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来晚了（顶锅盖逃）


4. 误会

 

穹刚从体检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丹恒抱臂靠在墙边，应该是等着他体检结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前几个小时他和这个人还是敌对关系，没想到马上就要进入这个人的队伍和他合作了。

“我体检结束了。那个医生叫我把报告交给你和领袖看看。”

丹恒看向穹，神情有些复杂，他接过报告简单看了两眼之后问“你真的想好了？”

穹在领袖走后只犹豫了一会，就告诉随从说同意领袖的安排，才跟着丹恒来到体检室的。

穹摇摇头“你别想太多，我是为了我姐才留下来的。而且领袖也说了，我协助完你们之后可以随时离开。对我来说你们和BAL是一样的，我都没有打算帮到底的打算。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是……你姐姐？”

“嗯，她在来墙内之后失踪了。”

“……”

丹恒没有回话，似乎陷入了沉思。

“至少我们明面上好好相处吧，丹恒队长。”穹走到丹恒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叫我队长，丹恒就行。”

“哦……”

“我先带你去我负责的小队吧。先互相认识一下。”

————

“嗯————”

穹一进门就一位粉发少女缠上了，她先仔细的把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目光回到穹的脸上。突然一拍手“你就是那个从丹恒老师手底下溜走两次的超人吧！你居然加入我们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三月，你这样很失礼。他叫穹。”

“哦哦……对了我之前好像有打中你一次，真是不好意思呀。我也不想伤害你的，没想到射偏击中手臂了。”

穹才想起来自己右臂的冻结伤现在还没好。

“那是你的能力？这冰到现在还没消除。”

“这是三月的精神力具象体，化作的冰霜结晶会长久附在物体表面，没那么简单能消除的。”丹恒走到穹的身后，往手上抹了点特制药膏，顺着穹的衣领伸进去触碰他的肩膀。穹被吓了一跳，赶忙拍开丹恒的手。

“你你你……吓死我了！”

“……抱歉，你用这个吧。”

丹恒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太合适，于是把药膏递给穹让他自己来。

“三月，等会有个临时的人质救援任务，你和阿兰就不用去了，指挥官让我单独去解决。”

“好，那你小心点啊。”

丹恒交代完就急匆匆走了，只留下了穹和三月在小队休息室里面面相觑。

 

三月对穹展现出了非常强的好奇心，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被穹先发制人打断了。

“打住！我有一个最基础的问题。”

“哎啊？”

“你叫三月，那个你是这个小队的队员对吧。”

“我全名叫三月七啦，不过怎么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都做什么，让我烧杀抢掠什么的我绝对不干。”

“呃……这倒不会啦。哎，果然墙外人对我们的偏见很重呢。那我就简单讲讲我们塔的哨兵向导执行队的日常工作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们也要一起合作。”

三月说执行队基本上是四人一小队，两个哨兵两个向导。以小队的形式协助塔完成一些普通正式/警不太好完成的事务，例如解救人质，压制反塔人员等等以战斗为主的工作。毕竟即使在x国还是以普通人为多数，哨兵和向导都是类似特种/兵的存在。而丹恒所带领的这个小队更是特殊，丹恒是向导，三月是哨兵，而那位穹暂时还没有见过的阿兰也是向导，只有三个人。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们属于塔中级别比较高的执行队，且丹恒是有特权能够临时加入任何其他执行队的存在。

丹恒率领的小队并不经常出任务，但只要一去就是高级别的任务，所以第四位队员一直空缺着。更何况除了三月，没有其他哨兵愿意和丹恒在同一个队伍里，毕竟一向以身体素质为长的哨兵遇上一个比自己还强的向导，任谁心理都会有些不平衡的。

 

穹点点头，又问了三月“那你觉得你们队长是怎么样的人啊。”

三月叹了口气，有些纠结道“他人其实很好的，你别误会他啊。就是性子直了点，手段稍微激进了一点，做事稍微那么雷厉风行一点。”

那可不是一点啊。穹默默吐槽道。

“丹恒老师总是被人误会呢，因为不太会表达吧……你别放在心上。哦对！之前你不是参加了那个BAL的筛选吗，那些哨兵全是丹恒救下来的，现在都安置在塔内接受治疗。”

穹想起来之前被丹恒绑到车里的时候，有隐隐约约听到他和士兵的谈话，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

“是吗……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因为丹恒好不容易能有个搭档啊，他在我来之前一直都是孤零零的。阿兰他因为还要照顾我们指挥官，所以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挂名呢。”

“是这样啊……嗯。”

 

————

穹跟着三月来到了塔给他准备的临时安顿的场所，是一间布置整洁的小卧室。三月帮忙收拾了一下之后就离开了，穹终于有时间慢慢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了。

主最让他在意的是星的怀表，这是他们出生之后就一直随身带着的信物一样的东西。他和星是孤儿，星是比他大一岁的姐姐，他们可能是被哪对不负责的家长丢弃在墙外的。被好心人发现的时候只有这对怀表被包在襁褓中。

而现在这和星形影不离的东西居然突兀的出现在昨天的哨塔内，穹不清楚这是本来就在哨塔内的还是丹恒或者秦落随身携带后因爆炸波及掉出来的。

但是看着丹恒的神情不太像是他的，那就有可能是秦落或者塔内的人了。

穹和星一直相依为命，她和墙外的人一直是穹的世界中最重要的事物，既然现在领袖有星的下落，他没办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穹站在房间的窗边向外望，想从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找到熟悉的身影。

 

————

快速结束了解救人质的任务，正打算回去休息的丹恒接到了领袖的联络。

公事找这号：丹恒，有空吗？是关于你很在意的那个哨兵的事，速来xx号。

丹恒对着这条信息皱了皱眉，景元不愧为领袖，眼尖到令人有些不快。

 

凭心而论，丹恒对穹并没有什么不满，不想和他组队只是自己的原因。在他第一次和穹接触的时候，就觉得穹对他有一种无由来的吸引力，而后进入他精神海的时候感受到他精神海传来的阵阵温暖的情绪让丹恒有些恍惚。

丹恒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仔细思考之后认为有可能是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共鸣带来的情感波动，并且穹他也并不讨厌，也不打算深交，就没有太在意。不过他已经表现得很收敛了，居然还被景元发现了。

 

丹恒按时来到了领袖指定的房间，景元还是那么准时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怎么了？是他的体检结果有什么不对吗？我刚才有简单看一下。”

“嗯……差不多，也和你有关系。你看看这个完整报告。”

丹恒接过报告，景元指了指下面的精神契合度一栏，第一条就是丹恒，结果是信息素契合度99%。

“......”丹恒有些不可思议，他和塔内绝大部分的哨兵契合度都不过可怜的50%，即使是和景元也只有70%的正常水平，居然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几乎完美契合的数字。

“这不是他对你的数字，而是你对他的数字。”景元慢悠悠的说道“他的体质很特殊，精神海外几乎没有精神屏障，所以其实对他来说和谁的匹配程度都不会低。不过你嘛...”

“但是他接受我的精神操/控的时候表现的也很难受，我觉得还是不要和我一起行动的好。”

“那可不一定，我觉得你们训练一下他就能适应。”

“不行。”丹恒放下报告摇了摇头“他没有精神屏障，多来几次有可能就疯了。”

“他活在墙外没有经过专业的精神疏导，没有精神屏障。换做普通的哨兵肯定都活不过觉醒那年，你觉得他会因为你的精神操控而发狂吗？”

“......”

“丹恒，这或许唯一的机会了。你对他也有好感吧？”

“那或许只是高契合度带来的错觉罢了。”

“契合度高不就代表了他和你非常有机会吗，至少在精神层面上。有多少高契合度的哨兵和向导在一起了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果是命令的话，我会服从的。”

“你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吗？”

丹恒转过身，停在了原地并没有回话，顿了一下后离开了。

“哎.....”景元忍不住叹气，过去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突然让他接受一个哨兵还是太过于勉强了吗。

 

————

晨光微曦，穹睡了这几天来最安稳踏实的一觉。他揉了揉眼，发现灰球又不经他同意留出精神图景窝他的身边呼呼大睡。没办法，毕竟是自己的精神体，是不是思想和主人一样太过自由了呢。

穹无奈的揉了揉灰球毛茸茸的脑袋，放任它好好休息，打理好衣装想着今天是不是应该去探查一些情报的时候，塔给他的哨兵终端*传来了消息。

丹恒：来训练室，在3层。

突然来找我做什么，合作的第一天就要开始训练吗？穹虽然有些无奈不过也得配合，毕竟景元说了既然要加入队伍就得服从命令，要是惹得这尊大佛一个不高兴向上面告状，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就泡汤了。

 

在塔里迷路了两次，终于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位于3楼的训练室。一打开门发现三月也在，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生，丹恒似乎在内室准备着什么。男生注意到了穹，于是走上前介绍自己“您好，我叫阿兰。昨天因为事务缠身一直没有空来和您打招呼，实在是抱歉。”

穹实在不习惯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于是推推手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叫穹。不用那么拘谨随意的说话就行。”

“啊，好的穹先生。”“.......”

“到了吗？那就准备开始吧。”丹恒恰好从内室里出来，看到穹和阿兰正在交谈，就叫住了他们，并交给一旁的三月一副针剂。

穹认出来那是对哨兵用的特殊镇静剂，于是说“不会吧，这只是训练而已。我可不会发狂啊。”

丹恒换上训练用的背甲，头也没回的说“那是给我用的。”

“啊？”穹搞不清楚情况，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两人，两人都摇摇头示意穹结束后再问。

“开始吧。如果你有感受到任何脑部的不适，马上叫停。”

 

————

穹选了一副他常用的棍棒武器迎战，而丹恒却没有用之前常见的枪，只是随意的拿了一把训练用的木剑站在穹的对面。

“你不用太紧张，只是简单的切磋一下。要测试的并不是你的战斗能力。”

这话说的我这个哨兵很没面子哎。穹忍住了说出这句话的冲动，点点头微微压下身体备战。

双方僵持了一会，丹恒一副悠闲的样子，于是穹打算先发制人。他向左扔出手套吸引丹恒的注意力，随后借着丹恒分神的一瞬间冲上去去用棍棒击打他的肩膀，丹恒瞬间注意到穹的突进，微微侧身躲开了他的攻击。穹也不甘示弱，但连续几个大幅度的挥击都被丹恒躲掉了。趁着穹打算回退防御的机会，丹恒一把抓住穹的胳膊打算过肩摔结束，却被穹借着过肩摔的力量跃到丹恒身后踩着他的后背一蹬，简单的分开了距离。

丹恒趔趄了几步，马上回身站定，看起来并没有收到很重的损伤。穹也拉开距离，准备下一次的攻击。

几分钟过去，丹恒和穹已经来来回回过了好几次，阿兰和三月看的津津有味。丹恒的实力在塔内有目共睹，而穹也不容小觑。虽然每次先攻都被丹恒化解，但只要丹恒有回击的意思都能及时发现并躲开要害，仅仅手臂因为被丹恒击退而受了点碰撞伤。

“好家伙！难怪可以跑这么多次，真厉害啊！”

“毕竟三月小姐用的是弓箭，很少能和敌人正面肉搏。他们的切磋很精彩，而且我也没想到穹先生有这等实力。”

听到了两人对自己的夸奖，穹心中的小人忍不住长了鼻子，果然自己认真起来还是不赖的。正在穹沾沾自喜的一瞬间，丹恒第一次主动进攻，用力的击打了一下穹的肩膀将他推倒在地上，并在穹快要落地的时候捉住手腕将他翻了个面压在地上。

“哦哦哦哦哦——”三月忍不住鼓起掌来“丹恒老师的擒拿术还是这么精彩！”

“嗯嗯”旁边的阿兰附和道。

“哼。”被压在地上的穹有些不服气，不过愿赌服输。在丹恒放开他后傲娇的拒绝了丹恒想要拉起他的手，迅速离开丹恒的身边不满的揉揉手臂。

“不过穹你也很厉害啦，能在塔内和丹恒老师过上几招的人可不多。”

“哼哼，算你识相啦。我在墙外也可是有点名气的。”

“很精彩的战斗，穹先生。”“呃你能不能别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我...”

丹恒并没有加入在一旁打闹的三人，只是回到内室换回了他常穿的制服就打算离开了。在走之前他对着三月和穹说“今天就到这吧，数据基本上已经收集到了。这几天好好休息，后天会有一个小任务，三月和穹跟我一起去就足够。”

“好的。”“哦哦。”

三人目送丹恒离开，随后穹没忍住还是问了“不是，为什么他一个向导要用哨兵特制的镇静剂啊，他也会发狂？”

“呃，这个嘛”三月第一次表现出了迟疑，和阿兰进行了激烈的眼神交流之后，阿兰开口了“这也是传闻，我们并不了解全貌。既然作为搭档的话，我想你有权利知道。”

“丹恒先生在几年前第一次和别人进行训练的时候，因为失控杀死过好几个哨兵。”

 

————

“领袖。”穹拦住了正要去办公的景元，但身边并没有跟着那位冷面向导，是穹一个人去找的领袖。跟在景元的护卫警惕起来，站到了景元的身前防止穹做出逾举行为，因为穹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

景元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挥挥手让护卫退下，留了一个私人距离共他们交谈。

 

“我想知道您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放到丹恒身边，他之前杀过同伴，我可不会和这样的人一起共事的。你们塔的消息网灵通，就算这样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依靠你们找到星，只是——”

景元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暂时停下。“你误会了，是阿兰和三月告诉你那件事吧。”

“呃.....”虽然不想出卖把消息告诉他的两人，但是景元已经猜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虽然对于塔内，这个事故一直是机密，不过...”景元看了一眼穹“这是你有权利知道的事情。关于丹恒的过去。”

 

丹恒作为丹家的第二位孩子，刚出生就被觊觎了厚望。他的哥哥丹枫比他大两岁，从小已经展露出了极高的作战天赋，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会分化为哨兵。而丹家世世代代都是塔内的高级军官，他们的孩子绝大部分都拥有极高的战斗天赋，所以这两个孩子都以加入塔内高层为目标而被长辈要求进行严苛的训练。

因为哥哥个性张扬，大人们难以控制，只好掌控性格更加内敛的丹恒。所以丹恒从小开始就被大人灌输，你是需要成为大人物的人，要时刻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战斗的时候要展现丹家的实力，在外不可以坏了丹家的声誉。丹恒接受了大人们的教诲，但是长期严苛的训练和禁足，让他不知不觉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战斗机器，幸好他的哥哥丹枫及时找到了丹恒。

丹枫作为长子，已经快到了分化的年纪，他比丹恒更加自由，看过更宽广的世界，于是他偷跑到丹恒的房间，对丹恒发出邀请“要是我分化了，加入塔。我就把你从这乌烟瘴气的家里接出去，我们两兄弟一起打拼。”他也很厌恶家里的做法，只是他性子从小就野，经常不听家里人的话偷偷跑出去，一开始还能被家里的大人捉回，长大了之后大部分的佣人都打不过丹枫了，只得不甘心的由着他的性子。丹恒点点头，他从小一直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丹家宅子内每天接受着重复的训练，但在休息时间，丹恒趴在窗口向外望去，外面的街道人声鼎沸，一切生机勃勃，这样美丽的光景让丹恒十分向往。

 

在15岁的成年仪式上，丹枫如愿以偿的分化为了哨兵，作为正式哨兵加入了塔。丹恒站在底下，终于对离开家有了期盼，希望哥哥有一天能够带他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

丹恒坐在漆黑的房间内，等啊等，丹枫都没有任何消息。终于半年后，丹恒漆黑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群不认识的人，他们说着“这就是那个罪人的弟弟”“他也有可能成为罪人”“把他关起来！”“关起来！”

丹恒不敢相信他的哥哥为什么成为了罪人，黑暗的囚笼从丹家宅子变成了冰冷的铁栏杆包围的监狱。丹恒依旧坐在房间的一角，倾听着牢笼外的人的谈论。

“你听说了吗，之前那个发狂导致大批哨兵死亡的丹枫好像被人接走了。”“他不是被关幽囚狱最里层吗？哪个人权利这么大？”“不知道，应该不是我们这种人能谈的，嘘嘘”

丹恒明白了，从小接受哨兵训练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发狂的含义。大概是哥哥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发狂而犯下大错，丹恒闭上眼，他不太相信哥哥会无缘无故发狂，但现在的他没有证据，更没有能力能从这里离开，只好继续蛰伏等待时机。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你不用被囚禁了。不过因为你哥哥的罪业，你必须配合我们进行研究，如果这项研究成功了，你和你哥哥犯下的错都能一笔勾销。

丹恒还是没有反抗，他小小的世界里只有丹枫一人在乎他，为了哥哥他别无选择，即使他根本没有犯错。

丹恒被带到了一个白色的钛制房间，在这里他完全看不到阳光，除了一针针高浓度的信息素和不知名的药品，他什么也记不得了。终于，在16岁的时候，丹恒迎来了他迟来的分化。分化的结果是向导，是所有人意料不到的。

实验人员看着屋内逐渐躁动的丹恒不知所措，他们没想到丹恒居然会分化成向导。之前注射的高浓度的哨兵信息素本就是为了加快他的分化，而现在看了完全起了反效果。并且这么高浓度的哨兵信息素注入向导的体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丹恒从燥热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不同以往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心中传来的燥动，他不知道这躁动从何而来。这份躁动告诉他，你不应该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这里，丹恒。你应该去往外面，去解救你尊敬的人，去往阳光所在的地方，于是丹恒第一次打破了房间的大门，第一次拿起了实验室为了威慑他而使用的长枪，第一次打伤了人。

 

丹恒是向导，却和发狂的哨兵一般挥舞着长枪驱除着任何挡路的人。击中他的镇静剂并不起效，对丹恒来说只有轻微的酥麻感，他的脚步不会因为这小小的针剂而停下，最终他破坏了这地下实验室，走到了大门外，第一次见到了刺眼的日光。

在体力不支倒地之前，他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人声，他们大呼着向着丹恒跑来，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再一次醒来时，还是白色的天花板，但并没有给丹恒带来窒息的感觉，丹恒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缠着绷带，还挂着点滴。应该是被人救了。

景元在不久后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邀请他加入塔：你摧毁了一整座实验室的事情塔可以帮你压下，作为交换，你需要为塔做事，不过你除了任务之外，塔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丹恒听完景元的话之后，停顿了许久。他见过这个人，似乎是哥哥的旧识，可以相信他。最后终于点点头。

他就这样留在了塔内，但是因为一直在调理身体，开始的一年并没有参与任何任务。可能因为分化前后长时间一直被注射高浓度的哨兵信息素和本人精神状态的原因，丹恒经常有无意识的发狂伤人事件，他的精神体状态也很不稳定，丹恒没办法完全操控它，它一直很狂躁。所以只好一直在塔内的医疗所里接受精神疏导。

 

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年的治疗狂躁的情绪稳定不少了。但在一次复健训练中，因为某位哨兵出言不逊，说了几句丹枫的事情，丹恒的精神体饮月就突然发狂起来，在场地内大肆破坏。丹恒一开始也试图控制作乱的饮月，却在与饮月的僵持中也失去心神，出手伤人。

随后被赶来的符副手制服，用催眠之法压制他像哨兵一样容易狂躁的心神。因为丹恒强大的精神力，导致在场的好几位哨兵无法抵御如此强大的精神伤害，造成了不可逆的脑损伤。

 

“不过现在有小三月和几位前辈的陪伴，他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绝不是你想像那样的人。更何况他之前不是还救了你们墙外的哨兵吗？”

“……”穹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只好对景元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外人这么多呢，这不是你们的机密吗？”

“因为我在赌一个可能啊。”

“可能？”

“……哎，哎呦这就来。真是的……”及时的一则通讯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景元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穹“我还是希望你们好好相处的，为了你也为了他。”

 

————

“……三月，你知道之前那些因为筛选失踪的哨兵现在在哪吗？”

“他们现在都在哨兵安置所里，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毕竟都是墙外的人。”

“哦这样啊。话说你怎么了，好像语气不太好？”

“……没什么。”穹挂断了终端通讯，向着安置所走去。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确认。

下章丹穹就会有发展啦，写设定写死我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