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523302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countryhumans Nazi(ch限定版本) , JP(ch限定版本)
标签 ch
状态 已完结
-
305
2
2021-8-8 16:05
*BGM アクシデントコーディネイター
Nazi的梦境被无数亡灵干涸的血浇筑得光怪陆离。
有且仅有他沉湎在高度酒精的深海或是受囿于致幻剂的时候,脑海中如同胶卷放映的片段才会被洗涤成各式单调而病态的颜色,并普遍是白纸。他如狼的眼自带硝烟味模糊的战争滤镜,无论梦境诠释出何等的温暖的画面,都会被判定为炮火纷飞的前兆。偶尔意识体的躯壳负荷过载,光谱均将被程度深浅不一地扭曲,漩涡状的虹无定型地渲染开来从指甲将他逐寸蚕食。如果佐以深度的疲倦,扭曲的视野将会汇聚成酱酱酿酿模糊的曲线,勾勒成缺失的人型亦步亦趋地向他靠近。
每逢此刻他都会苏醒,在恰巧能够目睹人影全貌的四分之一秒前,获得充足休憩的躯体以某种二十世纪一知半解的沟通方式在他耳边低语:他可以继续未竟的工作了。......他不止一次抱怨过这该死的休息程序,循规蹈矩的日复一日给予他严苛及残酷的同时也令他无聊的悲观,仿佛只需经历一次半小时的睡眠,办公桌堆积的案牍便会被某位乐于助人的好心匿名通统解决。但事实上这种扑朔迷离的事情他的确体验过,不同于那些殒命在集团军的铁骑下的亡灵所祈祷的非实物神赐,这种帮助是可触碰、可传递、也有实效的,也正因此他的疑虑与日俱增,随时担心着这种奖励是否以暗中剥夺走他意识上的某物为代价。
他清楚自己不能放任事态发展,否则未来尚未可知的一个具体时刻,他将同梦境中的人影一样不再完整,不再是伟大的国家权力的绝对集成——这恰巧为他恐惧事物的榜首。Nazi只需一分钟理清混沌的头脑,效率之高在二十世纪中期便远近闻名,其中包括血腥拷问与无人道处决。JP,他说,这个语种殊异的名字他在战争年代至少辱骂过不下百次,致使每次提起时牙关遵循定理般捎带上轻微的愠怒。当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光荣早已不属于磨牙吮血的他们,轴心国的时代在世界的历史教科书里被雕琢成无人敢随意评判的辉煌。Nazi静候着回应,其实他本将依赖二字从本能中剥离,只在焦躁得难以排遣的时候才会去呼唤另一位思想格局与他截然不同的的白痴,并且从不期待着什么有用的回应——他用惨痛的教训将JP并不(总是)可信这一箴言视为信条。
JP,第二次,竭泽的耐心可无法再支付起足够的等待。陈列三张办公桌的轴心派的会议室感情丰富地复读着简短的回音。先前几次积累的对JP的信任再次崩塌瓦解,Nazi食指毫无章法地敲击着太阳穴,双腿交叠高高在上地暗自要求仆从三秒之内出现在视野之内并卑躬屈膝地道歉。他高傲的自尊决不允许面部的每一寸肌肉表露出吃瘪或碰壁的难堪,尽管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偶尔靠谱的同盟(Italy早在结盟后就被他彻底抛弃了)。他的感性线被冰冷的躯壳禁锢在工整的军装之下,河汉无声的夜深人静时才会从皲裂的罅隙里伸出细密的触肢,自外向内地入侵脑组织,将逝去时代的阴影原封不动(甚至雪上加霜)地展现给他,就如同他主观经历的梦境一般。
每每此时他开始紧张,反胃感自作主张地发酵,膨胀,每一寸毛孔都在因难以言说的酸涩感恶心得醉倒,干呕的津液会成倍滴落,最后床褥上濡湿一块版图,边缘恰巧是缩略的界线。JP——逃离幕府时代却仍手握足寸太刀的武士,总在这等尴尬脆弱到即将崩溃的局面敲响他私人卧室的门。第一次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虚弱地在门后留下一句少有的示弱的药物请求,半分钟不到就得到了后者的帮助;第二次恶魔学会了撒谎,强装镇定地大声驳回一句用不着担心,JP的敲门声从冗慢到急促,不得已在本土化的脏话腔调里悻悻离去,却仍搁下了一盒止痛片附加半瓶温水…最后一次在两天前,酒精不容抗拒地腐蚀着他的内脏,撕扯着赘余的腔肠令他几度疼痛到晕厥。JP的指关叩响木制的门板,缓促分明的礼貌节奏里一段段流淌着他的焦躁,不如说压抑着他极巨的冲动。Nazi慌不择路地用母语道着他的尚可情况,吞字现象频繁到JP懒得细数,其中穿插着严谨主义者最难以忍受的大段空缺。一贯彬彬有礼的军官挥刀劈碎了瑟瑟发抖的木门,三两跨步流星般窜到他床边,蹩脚还带着口音的德语低声顿顿地歌唱着他家乡的童谣。Nazi只记得模糊不清的旋律,歌词他忘却了大半,古板的武士却清楚得娓娓道来。
他在只有情感尤为突出的安抚下恢复平静,状态从虚弱到还能补充上一句嘲讽的顽劣安宁。门的装修费你出,还有精神损失费。语气附着玩笑,他咬起一嘴锋利的鲨鱼牙,嘴角咧起得像凛冬的镰月。JP最看不惯他这得了便宜还炫耀的嬉皮笑脸,想掐架又迫于威压无从下手,Nazi利落地捉起对方犹豫的手腕贴到锁骨线,反客为主地帮助他摩挲用以支撑这头颅的肌表与骨架,引领(放纵)裹着薄茧的指尖四处游移。
…你适可而止。
JP的训诫只能当威慑力不足的嗔怒。
Nazi的狂想被遏制的突然,一双手隔着军装搭在他瘦削的肩胛,鼓了气地往下摁却不愿出声。他不清楚JP何时来到他身边,可能在三秒内也可能在三秒外,他无法轻易界断,自然无法再使着性子斥责他。
JP,他第三次地呼唤,背后的身影从鼻腔里传来一声浅浅的哼鸣,并补充了一句堪称完美的标准应答:我在。他对这个回复心存不满,语气的谦卑还不够弥补等待期的焦虑,还缺少一句实在的道歉。
但是现在Nazi懒得去计较如此多的细枝末节,他本质上仍是个易于安抚的、把杀戮当本能的孩子。军装怪物悠哉游哉地将气力转到腰腹,撑着座椅扶手旋转着像国王一般仰视着平淡的武士。
JP。来介绍一下我们的关系吧。
他将对方停滞在半空的手从正面搭在肩膀处,眯起双眼藏掖着深层次的叵测微笑。
JP曾在合约上签署下盟友二字,他对Nazi的答复在心里提出了疑问,在半秒之内便被数倍感慨盖过。对方的疑心有共目睹,因此他必须给出教科书般的答案,才能雪藏起几分钟之前他的姗姗来迟。
军官酝酿着沉默,旋即俯身来更换上标准的德腔耳语。
——一丘之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