想赶走那些朝他扔石子的人,那群孩子冲他们做了几个鬼脸,叫着“两个怪物!”四散跑开了。
小鬼龙转过身朝斋宫伸出手,“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斋宫宗愣住了,他觉得眼睛有点发酸,伸出手去抓小鬼龙的手,但场景再次变换,四周立起高墙,那些爬满霉斑的南国的墙壁,没有窗户,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窒息感迅速袭来,斋宫被压得趴倒在地上,费力地挣扎喘息着。
就在斋宫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时墙壁上出现了火光和叫喊声,窒息感消失了,他迅速爬起身,对上了那天的鬼龙,鬼龙红郎提着那把附魔剑站在他卧房的门口,窗外是冲天的火光和士兵的叫喊,鬼龙红郎朝他伸出手,“跟我走。”
斋宫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撑着地面站起身,直视着那双绿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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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一段干燥的土地后马蹄印变得清晰起来,鬼龙红郎放慢了速度,循着斋宫留下的马蹄印向前搜寻,脚印越来越清晰,他翻身下马,踉跄了几步站住了,伤口的疼痛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呼吸本身就有些困难,嘴里的血腥味让他有点犯恶心,鬼龙尽力放轻了脚步继续向前走。
天上飘起了雪花,他得加快速度,用不了多久白色就会覆盖住所有的痕迹,还好命运算是比较眷顾他,鬼龙隐约看到了前面空地上的身影,绿衣服的女性蹲在地上,把手放在另一个人的头上,那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鬼龙眯起眼睛,斋宫宗倒在地上,身上落了薄薄一层雪花,而蹲着的那个人正背对着他,看不清面貌。
鬼龙红郎停住了脚步,握紧剑柄,他把剑插在土地里,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喘息,他眼前有点发花,冷空气涌进气管,喉咙传来一阵阵刺痛,鬼龙费力地吞了吞唾沫,拔起大剑,压低身形。
绿衣服的女性没有注意到他接近,仍然把手放在斋宫额头上,像是在施放什么咒语,鬼龙举起剑冲了过去,由于体力耗尽又受了伤,脚步远没有平时轻巧,在剑刃马上要接触到那人时,绿衣服的术士猛地转过头来,用手抓住鬼龙的胳膊,剑从鬼龙手里滑落,他眼前一片漆黑,控制不住平衡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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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龙红郎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喘息着,但周身不再是那片树林,绿衣服的术士也不见了踪影,他正坐在床上,斋宫宗躺在他旁边。
“什么?”鬼龙红郎用手抹了抹脸,又掀开被子去看他的腰侧,伤口不见了,连着那种脱力感也一同消失了,他伸手去枕边摸自己的大剑,但摸了个空,剑不在那里,鬼龙转身去看躺在一旁的斋宫,他摇了摇他的肩膀,但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斋宫?斋宫?”鬼龙叫了几声但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粉头发的巫师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偶,无论鬼龙怎么晃动都没有睁开眼睛,鬼龙红郎有些慌了,他用力摇晃着斋宫,叫他的名字,身后突然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鬼龙红郎猛地转过头,身后不是预想中的墙壁,一片草坪上红头发的小男孩正压低身体,准备扑向停在草叶上的蚱蜢,身后的斋宫不见了,整个场景都在变换,鬼龙红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小时的自己一步一步向那只蚱蜢走去。
“龙~君!”身后传来另一个喊声,鬼龙回过头,粉头发的小男孩正向这边跑过来,他下意识地想要闪开,但小斋宫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都怪你!蚱蜢都跑掉了!”小鬼龙站起身来,大声埋怨着。
“抱歉龙~君,我做了花环。”小斋宫已经跑到了红发男孩旁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我不要!女孩子才戴那种东西!”小鬼龙扯过小斋宫手里的花环,朝远处扔去,趁粉发男孩还没反应过来迅速转身跑远了。
小斋宫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去捡花环也没有去追小鬼龙,鬼龙红郎向他走去,伸出手想去牵粉发的男孩。
“鬼龙!训练结束了?”
身后再次传来喊声,鬼龙红郎转过身,睁大了眼睛,那是他过去的朋友,或者说已经死去的朋友,他早在几年前的一场任务里就死去了的朋友,但现在他正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你不是…”鬼龙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嘶哑,像是鬼鸟的学舌。
“下个月我们就能接任务了,得做好准备啊。”
就是那个任务,眼前正笑着和他说话的人就是死在了那第一场任务里,这是鬼龙红郎在猎魔人组织的日子,年轻的赏金猎人大多聚集在那里,互相切磋磨炼,到了一定的时间就独立接受委托,踏上旅途。
“别去。”鬼龙红郎再次试着发出声音,但仍是沙哑得可怕。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去旅行?”那人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好像没听到鬼龙的话。
鬼龙红郎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故友的胸口开始渗出血迹,暗红色的痕迹蔓延开,逐渐覆盖住了他的整张脸,鬼龙红郎伸手去抓他,希望改变既定的现实,但抓了个空。
鬼龙红郎伸出的手被抓住了,斋宫宗正紧捏住他的手腕,“别去。”那双紫色的眼睛紧盯着自己,是那晚的晚宴,术士邀请他跳舞的时候,鬼龙转过头去找绿衣的术士,但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她的身影,舞池里闪过绿色的身影,鬼龙用力甩开斋宫的手,向舞池冲去
但身边的场景迅速变换,光线暗下来,是旅店,斋宫的脸在黑暗里看不真切,“我也留下来。”
“什么?”鬼龙的声音不再沙哑,但喉咙尖锐地疼起来。
“我也留下来。”斋宫宗又重复了一遍,鬼龙红郎看不清他的面孔,向前走了几步。
“你疯了?我之前说要留下来是中了术士的咒!”鬼龙的喉咙疼得难受,但他还是吼了出来。
“我会和你一起留在这里,”斋宫向前走了几步,但鬼龙依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你的栖身之所。”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让鬼龙向前倒去,他半跪在地上,努力压抑胃里的翻腾,勉强抬起头朝斋宫看去,对方依然站在原地,“你不是他!”鬼龙红郎向斋宫扑过去,“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鬼龙红郎将斋宫宗扑倒在地,用手掐住他的脖子,“假的!全是假的!”
“斋宫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绿光,鬼龙的面前清晰起来,被他压在身下掐住脖子的正是他在寻找的绿衣术士。
被掐住脖子的术士正努力掰着他的手指,眼睛布满血丝,不断挣扎着,鬼龙看向一旁,斋宫仍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把咒解开!”鬼龙冲术士大吼,绿衣术士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她抓挠着鬼龙的手,但没有丝毫效果,最终濒死时的求生欲战胜了理智,她把手伸向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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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宫宗看见鬼龙红郎提着那把附魔剑站在他卧房的门口,窗外是冲天的火光和士兵的叫喊,鬼龙朝他伸出手,“跟我走。”
斋宫站起身向鬼龙走去,就当他要抓住鬼龙的手时,一个声音响起来,“斋宫!醒醒!”
他收回了手,寻找声音的来源,面前的鬼龙看他向后退再次重复了一遍,“跟我走。”
斋宫宗没有理会鬼龙,继续寻找声音的源头,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快醒醒!斋宫!”
身后的鬼龙向他扑来,斋宫勉强躲开,“快醒过来!”
身边的物品一个个消失,周围重回了黑暗,斋宫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冰冷的空气被吸入肺部,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了不远处的鬼龙和被掐住脖子的术士,他向术士伸出手,已经过了正午,他的能力回来了。
“咳咳...鬼龙...咳”斋宫止不住地咳嗽,再次趴在地上。
鬼龙转头看到斋宫擎在空中的手,明白术士已经被控制住,他松开术士,向斋宫爬去,“在这,我在这。”
斋宫宗突然转过头,他知道林子里不止术士一个人,之前射箭的不是术士,那家伙可能还躲在某处准备伏击,他闭上眼睛,感知周围的林子,有几只小兽,两三只鸟,还有...
斋宫宗向林子伸出手,过了几秒,树丛里发出沙沙地响声,三四个士兵从林子里走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弓箭,斋宫控制着他们向术士走去,让他们背靠背坐在一起。
“咳咳...你有...咳...绳子吗?”斋宫费力地看向鬼龙,“把他们绑起来。”
鬼龙红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向马匹走去,马儿身上还带着捆绳子,斋宫开始在小牛皮袋里翻找,最终拿出了一瓶黄色的药剂。
鬼龙红郎用绳子把那些人捆结实,斋宫把黄色药剂交给他,“洒在...咳咳...洒在他们身上。”
看着鬼龙红郎撒完药剂,斋宫松开了对他们的控制,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摆脱了控制后术士挣扎起来,“放开我!”但折腾了一会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肌肉逐渐僵硬起来,接着她看见了鬼龙手里的黄色瓶子,那是麻痹肌肉的药剂,几个士兵喊叫挣扎了一会,最终没了动静,这剂量对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来说有点多了,术士虽然身体无法自如地行动但至少头脑还是清晰的,但几个士兵已经陷入了晕厥。
见他们不再挣扎,鬼龙瘫坐在地上捂住腰侧的伤口,龇牙咧嘴地躺倒在地上,“现在怎么办?”
斋宫抑制住了咳嗽,气喘吁吁地跪坐起来,转过头看着术士,“为什么?”
“那个疯老头控制不了我!我不会乖乖听他的话的!”术士瞪大了眼睛,费力地挣扎着。
“国王派你来监视我们,但你和那顾问是一派,你们的打算是直接杀了我们。”斋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努力压抑住了咳嗽的欲望。
“那为什么要在晚宴上给我施咒要我留下来?”鬼龙红郎依然躺在雪地上,他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我不是和那疯子一派的!我不需要你,”术士笑起来,狰狞地瞪着斋宫,“但他可以为我效力,他比你容易控制。”术士转过头盯着鬼龙,“你怎么解开的?我以为精神脆弱到一点干扰就能被控制的人永远不会清醒过来了。”
“顾问的人,”鬼龙的喉咙依然疼得难受,“朝我丢了削减能力的药剂,大概连着你在我身上留下的能力也一起削减了。”
“那个疯子!坏我的事!总是坏我的事!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术士尖叫起来,但由于麻痹药剂的作用她的只能微微动一动手指。
“这些人也是你带的?”斋宫继续问到。
术士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笑,笑声逐渐变得尖锐,斋宫向后退了几步,他基本明白了,术士是这个国家的第三个势力,但她的权利太小了,身边的几个士兵大概就是她全部的追随者了,她本想借着这次机会翻身,可惜机缘巧合还是功亏一篑。
斋宫宗看向鬼龙红郎,“现在怎么办。”
鬼龙红郎仰躺在地上,觉得自己马上要晕死过去,他勉强抬头看向斋宫,“离开…”
斋宫这才看见了鬼龙腰侧的伤口,他迅速蹲下身,“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鬼龙红郎用尽剩下的力气撑起身,“骑我的马...现在就走。”
斋宫宗把斗篷从身上扯下来,用匕首划开个口子,撕出几条长布条,“坐起来。”
术士仍在大喊大叫,鬼龙左手撑地,龇牙咧嘴地坐了起来,斋宫的头发上落了雪花,低头把布条缠绕在鬼龙的腰上,紧紧压住伤口止血,鬼龙红郎甚至没太有力气喊疼了,术士的喊叫使得眩晕感更加强烈,他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喘着。
伤药已经用完了,他们又不可能再回到那个王国,雪片从空中飘落,术士开始歇斯底里地大笑,斋宫把鬼龙扶上马,自己也用尽力气翻上马背,“驾!”,马儿向前奔去,把术士的笑声和尖叫甩在身后,国王的人不会追出来的,不值得为了两个人如此大费周章,术士和那些士兵如果幸运会被前来搜寻的士兵解救,当然也可能会被漫天的大雪覆盖,直至被寒冷夺取生命。
“坚持住别睡。”斋宫握紧了缰绳,鬼龙看起来状态很不好,他希望马匹能跑得再快一点。
“你来控制我吧,我有点撑不住了。”鬼龙觉得全身冰冷,头晕得厉害,随时可能昏睡过去。
“被控制后身体无法应对伤情会恶化的,”雪花扑面而来,斋宫觉得眼睛有些难受,“坚持住,你说好要保护我的。”
鬼龙红郎扯了扯嘴角,但没能笑出来,“你早就不需要我保护了。”
斋宫没有回话,踢了踢马肚子,催着马儿继续向前冲进风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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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酿的果酒。”鬼龙红郎抬起头,斋宫宗拿着两个木杯,正把其中一个递给他,见他手里拿着东西就放在了正充当座椅的树干上,大部分人正围着火堆跳舞,不知名的乐器奏着没听过的调子,今天是这里的丰收节,庆祝秋季丰厚的收成,也迎接隆冬的到来。
鬼龙正拿着把小刻刀,在斋宫匕首的木质刀柄上刻图案,斋宫宗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去掀鬼龙的外套。
“干什么!”鬼龙红郎擎起手来摆出防卫的姿态。
“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裂开。”斋宫见他这么抗拒收回了手。
“我自己看就行了…”鬼龙红郎低头看了一眼,伤口已经开始好转,虽说拉扯到还会隐隐作痛,但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没裂开,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鬼龙红郎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这几天在休养中没什么事做,他就把斋宫的匕首要了过来,想着在刀柄上加些花纹,当然比不上那柄做工精细的剑,但确实看起来精致了不少。
他们逃出树林后雪下得小了些,在傍晚时分到达了这个小村庄,斋宫用能找到的材料熬制了少量伤药,效果不是很好但至少没有让伤口继续恶化下去,当地的村民很热情,愿意接纳受伤的猎魔人,一天一夜后鬼龙红郎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他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这个村庄离北境王国还是有点近,心里难免会有担忧,猎魔人的存在让村民感到了久违的安全,村民告知他们过几天就是丰收节,那天会架起篝火,摆出盛宴来庆祝秋天的结束,鬼龙原本不想留下,但斋宫认为他的伤还需要休养,最终他们决定过了丰收节再离开。
绿衣术士的能力是精神干扰,对于精神脆弱或经受过创伤的人来说,她的能力不亚于精神控制,她干扰了鬼龙的意志,让他坚信自己要留下,但能力削弱的药剂也抹去了她留下的干扰能量,削弱了鬼龙同时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对于术士干扰下产生的幻觉,没有人提起,鬼龙暗暗希望斋宫不会提起这个话题,对方好像也有同样的想法,在鬼龙讲完自己那边发生的一切后,他只是貌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怎么打破幻境的?”
“你,幻觉里的你,说了句你不可能说的话。”
斋宫宗没有问那句话是什么,他也不想深入探讨这个话题,也许是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也许是有不想让鬼龙知道的秘密,作为本身拥有能力的巫师,他的思维并不容易被控制,但当时的他因为药剂失去了能力,不得不承认绿衣术士差点就得逞了,如果他那时跟随幻觉里的鬼龙出了门,他的思维意识大概就被完全控制住了。
那匹深褐色的牡马累坏了,休息了几天后才勉强恢复精力,这个以种植业为主的小村庄没有合适的马匹,他们得去下个镇子碰碰运气。
篝火附近的雪被热度融化成水渍,但他们的脚下还是有一层薄薄的积雪,斋宫喝了一口果酒,暗紫红色的液体热乎乎地滑下喉咙,连着整个胸腔和腹部也暖和起来,他探头去看鬼龙手里的作品。
“你要削就削好看点。”
“我尽力了,我又不是什么木匠,”木刺被打磨光滑,鬼龙把匕首递给斋宫,“差不多了,你试试。”
斋宫接过匕首掂了掂,木柄没有因为花纹而变得硌手,他把匕首还给鬼龙让他进行最后的修改。
乐曲欢快起来,人群中央围着篝火的人开始用陌生的语言唱起歌,鬼龙红郎把匕首收起来,难得的篝火晚会他不想就这样浪费掉,“跳舞吗?”
“不。”斋宫回答得很干脆,他又喝了一口果酒,味道算不上好,但又有种特殊的香醇。
“来吧,多难得的机会。”鬼龙红郎站起身来,拍了拍沾在屁股上的雪。
“不,不可能。”斋宫的斗篷被他撕碎用来包扎鬼龙的伤口了,他现在披了件带毛边的大衣,粉色的头发在火光里泛着橙红。
“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
斋宫宗没有回话,如果不是自己当初要走这条路就不会让他们陷入那种困境,见他犹豫了,鬼龙红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一支舞而已。”
“不!太蠢了!”斋宫宗甩开他的手,别开视线拒绝与他对视。
“想想吧,你还有多少机会还这个人情?有多少机会能救我于水火之中?”鬼龙红郎笑了,他觉得斋宫不会拒绝他。
“如果你一直这么懈怠迟钝的话,我觉得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还你这个人情。”斋宫仰起头看着那双映着火光的绿色眼睛。
“来吧,来吧,一支舞。”鬼龙红郎知道斋宫宗已经同意了,他笑了起来,再次去拉斋宫。
斋宫宗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
乐曲很欢快,人们围着火堆转着圈,鬼龙拉着斋宫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斋宫把手放在鬼龙的腰上,鬼龙红郎挑起眉,“我跳女步?”
斋宫宗注意到了他的手正放在鬼龙的伤口上,于是收回手搭在他肩上,“看在你受伤的份上,这次我跳女步。”
鬼龙红郎不喜欢宴会或是酒馆里的舞曲,他厌恶那种闹哄哄的氛围,但也许是这个村子有什么特殊的魔力,他不讨厌这首曲子,鬼龙笑了起来,篝火暖洋洋的,斋宫宗抬高手臂,鬼龙红郎顺势转了个圈。
斋宫宗从小学习的舞步都是在晚宴上跳的华尔兹和交际舞,这些技巧完全无法用在当下的场景,但只是随着节拍挪动脚步也足以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鬼龙红郎抬高手臂,于是他也在原地转了个圈。
一只棕色的大飞蛾朝中心的篝火飞去,有几个人惊呼了一声,但飞蛾只是轻轻掠过火焰,并未被灼伤。
斋宫宗转头看向飞蛾消失的方向,“征兆。”
鬼龙红郎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扑向火焰但未被燃烧的飞蛾,劫后余生。”
鬼龙红郎放缓了脚步,他们与中心的人群保持了一段距离,“很贴切。”
飞蛾并没有飞走,有小孩子正围着火堆追逐那对棕色的大翅膀,笑声和音乐声依然在蔓延,另一只飞蛾从黑夜中飞出来,两只飞蛾就这样在火光中盘旋了一会,最终向远处飞去融进了黑夜里。
“这么大的两只飞蛾真是难得一见。”鬼龙红郎看向飞蛾的方向,小孩子们停止了追逐飞蛾,继续随着音乐跳起来。
“黑夜中共飞的飞蛾,这是另一个征兆,” 斋宫宗看向那双橄榄石一样充盈着饱满绿色的眼睛,“温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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