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二：鲁邦自带系统，却唯独看不透次元

“啊……什么情况？我不是死了吗？”睁开眼睛的鲁邦晃了晃脑袋，冷静了两秒后开始整理思绪，却发现只记得自己之前死了，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死之前都和哪些人有关系。但其它记忆和常识都还在，他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是熟悉的街景，应该是在日本京都附近郊区的某个夏日祭，他之前来过。“嘶……之前是和谁一起来的？明明有不是一个人来的印象但怎么我不记得和别人的关系了？啊头好痛——话说这是什么？”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看到的所有人头上都有一个电子表似的倒计时，不过时长单位是从“年”开始的。
【恭喜你，复活成功了。】
“谁？！”鲁邦下意识问完，就发现周围人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而超级大脑也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不来自任何方向——是直接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
【什么鬼？我精神分裂了？】
【能第一时间想到病理学的可能性，真不愧是双商三百的天才大脑。】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另一个我？】
【没错。】
【那你是谁？这是什么超自然现象吗？】
【你可以直接叫我“系统”，而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倒计时的话……那是每个人的阳寿。】
鲁邦沉默了几秒，消化了一下这比致幻剂还奇幻的现实，然后问出了当前最需要知道的问题：【我是谁？】
【这个问题暂时无法回答。】
【原来你不是有问必答的人工智能啊。】
【我不是那么低等的存在。】
【那……他是谁？】鲁邦用眼神指向一个拎着两尾金鱼站在射击摊前围观的男人：【我看不到他的阳寿倒计时，他是死人？妖怪？死神？或者是系统的具象化形象？】
几秒的沉默后，所谓的系统捡重点回答了鲁邦：【首先，他不是我的具象化，否则这会儿就该回头看你了。其次他是次元大介。】
鲁邦未置可否，毕竟记忆里没有相关信息，但灵魂中有什么闪烁的东西牵扯了他一下，不疼，却很难受。【我和这家…我是说…和次元大介，是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
【想。】
【我觉得你不想……或者说次元大介不想让你知道。】
【你这么说我就更想了。】
【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你想要什么代价？】
【算了，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浴衣口袋里。】
鲁邦伸手去摸，摸到了两个圆环和小刀形状的东西，夹在三指间拿出来看了看，便把对戒藏在右手手心，左手拿着小刀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个男人。就在他开始动作的瞬间，那个男人的手已经到达了腰间的马格南，但直到刀背抵在对方脖子上，也没见他拉开保险栓，只是僵硬地呆在原地，待鲁邦越过他肩头去看帽子下的面容时，才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低沉地叫了一声：“鲁邦……？！”
“诶？鲁邦？是在叫我吗？”还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下意识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并被抓住这个时机的人一把扯住手腕拽到身前。“疼疼疼！！你轻点啊混蛋！”
“这个称呼倒是久违了。”次元卸了些力，却仍然拉着对方手腕往自己嘴边凑，见他并不反抗，便放心地舔了一口刀背，“这把糖做的刀也久违了啊……”说着他把小刀捏进自己手中，放开鲁邦手腕，嗦着糖望进他眼里。
鲁邦看了回去，紧接着就仿佛被那双黑眼睛中蕴藏的情绪拉进了什么暗潮汹涌的洪流，无意识想要放任自己沉溺其中随波沉浮。直到原本藏在身后的右手被次元拉出来，他才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在对方“拿着什么好东西？”的揶揄中摊开手掌，黑曜石帽子里嵌着红宝石沃尔特P38和粉钻鲁冰花环绕着墨玉战斗马格南的对戒让二人同时勾起嘴角。鲁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放着祭典里成堆的妹子不撩而乖乖跟着这个看不到倒计时的奇怪家伙走向一条僻静无人的山路。

鲁邦意识到，直到他们通过一道难以发现的暗门进入某个类似地下基地的场所，次元大介才放松下维持了一路的警戒——那戒备不是对他的，反倒像把他守护在未知威胁无法触及的保护圈内——然后带他去了衣帽间，并语气笃定地说：“所以说，你失忆了。”
“准确来说是忘记了所有人际关系，但其它知识、信息、能力都没太大损伤。”鲁邦脱下西装、解着领带回答，并默默因为自己对这个络腮胡帽子男无来由的信任感到吃惊，于是犹豫了几秒后，还是问道：“次元大介，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你是我什么人？”
“老子是你相棒兼恋人。至于其它的……嘛，既然你没有完全失忆，看看这里。”次元敲着某块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的瓷砖，“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你在这里留下了一本记录着重要信息的笔记，我没问密码，不过猜出自己设的密码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话音刚落，成功解锁的鲁邦已经拿起笔记本对他露出“快夸我”的嘚瑟表情，次元忍不住赞赏地挼了两把毛茸茸的短发，“幸亏离夏日祭最近的这个基地是东西最全的几个之一……好啦好啦你最厉害了！”
“哼哼~”鲁邦三岁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我们一起看？次、次元？”
“啊，就这么叫吧，不用勉强自己。”次元跟在鲁邦后面一起走出衣帽间，“我就不一起看了，你看着有什么不清楚的再问我吧，我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
“唔……好~”没了帽子的遮掩，鲁邦并未错过对方眼中闪过的狠戾，用屁股想都知道自己的“死亡”和“复活”会在里世界掀起多大的波澜，而眼前人大概就是解决那些人和事的主力之一，因此他乖巧地应了一声，便靠在对方身边慢慢翻看起密密麻麻满是字画的厚笔记本，默默记住所有疑问，不去打扰电脑前肃杀得跟他那把转轮似的男人。

对鲁邦而言真正重要的人际只有字面意义上屈指可数的几个，笔记里写得很清楚。毕竟这是为完全失忆准备的东西，所以实际上大部分都只用扫一眼，他很快便看完了。鲁邦记得自己还有不少日记，但印象里的位置上却只有他俩的卧室，在里面搜罗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忙完了一波儿的次元探头问：“撅个屁股翻什么呢，鲁邦？”
“日记本。”鲁邦从记录里确认了他俩的关系已经如双生子般亲密，不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和礼仪，因此仍然埋头在大衣柜里翻找，却连机关的按钮都找不到，只能抱怨似的碎碎念，“真是的……到底哪儿去了啊？”
“我说……你要是在找那一大箱纸质日记本，它们在法国的鲁邦庄园呢。”次元看着突然顿住然后把自己从柜子里拔出来的鲁邦又补充道：“至于后来你转换成电子版的记录，放在一个单独的不联网平板里存在北海道那个基地了，你……没有这几件事的印象？”
“在你说出来之前，没有。”鲁邦面对次元盘腿坐下，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脏污，却显得更加灰头土脸，可他的眼睛是亮的，灼灼有神地盯着递手帕的人，“但你说出来的同时，它出现了，仿佛一开始就存在于那里一样。”
“难道是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些事？”次元的小声嘀咕并没有逃过鲁邦的耳朵，松开手帕准备收回去的手被一把抓住。
鲁邦拉着次元与他一起席地而坐，不仅没放开他的手腕，甚至还更用力了些。“笔记说，你从不对我说谎，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如果你有不想回答或者不方便回答的，直接告诉我，我会换别的问题……”他看着次元柔和下去却带上了悲伤和宠溺的眉眼，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选择相信自己信任着次元的灵魂，问了那个系统不回答的问题：“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说，除了笔记里写的那些以外，我们还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对吗？”最后一声询问带着些颤抖和鼻音，聪明如鲁邦三世，已经想到了数种可能性，每种都是次元可能做的，但哪种他都不希望是真的。
“是的……是你没来得及写进笔记的关系。”次元知道，鲁邦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死了。死的是我本人，不是什么克隆人或者影武者，但现在我复活了。”鲁邦一瞬不瞬地盯着次元的表情，通过每一丝细微的变化确定自己话语的准确性，“复活后我拥有了一项奇怪的能力，可以看到每一个人还剩下多少阳寿。”他不顾次元因为吃惊睁大的眼睛继续说着：“但唯独你和我自己的，我看不到，当然目前我也还没见过其他足够熟悉的人。但不论怎么说，让消逝的生命重回世间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小，而付出代价的人……”
次元打断了鲁邦的话，他实在不想再看鲁邦这副强撑着的模样。“付出代价的是我们两个人，鲁邦，是我擅自决定了让你付出和我同等的代价，抱歉啦。”
“你、你说什么？同等的代价？所以果然你是用你的命让我……？！”鲁邦急切地前倾，另一只手猛地摁上肩头，戒指硌得次元锁骨生疼，他们本就挨得近，这下几乎鼻尖都要贴在一起，鲁邦眼中的感情更是有如实质，跟着他的气息一起把次元整个包裹其中。
次元把肩头的手挪到自己被抓住的那只手上轻轻握着，然后深吸一口气，单手抚着鲁邦的后脑勺把他整个搂进怀中，话语随着长长的叹息滑出口舌：“失忆不影响你的聪敏，鲁邦。”他揉蹭着掌下的脑袋阻止刚要开口的鲁邦，接着说了下去：“我以那对独一无二的对戒为主祭品，和五右卫门找到的老婆婆交换了‘以分享自己寿命一半为代价复活一个人’的机会。”他用了些力摁住又想抬头说什么的家伙，语气更轻松了些，“大概是不二子给得足够多吧，老婆婆说给了额外福利。其中一个应该就是你说的新能力，另一个……就是我擅作主张得来的……关联。”
鲁邦松开抓着次元的手，把自己脑袋上的扒拉下去，抬起头看着挪开目光的家伙笑道：“虽然我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但笔记的内容告诉我，如果立场互换，我同样会做出‘同生共死’的选择。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对我这么选有异议，所以我也确定你知道我不会对你这么选有异议。”鲁邦把另一只手也抽出来，双手捧着有些扎手的脑袋掰正，然后额头贴着额头，瞳孔对着瞳孔，说：“谢谢，次元。次元大介救了鲁邦三世，这种事情不需要太多人知道，让它成为我和我最棒的收藏品之间的秘密，就足够了。”刚说完，对戒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鲁邦被点点滴滴震荡灵魂的涟漪抽空了力气，幸亏有个手速够快的相棒及时撑住他，才没当场软倒。
缓过来后，他们像往常一样贴在一起勾着嘴角往浴室走去。
“你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小命啊次元酱~！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お互い様で、ルパンじゃん。（彼此彼此，鲁邦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