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285120
作者 : 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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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注意】
非常個人理解的辛但,內含大量私設請注意閱覽。
…
若是看到擁有一顆紅色還冒著火焰的鐘頭人,那肯定是但丁先生。對方被魔女下了咒,就連記憶都隨著之前的頭一起消失無蹤,所以但丁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曉得事件緣由,而一位年輕樵夫目睹了事件的發生與結束。
…
辛克萊一直定居在山上的木屋,每隔段時間會帶著成堆木柴下山做買賣,這是他作為樵夫的日常。
事件就發生在山腰邊,事實上,要說辛克萊了解事件全貌是不正確的。他並未看到但丁先生的原貌,只是巧遇正施法作案的魔女,當時的場面太嚇人了,辛克萊根本不得動彈。
唯一獲取的訊息就是這位先生的名字,但丁。
等回神過來,只剩下一位年輕又普通的樵夫與異常之人面面相覷,畫面看起來很滑稽且怪誕。
無奈的辛克萊只能帶著懵懵懂懂的但丁下山進村了,想當然,這趟生意注定會失敗收場。
如此糟糕的歷程讓辛克萊發現,能聽到但丁先生真實的聲音就只有自己,在其他人聽來就是滴答作響的鐘聲。而那些村民畏懼著但丁,一致認為這是頭怪物,畢竟正常人不可能頭變成那種死物了還能活潑亂跳吧!
回到山上的木屋後,但丁被年輕的樵夫收留了。
…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面對垂頭喪氣的紅色鐘頭,辛克萊並未對今日的失敗感到沮喪。
魔女並不像說書人那樣隨便就能遇見的,更何況故事中的主角無非是被詛咒成為動物或是某樣東西……唯獨腦袋變成鐘還正燃燒的人是頭一次,這是件很新鮮的事,至少對普通日常的辛克萊是這樣的。
「啊,沒事的!但丁先生不用太在意。」收回好奇的目光,辛克萊整整衣擺來掩飾剛才的行為。
「您稱呼我辛克萊就好。」
雖然不可思議,但辛克萊可不想變成那樣,但丁先生失去了很多人本來該擁有的東西。
<好的,辛克萊。>
「那,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離開了,但丁先生隨意使用房間就好。」
「晚安,但丁先生。」
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人,辛克萊輕輕的關上房門,他想這位先生非常需要獨處的空間。
回到房間的孩子並沒有立刻睡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今日所發生的事都超出常規。
心跳很快,是激動的,也是緊張的,辛克萊很久沒與人同住一片屋簷下,邀請一位被詛咒而失憶的陌生人是件很瘋狂的事,對方看起來也不像在說謊,況且但丁先生看起來需要幫助,他無法違背自己的良心。
年輕的樵夫想,至少在對方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前,自己能夠照顧對方起居一陣子。
當然,辛克萊想過對方與魔女或許有過節,這也具備某種程度的危險,但每日覆蓋著乏味的另一個日子,比起害怕,他在這種平淡生活更渴望著什麼。
就這樣,很多困惑像煙囪裡的煙不斷冒頭,因為無人能為這些問題解答,所以連綿不絕的,最後都變成天空中的雲。
辛克萊又一個翻身,天亮了。
迷糊醒來,並沒有睡多好,除了工作他現在多了位需要照顧的人。帶著熱切走到客廳,很多想法都在那抹紅色印入視線中消散。
那人拘謹又帶著疲憊坐在木椅上,正等著屋裡的主人。看來沒睡好的不止一人。
「早上好,但丁先生。」
<早上好,辛克萊。>
一陣乾巴巴的禮貌招呼後剩沉默,先打破局面的是但丁。
<辛克萊,我想要是可以…我是否能擁有紀錄每日事件的工具……?>
對方小心翼翼的要求讓辛克萊愣了下,一種被依賴認可的欣喜填滿胸腔。
「當然可以,您說的是日記吧!」
「除此之外,但丁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
<我…還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熟……>
…
年輕的樵夫看起來比以往都還要高興,他要是一隻鳥兒現在就高飛枝頭唱歌了。
再一次清點了在村莊購買的必需品,辛克萊期待回到木屋再次見到那人,平時遙遠無味的路途都因為這份快樂做調料而縮短。
正常來說但丁先生該在屋內休息活動,但現在正縮在木屋附近,對方看起來比昨日更加狼狽,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木屋本該是門的位置空空如也,地上四散各種破碎殘骸,這破壞程度不像一個纖細瘦弱的人能做到的事。
<呃,那個我很抱歉…弄壞了……>
比起抱歉,辛克萊聽出裡頭還帶著自暴自棄,對方甚至不打算為自己辯解更多。
沒獲得到來的答覆,但丁忐忑的看著年輕的樵夫。辛克萊臉上明顯寫著不滿,因為陌生,但丁無法解讀這其中緣由只能默認為對方正因自己的闖禍感到生氣。
<我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突發狀況……但…對,這是我的錯。>
但丁有些難堪的摀住雙眼,這很有趣,明明那兒沒有任何稱作眼睛的器官,這讓辛克萊更加肯定但丁先生除去詛咒就是位普通人,魔女並非白日夢誕生的異想。
不過,辛克萊也確實同但丁想的那樣生氣著,由於方向不對,所以那些責罵並沒有落在當事人頭上。
「我不介意這事怎麼發生的,儘管這樣,我希望但丁先生能呆在屋內等我歸來。」
但丁先生現在是什麼表情呢,沒人能透過鐘面猜到在想什麼,但原本焦急的滴答聲變得非常緩慢,裡面包含了遲疑與困惑不解,一點都沒藏住。
辛克萊放下手邊的雜物,他走過去背對但丁蹲下身子。
「這裡是森林,一片野地。」
「雖然沒有門,但至少在屋內是安全的。」
樵夫感覺到對方再三猶豫的最後仍選擇攀到背上,耳邊響起的是慢拍的鐘聲。
「…這山上一直都有獵人,他們來自村裡,我不希望但丁先生有任何危險。」
辛克萊背著扭傷的但丁走向屋內,他騰出手點亮了蠟燭,同時這句話提醒了但丁,昨日進村後那些遭人唾棄謾罵的回憶也隨之湧現。
<……我知道了,會記住的。>
但丁被輕放至客廳的木椅上,他有些侷促的看著翻找東西的年輕樵夫。
<…謝謝你,辛克萊。>
但丁認為他現在應該再說些什麼來回應,但最後只有一句感激,不過足夠了。
「這沒什麼,但丁先生。」
辛克萊提著藥箱,順手把一枚陳舊的銅色鑰匙放木桌上。但丁看對方說聲失禮後就開始替自己傷口進行處理包紮,期間孩子解釋道。
「我會盡快修好門的,還有這鑰匙給您。」
「但丁先生,要是哪天我不在,這裡卻發生了無法避免的危險,希望您能躲到木屋的地下室,那裡非常安全。」
這鑰匙的份量非常沉重,至少對現在的但丁來說是這樣的,彼此之間認識才多久?雖然失憶,但基本生活與常識還是有的,這一點也不妨礙判斷。
辛克萊分明也沒比村莊的孩子大上多少,看起來那麼可靠,還有這樣大方的善意……但丁不明白。
短短不到兩天,自己的冒失可闖了不少禍,任何一項理由都足夠讓年輕樵夫拋棄這位素面未謀的陌生人。
<…為什麼?>這聲疑問很真誠,是一聲清脆的鐘響。
「為什麼……」
處理好一切的辛克萊坐在但丁對面,他看起來在斟酌該怎麼解釋。
「其實,我並不是這木屋的原主,曾經也受到這份善意才能好好活到現在……」
聲音的主人並不想讓人知道太多過去而做了模糊處理,但顯然這也不是話題的重點。
「況且這樣相處下來,我想但丁先生也不是什麼壞人。」雖然您有些笨拙和遲鈍,辛克萊心裡想著。
但丁定定地看著辛克萊,就是那麼簡單的理由?
「雖然,我不知道這樣做的對不對……」
忽然被這麼看著,辛克萊慌張的解釋。
對方越說越小聲,但丁沒想到這孩子會在慌亂下對自己吐露心聲,褪去那份成熟也就是一般少年,此刻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不重要了。
祂伸手輕輕揉了揉那蓬鬆的金色腦袋,沒人能預測自己與這位年輕樵夫的未來將會如何,所以但丁沒給予回覆,只是想著或許這麼做會不錯就自己動起來了。
「!」
這種溫柔的觸碰就像鼓勵一樣,辛克萊先是愣了下又露出靦腆的笑容,是不好意思,但也沒做任何阻止。
「但丁先生,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啊!不過這幾天,但丁先生……」
來自年輕樵夫的叮囑,但丁默默把這些記錄在剛到手的日記上。
但丁那時候想,要是每天能維持這份平靜與溫暖就好了。
…
因為雙腳扭傷,但丁在行動上有很多不便,失去了自己的頭,自己的記憶,現在暫時還加上一雙能行動的腳!這放到任何故事都是非常戲劇化的。
接下來的日常起居全都由辛克萊幫忙,儘管傷患對於各種貼身事項有些微抗拒與不好意思,但這都被“我不想再看到但丁先生失去什麼而造成不便!”給說服了。
近期內,但丁最大的期望是自己能像個大人少添麻煩,要是允許還想盡可能反過來幫助這位年輕樵夫。自己分明才是大人,這件事實讓祂感到羞愧,儘管真正的孩子並不在意這些。
安頓好彆扭的傷患後,辛克萊並沒有感到疲憊,相反的認為這兩天非常充實。
他甚至開始期待與但丁先生同居的未來,只是辛克萊沒想過與對方同住的事會一直延續到遙遠的今後。
除此之外,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像是修復木門……還有一些更全面的防護措施。
是的,在不久前與但丁先生的談話中,辛克萊得知木門是遭到野獸破壞。最近森林的野獸逐漸增多,他必須做些加固,連帶影響的是村子為了維護安全會派遣更多獵人前往山中狩獵……想到這,辛克萊非常擔憂。
今天或許是幸運女神眷顧,所以但丁先生只是扭了雙腳,那明日呢?大後天呢?以後呢?就算相處短暫,他也無法想像意外發生時會有多難過。
樵夫想,明日必須多次提醒那位冒失的鐘頭先生,在沒有自己的允許與陪伴,他不希望新的悲劇再上演。
不斷在腦中把近期計畫數了個遍,就像失眠數羊那般,年輕的樵夫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