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白曜同人，补档
#现代设，短篇，BE，无限王者团白×练习生曜
#外貌设定：【青莲剑仙】李白×【星辰之子】曜
#BGM：神马乐团《爱河》
＃我知道它是影流之主但原唱真的真的好听
#情人节甜文看得我审美疲劳，所以……我不说了，是倒叙，看第一部分知结局
＃走ooc的路，让ooc无路可走



【一】

“去他娘的情人节。”韩信翻着手机，恨恨地说。
“第68次。”守约淡淡地接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早，我觉得今天能凑齐100次。”
“本来就是，”韩信一把把手机摔在沙发上，“一个个的都秀恩爱，街上有，楼里有，空间有，朋友圈有，微博有，论坛有，还哪儿没有？去他娘的情人节，我光吃狗粮都快撑死了。”
“第69次。”守约说，“方便再说句吗，凑个整？”
“行了行了。”赵云无奈道，“就因为我们五个都是寡的所以才把你们都叫过来，省得看别人秀恩爱。都别看手机了，眼不见心不烦，聊点开心的？”
“唉，我看还是算了。”韩信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瞄了一眼阳台，“就算不看手机，我看某人还是不开心，毕竟去年这个时候他还不是寡的。”
“他活该。”诸葛亮终于放下了他的书，目光冷冷的，“自作自受。”
“是，我自作自受。”
一时沉默。静寂中只听见啤酒沫满溢而出的细碎声响。
“也别这么说。”守约轻声道，“到底是两个人的理解方式不同……”
“那又怎样，”韩信插话，“我们只看结果。”
“是，那不能怎样，”诸葛亮冷漠道，重新翻开书，“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他静静地坐在阳台上，没再接话，也没再喝酒。窗外的夜色带着梦幻般的温柔，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从楼下路过，男生不知说了什么有趣的事，引得女生咯咯地笑了起来，快乐的笑声毫不客气地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该死。”韩信一个翻身从沙发上跳起来，“砰”地一声关上窗户，“去他娘的情人节。”
“第70次。”守约说。



〖二〗

他与东方曜的相遇纯属偶然。
要说他出道时间也不短了，唯独嗜酒的毛病怎么改也改不掉。那天他趁经纪人不注意偷偷溜出来去酒吧喝酒，不小心被认了出来，正当周围的人开始躁动时，不知是谁在酒吧里大喊了一声“李白！是李白！”，整个酒吧顿时哗然，他趁机动作迅速地戴回口罩，起身便夺路而逃。
啧，果然还是太冒险了。
狗仔和粉丝都追了上来，浩浩荡荡犹如一群迁徙的角马，奔跑的脚步把大地踏得震天响，他毫不怀疑要是这地卝下是地铁站，这帮人准得把地铁站棚顶都踩塌。
要完，这要是被逮到了……
他一口气跑过三条街，在十字路口处转了个弯。身后的大部卝队还没追上来，眼看前面有条小巷子，他想也不想，直接拐了进去。
“诶你……”
靠，居然有人。
巷子里有些昏暗，他来不及看清那人的模样，一个箭步冲上去勒住那人的脖颈，另一手捂住他的嘴。谁知对方居然不肯配合，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慌乱中，他灵机一动，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别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
威胁果然奏效，怀里那人立刻不作声了。
他看着那群人轰轰烈烈地从小巷前跑过去，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没了动静。
“呼，有惊无险。”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怀里那人挣扎起来，“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察觉到对方有些呼吸不畅，他急忙松了手。那人一把推开他，一脸警惕地后退几步，少年的声音穿过黑暗落在他耳畔：“你……你是什么人！你别过来！刀枪什么的都扔下！我告诉你，我可带电话了，你再威胁我我就要报警了！”
“别紧张，我又不是坏人。”对方的反应让他觉得有些好笑，“我要是坏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说话？”
“你……我才不信！”少年的声音有些发颤，比他矮了半头的身影又后退了半步，“不然他们为什么追你？”
“怎的，被追的只能是强盗小偷？”带着玩味的心思，他故意上前一步，盯着黑卝暗中那张不甚清晰的脸，“我清卝白无辜，倒是你，这个时间待在这地方做什么？”
“我……我在躲人而已！要你管！”少年警惕地继续后退，“你快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好，我走就是了。”他勾唇一笑，走到巷口又饶有兴趣地回头看了一眼，“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我……我好奇你做什么。”少年走过来，回到他原来站着的位置，抱着胳膊偷偷地瞄他，口中嘟嘟囔囔，“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炸毛的话，倒挺可爱。
莫名地，他忽然来了兴致：“没事，我替你好奇一下。”
他又转回巷子里。迎着少年再度警惕起来的目光，他摘下口罩：“认得我吗？”
少年顿时愣了。一双金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很满意这种效果——当然，无非是觉得有趣而已——戴回口罩正准备离开，身后蓦然传来一声迟疑的呼唤：
“……偶像？”

◆

“这开头也太扯了。”韩信“啪”地打开啤酒罐，“你这人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净遇见狗血剧情。”
夜深时分，偌大的出租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
“是，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忘过那个声音。”李白说着，仰头喝空了第三听啤酒，“就那一声，真的，这辈子都忘不掉。”

◇

他后来才知道东方曜的身份。
一个未出道的练习生，论学历应该是诸葛亮的师卝弟，年龄虽小，但资质不错，以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形象吸引了不少粉丝，目前发展前景良好。与东方曜词条一并出现的还有一个名为“星之队”的组合，东方曜是队长，配有四名队友，都是未出道的练习生，听小道消息说计划明年出道。
这小少年一直把他当偶像崇拜，那天的偶遇着实让少年惊喜万分，不仅向他要了联卝系方式，还跟着他走了一路，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吵个没完。他被吵得头疼，又自知理亏，不好意思赶人走，只好任由他滴滴叭叭地说了一路，直到到了公卝司才如释重负地和他作别。
从那以后，少年经常来找他。
再后来，他们恋爱了。



〖三〗

他喜欢曜的理由很简单：干净，单纯，直白。
少年的爱意是炽热而且毫无保留的，只需要随意望上那么一眼，映入眼帘的便足以让你一眼万年——那双星辰般金灿灿的眼眸里盛满了少年纯粹的爱恋，而你的身影正映在这眼眸的中央，在少年的瞳中熠熠生辉。
如此真挚而热烈。
不同于哪个男明星与女明星搞了暧昧，这样的爱恋是绝对不被公众接受的。他们不能官宣，只能私下里偷偷往来，在无人的僻静处牵一牵手，在接吻中互诉衷肠，直到到了时间才恋恋不舍地分离，一面一步三回首，一面期待下一次的亲昵。
这是这个时代里难得坦率的爱情，他们表面上互不相识，私下里却如胶似漆。就像是月亮和星星的百年一遇，可他们不仅没有被彼此的光芒埋没，反而一同发出光来——李白的新歌大卖，曜也日渐成名，出道指日可待。

那件事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的。

一点预兆都没有。

不知是哪个狗仔偷拍到了他们在一起的场景，把他们接吻亲昵的视卝频直接传到了网上。不管是谁，那个发布视频的人绝对是恶意的，半夜三点的视频根本无人去查，等到第二天早上公司开始紧急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东方曜是gаy的事情不胫而走，成了当时娱乐圈的一大焦点。不少粉丝由白转黑，矛头直指他和东方曜：
gаy佬不配上舞台，滚出娱乐圈！
无限王者团为有你这种人而感到耻辱！
gаy还想出道？做白日梦吧！
那个时候他和无限王者团的压力都很大，虽然四个队员并没有责怪他，但每每五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总是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淡淡的疏离感，让人微微有些难过。
最令他难受的不是这个，而是东方曜。
其实这件事对双方的打击都很大，但这份打击对东方曜来讲尤为严重。即将出道的小孩本该对舞台满怀信心，如此一来无异于一记当头棒喝，不知道小孩能不能撑住。
小孩已经不给他发消息了。

◆

“诸葛亮就是因为这个不肯原谅你？因为你耽误了他学弟前程？”半听啤酒下肚，韩信若有所思地咂咂嘴，“狗仔也不是你能管的，我们没怪你，真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没怪我，但诸葛……”李白慢慢回答，声音逐渐痛苦起来，“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听完就知道了。”

◇

那是事情发生后小孩第一次约他出来，地点换了个更隐蔽的地方，保证不会被人偷拍。这个时候再约会已经太过冒险，但他还是背着经纪人和其他四个队员偷偷溜了出来，心中惴惴不安，却又充满期待。
可小孩说的却是，偶像，我们分了吧。
分了吧。
所谓晴天霹雳大概也不过如此。他怔住了，拉着小孩的手攥得更紧：“为什么？这件事不久就会过去，既然都已经被人曝光了，我们可以逐渐对外宣布，让别人能够逐渐接受……”
“不可能的，不管怎么说，还是有很多人无法接受……”小孩垂着眼眸，想要挣脱他，却没能成功，“而且，偶像，我配不上您的……”
“哪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一说？”他表面镇静，内心却一阵恐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他们说他们的，与我们无关，我喜欢你，和流言蜚语无关，和才华能力无关，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知道的。”小孩轻声说，用力挣开了他的手，“但……对不起，就这样吧。”
“什么叫‘就这样’？”他一时情急，“何必为这种事耿耿于怀？一切总会好起来的，又不是没有先例，而且……”
“偶像，”小孩打断他，“分了吧。”
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小孩转身就跑，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那是他出道以来最难熬的一个周末，这句话毫不夸张。他曾经历过很多——被人指责、被人嘲笑、被人陷害，但从没有哪一次来得如此沉痛，如此寒凉，像入冬前过卝度凛冽的秋风，狂风过境，吹折了遍地的枯草，吹断了老树的残枝，将一切都生机通通摧毁——
那种感觉，他真的难以形容。
“怎么搞的？”赵云问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哀怨……”
他摇摇头，拎着一瓶啤酒去门外独自消受。

十二月的风刮起来了。他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任寒气从领口灌进衣衫，本想装出无所谓的模样，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正如他想要故作坚强却包藏恐卝慌的内心——恐惧，欲盖弥彰。
他有多怕失去……
他打开手机，手指被冻得发僵，几度触屏无效，但他最终还是成功翻出了通讯录的第一个号码。
他点下那串数字，手机颤抖着递到耳边。
居然打通了，但没有声音。沉默中，他听见电话那头细微的呼吸声，微弱的，悠长的，也许还带着些许热度，暖融融地拂过他的脸庞……
他攥紧了手机，忽然间鼻头一酸。
“曜，我喜欢你。”他哽咽道，“留下来，好吗？”
“真巧，我也喜欢你。”电话那头轻声回答，“但是，我不想再看到偶像因为我名誉受损了，偶像那么优秀，不应该因为我这种人……所以，对不起，到此为止了。”
“嘟——嘟——嘟——”
“东方曜！”他几乎是将这个名字吼了出来，但电话另一端已经不可能再有回音。
他垂下头，手指顿时泄了力气，冰凉的屏幕贴在脸上，冷得刺骨，寒得慑人。他摸索着将手机揣回衣兜，抬头的当口，两行泪自眼眶中滚落，在颊上徐徐蜿蜒，最后堪堪挂在他的下颏。
他唇角抽动一下，终究没了假笑的力气，啤酒罐开启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那滴泪就这样滑过他的喉结，他的锁骨，滑过他曾经为一个人悸动不止的心口。
会结冰吗。他阖上眼眸，默默地想。


那个晚上他依然在给小孩发消息。
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他只想让他留下来，哪怕只能私下里亲密，哪怕只能在屏幕中交往，他也想让他留下。
这原本就是我们的故事，与他人无关。
他不怕风言风语，但也不会鲁莽行事。也许被认可的道路注定坎坷，但无论如何，他也想牵着小孩的手，和他一起走到最后的最后。
只要他还在。
他给小孩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邮件吐露心声，三千字稿件载满他一腔深情，将他的思念和期盼遥遥传达。他有多么希望小孩能够回心转意，为此他甚至向天空祈祷——
神明啊，求您，让他留下来。
但神明没有显灵，他的期盼终落了空，像未来得及修补好便已放入井中的木桶，满载着打水人的希望，捞上来却是一场空。
“我已经决定单身了，对不起，不要再想这件事了。”
“偶像一定还要像以前一样耀眼啊，我还会像以前一样支持您的。”
那封倾注了他全部感情的邮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驳回，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将心中的炽热彻底浇灭。他终于认清，这一切不会再有逆转的可能，他的少年，那个会对他笑、向他讨拥抱的少年，已经下定决心离他远去了。
而且还是因为那个他根本不在乎的理由。
他关掉邮箱，对着空白的桌面怔愣半晌，僵硬的右手缓缓移动着光标，直到按下了关机键。
屏幕熄灭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

“没了？”韩信听了半天，不以为意地挑起眉，“不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分手，至于让你难过得要死要活？”
“当时我也以为结束了。”李白轻声回答，手中捏着喝空的易拉罐，弄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至少对我来讲，那个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我觉得他就是要跟我分了，我拦不住的。”
“不是吗？”
“本来应该是这样，但这个时候我做错了一件事。”李白缓缓回答，将那个易拉罐随手丢进垃圾桶，“方便借个BGM吗？”
韩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掏出手卝机退到主界面，打开音乐软件：“什么歌？”
李白从啤酒箱里拎出第五罐啤酒，目光低垂看不出情感。
“《爱河》。”他淡淡地说。


〖四〗

认清了事实的他，终于放弃了挽留。他给小孩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带着他无望的感情和一腔寒凉，作为最后的诀别。他原本只想写一行，但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写下的甚至十行不止——
但已经无所谓了。
结束了。
感情的创伤是不可愈合的。分手的那一天，他做足了伪装泡进夜店，肆无忌惮地和几个佳人搞得暧昧不明——那是独属于他的孤独。
他终于知道感情是多么靠不住的东西，也正因如此，他学会了玩弄感情。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对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姐们说“爱”，也可以无所顾忌地亲吻任何一个的嘴唇，因为没有人会当真。
感情就该是这样，美丽而虚幻。
他开始和其他的女歌手往来，谈一点无关紧要的恋爱，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一起时像情侣一样拥抱，分开后冷淡如故甚至想也不想。他知道自己正在向某个极端堕落，但他无力拯救，也不想拯救——就这样成为一个渣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那天东方曜的经纪人西施找上他，问起他最近屡禁不止的绯闻，以及他和曜的事情。
“我以为他告诉你了。”他眉梢微挑，心中浮现的淡淡思绪被他摆摆手悉数挥去，“我和他已经分了，没有可能了。”
“可他说……”
“我已经答应别人了。”他打断道，声音里毫无波澜，“我和他，没有可能了。”

◆

“我有个问题。”
“嗯？”
“那个时候的你，还喜欢东方曜吗？”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心已经死了。”
“别想瞒我，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至少原先不是。”
李白不答，抓着第五罐啤酒猛灌了一口。播放口里，一个女声悲戚地唱着：“难道这就是你分手的借口——”
“实话，喜欢，或者说，也许喜欢，我记不清了。”他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但我答应了别人也是真的，这事你也知道，我不得不答应，没办法。”
“那你要是喜欢就回去追啊，管公司那些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安排做什么，你不同意他们还能把你杀了？”
“有些事，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没必要，”李白淡淡回答，“我向来不走回头路，你知道的。”
“死脑筋，喜欢的话追就完了，哪那么多事？你就是拉不下架子追他吧？”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可反驳的，但就算喜欢，也回不到从前了。他说分手的时候，我那么拼命地想留他，他都不肯答应——”李白答着，长叹一声，“真的，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就算想，也回不去了。”
“弄不明白你们……感情不就是喜欢和不喜欢，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还能弄出来第三种？”
李白转过头来，碧色的眼眸黯淡着，显出些许别样深意：“前一天露营用的柴火，你还会回头捡来用吗？”
“呃……如果是沙漠旅行的话，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你觉得喜欢我的人少吗？”
韩信不说话了，嘴里自顾自嘀咕了一句，听起来好像是：
“妈的渣男。”

【五】

“后来呢？”半晌过后，韩信主动打破这沉默，“西施那小姑娘来找你，是想说什么？”
“其实是个传话的吧。”李白喝着酒，声音闷在易拉罐里，听起来有些奇怪。
“别卖关子，”韩信不耐烦地咂嘴，“所以，东方曜怎么了？”
“没怎么。”李白把第五个易拉罐丢进垃圾桶，“真没怎么。”

◇

于他而言，那是东方曜离开他后在正常不过的一个夜晚，睡得安稳的他，全然不知西施回去后发生了什么。他所知道的，只有第二日早上醒来西施的一条消息：
『李白，你太过分了！』
他当场就懵了——提分手的不是曜吗，他怎么就过分了？
他发了个问号过去，对面很快来了下一条消息：
『做不到就不要许诺啊！你伤了他的心了！』
伤心？我伤了他的心？
他嗤笑一声，突然为自己感到可悲。
他又回过头去翻分手时的记录，想截图证明表示自己不是负心的那个。然后，他看到了，就在他作为诀别的最后一条消息里，一句单独成行的，异常醒目的字：
“我等你回来。”
他怔住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写过这句话，连一丝一毫都印象都没有。
这是我说的？
我曾经也……这么专情的吗？
他完全想不通为何这句话会掺杂在他诀别的话语里，也许那只是句客套话，想让这别离的事实显得不那么残酷，抑或只是他依着多年业余写作经验随手写出的一笔，为了给这句话一个完美的终止。总之，那句话由他亲笔写出，亲手发出，又由他亲自忽视，亲自忘却，以至于如今的他终于将这句话亲手翻出时，一时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无疑地，他已经心死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屏幕另一端的人会把这句话当了真。
为什么会当真呢？
你是爱我的吗？
如果你是爱我的，当初又为何要离开我？
他开始想不开。
他开始觉得歉疚。
他开始觉得不值得。
为什么？
为什么说分手的是你，现在后悔的也是你？
你在想什么？
你究竟想怎样？
他切回聊天界面，沉默良久，缓缓打上一行字：
『对不起，但我和他已经分了，我不会再回去了。』
是啊，他回不去了。那个专情而长情的李白，已经彻底埋没在过去的光影里了。
淹死了，找不回来了。


而后的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当天晚上曜在所有的软件上删了他好友，甚至把他拉黑了——这是他尝试把曜加回来时得出的结论。第二日早上，诸葛亮揪着他的领子问他到底对东方曜做了什么，一时间，他竟无从开口。
他做了什么呢？
他什么也没做啊。
那天晚上他翻着微博，在关注里看到了小孩的一条微博，时间是17分钟前：
我的月亮走了。
我很崩溃。
他是个骗人的月亮，可他在的时候太过美好，我忘不掉他。
求求现在还在乎我的人不要离开我。
他就这样看着，看着，窗外的星空无声无息，月亮落下去了——被黑暗吞噬到无尽的深渊里去了。
手机屏幕的亮光晃得他两眼流泪。

◆

“绝啊，你可真厉害。”韩信翻了个白眼，“本来挺无辜，一句话让你自己成了渣男。”
“渣就渣吧，我现在的确是渣了。”李白说着，将第六罐啤酒啜下一口，苦笑一声，“我只觉得……只是觉得有些可笑，明明就是个分手，怎么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也喜欢，他也喜欢，可最后就是分了，有什么办法。”
“那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分啊？就因为那点狗仔的破事？至于吗？”
“大概吧。”他凄然回答，“几个月了，我现在才想明白，他当初不想让我名誉受损，铁了心要和我分，但内心深处其实是不想和我分的吧……”
“他怕我回头，所以三番五次拒绝我，我也如他所愿，但等到他的情感占回上风时，已经太迟了——断情的是他，绝情的是我。”
韩信一脸困惑：“我就想不明白了，不就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怎么就……”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摇头，“他有时候就是那样偏执莽撞……也怪我太直，猜不透他心思。”
他们不再说话。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播放口传出的女声：
“如果让你重新来过，你会不会爱我，
爱情让人拥有快乐，也会带来折磨，
曾经和你一起走过，传说中的爱河，
已经被我泪水淹没，变成痛苦的爱河……”

〖六〗

整件事情，由始到终，他没再发表过一句言论。他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又觉得自己罪有应得。
他的心彻底凉了，也许哪里曾经还有过一丝丝念想，希望以后还能偶尔见面，希望能在同一个舞台上看到他的笑脸，希望可以偶尔和他聊聊天说一说自己的生活，可如今，他连半点念想也无了。
他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恋爱，分手，明明都是寻常事，偏要弄得错综复杂，弄得刻骨铭心，让人每当回想都肝肠寸断，一面想着爱过，一面念着永别。
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他后悔了，当初诀别的时候，他就不该说那么多，简简单单说一声“我走了”，三个字，比什么都强。爱就爱了，分就分了，何必装作不舍的模样，落得伤痕累累的下场。
在而后的日子里，他又把那条微博翻出来看过几遍，甚至把它加进收藏夹里，但从那以后他就再没点开过。他也在舞台上见过了东方曜，但只是遥遥地望了一眼，没有对视，没有交流，像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两个人都没有回头。
有谁知道，他们也曾走得那样近。
有谁知道，他们也曾一同走过爱河。

◆

“算了，都过去了，就别想了。”韩信劝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某种意义上讲，也不算是坏事。”
“是，我知道。”李白将剩下的半听啤酒放在阳台上——他终于喝不动了，“不想了，但是……真的好狗血啊，淦。”
“好了，情人节好歹是个节，开心点。”韩信拉开啤酒箱，站起身，“我去趟厕所。”
“……嗯。”
韩信走出房门，将刚刚退出去的界面翻回。那是个通话界面，东方曜，通话时长一小时零十分钟。
“都听清了？”他靠近话筒，低声问。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故事？

“什么叫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你没有错，我没有错，结局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