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4066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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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国拟 德三 , 美利坚
标签 粹美 , 德美 , all美 , 美右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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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27 00:21
第三帝国身姿一如往昔的挺拔,而维也纳和之前的那几年一样,为他演奏着钢琴。
诸多国家都曾称赞过他的仪态,第三帝国无时无刻都保持着完美的身姿和任谁也挑不出错的礼仪,但是后来,他们看着他,眼中只有恐惧。
他有些神经质地走来走去,法兰克福不安地开口:“阁下,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处置了那个孩子……可是,他又在柏林复生了……”
他们都清楚这个意味着什么。
要么,他是新的柏林意识体,要么……
第三帝国的步伐愈发焦躁不安,这个时候维也纳不小心弹错了几个音符。音乐声骤然停了下来,维也纳战战兢兢地看着第三帝国,等待着他即将来临的怒火。
第三帝国反倒平静下来,他甚至带了些笑意,他算得上温和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维也纳不敢接话,只是胡乱地摇了摇头。第三帝国依然是带着笑的,他弯腰凑近维也纳,只是他的语气并不愉快:“没有烦心事那为什么会弹错了呢,你这样出色的演奏者,怎么会弹错《B大调奏鸣曲》呢?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分神了?还是说,你在怨恨我?”他伸手似乎是安抚地拍了拍维也纳的脸,然后轻触着他的眉眼,突然发力,挖下了维也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鲜血滴到了钢琴琴键上,但是维也纳一声也不敢吭,只是咬着牙尽力不发抖。
第三帝国看着钢琴,有些可惜地说:“这可是架好琴,可不能弄脏了,让的里雅斯特来收拾一下。”他又拍了拍维也纳的脸,轻声问,“这次不会弹错了吧?你可是维也纳啊,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呢?”
第三帝国注视着那琥珀色的虹膜,随手扔掉,叹息着说:“不管挖多少次,都无法变成蓝色吗?”
的里雅斯特默不作声地清理了钢琴,又为维也纳擦拭了脸,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钢琴声再次悠悠响起,而第三帝国的军队正在前线节节败退。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胜利女神如同一片羽毛一样,给他希望,又迅速让他失望?
第三帝国诞生于不安的恨意与渴望撕裂一切的破坏。
是的,德意志在战争中失败了,但是他们就应该永世不得翻身吗?就应该永远当法兰西的奴隶,永远为他卖命,终日劳作,背上整个国家都无法承受的债吗?
没道理的,这一切都没道理的。
凭什么非洲应该属于法兰西?凭什么中南亚就应当属于不列颠?第二帝国只不过做了一百年前不列颠在印度半岛、法兰西在非洲大陆做过的事!为什么,在二十世纪就不可以了?凭什么?
拿破仑毁了整个欧洲,你们都还容得下法兰西,为什么就要对德意志如此赶尽杀绝?因为法兰西的咬牙切齿吗?不列颠就这么坐视法兰西撕咬德意志的血肉吗?除了不列颠,到底谁满意了?北洋没得到他该得到的,反而做为战利品成了日帝的肥肉;法兰西伤亡惨重,但是他对德意志依然活着恨不得磨牙吮血;美利坚怀着和平的愿望过来,最后甚至没有人听听他号召所有人和平谈判解决问题的建议。
啊,美利坚,孤悬海外的、阳光下的土地。
只有他怜悯我们这些受害者,只有他在乎德国人的生命。他劝阻法兰西压垮德意志,但是傲慢残忍的法兰西自然不会在意远在美洲的美利坚的看法,他势要德意志血债血偿。
但是这样的美利坚,也被不列颠迷惑着,和德意志为敌!
他们曾经很友好的,德意志背负着能压垮整个国家的赔款,压得喘不过气来,美利坚帮他争取更少的赔款,他投资了德意志国,帮助他还债。挣扎于颓靡和堕落中的德意志国精神摇摇欲坠地,勉强支撑着。
第二帝国是战败者,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他也未曾想过被温声细语地对待。但是,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吗?第二帝国和法兰西打成了死敌,法兰西死了无数年轻人,但是第二帝国也同样如此!法兰西恨德意志,难道他们就不恨法兰西吗?因为他法兰西赢了,所以就理所当然了吗?
法兰西想要他死,两千多亿马克,四万吨黄金的债务;不列颠希望他半生不死,最好能怀着对法兰西的恨意苟活着;美利坚希望他能活下去,好好工作,最好能还清欠的债。
所以美利坚来帮助德意志国了,他们的经济一度有些起色,他的人民不用整天吃土豆了。德意志国也能带着些希望细数着债务还清的那天。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施特雷泽曼去世,经济大萧条也来了。
美利坚再度为德意志国减免了赔款,被经济危机重创的法兰西也让步了,他终于让步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荒谬了?
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所有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整个德意志都在毁灭边缘,所有人都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
第三帝国亲手策划了一场没有人相信的谋杀,他杀死了德意志国,在所有人的心知肚明下,将无辜者丢入监狱,走到了台前。
所有人都觉得是德意志国的无能造就了这一切,所有人都相信一个更强势的国家更好。德意志国是耻辱,他甚至没有什么正式的称呼,只能在人们口中,以一个小镇的名字来代表——“魏玛”。
新生的第三帝国看上去似乎很讨喜,他的礼仪完美无缺,他精通艺术,对一切形式的艺术都有相当的了解。所有欧洲国家都在短暂的怀疑后接纳了这个意识体,他们私底下讨论他的风度翩翩,末了再加上一句“如果没有那天文的债务,我倒是想和他约会”。
不像不列颠那高高在上、傲慢轻蔑的礼仪。第三帝国和任何人的交往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连最挑剔的不列颠都说不出他哪里不对,只是警惕地盯着他。不管怎么样,一个一出现就烧了两万本书的意识体并不值得信任。
很不信,美利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意识体取代另一个意识体意味着什么,而这种时候诞生的意识体,想必不会太友好。
但这是误解,第三帝国得知后觉得很委屈。他怎么能这么怀疑即将走向伟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呢?
在德意志国残留的记忆中,美利坚是唯一宽容对待他的人,尽管是为了让他能早日还钱。但是所有人都想用德意志的存亡当筹码,可是美利坚想他活着。第三帝国也是德意志,他能去帮助懦弱无能的德意志国,怎么偏偏对更完美更聪明的第三帝国如此冷漠?
第三帝国翘首以盼,但是美利坚从未来过欧洲,他安慰自己,美利坚也刚刚走出经济创伤,对于他的投资和援助却不曾断过。
他让他辗转反侧不成寐,用他的影子来玩弄他的视野。
阿道夫向德意志人承诺,要让德国人过上美国人一样的生活。而美利坚对于这个与他相关的承诺也毫不在意,依然没有过来,他同意了第三帝国申请的贷款,同意了帮助他修建公路,恢复产业。
可是他还是没有过来。
仿佛有什么沉默的东西,穿过隔开他们的东西,卷着第三帝国的心脏,头也不回地飞行。
美国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其实阿道夫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记得,十几年前的一战战场,那些来自美洲大陆,高大健康的年轻人们,他们一个个都受过良好教育,识得字,都会修机器,一个个脸上都是在爱中长大的精神模样。但是那些神采飞扬很快被战壕摧毁,只是充足的食物养育出健康还残留着。他们在战场上吃糖果,吃着蛋糕,喝着热腾腾的巧克力。那场景给阿道夫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阿道夫狂热地说着,德国人也应该吃饱喝足,也应该吃着松软的黄油面包,也应该有喝不完的啤酒;德国人的家里也要有马桶和洗衣机,德国人也要有一条条公路……他叙述着一幕幕美景,然后告诉他们,首先,我们要处决毁了我们美好未来,害得我们落入现状的叛徒。是犹太人,他们毁了一切,他们出卖了第二帝国。
他当然知道大多数犹太人也积极地参军保卫德意志了,他当然知道敛财的德国人更多,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没人关心他们,德意志需要一个发泄口,欧洲会理解的。
欧洲默许了第三帝国的所作所为,他们在不痛不痒的抗议后,默许了一切。
毕竟第三帝国并未曾做什么,只是在民众不满后,让他们分开居住了而已。
谁能控制民心呢,第三帝国对此也无能为力啊。
那么美利坚怎么看?
他会支持他,还是反对他?
美利坚没什么看法,欧洲一向如此,第三帝国只是稍微突出了一些,而他这里占据大比例的德裔也在说服所有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他觉得有些不安,第三帝国表现得太克制又太冷静了,像是一座爆发前的活火山。
美利坚无暇关注欧洲,一战不列颠和法兰西利用他终止了战争,他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可是他们甚至不愿意听一听他的意见。威尔逊怀着天真的、和平的渴望拿着自己写好的提纲去了欧洲,希望能够建立一个大家坐下谈话的地方,希望大家都能为和平出一份力。没有人在乎美利坚的看法,他们拒绝让一个新的强国染指世界岛。甚至连威尔逊为北洋不公待遇的询问,都被轻巧地跳过了。他不愿去欧洲,第三帝国数次提到他更是让他不安。
他为什么要拿我来举例子?他想做什么?第二帝国曾经想突袭纽约,那第三帝国呢?
他知道第三帝国的野心,从他选择这个阿图·莫勒·凡登布鲁克主张的名字开始,从他隐晦地暗示自己就是“圣灵之国”开始,他就知道了。
那么,美利坚也是他要征服的地方吗?为什么欧洲的事情,又要牵扯到美洲?
罗斯福担忧着,但还是决定不终止对德意志的支援。
不管怎么来说,开战的借口不能由美利坚提供,何况第三帝国这点动静,比起法兰西,甚至塞尔维亚,实在只是简单的随口一谈,如果因为这个原因终止借款,怕是欧洲都会觉得可笑。
第三帝国的发展让人惊叹,短短几年前,他还是满目疮痍,可是现在,他举办了最成功的奥运会。
所有人都在惊叹,交口称赞着这位阿道夫先生的本事。
但是美利坚依然没来,第三帝国只觉得怒火中烧。
无能的德意志国,你尚且时时过来指点他,安慰他,我难道不比他出色吗?
第三帝国困惑而不解,他甚至有点委屈:这个在那十几年对德意志国温和以待的意识体,怎么对他百般挑剔?他甚至没有见过他,就已经嫌弃他了吗?你拥有这样完美的雅利安人外貌,为什么要拒绝我这样高贵的雅利安人呢?还是说,连已经虚弱成那样的德意志国,他也要用虚情假意利用吗?
美利坚是可以合作的,他愿意支援他,愿意帮助他,那么,怎么可能不愿意和他合作呢?经济危机也让他对这个世界满怀愤恨了吧?怎么可能有人努力工作努力生产,到最后反而穷困潦倒失去所有呢?美利坚应该知道了吧?要清除所有的、不需要存在的、劣等的、人!
第三帝国掩饰掉眼中的狂热,礼貌地询问前来的芝加哥:“美利坚先生为什么不曾过来?这三年,我还没见过他一面呢。”芝加哥略感抱歉地说:“一战后先生就不太愿意来欧洲了,毕竟……要不是德意志国的情况太不稳定,先生他也不太愿意过来。”
第三帝国高兴起来:果然,美利坚对于不列颠和法兰西也不太满意,毕竟他付出了那么多,用自己的血让他们停下了这看似永无止境的战争,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德意志国的无能让美利坚不得不面对他所厌恶的欧洲,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啊。
只是没能亲眼见到美利坚,总有些遗憾。
第三帝国看向远方,见不到美利坚的无奈如同冰冷的石碑一般,使得这温暖的黄昏黯淡。
美利坚本来应该帮他的对吗?可是为什么,他和不列颠站在一起?不列颠威胁他了吗?还是说不列颠给了他什么好处?
是日帝的错吗?可在那之前,美利坚已经拒绝了和他一起,摧毁这个世界。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不列颠那边,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第三帝国走向死亡。
如果他愿意帮我,如果他选择的不是不列颠而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金发蓝眼的美利坚没有和他站在一起,他忍心看着这个世界被那些劣等的东西污染吗?
他甚至不愿意见他一面,而他那继承自德意志国的记忆中的美利坚,却被时光染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使得美利坚的锋利反倒带了一层含情脉脉的色彩,让他产生了他们曾经相见的错觉。
如果不是美利坚……如果他没有中断支援……如果他没有转而支持可恶的斯拉夫蛮子……如果……
都是他不愿意帮我,都是他决定了成败,都是他……都是他,连和我和谈都不愿意,就擅自决定了我应该死去的命运!
第三帝国在冰冷的地堡里大笑,而维也纳不敢动弹,只是忠实地弹奏着。
他曾经试图自杀逃跑,而第三帝国将他抓回驻扎的小镇之后,他再也不曾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异口同声地告诉他,他们始终在这里生活,已经几十年了,他们一直在这里直到长大,结婚。不,先生,我没有见过您说的那些人。
这是一个幸福的小镇,它从来没有死过人,这里鸟语花香,干净整洁,怎么可能死过人?
于是维也纳再也不敢逃跑,他怕整个奥地利,都变成一个幸福的,从未死过人的小镇。
第三帝国的笑声停止了,维也纳愈发不安起来,他看不见,虚弱让他重生眼睛的速度降低了,但是他不敢再出错,他不想受伤,也不想再有谁因为他死去。
他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第三帝国走了过来,他紧张得发抖,但是不敢停下演奏。
维也纳又弹错了,他停了下来,在一片死寂中等待自己的惩罚,第三帝国终于开口,他冰冷地说:“你自由了,维也纳。”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与疼痛一并而来的是巨大的幸福和恐慌:我终于要回家了吗?奥地利,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三帝国缓慢地给手枪上满子弹,他注视着书房巨大的门,听到枪声的柏林正在焦急地问他是否安好。
新的德意志意识体已经出现,他快要死了,他能感受到,他不想被斯拉夫人俘虏,他要自己去死。
如果,如果美利坚能够帮我……
为什么,你愿意将我从泥潭拉出,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征服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真的需要那么多人吗?
我那里错了?不好的东西就清除掉,不是吗?不好的人,为什么不能清除呢?
帮助我的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你……和不列颠一样,也是因为利益而憎恶我吗?是吗?
你啊,从未见过我却否定了我的你啊;
赐予我生又赋予我死的你啊;
我曾给予厚望爱着的,又憎恨着的你啊……
为何偏偏是你,为何你可以用不驻足这该死的世界岛的泥潭?
我爱你……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