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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忍】谵梦人

作者 : HERMES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FF14 武士,忍者

标签 侍忍

224 1 2020-9-8 10:57
导读
·我流oc故事
借个火?

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不轻不重,刚好足够把他从盯着窗外放空的状态中拍醒。
男人的胳膊肘支在另一只手上,空着的手举着个黄铜烟斗,极不耐烦的样子,几根手指交替着摩擦底部。两人目光相接,迎来送往几个回合,男人对着他笑了,露出两排齐刷刷的白牙,不太开怀,柔情却是有了。
  
当时是记不得称谓的大名的酒局,他也只记得对方被周围酒肉池林衬托出的金色眸子。
乍见之欢在男人眼中潺潺流过,宴会的红色打光谄媚又艳俗,所有人都磨成了一副塑料端庄模子,只有男人的那双眼睛材质不同,是逐着光源流动的液体。当他流向你时,你以为就是光。
借个火。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他们故事的开头。
  
忍者说,如果今天他跳不上潮风亭,他就跳楼。
忍者是这样的,没心没肺,脾气火爆,爱发毒誓,动不动就死全家,从未曾谋面的亲爹亲妈到同事和顶头上司,都被他咒死过千百回。
跳楼这个词蹦出来之后,忍者蹲在小台子上,直直的把脸怼向了在二楼喝酒拿他当笑事看的武士。
“你看你妈呢?"忍者问。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太礼貌,只能挠挠捡跳下扶手挪进室内,一屁股坐在了武士对面,自觉的伸手拿起了搁桌上吃了一半的甜丸子。
“你从这下去。"武士说, “最多扭到脚。”可能是对面直勾勾朝着自己酒壶望的视线过于灼热,他摆了摆手,说道:“空的,今天要去值班。”
“无聊。那大名把你当宝贝宠,你不去都行。"忍者哼了一声,把吃完的竹签塞进桌缝里。
他的左脚在桌下乱踢,右脚踩着对方过长的衣服的下摆,他们昨天买的和果子,黑白相间的小巧瓷盘餐盒离桌子边缘不到一厘米。
“不跳了?”“不跳了。”
武士朝阳台努了努嘴。“去吧,跳楼。”
忍者嬉皮笑脸。“侍——"他拖长 了声音,甜津津的样子像刚从罐头里捞出来的盐津话梅。
“把桌子收拾干净。"武士说。
“我不会。”在别人的一味娇惯下长大的小孩总是理直气壮。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指针指向十一点二十,他本想让忍者现在收拾的,太晚了,就松了口。
“明天我下班回来,如果这里还是那么乱的话,要么你自己跳,要么我把你扔下楼。
忍者又开始笑。“你抱不动我。”
他大大方方地张开了胳膊,武士走过来, 端着屁股把人抱进怀里,作势要把他往阳台那边带,他尖着嗓子怪叫了几声,像鸟。
他的双脚刚一落地,武士就抓着他的胳膊向后抵,手掌垫在窗台边,生怕硌着忍者没骨头的腰。
武士的一举 一动都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思,忍者嘟嘟囔囔,你最近怎么这么忙,他俯下腰,在对方那张圆圆软软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沉默的龙骑一直坐在左侧椅子上上,他被迫观赏了一晚上这对热恋期的情侣旁若无人的相处模式。现在,他在给忍者的导师发消息。
“我要吐了。”这个顶天立地的近战爹想了想,当真在后面连加了十个呕吐的表情。

司空见惯的故事罢了。
忍者没能学得很好的忍术,他不是干狠事的料。捡他回来的老师让他来酒馆里帮忙,他就来了,从十六岁忙到十九岁。
二十岁时,武士对在宴会外透气的他借打火,搁他旁边吃烟的龙骑介绍说这是大名的儿子,刚从外面游历回来。
“都说其实是私生子,我觉得没差。”龙骑叼着烟小声的和他咬耳朵说道。
对面那人后面扎着个小辫,看得出来沾着摩丝使劲梳了几下,没多大用,还是有一缕垂在额前。
他们这边的顶灯坏了一盏,武士的左耳和小半边颧骨沉入黑暗,分割线恰好落在断眉处,暴露在暖灯光里的那部分被衬的格外鲜活,眉骨突出,英俊又桀骜。忍者盯着他的嘴角,那里有道伤痕,划过了嘴角,还没长实。
破相了。忍者想。
“没有,我没带。"忍者说。宴会歌伎的三弦琴拨着不知道哪来的谱,弹的忍者头皮发麻,他扯了扯面罩,在说到“没有”这个词时无意识地提高了嗓门。
他的嗓音本来就有点破,拔高时就更尖锐了,好好的回答候倒显得像在讽刺。
好在武士没有在意,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是一副不大上心的样子。
"忍者?你看起来刚成年。你导师让你在这里做什么?打杂,打扫还是记账?”
“什么都做。"忍者摸了摸鼻子,“有时候会跟着出任务”
武士问,“出任务?”
忍者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是,大名让我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武士又问,“你会忍术?”
忍者暗暗捏紧了拳头。“会的。"他从牙缝里抠出了硬邦邦的俩字。龙骑踢了踢他的脚后跟,他才意识到自己面对少东家时的语气太过强硬,就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和我前男友一组,但是他忍术像屎,我就单干了。”画蛇添足。
这是一段挺尴尬的对话,忍者发现武士在跟着点头,心里还有点感激,后来才反应过来人家是跟着背景的音乐摇头晃脑,早就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成吧,忍者心想,这估计是我和这少爷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了。我前男友像屎。搞得好像我是个到外嚼前男右舌根的八婆似的。
还好不是。
五秒之后,武士又对他说了一句话。
武士说,当心。
他们头顶上的灯爆了一盏,可能是老宅子年久失修。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被对面高他大半头的男人拽进了怀里,男人的手压着他的脖子和后脑勺。
这双手可真大,劲也不小,忍者的脑门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他下巴上的鳞片,疼得嗷嗷乱叫。
“你有病啊! "忍者眼眶湿漉漉,额头中间顶着个红通通的凹印,他妈的真像个被锯掉了角的独角兽。
武士绷紧了脸,把手背伸到他眼前。武士的肤色本来就浅,几道七扭八歪的血痕显得尤其突兀,还有一小片玻璃碴子嵌在肉里。这些伤口本来该出现在忍者没带防具的脑袋上。
忍者哑火了。
龙骑在他背上擂了一拳,他才慌忙鞠了个躬,幅度大到差点把自己撅过去,说话也吭吭哧哧的。“不好意思,谢谢你,你是个好人,对不起。”
“这算什么反应?”本来面色不善的武士被小孩逗笑了。
“搞得好像我在跟你告白一样。”很快他又敛了笑意,正正经经地说。“老爷子就是恋旧,连灯都不好好买。该找你导师谈谈财务问题的事了。”
武士严肃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唬人的。
老爷子的身体江河日下,这个久在异国的私生子突然被叫回黄金港,没人拿得准老家伙打算给他个什么位置。看他这语气,像是老爷子已经把“继承人”三个大字纹到了他的背上。
这次不用龙骑提醒了,忍者立刻上前半步,拉下面罩摆出敬业的笑容,甚至耳朵都温顺地垂下来,表示自己是老师的得力助手。
“这些小事都是由我负责的,找我谈就可以。”他夸张地挤了挤眼睛,“想谈多久就谈多久。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饭馆,菜品还有氛围都很——”
说到激动处,他一把握住了武·未来金主·士的手。
武士的脸扭曲了。
  
后来,龙骑在店里一遍回忆一遍给忍者的老师比划着:“这灯爆得有蹊跷。”
忍者白他一眼,算盘被他拨得噼里啪啦乱响。
“要你多嘴。”

博取好感对忍者来说从来不是难事,他讲话圆滑,事事都想得周到,仗着年纪小,即使说出些刻意讨好的油腻话语,也只会显得恰到好处。
这些技能点到武士这里通通清零。
你好言好语对他,送上好的清酒,他不过冷冷一瞥,敲着桌子让你把账本拿出来,手背上缠满绷带。
几套请求再延后几日的礼貌托辞都被堵了回去,当真是老爷子抓回来查账的,平时扣扣漏漏的油水全被指了出来。眼看着饭碗不保,忍者心里憋着气,耐性也耗了个精光,一咬下唇,干脆说了句不给,起身就想送客。
“不给? "武士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有些惊讶。“老爷子的地方我跑了一圈,没有我拿不到的。小朋友,你是脑子傻还是胆子大?”
“试试看呀。"忍者挎着个批脸,从隔壁餐桌捡了把餐刀丢给他,自己向柜台后面走,弯腰拖出手提黑皮箱。
“账本就在里面。”他一屁股坐到箱子上,被金属搭扣硌得额角跳了跳。"捅死我就能拿到。不敢捅就滚蛋。”
忍者断定这个享受了二十多年旅游生活的大少爷不过是有一副阴森的虚架子,杀人是肯定不敢的。操,他把刀拿起来了,他还走过来了,操。
忍者明面上恶狠狠,强撑着一股要把对方挫骨扬灰的煞气,心里早就打起了鼓,抓着皮箱角的手也不自觉地发抖。
武士用手笔直的握着餐刀,刀尖对着他的鼻尖,再一抬手,忍者吓得闭眼,半晌,刀脊轻轻地敲了下他的头。
不等他睁开眼睛,男人的鼻息就贴了过来: “那你的通讯贝号码,给我一份总可以吧。”
  
“草,你当初好油腻。"忍者说。
他们刚刚洗完澡,冲刷掉地下情事的痕迹。武士把他抱在膝上, 聚精会神地修剪他的指甲,倒真像是什么认真负责的宠物主人。
忍者手指腻白细长,骨节小且圆润,适合拨弦,也适合夹烟,指腹与虎口都有薄薄的茧。
他百无聊赖,武士也不搭理他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只顾着把他的指甲修成月牙,省得自己脊背受苦。
他们交往三个月了。武士很少穿现代衣服,出去时穿个和服好好的竖着腰封,在家里就随便套着羽织。忍者把他领口的衣服叼进了嘴里,武士把布料拽了出来,又觉得好笑,问他,“你在磨牙期吗?”
他怒气冲冲,用还没剪指甲的那只手挠人,没几下就被制住了。
“讨厌你。”他咕哝着,把大头往人怀里塞。
武士的下巴颌抵着他的脑袋尖,刚洗过的黑发还没有干透,蒸蒸腾腾散着湿气,升起一丛植物的辛香。

老爷子该是不知道的。
忍者很少见到"大名”,偶尔跟在老师身边去参加什么高层聚会,也只能远远地蹲在门外的树上,从那里刚好可以通过窗子看到里面。
武士一般坐在老爷子的右手边,穿的明珍羽织一丝不苟的连围巾都会带上,他正摆弄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和他老爹长得完全不像,忍者暗暗地想。眉眼间说一不二的独裁气质倒是有点相似,但是气质也是可以遗传的吗?
他的打量过于明目张胆了,不止是武士,连老爷子都瞥了窗外一眼。会议间隙他借机偷了进来,转身就被人堵在了茶水间。
大少爷好整以暇,一手撑着咖啡机一手撑着墙,被困住的忍者拿着个杯子,滋遛滋遛地吸糖水,甚至懒得抬头看人。
武士捋了一把他的头毛,叹着气说,“能看的时候又不看了,你什么狗毛病。”
“啥叫能看?什么时候不能看?”忍者拍掉他的手,话语里没有好声气。
“你要不要给我列个日程表,规定从几点到几点我不能看你,省得你爸发现你乱搞男男关系,把家业交给你的弟弟妹妹们。”
“周末我妹妹八岁生日。"武士说, “她想去苗圃采草莓,点名要你陪,你来吗?
“废话,我能不去吗?你们是少东家,我是给你们打工的,你们的要求我哪有资格拒绝。"忍者把杯子捏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放回了原处,几滴没喝完的液体滚到手背上。再稍一低头,从武士的胳膊下面钻出去。走出去没多远,他裤兜里的神典石嗡了一下,一条未读信息,来自武士。
——晚上去吃烧烤。忍者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太好打发了,于是给他回了个,不要。
  
小姑娘心性,看到漂亮的东西就想要。草莓要摘,路上看到一簇簇粉的白的紫的野花,也嚷嚷着要采。
他们正踏着石板路往薰白银乡的草莓园走,野花开在松软的烂泥地里,小姑娘抓着他的手摇来晃去。这是一次“家庭聚会”,除了他和几个暗卫之外都是武士家族的人。忍者暗骂了一句真你妈倒霉,还是堆起盈盈的笑,轻声细语地讲那我去给你采一些回来。
使唤得像个阿猫阿狗,或许那小姑娘真的只把自己当做阿猫阿狗,有时甚至给他起奇怪的昵称叫他过去。
那小姑娘的王八蛋哥哥就站在那里,双手怀胸,一声不吭。忍者淌着泥走到花旁,一边摘花一边憋气。
莫名其妙地吵过一架之后他就没回过武士家,龙骑去了一趟,帮他拿回来几套衣服,忘了拿鞋。一直到他把花束递给小姑娘,他还在不停地想,这双鞋要刷多久才能刷干净,一晚上能晾干吗,晾不干我明天上班穿啥。
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不知不觉就落到了人群最后,一步一个黏黏答答的泥印,像只垂头丧气脏兮兮的脏猫。
有人逆着人流走过来,堵在了猫的面前,大大方方地开了口。“把鞋脱了。”仿佛在提一个再正当不过的要求。
忍者脑子发懵照做之后穿着袜子站在青砖上又有点后悔,心说这疯子要把我鞋甩飞了该咋办。
武士拎起他的鞋,背对着他蹲下,像条巨型犬,总之不是金毛那一类的,但是难得的耳朵尖都透着温顺。
“上来啊,我背你。"武士说。
他圈着武士的脖颈,每一块骨肉都在发抖。他感觉自己抱住的是一个将破的梦,落日熔金,阳光点燃了他的睫毛,白日幻梦的焦灼感如影随形,他是偷阳光的人。忍者把鼻子埋进对方顺长的头发里,他不愿抬起头,那些家族的人审视的眼神正妄图将他活埋。

人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武士蛮横一脚,把他的小日子掰出了个断层。
他常梦到自己坐在崖边,身后有时是滔滔巨浪有时是燎原山火,而武士站在崖底,张开双臂,还穿着身像火一样的明珍羽织,怀里揣着他的宝贝烟斗,不管不顾地冲他喊,你他妈快跳下来,有我接着你。
他想哭又想笑,还想骂一句放你妈的屁。
他没在梦中做出过抉择,醒来时总是遗憾。在梦里跳崖又能如何呢,他找路边店里的占星解梦,占星把他骂了一顿,最后还说是长高的前兆。
有你妈毛病,他从十六岁起就没长过个子,当时就该和他对骂,想想就更恨了,气得牙痒痒。

那天之后他回龙骑家收拾自己之前过来的的东西,脚上穿的是武士给他买的新鞋,愉悦程度肉眼可见。龙骑坐在桌边削苹果,专心致志,等他走到门边,才闷闷地开了口。
“别忘了你师父给你的身份。”
龙骑把刀抛向他,他看也不看,抬手接住,手腕再一转,投掷出去的小刀深深扎进墙面张贴的照片里。
刀刃将武士的脸庞一分为二。
“你导师让你在这里做什么?”
“什么都做。”
打杂,打扫,记账。
走私,清理,洗钱。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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