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事情有些怪异。
首先，Tony接到了来自NYPD的电话。
“那个女孩只肯告诉我一个号码，先生。”女警官说。
这个号码只有他的队友知道，连Pepper也不一定有，他意识到发什么了什么不妙的事：
“女孩？她多大？”
“看上去只有六七岁。”
“等等，六七岁？”他有些吃惊。
不过敌人拿到这个号码以后用这么一个理由在NYPD埋伏他的可能性实在不高，于是他决定去看看。
紧接着，在混乱的警局——看上去他们刚抓了一批坏蛋——他不止一次听到了对蜘蛛女侠的赞赏和咒骂。
好吧，估计是他女朋友搞了这一出，说不定她因为一时半会没法照顾那个女孩所以就找上他了。
Tony熟练地替她想好了各种奇怪的理由。
但最后，也是最离奇的一点，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女孩噔噔噔地跑过来抱他的腿。
“Daddy，”她使劲跟他眨眼睛，“你终于来了！”
“我不觉得我会有这么大的私生女。”他摘掉墨镜弯下腰跟她咬耳朵，但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这就是你不愿意告诉我你其他信息的原因吗？”负责照顾她的女警官认出了Tony，有些无奈地说，“我们会保守这个秘密。”
“你知道，公众人物，没办法。”
被抓的罪犯还在叫嚷，Tony抱起女孩离开这个吵闹的地方。

2

“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Petra。”
是的，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大名鼎鼎的蜘蛛女侠。
“我不知道，Tony。”她委屈地在座位上扭动，“我今天抓完坏蛋就昏过去了，醒了以后已经在警局了。”
“现在有什么不舒服吗？”
“唔……”她很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有点饿……”
“想吃什么？”Tony揉了揉她脑袋，忽然说，“我现在亲你会不会犯法？”
“冰淇淋！”她眨眨眼，“爸爸亲女儿的额头应该不会。”
于是Tony只好亲亲她的额头，又掐了一把她圆圆的脸颊：“冰淇淋不行，你小时候肠胃不好。”
“你怎么知道？”她睁大同样也圆鼓隆冬的眼睛。
她幼年时候的眼角略略朝下，显得无害可爱，谁也不会想到她后来甚至可以拦住一整趟电车。
“我还知道你这个时候身体很糟糕，总是感冒过敏，简直就是Cap年轻时的翻版。”Tony把她抱到膝盖上，“对了我是不是得给你安个儿童座椅？”
“我才不坐那个！”她不高兴地抱起胳膊转过身。
“我联系基地厨师给你做儿童餐。”
“不！”

3

万幸的是，Bruce认为Petra的年龄减退是暂时性的，大概是蜘蛛力量对抗某种伤害的结果，不过他也没法确定她具体什么时候能恢复。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我要把你房间改成儿童房了。”Tony忍不住调侃。
她正忙着在吃奶香土豆泥，只腾得出时间瞪他一眼。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儿童餐也很好吃？
“唔唔唔……”
她指着靠Tony这边的几个碟子，但是被嘴巴里的橙子酱松饼塞得说不出话。
“这个？”
Tony试着把一碟炒西兰花推过来，但她飞快地摇了摇头。
一只手忽然伸到他们之间，把苹果派挪到女孩面前。
“谢谢Nat姐姐！”
Petra终于靠着桃子汁咽下去那块松饼，甜甜地说。
“没想到你女儿比你可爱多了，Stark。”Natasha摸摸她的脑袋，“要我给你编头发吗，小可爱？”
Tony也跟着流露出了温柔的神情，回过神后用种她应该改叫你阿姨的眼神看着她。
“不会吧？”黑寡妇读眼神能力超一流。
“这是个意外。”Petra解释，“我很快就能变回来了。”
她了然地点点头：“也不能怪我，你们平时就很像父女。”
丢完了炸弹的特工倒了杯伏特加翩然而去。
Tony皱着眉头看向Petra：“她说的是真的？”
“是的哦，”她费劲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爬到他腿上，“现在我要我daddy带我吃饭。”
“你的思维也开始和小女孩一样了吗？”
Tony觉得有点好笑，帮把她的盘子和杯子够过来。
“我能让Friday帮我买几件衣服吗？”她还穿着那个女警官女儿的衣服，“这些得还回去。”
“当然。”Tony忍不住亲亲她的头发。
“还有给我编头发。”
“我可以给Dummy……”
“不行，你不编我就去找Nat编。”
“被我揪掉了我可不管。”
晚上九点Tony不得不提前结束工作，蜘蛛女侠白天本来就忙了一通，变成小孩子以后体力更加跟不上了，这会正在边上表演鸡啄米。
他轻叹了口气，吩咐Friday保存数据，去把Petra抱起来。
“嗯？”她揉揉眼睛，“Tony……”
“快去睡觉吧，小羽毛。”Tony蹭蹭她的鼻尖往外面走，“你敢一个人睡觉吗”
“我早就一个人睡觉了……”她迷糊又骄傲地说。
她父母一直很忙，大约也不会有时间看着她入睡。她那些五花八门的医疗记录上，也留了不少她叔叔婶婶的名字。
“好姑娘。”他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肩上，“你是最勇敢的女孩。”
“……Tony也敢一个人睡觉吗？”
“我不敢。”Tony回答，“你比我要好，一直都是。”
“你也是很好很好的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平缓下来，终于睡着了。

4

第二天早上Tony靠着外放重金属才把自己从被窝里挖起来，洗漱完就急匆匆地去看Petra，Friday说她还在睡觉，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摸进去，亲自确认了她没什么异常才离开。
他可是工作繁忙的成年人。
他有些嫉妒地想，嘱咐Friday等她醒了以后给她做个身体扫描。
“Tony！”
钢铁侠终于熬过最后的视频会议，刚逃出办公室就有一个洋娃娃似的女孩跑来。
那就像只在学习捕猎的幼猫，Tony这么想着，蹲下来抱起她亲亲她的脸颊：“你怎么来这儿了蜜糖？”
后边Pepper懵了一会拉下脸，啪地合拢文件夹，这是她大发雷霆的前兆。
“Tony Stark！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她头一回见Pepper发这么大火，被吓了一跳，不自觉抓紧了Tony的衣领。
“嘿别吓着孩子。”Tony轻拍她的后背。
Petra敢打赌他这绝对没有在帮忙。
“你什么时候和Petra生了个孩子？”
“Pepper，我——”
“我女儿好看吗？”Tony打断了当事人得意地说。
“你们应该告诉我——等等，Tony你是不是犯了联邦重罪？！”Pepper飞快地算了下年纪，生这孩子的时候Petra绝对没成年。
“停！”Petra细声细气地喊，“我就是Petra Parker，我只是遇到了意外暂时变成了这样。”
“我还以为我要准备一沓公关稿。”Pepper松了口气，立刻对他们失去了兴趣，凶了Tony一眼摆摆手就走了。
“Tony Stark，你刚刚在搞什么？”Petra质问。
Tony一脸无辜：“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Petra有点困扰地点点头：“但是我觉得那样不对。”
“老天，你别告诉我你这个年纪不恶作剧。”
“为什么要恶作剧？”
“难以想象你错过了多少乐趣。”Tony掂了掂她，“你好像重一点了？”
“嗯哼，Friday说我现在有十岁啦。”
“所以你一晚上还能长几岁？好吧，基地厨师的脑子可能要被我搞糊涂了，昨天七岁今天十岁。”他晃晃下巴，“顺便为了庆祝你十岁了，今天可以吃冰淇淋。”
这时Petra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不会看过我的就诊记录了吧？”
“对啊。”Tony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看上去你十岁以后身体好了一点。”
Tony Stark连控制欲都是顶级的，Petra看着他说：
“下次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很愿意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她现在还被困在孩童的躯壳里，但眼神依旧是那么温柔坚定。
她太好了。
Tony想。
好到让他都有点愧疚，毕竟换个人他只有被骂的份。
“冰淇淋要什么口味的？”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么游刃有余。
“巧克力和橙子。”她趴在他肩头嘀嘀咕咕，“你在我面前哭也没事……”
“什么？”
“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假装无所谓……”她想了想说，“我是说，如果你觉得内疚或者不安的话，我不会笑话你的，害怕也没关系。负面情绪当然不那么好，但是那是真实的，我们可以一起克服它们。”
“……谢谢？”
“Tony，我承认我最开始确实是被你的洒脱自由吸引的，”她晃着脚，那上面是双带蝴蝶结的小皮鞋，“但是我爱的是最真实的那个你，那个在乎每个人把每个事都放在心上的你。我们是平等的，你没必要一个人承受那些。”
她一直在学习和进步，她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总是紧张得不得了，还处理不好私人生活和超英事业之间的关系，偶尔甚至会把那些都搞得一团糟。
但是现在，瞧瞧，她开始变成这段感情的引导者，除此之外，她做得越来越好，拿到了MIT的毕业证，名正言顺地在他身边工作。
Tony的胸膛被温暖的东西整个填满，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年纪大了，居然有些感伤，把脸埋在她的怀里闷声道：“……所以你真不介意你漂亮的小裙子沾上我的鼻涕？”
他明明是在说俏皮话，但是她认真地回答说：“今天不会，明天也不会。至于后天，你可以再问我一遍。”
她早就清楚他暂时还没有勇气做出长久的承诺，但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该死，你不能这样，”Tony甜蜜又气恼地说，“我现在甚至还不能亲你。”
“你可以把陪我吃午餐当做补偿。”她眨眨眼。
“当然，我的小公主。”

5

到晚上的时候，前几天出差了的复仇者都回到了大厦，Steve看着在沙发上排排坐挖冰淇淋的Tony和Petra，不由得困惑地皱了皱眉头。
“哟，这是谁的女儿？”Clint先开了腔。
“她像是Tony和Petra的孩子。”Wanda看到小孩子有些兴奋。
“从面部骨骼结构上来看我不觉得她有Mr.Stark的基因，”Vision摸着下巴，“不过和Ms.Parker很像。”
“噢。”
几个人一起发出同情的叹息，没想到Stark也得和女朋友的孩子处关系了。
自从知道Clint隐婚以后，他们见到成员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时再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嘿，我还在这呢能不能别随便给我扣绿帽子？！”Tony不高兴地喊。
Petra仿若未闻地继续看平板，Tony有些惊异地问：“你就不解释解释？”
“不是你觉得那很好玩吗？”Petra无辜地抬起头。
她绝对是在恶作剧，狡猾的女孩。
Tony认栽。
“行，我输了！”他抬手，“这就是Petra，她遇到了点意外——不过很快就能恢复。”
“好吧。”
几个人，尤其是Clint，表示十分失望，各自回房间洗澡去了。
“他们，还有Pepper，为什么都那么想看到我有个孩子哪怕那是莫名其妙来的？”Tony忍不住道。
Petra不觉得他们的关心有什么不对：“他们只是希望你能稳定下来，你好像也没说过你打算丁克。”
“不，我觉得小孩子很麻烦，除非它有我们俩的基因，否则我没法接受我们三个一起生活。”
“Tony？”Petra放下冰淇淋，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在变相求婚吗？”
显然他没想到还能有这层含义，好一会才组织起混乱的语言：
“……我只是打个比方，要孩子和结婚没有必然联系。我还没想过这件事……好吧，我爱你，那么结婚也不是那么糟？”
如果刚刚那只是一起生活的请求，那现在绝对算得上求婚了。
Petra这下倒没Tony那么紧张了，拜托，她可是更年轻的那一方，年轻人总是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吗，而且他们还喜欢得寸进尺，希望能在感情中得到更多。
只不过Tony说出这种话还是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
说真的，Tony Stark想和她结婚？
“Petra，”Tony见她好一会没发表意见变得不安起来，“如果你觉得现在讨论这个太早了我们可以再等几年，你用不着这么快就把自己和我绑在一块，再多接触一些人会——”
“Tony，”她用细嫩的手指抚摸他的眼角和嘴唇，“如果我不愿意和你结婚，绝对不会是因为‘你当了那么多年单身汉所以公平起见我也得再自由几年’，那只会因为我们中间有人还没准备好。而且我很肯定不会再遇到比你还好的人，事实上我很乐意现在就改姓Stark。”
“Petra……”
“Tony，我不会因为你还没准备好就觉得你不够爱我。别勉强自己，等你准备好了可以再问我，然后我就会告诉你，我愿意。”
“该死，”他低吼，“你到底多久才能变回来？”
Petra咯咯地笑起来：“按照这个速度可能还得三五天？”

6

大概是蜘蛛力量发觉自己主人的恋人开始打算好好研究它了，它在第三天的时候一下让Petra恢复了七岁。
Petra兴冲冲地跑去Tony的房间，肆无忌惮地跳上他的床亲吻他。
“让我看看，是哪块小甜饼？”Tony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Petra已经和刚认识他的时候差不多大了，“你一下恢复了这么多吗？”
“十七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只知道我对现在的你下手Pepper和Steve绝对会杀了我。”
“拜托，Mr.Stark？”她换回了那个称呼。
“该死，你这回是想让NYPD直接上门吗？”Tony忍不住抬起身子再次亲吻她。
“其实我以为你不会搭理那个电话。”
“我本来是不想的，但是当时只有你联系不上……”Tony分神说，“你总是让我操心……唔，你十七岁的时候有这么黏人吗？”
“我这个时候天天光想着怎么才能泡到钢铁侠。”
“那恭喜你如愿以偿了，蜘蛛女侠，你们昨天还在谈婚论嫁。”
“是的，他现在还躺在床上勾引我，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个放荡的男孩。”
“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亲爱的，我是个没人要的老头子。”
“闭嘴，你知道你的白头发多性感吗？”
“停停停，女孩，我今天还得去开会。”
“你看，先厌倦的明明是你，你都会拿工作敷衍我了。”她假装委屈地说。
“哈，等你恢复了有你受的。”Tony掐了她脸颊一把，在自己彻底硬了之前爬起来。
Petra还坐在他床沿，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她穿着米白色的睡裙，大半个手掌都藏在袖子里。
Tony尽量不回头去看她兴味盎然的眼睛或者领口露出来的锁骨，目不斜视地走进浴室去冲澡，想了想还是借着水声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出来时Petra帮他拿好了衬衫和西装，正跪在床上纠结领带，Tony再一次觉得心脏像是获得新生般地熨帖安然，他从背后抱住她，吸吮她的耳垂。
她胡乱选了一条领带，转过身咬他的下唇。
两天的克制让他们都有点受不了，好一会才又气喘吁吁地分开。
“要一起吃早餐吗？”
Tony本来打算咖啡了事，但Petra这么问了就点点头：“当然，我的猫咪。”
“你才是最像猫的那个。”

7

第四天早上Petra是被Friday叫醒的。
“出什么事了吗？”
身上的睡袍短了一截，她估计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
AI似乎有点难言之隐，半天才建议她亲自去看看。
“Tony？”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他的卧室，只在床上看到一个被子包。
她感觉有点不妙，蜘蛛感应嗡嗡作响，她拿出了十分的戒备掀开被子。
黑发棕眼的小男孩正在揉眼睛，嘟嘟囔囔地抱怨着什么。
“OMG，T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