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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朵玫瑰的一种可能性

作者 : 小猴二代

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空洞骑士 团长格林 , 大黄蜂

标签 团蜂

110 0 2021-9-13 20:14
喧嚣的光芒已然逝去,汹涌的虚空渗入地面,回归深渊,犹如尘埃落至土地,陆上生物奔赴海洋。很快,圣殿里的黑卵便消逝殆尽,时间继续平静地流动,光蝇的点点微光点亮了街道的阴暗。古老的废墟重拾其凝重,仿佛一切仇恨和纠纷从未存在,所有曾经的遗憾、痛苦、恩怨,都伴随障光的破碎彻底消逝。赎罪后的肃穆,毁灭后的平静,一个辉煌的时代就此彻底尘封。

——过去已然逝去(The past dead),圣巢将再度完整(Hallownest will be whole again)。

从废墟中爬起来,Hornet逐渐掌握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虚空的可怕并非故作玄虚,贸然冲入黑卵的举动已经让她的意识在昏去后就像被抽离了身体一样,这导致黑卵中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她忘得七七八八,她只能根据周围瘟疫痕迹的消失,判断那个小鬼魂自行解决了这一切。

她下意识地回头,然后看到那个熟悉的脑袋,只是已经从中间裂开成两半,颇有些落寞地躺在地上,跟两块垃圾没什么区别。谁能相信这个苍白的小家伙居然真的拯救了圣巢?一个孤独的灵魂历经漂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回归了自己的根源,而世上不会有谁将它作无名英雄铭记。

轻轻拾起空空的头骨,Hornet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缘由。就当作是对她血缘意义上的手足进行一次最后缅怀吧,她虽然严厉,但并不无情,她作为守护者一路陪伴,见证了它的强大,虽无交流,却对彼此共同的目标心知肚明,也算是默契的同伴了。拎着容器破碎的头骨,Hornet打算把它放在外头小镇的长椅上,那是它旅途的起点,如今就让那里成为它安息的终点吧。

离开十字路,来到上面的小镇,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没有虫息,所有屋子的门都紧闭着,大概是方才十字路传来的喧嚣所至,此时所有的镇民都躲回了自己的小屋,更显得几分荒凉。

一个小小的身影睡在小镇唯一的长椅上,像是在等待着谁。Hornet走近长椅,认出来是跟在容器身边的那只小生物,兴许是容器将它安置在这里的,它这回想必是在等待召唤者的回来。

但容器已经不会回来了。

意识到有谁靠近,长椅上的小家伙扑棱着翅膀,发出欢快的叫声,仿佛是在欢迎谁的到来。但当Hornet把头骨轻轻地放在长椅上的时候,它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没再出声。随后,小家伙轻轻地落在长椅上,用翅膀把分成两半的头骨拼在一起,摩挲了片刻,然后用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

“看来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它轻声说道,语气略显忧伤,“别了,我亲爱的召唤者。”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旁的Hornet露出略有些惊异的表情。

“‘它’告诉我了。”格林指了指自己胸口心脏所在的位置,“它什么都会告诉我,包括我的父亲,我的召唤者,以及我的命运。”

随后它重新起身,看向Hornet,在空中优雅地打了个圈,颔首道:“你是这里的守护者吧,我见过你,我想你也见过我,呃,你大概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Hornet心想,她在王国边境见到它,那时候它还跟在容器身边。她把所见所闻告诉了花园里的王后,得到了对方忧愁的神情。

“我的力量已经衰弱了。”白色夫人轻轻挥动自己的根须,“岁月已经侵夺了我的双目,不知道下一个丧失的会是什么感官,我只能尽我所能地去束缚我的欲望,直到某一天我彻底地衰败。所以孩子,我希望你能守护好这里的一切。小心那只红眼生物,我看它跟在容器身边,它虽然暂时威胁不到我们,但并非毫无危险。

“我不会责怪容器参与了那样的仪式——它什么都不懂。但我想你明白,孩子,总之,小心外来者,尤其是这种有特殊力量的危险分子,它的性质和那些容器可差不多。”

别跟这家伙搭上关系,Hornet告诉自己。她没有再同那只火焰容器攀谈,而是收起长针,转身离去。她希望能用这番举动告诉它,唯一会接纳你的家伙已经离去了,你现在别指望跟任何虫同行,最好识相点,离开这里,然后自立更生。



一只饥饿的象鼻虫正在觅食,它没有思想,不如说它本来就未曾蒙受过神启之光的布泽,只是遵循本能地找寻活物,然后吃下它,缓解自己的饥饿感。

一只身着红色披风虫子从它身边快速掠过,引起了它的注意,它从那只虫子身上闻到了鲜活的气息。它一定很好吃,那么大只,足够缓解它的饥饿。它想都没想,扑了上去——

剧烈的疼痛感从背上传来,它感觉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它的身体,那么快,它甚至还没意识到,就被这样的东西袭击到了。然后它感觉有什么外推力狠狠地掰刺入它体内的物体,尖利的刃口划开了它的身体,令它很快失去了意识。

“打得真好啊,精彩。”一只蝙蝠样的小虫子飞在半空中,黑色的身体和犄角衬得鲜红的眼睛无比突兀,“又一只可怜的小野虫子败在了义母大人的针下。”随后没有经过Hornet同意,它就扑上那个怪物的尸体,一边撕咬着被猎杀物的肉,一边把玩那个野蛮虫子的脑壳,企图窥视这家伙的思想,并在发现它不过是一个没有思想的空脑壳后颇有些嫌弃地丢掉了。

Hornet面对这家伙的无耻简直无可奈何。在确认了容器不在的事实后,它就跟上了Hornet的步伐,不管她有没有同意。起先她还挥着针示意对方赶紧远离自己,但发现这家伙不依不饶,她根本就没法甩开它。如果不让它靠近,它就乖乖躲在一边,然后在她下一刻没有留意到它时唐突窜出来说两句话,就比如现在这样。

尤其是眼前这个家伙还管她叫“义母”,着实令她感到恶心。

“离我远点。”Hornet将武器指着它,后者方才一路上一直跟在她后面,“它可能对此不知情,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

“没办法,我需要监护人嘛,既然它没了,就让它的伙伴代劳呗。”见Hornet一副完全不相信它的样子,火焰容器又补充道:“何况我的召唤者跟我签订了契约,那么我就不会离开。”

“你的‘义父’已经死了。”Hornet瞪着它,“所以识相点,现在离开圣巢,别等到我亲自动手。”

“谁说它死了?”面前的小恶魔挥着翅膀,尾尖指了指地板,但显然意指的是更下面的地方,“在这里,在这里,它只是回到了它的家,跟它的手足们一同沉寂。它从来没有死去,契约没有作废,而在我没有长大前,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那么急着想让我走?放心啦,时候一到,我自然就走,格林是永远在旅途中的。”它眨了眨它鲜红的眼睛,里头的火焰似乎也在跟着跃动。

Hornet懒得同它计较,她已经不想跟这种恬不知耻的小崽子斗嘴了。她现在的目标是前方的一处温泉,她打算再那里稍稍歇会脚。

她一开始就对没来由地缠上她的火焰容器忌惮三分,生怕它对自己不怀好意,谁知道它跟着自己是有什么目的?格林一族擅于伪装和欺骗,她必须保持警惕。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

Hornet已经很久不会做梦了。一方面是她凭借她坚韧的意志,能够抵御大部分梦境的迷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辐光曾经试图用梦境操控她,结果被她识破了,从此对方就再没尝试过这种无用功。

但还没成年的格林显然还是不谙世故,火焰的容器本来就天生自带侵略和占有的本能,梦魇之心会驱动它们有意识地去传播噩梦之火。趁着Hornet脚泡着温泉,陷入了小憩的状态,它将魔爪伸向了它身边的这只虫子。

迷迷糊糊中,Horent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弱小的幼虫,在母亲的襁褓中,听着编织者们的嘶嘶声入睡。巢穴的外头潜伏着许多蛮不讲理的野兽,它们的嘶吼声有时甚至会吓到懵懵懂懂的Hornet。但现在,在阴却但温暖的村庄巢穴内,在母亲的庇护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她就这样在母亲的摇晃中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听见助产士对她母亲说:“多么神奇啊,我亲爱的女王,这就是和平所赠予的礼物,老实说,我都不觉得这有多值,尤其是想到那个混蛋要你去做的事。”

“我已经很久没有孩子了。”是她母亲的声音响起,她叹了一口气,“就当是为了我们一族的未来,必须繁衍,必须有她。”

“您不必同我解释。”助产士向其深鞠一躬,“不管怎么说,我尊重您的选择。”

房间陷入了安静,她的意识在困倦中正要沉入睡眠。这时她只觉天旋地转,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分崩离析。无数片段从她意识前闪过:她听见了编织者们因为瘟疫扩散而惊慌不已,七嘴八舌地讨论和平约定的失败,并就编织者们的未来争吵;她听见了其中有些编织者表达了对她母亲轻信圣巢的不满,连带着埋怨她的出生;她的耳边响起助产士的怒吼:“滚吧,受诅咒的孩子,你身上有肮脏敌人的血脉,你害得我们陷入这般困境,我们不欢迎你!去守护你那混帐老爹的王国,去跟他卖命,然后永远不要回来见我们!”然后她看到自己母亲的尸体横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自己的针不知道为什么插在母亲的身上,透明的血自伤口汩汩流出,而自己站在她的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她恍惚中来到黑卵圣殿面前,看见高大的黑卵上有她母亲的面具,周围议论纷纷,她似乎听见虫群中有谁悄声低语“就是她,听说她的母亲……”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却哭不出声。

再然后,一切又渐渐消去,她以成年的姿态站在苍白的大厅,她的父亲背对着她,以一贯的漠然回应了她心中的疑惑和焦躁。她想责问,想谩骂,但这对苍白之王来讲似乎不痛不痒。杀了他,一股冲动无名地自她心底浮起,杀了他,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本该为你错误的出生负责,但他却对此不屑一顾。

这时战士的直觉使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一向都擅于冷静处事,这是她成长以来学会的,过于沉醉过往会使自己的意识被不知不觉地带走,然后就连自己都没法留意到事情发生的非逻辑性,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想必是有人精心策划。

冷静下来,她对自己说,然后仔细观察了周围,一个小灯引起了她的注意。随后她再次紧握手中的针,向前袭去——目标不是沃姆,而是他身旁的一盏落地灯。灯被“啪”地一下打碎了,里面一小撮灯芯带者猩红的火焰滚落出来,与此同时,周围的场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火海和燥热的空气。“滚出我的意识,格林!”她朝着前方大吼,同时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而猩红的火舌只是摇动,算是对她的回应,然后面前的火焰便逐渐从她的意识中淡去了。

她迅速睁开了眼睛,噩梦的感觉令她倍感不适,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刚刚差一点被拉进了梦魇的领域,得亏她凭借自己的意志识破了这番伎俩。现在,她得找一切的罪魁祸首算账了。

“啊,您醒了。”一旁的格林之子方才还拢着翅膀趴在地上,此会儿重新扑棱着翅膀飞在半空中,一脸坏笑,“怎么样,做了个不错的梦……”

一根针“唰”地飞了过来,刺中了格林的尾巴,打断了它的长篇大论,把它从空中击落在地,它的尾巴顺势被长针钉到了地上,“格林,你不要以为我有多好惹,竟想把我拖入你们的梦境领域。”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这回她是真的生气了,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格林赶忙收起了嬉笑的态度,立马变得唯唯诺诺,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饶了我吧,小姐。”它用哀求的语气弱弱地说,“何况把我杀了,对您也没有好处哪,梦魇之心会报复您的。”

它说得不假,Hornet冷静地想,容器终究是容器,内在的梦魇之心才是真正的恶魔,如果她对容器轻易下手,谁知道噩梦会不会找上门来算账?就像白色夫人跟她提醒的:“提防,但不必开战,它的目的影响不到我们,我们只需要防着它别被它利用,然后守护好我们的安宁,这就足够了。”比起冲动行事,优秀的战士往往会深思熟虑,不轻易被情感左右。Hornet不是个凭感情冲动用事的莽撞战士,因此比起被戏弄的愤怒,她选择理智地放它一条生路。

但警告还是要有的,比如刚才那一针的伤害,还有她随后的话语:“别以为你还能这么对我,若是有下一次,我就不管缘由先同你开战。”

“我知道,我知道,下不为例嘛。”意识到自己总算逃过一劫的格林深吸了一口气,它算是明白白色夫人为什么会把守护圣巢的任务托付给她了,面前的这个姑娘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是已逝国王的鹰犬。

这之后,格林之子老实多了。虽然还是有着作为梦魇之火容器的劣根性,但它显然不敢再对Hornet的意识下手了。一切妄想用梦境来忽悠她成为阶下臣的举措都是徒劳,它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待自己的彻底成长和梦魇之灯的召唤。何况能有一个半神一样的存在供自己“戏弄”——只要把握适度,它的成长过程也不至于那么索然无味。

时间是很快的,快到让人难以察觉。格林之子在飞速成长,先是长出了肢节,然后它由飞行改为了立地行走,再然后是尾巴退化。它逐渐变得越来越像它的父亲,不论是外貌还是神态。它也渐渐地不再时刻跟随在Hornet身后,而是不时地单独行动,逼得Hornet有时不得不去寻找失踪的它——倒不是担心它会遇上麻烦,而是怕它会背着自己做什么坏事,她得时刻监视着这家伙,在长久的同行中,它俩慢慢地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关系:守护圣巢的Hornet监视着它,避免它对圣巢下毒手;而格林之子呢,它正好闲来无事,旁边又有一个不会被自己盅惑的高等生灵,正好供自己打发时间。

这一次,她在呼啸悬崖的一个洞穴里找到了它,对方正抚摸着一只大虫子的尸体,若有所思。见到她进来,它自顾自地开口说道:“梦魇之心告诉我,它们由这里被召唤。我想是时候为它们准备筹建一个新剧团了。”

“我希望你这番话的意思是你终于打算离开了。”Hornet握紧手中的武器,摆出了备战的姿态,“而不是打算对圣巢做什么。”

“我当然是打算离开了。”面对Hornet明显的敌意,它无动于衷,“有你的守护,我怎么可能会轻易对这里下手”它的潜台词是:没有你,我早就对圣巢动手了。

它看着Hornet紧张的样子,轻蔑地笑了两声,说道:“收起武器吧,我的公主。何况你知道与我打架意味着什么。还是说,你改变主意打算和我签订契约了?”

“你想的倒美,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你已经被自己体内的火给烧坏脑子了。”

“话不要说那么恶毒嘛。”它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态度,跟它小时候对Hornet耍赖的样子一模一样。随后它转过身,优雅地欠身,“义母大人,如果我说,我一直把你真切地当作母亲爱过,你相信吗?”“相信个鬼。”

“果然是这样。”它微笑道,旋即向其深鞠一躬,动作活像一名舞者在向舞伴鞠躬示意——作为天生的戏子,旁观者很难知道它是真情实感还是在逢场作戏,“但在离开前,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一会,哪怕一会也好——我一直把你示作母亲。”

它还是那样顽固不化,竟然将Hornet心中最柔软的记忆反复提起,它明知道关于母亲的话题是Hornet不可逾越的底线,可它却非要在禁忌的边界起舞,或者说,它追求的正是这种危险的快感,梦魇之心的容器自然也喜爱追求恐惧的情绪,哪怕恐惧的情绪来源于自身也无所谓,引火上身,这个词形容它的恶劣性格再好不过了。

“离开前,我想邀请您与我共舞一曲,就当做是对您们接纳我的回礼?”格林向Hornet伸出手,作邀请状。

“圣巢从未欢迎过你。”

“我也从未指望你们的欢迎。”它礼貌地回敬道,“不过,就当这是一场告别吧,或许我们以后还会相见。”

它打了一个响指,一簇火焰自它脚底升起,就像变戏法一样,它华丽地一转身,消失在了火焰之中——它生来便是剧团的演员,此刻不过是本能所趋而展现的表演欲。目睹了这一出小小表演的Hornet则仔细地检查了下周围,确认它没有藏在哪里戏弄她。等到她离开呼啸悬崖,回到小镇的椅子上休整片刻,发现它没有再突然从哪里冒出,这才确认了格林是真的离开了。

希望以后还是不要再相见了吧,她长舒了一口气,想。

但其实过去与未来其实都是难以推测的,这是时间的把戏。也许在更久远的以往它们其实早已见过一面,只不过在圣巢之外的记忆已经被她抛弃;也许在以后某次的旅途中它俩会意外地再次见面,Hornet已经不想去纠结这些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论如何,它的离去算为圣巢彻底地画上了休止音,这个衰亡的文明将真正意义上地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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