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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露/jr】荒漠植物

作者 : 熔融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jojo的奇妙冒险 东方仗助,岸边露伴

标签 仗露 JOJO

660 2 2020-8-11 18:14
【仗露-jr】荒漠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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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岸边露伴摇头,“其一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其二你挑选礼物的品味真让人不敢恭维。”
“诶~可是仗助君看你画了很多仙人掌的说……”
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笔尖刮过纸面擦出尖锐的声响。岸边露伴咬牙切齿,对着委屈巴巴手捧仙人球盆栽的东方仗助厉声呵斥:“谁让你看我的速写本了!”



东方仗助和岸边露伴再次把彼此卷入一场战争,虽然相识以来他们便从未停火,无休无止且无边境,仿佛立志要把杜王町每个角落染上硝烟。
然而每次究其原因(毕竟康一总会劝架),两人却都讲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把归因总结为一句下意识的挑衅,一份多余的关心或者双方的过度敏感。即使对于十六岁的少年来说,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开战宣告的这种事实也过于难以启齿。



如今他正在请求和解,抱着一株圆滚滚的仙人球,暗红花盆只有手掌大。这一次争吵的开端是煮咖喱时放多了洋葱还是给赶稿的漫画家买错了饮料已经不重要了,童工极力于维护他和金主间脆弱的契约关系,以免后者剥夺他们仅存的联系。
“露伴老师就接受嘛~”东方仗助在一次次刀光剑影中逐渐学会示弱,“先给仙人掌取个名字!”
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缓和一点,漫画家丢下笔挑眉道:“有什么意义吗?不过是混账小鬼拿着的盆栽。”
东方仗助已经熟悉于如何放松漫画家的弦,然而容易得意忘形,他带着几乎是刻意的嘲讽去回答早已想好的答案。
“不如叫露露好了!反正和老师一样毛刺刺……啊——!”



康一咚咚咚跑上楼梯喘着气打开门时,产出巨大噪音的罪魁祸首们正在五万元一平米的地毯上扭打。
年长者跨坐在高中生腰上,左手把对方婴儿肥的脸蛋捏在一起,右手的仙人掌正对着那张河豚一样鼓起的面颊靠近,东方仗助一手钳住一边手腕,两人僵持不下。疯狂钻石站在射程最远处,很努力地眨巴眼睛——天堂之门插着手在旁边看戏,和主人一样乐于欣赏它被下达命令的样子。
“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康一感到疲惫。
被点名的两人齐齐回头,表面上不再动手动脚,暗地里手腕膝盖都还在发力。岸边露伴的发带被扯下挂在脖间,耳夹丢了一边。东方仗助的头发也已经散开,制服上挂饰落了满地。
两个人眼神凛冽,表情凶狠,外人看了只会当世敌相见,瑟瑟发抖关上房门。然而康一眼中这场闹剧与昨晚police和隔壁小猫斗殴并无二致,他只能用同样的呵斥眼神示意临时休战。



先动的人是东方仗助,他不着痕迹地放轻擒住的力度,略带警惕地不敢收手。岸边露伴冷哼一声,手腕一翻挣脱他的钳制,翻身从男孩身上下来起身。仙人掌被砰的一声砸在桌上,施暴者掠过康一出了房门。
地毯上躺着的大熊扭动着四肢坐起来,伸手妄图掸掉肩膀胸口的污渍,仙人掌的刺没能伤到东方仗助,然而砂石和尘土压得不实,洒了他一身。
“呜哇这可真是……仗助君才洗干净的制服的说!”他擦了一把脸上的土,“算了我先回家吧,康一要一起吗?”
广濑康一点点头,其实他并非每每都能理解友人对岸边露伴的宽容,即使是亿泰也不敢在斗嘴时打乱那个发型,东方仗助此刻却若无其事。



啪。
天上掉下来团白色浴巾,不偏不倚打在牛排头胸口,岸边露伴投了个直球,他站在康一背后,靠着门边颐指气使,下巴指向隔壁,浴室里湿漉漉的水流声响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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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子水雾上画了Love&Peace、仙人掌、乌龟、和没写名字的相合伞,东方仗助透过自己涂的痕迹模模糊糊盯了镜面一会儿,用浴巾裹住头发打开浴室门。
他一路走下楼梯,自来熟地先去厨房倒了杯冰水,热水澡让他肌肉放松,于是慢悠悠晃到客厅。
康一好像已经回家了,岸边露伴正窝在沙发上,看到他来时刻薄的嘴角略微上扬,兴致勃勃抱起速写本。



“等等等等等等等!”
东方仗助穿的是岸边露伴的浴袍(对方悄无声息放在浴室隔间并拿走了制服)。紫色玫瑰暗纹加玛雅图腾,搭配奇特。平时正主穿着松垮得像男友风衣,但在190的男孩身上宛如紧身服。他慌慌忙忙扑过去阻止漫画家画下这种变态照片一样的场景。



“……?”
他把岸边露伴压在身下,发现速写本上只有一片空白,迷茫中抬头却看见对方狡黠地一笑,心里凉了半截——很不great,岸边露伴笑起来准没好事,一般都是诡计得逞的标志,更何况如今这人眯着眼活像只狐狸般得意洋洋。
“嘻。”
很轻的一声嗤笑从漫画家喉咙里跑出来,他伸手绕到男孩耳后,一把扯下包住头发的浴巾,带着卷的长黑发在空中散开又落下,湿漉漉地垂在他们之间。
“这不是挺不错的嘛。”岸边露伴来了兴致,铅笔刷刷刷开始描绘散发的男孩,水珠滴滴答答顺着发丝砸在纸面上晕开,有些地方无法下笔。
“老师……”
东方仗助无可奈何,他伸手摸了下画板,修复被打湿的素描,之后促狭地离身坐在岸边露伴脚边——他们离得太近,少年有些尴尬。



“露伴老师,仗助君的衣服去哪里了?”


“真遗憾。”岸边露伴表情没有丝毫遗憾,“我放进洗衣机了,你得穿这件浴袍回家。”
东方仗助明白这是吵架的一部分:“我会被巡警先生抓起来的说,我可以复原制服……”
对面的眼神在说你敢我就杀人,他把后一句话咽回肚子,换了一个方式:“那老师帮我写个‘路人看不见东方仗助’嘛~”



他们互相盯了一会儿。
“仙人掌。”岸边露伴突然说:“所以我要去看仙人掌了。”


他探起身来,把一串冰凉发亮的东西抵在男孩洗完澡发热的额头的上,同时天堂之门的白手套在东方仗助眼前一闪。
少年以时速20km冲出豪宅的木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对方绝对没让路人看不见他。



东方仗助简直是连滚带爬冲回家,一路上忙于避开散步的情侣,遛狗的行人和打着手电的小巡警们,却还要操心弄脏价格不菲的浴袍。
他咚咚咚敲开东方家的大门,朋子在满眼裸露胸肌的震惊中沉默了两秒,对着自己儿子偷情跑路一般的装束打量一番。
“仗助,”东方朋子深呼吸,“我明白了,你长大了。”



男孩没在乎老妈再一次误解了什么,嗯嗯嗯敷衍着想冲进卧室,从丝绸睡衣中挣扎出来仔细翻看那团紫色的面料。
最终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他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为大腿间留下的那团污渍懊悔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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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浇花,工钱不变,一周后回。R。”
漫画家惜字如金,甚至不带称呼,去哪里也没有个说法,一张纸贴在家门上。
童工倒不怕老板跑路,甚至松了口气,他实在羞于把弄脏的浴袍还给岸边露伴,即使用疯狂钻石恢复了也一样。
他扭开漫画家别墅的房门,对方昨天拍在他头上的正是一把钥匙,仿佛是默认了东方仗助在他离家时对房屋的使用权。小男孩仍旧蹑手蹑脚,第一次发现自己不知道电灯开关的位置,只好摸索着爬上楼梯。
工作室的门轻掩着,一瞬间他产生对方还在屋内的错觉,然而房间空空荡荡,漫画家已经离开了。
他感到心中转瞬即逝的失望,清扫了地毯上昨天打斗留下的一层薄土,望见露露还在桌上,于是顺手把它拿起来,才发现昨晚的速写本岸边露伴没有拿走。
左看看右看看,东方仗助翻开书页。
仙人掌。仙人掌。仙人掌。
仙人掌。东方仗助。仙人掌。仙人掌。
东方仗助。东方仗助。东方仗助。东方仗助。
最后一张停留在散开头发的少年。
这。东方仗助面红耳赤。这总不能是单相思了吧。





他去往庭院,从角落开始进行雇主交代的灌溉工作。自动喷灌系统留了几个死角,所以岸边露伴叮嘱他人工降水,东方仗助把露露种在角落。
夏日确实过于炎热,庭院中的玫瑰与侧金盏花毫无精神地低着头,土地在阳光下皲裂,如同他的嘴唇,地表上多出来的水把太阳射进少年眼里,热气蒸腾像是在煮熟他。
好热,东方仗助关了龙头,一定要让岸边露伴加钱,多买几双鞋鞋犒劳自己。



然而岸边露伴迟迟没有回来,三天,五天,十天。远远过了一周期限,身边人包括康一也一问三不知,东方仗助只好咬牙打了个跨洋电话,美其名曰怕老师遭受替身攻击。大外甥果然靠谱,不出五分钟在他零花钱耗尽的前一秒告诉他对方近日乘船归来。



近日是多久?他不知道。
于是杜王町除了安杰罗岩外又多了一块石像,不良高中生抛下小钢珠或者三明治,一心一意立足杜王町码头。



————————————————



岸边露伴去了墨西哥。
他的确画了太多仙人掌才会被那小鬼注意,然而原因是粉黑少年的下个旅行将在沙漠启程。于他而言年少时的旅行早让他摸透了大漠的属性,但是正巧那一夜他们都有些越线,逃避式旅行顺理成章,反正天堂之门改签证改记忆都不困难。
第一天他尝了原汁原味的taco,第二天学会了哼Mariachi风情的小调,第三天他被系上红绸花领巾骆驼吐了口水,后者被他用天堂之门写下终身不举的诅咒。
第四天他找到了巨柱仙人掌,对“真实感”的渴求驱使漫画家触碰尖锐的针刺,触电般的阵痛后他收回手几不可闻地叹气,看着流血的伤口可惜疯狂钻石未能同行。
第五天他在索诺拉沙漠腹地扎了帐篷,深夜的沙漠寂静而沉默,温度骤降后只有砂石带着一丝热度。
他在月光下拿着望远镜,巨柱仙人掌正值花期,他们不能去打扰随风跨海而来的蝙蝠传粉。唯一愿意收卖命钱的本地向导抽着烟告诉他,等到结果时,蝙蝠还会回来,它们总是如此。灰翅的精灵敏锐而饥渴,像灰色的雪一片片扑上前舔食浅色的花朵,他能想象甘香甜蜜的汁液弥散在干涸的沙漠中落满砂石,然后湿漉漉黏糊糊的样子。



他突然想起一头打湿的卷发。


他决定回家了。



归途的启程发生得很快,然而他选择了海路,有心要多耗上个十天半月,回避那些想要抛在脑后的复杂情绪,可能是明了,可能是怀疑,唯一确定的是它们因为宿主的不愿面对而被深藏,在黑夜的梦里发酵,在刻意的沉默中腐烂,孕育出一簇簇新生的真菌,五颜六色的菇伞更为惹眼,像是某种警告,像贴了叹号的待办事项,寄生而榨干他。



授粉的感觉发生在甲板上,有个男孩坐在海风吹湿的枕木上等待他的归来,标志性的发型让少年成为海岸边最高的墩柱。
岸边露伴下意识地闭上上双眼,躲开那个墩柱热烈而殷切的眼神。


夏季的海风正紧,甲板上的他面颊作痛,像被刀刮笔划,就要潮红。
他觉得像蝙蝠在舔舐一朵花,舌面毛刺。



“你怎么在这儿?”岸边露伴看他张口,决定先发制人。
东方仗助接过行李,箱子里最重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其实是画满的速写本,纸页被记录下痕迹,笔墨带着质量占有它——其实都是仙人掌。


“偶……偶然的说。露伴终于回来了啊。”
亲昵称呼,撒娇语气,湿漉漉的下垂眼,但是在撒谎。岸边露伴没戳破他,因为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留过便笺,上面言之凿凿一周归来。
“好吧,”他故意歪曲对方的意思,“工资我不会少给的。”
“仗助君不是那个意思的说!哎,露伴老师!不要跑!”



活该。岸边露伴没发现自己笑了。第一次他没想“讨厌的小鬼”,而是“谁让他执意要靠近一株仙人掌”。



————————————



他们顺着海岸线追逐,千禧年的夏天还未离去。夏日炎炎,光线带着热度切割他们的背颈,影子无力且弱小地被踩在脚下。空气燥热而滚烫,海风的咸味和黏腻的汗液榨干两人的皮肤。



仿佛还在墨西哥,墨镜也遮不住的刺眼阳光,卷边帽子长披风把热度笼在肌肤表面。岸边露伴想起速写本上那些素描,他好像没有回到日本,仍旧被困在沙漠,炎热是其次的,最深刻的印象是干涸——大漠广阔,万砂映阳,每一步都踩在荒芜贫瘠的黄沙上,每一粒碎石都能灼伤手指,风把他也吹的乾旱。



“老师——”东方仗助也许会读心,也许会读露伴。他们经过街角,男孩连跑带跳地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门后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起来。
“要喝什么——”东方仗助大声呼喊。
岸边露伴停下脚步喘气,他知道对方最后会选中一罐乌龙茶。自从骰子赌博一事之后男孩好像就记住了这种饮料,并且将他与其挂钩。
“百——事——可——乐——!”
他对可口可乐派的少年开了个恶作剧般的玩笑,然后转身就跑,任凭后面的叫喊追赶。



“露伴老师……终于……呼……”
老师,老师。岸边露伴知道背地里东方仗助从来不带这个后缀称呼他。
对方递来一罐三得利。
“我不要乌龙茶。”
他不着痕迹地滑动喉头,痛觉从舌根开始发散,他感到干渴。
也许他一直都在沙漠,不是墨西哥的旅行,而是从呱呱坠地便落在荒地中,砂石砥砺,边角锋利如刃。滚烫的探索后一无所获,他不接受过路人的指引,也不屑于凭借骆驼,于是水源毫无踪迹,干涸最终把自身化为一株仙人掌。



“老师是嫌弃吗!真的没有百事了!”
“你知道就好,但我只是想到它粘过你污染空气的汗就生理性反胃。”
东方仗助毫不气馁:“好~的~说~”



他一手乌龙茶一手捏着矿泉水瓶,幼稚地将水面挤压上升,等着饮料灌进嘴里,对眼的样子傻乎乎的,一副什么都不在乎或者什么都拥有的模样。


男孩耳际的浅发湿透了,打卷的黑发幽幽地反光,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青春期总归汗腺发达,水滴顺着突出的掌骨往下滑。
噢。成年人心想。但我真的很口渴。



————————————



东方仗助觉得捅了马蜂窝,岸边露伴旅行归来后就像个气鼓鼓的河豚,总是锋芒毕露,动怒范围扩大到探入生活空隙,愈发吹毛求疵,甚至因为东方仗助的煎蛋大吵一架。
“蛋黄不够圆。”岸边露伴鉴赏家拒绝下咽。
相似事情发生太多次,玻璃擦得不够干净,草坪割得不太平整,地板怎么还有灰,薄荷上不能有蜗牛,你穿的袜子品味真差,寿喜锅里别放海带菜!终于东方仗助这颗蛋从头到脚岸边露伴再没法挑出一根骨头,他在工作室里一口气灌了一壶红茶。
可恶,岸边露伴心想,这混账小鬼怎么不生气。



东方仗助分明也在这片沙漠中,他们都与河泽无缘,而婚外情可能就是男孩的旱魃,一朵名为父亲的云缺失了,雨水长年都无法湿润如惔如焚的土地。
仙人掌对干旱感同身受,自然无法接受圆滑的东方仗助——这是何等异类!怎还能在荒漠抽枝生叶,八面玲珑!在岸边露伴眼中缺少灌溉的种子成长为小狼狗般的可爱少年自然是个笑话,说一套做一套的骗子,得意满满的笑容,凉薄虚伪的下垂眼才是应该的模样,自然示好也是无用的瘿瘤。


这才是他一直说讨厌的原因。



事情的爆发发生在他画完新稿监督童工给花园浇水的一天傍晚,他严格按照25cm栽种蔷薇的墙角多了一团刺乎乎的生物。
“这啥?”岸边露伴咄咄逼人。
东方仗助痛心疾首:“是露露啊老师!仙人掌露露!”
“呵。谢谢你,给了它冬天下雪被冻死的机会。”
“下雪啊……”东方仗助喃喃。



岸边露伴知道男孩的神情为何柔和,四岁的生死徘徊已经烙印在少年柔软的心中,他突然笑起来,无关风花雪月,只有阴恻恻地闷哼几声。
“没有老爹是不容易啊。”
他有意在男孩心上跳踢踏舞,鞋跟重重砸在最柔软的地方,舞步轨迹划出三个大字:私生子。



“?!”没有发怒,男孩肩膀一抖,带着惊异而不可置信眼神抬头看他,愧疚感铺天盖地。
“抱歉。”他下意识道歉,在墨西哥被戳伤的指尖燃烧起来,发烫的抽痛移动到他的胸口。



他慌忙折回屋内,东方仗助叫着等等在客厅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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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从他的眼中滚落,岸边露伴真的在哭,虽然看起来只有几滴实在像鳄鱼眼泪。
他如此刻薄地对待一颗鲜活的少年心,按压、切割,肆意蹂躏,为所不为。用指甲,用犬齿,用他最熟悉的笔尖,将热烈的情感碾为齑粉,落入茫茫沙海。但他没有和对方一样治疗别人的好心抑或是能力,这违背他的本心本性。
仙人掌的针刺分明张牙舞爪,他的防御分明固若金汤,坚若磐石。可是对方还是温柔以待,手足无措乱了阵脚,慌忙间把他揽入怀中。



“你说得对。”岸边露伴已经把面颊擦干,略过虚与委蛇的借口,“我真的很像仙人掌。”


仙人掌究竟在怎样的沙漠中?
他缺失而寻求的远不止水那么简单,真正的那味元素此刻就在少年的眼里。
和蓝若海洋的色彩无关,而是一个字符,一句名词与动词并存的话,一声张口便能发出的音,如今也满满当当充实在眼角眉梢。



他们沉默的对望,交换了第一个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无数个。



仙人掌的浆果红熟了,少年的鼻息是烈火,吻是成熟与着色的催化剂。漫画家从灵魂到面庞都被染到通红,现在的他是鲜嫩多汁的蜜果,碰一下就能掐出水来。他被撕裂,被剥开,解剖刀顺着外壳最薄的路径滑动,柔软的茎肉尽数暴露,如此下去他理应被炎热烤干。
但他现在面前就有棵树,肩臂宽实如同枝叶繁茂。阴影将他笼罩,烈日就此遮蔽,他不再因为内里暴露而干渴。
岸边露伴的头埋在男孩肩上,这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小鬼已经很高大了,足够提供一处阴凉或是一个避风港。



他突然想到荒漠中会有什么树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马达加斯加,”他在少年耳边低语,“那里有仙人掌。”
他停了一下接受一个nose kiss。
“还有猴面包树。”






——————————



千禧年暑假结束时十七岁少年还没有护照,但是第二年夏天他们在马达加斯加呆了三个十天,漫画家画够了美式西部片场景。
岸边露伴把越野车开得颠簸晃荡,他们从贝卢﹣齐里比希纳一路前行至南边的穆隆达瓦。路途上尘土飞扬,仙人掌成团成簇,牛羊脖铃呻吟。
巨大如卵黄的斜阳沉沉西下,天被分割为蓝红两色。道路两旁是巨大而夸张的猢狲木,它们一如既往地如堕下天堂时逆向生长*。
东方仗助为爱人的车技哇哇乱叫,岸边露伴不以为意,单手扶住方向盘,指着枝头果实大声说,你看它们和你发型一样。



仙人掌还是仙人掌,只是它的荒漠开始在乎猴面包树的存亡。**






Fin.






*传说Thora神将他花园中的一棵猴面包树连根拔起,丢出天堂门外。猴面包树来到地球,掉落到地面之后,继续头朝下生长着,变成当今姿态
**一颗洲猴面包树的死亡,牵动着墨西哥荒原上一株仙人掌的神经。——沈苇《植物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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