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理：没事不要随便靠近科技局，会变得不幸。

就比如佐菲，他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去视察一番，结果刚踏进希卡利办公室大门就被强光闪瞎了眼灯。

等视觉恢复了，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超大社畜脸怼在眼前。

“希卡利……？”你又干什么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佐菲在希卡利的眼灯中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坐在凌乱披风中，戴着流星勋章的，大概只有两三千岁的自己。

佐菲沉默了。

大眼瞪小眼，这对幼驯染分别从对方脸上看出了“对不起但是你现在真的好傻哦”和“你完了下个季度科技局经费必是没有”

突然，希卡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一把佐菲脸蛋，然后在小佐菲愤怒眼神中慢悠悠地发表感想：“没想到你小时候脸这么软的，长大后法令纹都出来了手感一点都不好。”

“……你又在搞什么？”

佐菲沧桑地从地上起来，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

“关于如何保存记忆缩小体型的实验——警备队的项目。你来得挺是时候，不然被变小的就是我或者卡黎尔了。”

那我倒宁愿是你。佐菲腹诽着。

一双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自腋下将佐菲直接抱起。

熟悉地中性带点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佐菲？”

佐菲抬头，看到卡黎尔的脸。

四处闲逛的养老奥上下颠了颠手里的弟弟，随后熟练地换了个姿势把佐菲抱在怀里。

佐菲挣扎着想要下去，被卡黎尔伸手捏住了后颈皮。

“要去银十字看看吗？”卡黎尔抬头问着希卡利，不顾怀里佐菲羞耻的拒绝把小奥抱得更紧了。

“虽然一天之后大概就能恢复，不过去找军长看一看也好。”希卡利撑着实验台，正大光明地在佐菲的注视下打开摄像头。

“行，那我就带他走了。”

“等一下！我可以自己走！”被这么抱出去大概就直接社会性死亡，佐菲全身心地拒绝。

“就你那小短腿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卡黎尔将怀里的佐菲翻了个面，让他头埋在自己脖颈处，顺手拎起披风抖了抖盖在佐菲身上。

“行了，这样就看不见了。”

佐菲抓着披风不吭声，脸上的热意大概能媲美奥特炸弹。

他很多年都没被这么抱过，最近的一次大概也只是褪色记忆中的父母——哦，恐怕还有当初的贝利亚。

虽然只抱过那么一次，还臭着脸死不情愿。

“嗯……和希卡利说的一样，一天之后就能恢复。”

玛丽军长顺手掐了一把佐菲的脸，笑眯眯地说。

“哦……”好长一个尾音拉得明显不情不愿。

佐菲揉了揉眉心，额角浮起青筋来。

“你们那是什么态度，觉得很可惜是吗？”

“还有，一个二个都是没事干吗？平时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乐意跑银十字。”

小个子的佐菲叉着腰站在病床上，试图用长兄的威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

但奈何实在长得太幼，气势大打折扣。

“嘿嘿，佐菲哥哥不要生气嘛，我们也是担心你呀！”泰罗弯下身，试图伸手摸一把长兄。

佐菲毫不客气打掉咸猪手，警惕地往后躲：“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来看我热闹的。”

身体缩小的时候显然心智也被一同缩小，佐菲甚至跺了跺脚。

一群红红白白的奥中传来吸气的声音。

“嗯，所以，现在要选一个奥来照顾佐菲，他现在的年龄还不能独自照看自己。”玛丽军长托着侧脸，看着面前一群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佐菲试图抢回自己的抚养权。

“我觉得我可以！”泰罗首先举手。

被按下了，艾斯丝毫不客气地揭短：“就你还照顾佐菲哥哥，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而且泰罗你还要忙竞技场的事吧。”赛文指出了漏洞，但同时他还有星图没画完，同样被排除在外。

泰罗十分不甘心，试图挽救自己的机会。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我不算太忙。”曼摸着下巴发言。

“我觉得我也可以。”杰克举手示意。

“那我也可以，泽塔都是我带大的。”艾斯不甘示弱，甚至搬出了有力证据。

佐菲站在那里听着自己的兄弟们争夺照看自己的权利，只想捂脸原地消失。

梦比优斯大概是听希卡利说的，然后泰罗跟着梦比优斯来，顺便带来了艾斯——泰罗知道了那就等于奥特兄弟都知道——之后跟着一大串也不是不能理解。

佐菲把脸埋进手心深深叹气。

他刚刚还看见赛玲拿着光屏给他拍照录像，估计是给正在外面执勤的赛罗报告——这下大半个宇宙都应该知道了。

一个个都这么闲！

佐菲将眼神投向玛丽军长，刚想开口寻求帮助——秘密相册里那一大叠奥特兄弟幼时女装照突然跳入脑海。

算了。佐菲默默收回视线，还是不麻烦军长了。

关于佐菲哥哥的照顾权争夺愈发白热化，已经进入了互相揭底伤害的阶段，大概马上就要脱披风来个实力决定归宿。

卡黎尔出手了。

名副其实的长姐既没有工作要干又带大了奥特兄弟们，不仅有着丰富经验更是以和佐菲一起长大这点秒杀全场——她从佐菲父母还在世时就和佐菲一起生活了。

长姐威严一出，奥特兄弟通通退散。

泰罗可怜巴巴地想要从长姐那里讨得一点福利，被艾斯抓着披风拖走，玛丽军长和蔼地交代一些事项后又捏了一把佐菲小脸，离开去做其他工作了。

奉希卡利之命前来收集佐菲黑历史的赛玲完美完成任务，抱着光屏礼貌地告别。

只剩下卡黎尔和佐菲。

“唉……其实我完全可以照顾自己。”佐菲不满地蹬了一脚，站在病床边缘估算着高度。

“你偶尔也要休息一下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去工作。”卡黎尔走过去，伸手把佐菲抱了下来。

“那警备队的工作……”佐菲不死心地在空中蹬着腿，被卡黎尔放在地上后坚决拒绝了对方抱着走的提议。

“有大队长在呢，不要你来操心。”卡黎尔弹了对方一个脑瓜崩，看着小佐菲泪眼汪汪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意。

“走吧，带你出去逛逛——不许拒绝，你不想看看现在的光之国吗？”

他挺不想的。

“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你再逃避也是没有用的。”

致命一击。

佐菲投降了。

“最多牵个手，不许把我抱起来。”

这是佐菲最后的底线。

果然还是好羞耻！

佐菲忍受着四面八方的视线，觉得自己还是待在家里或着办公室长蘑菇比较好。

“放松了，反正你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卡黎尔牵着佐菲的手，惬意地感受火花塔的照耀。

“需要我提醒你我并没有失忆吗？”佐菲没好气地回答，走着走着又忍不住蹦跳一小步。

“行吧，全当回忆童年了。”卡黎尔慈爱地看着变小的弟弟，觉得自己沉寂许久的弟控之心正在熊熊燃烧。

“喏，那是不是你上过的学校？”卡黎尔停下来，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学校。

佐菲抬头，不明所以地点头：“啊，是，所以呢……你不是和我一起上的吗？”

“唔，只是想起来你第一次见到希卡利也是在这所学校吧。”卡黎尔低头对上佐菲的视线，“被选为优秀代表的佐菲公主？”

佐菲愣了一会，随后热意开始熏染上脸庞：“不对……等一下，你想说什么！”

“这和希卡利有什么关系！”

“啊？你不知道吗？”卡黎尔忍着笑意，“当初希卡利认出了那个是你，还找过我确认……我还以为他对你一见钟情呢，结果只是他觉得你当公主太熟练了，有点怀疑你的爱好。”

被童年旧事震惊到失语的佐菲眼灯疯狂闪烁，终于在一堆回忆里找出了当时的情形——他就说为什么希卡利表情那么奇怪！

“那是、那是因为实在没人我才去客串一下！什么叫熟练？！”佐菲难以置信，“我就说希卡利当时态度有点奇怪！我还以为那是天才的通病什么的！”

“太可惜了，之后你就怎么都不肯反串……还是小时候的你好骗一点。”卡黎尔毫不愧疚地说着，无视了佐菲嫌弃的眼神。

想到几乎都被坑过反串的弟弟们，佐菲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被坑多了就是这样的。

“啊，那家书店还开着呢。”卡黎尔捏了捏佐菲的手，示意他看向一边。

“记得吗？以前你和希卡利一放学就往那里跑，曼他们上学的时候你也常常在书店等他们放学。”

佐菲看着熟悉的店面，一时竟分不清现在何年何月。

“……我也没想到它还在。”佐菲缓缓回答，“其实现在想来我们完全可以去图书馆，喜欢去书店只是为了那种气氛吧——朋友一起找书、看书、肆无忌惮地讨论什么的。”

“也有可能是因为图书馆比较远？”卡黎尔开着玩笑，“要去看看吗？”

佐菲沉默着点头同意。

书店里面已经换了样子，但有些桌椅还在原地。

佐菲放开卡黎尔的手，凭着自己的记忆走过一排排书架。

……

“佐菲你看！这里是这样做！”

“这本书我没见过呢！”

“希卡利，这是你要找的书吗？”

“佐菲，说不定我们两个之后的名字也会写在上面呢。”

……

他站在一排书架前，弯下身。

两万多年前的身影和现在的身影重合，两双一样稚嫩的手抽出了同一本书。

也不算是同一本了。

光之国很早之前就放弃了纸张，现在还存有的书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大概是为了保存那一份读书的意味而存在。

也在幼年奥还没有光屏的情况下作为过渡替代。

他翻开书，不出意料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以及希卡利标准证件照。

佐菲笑着合上书，塞回原地。

他都快忘记了，那些小时候中二的梦想——虽然现在已经实现了。

“看完了？”卡黎尔双手环胸靠在一张桌子上，看着佐菲不自觉蹦蹦跳跳地走出来。

“嗯，走吧。”回忆一番童年的佐菲心情显然不错，主动握住了卡黎尔的手。

卡黎尔忍住笑意。

“要不要去竞技场看看？”卡黎尔对着佐菲挥了挥手里的光屏，一连串不明所以的哀嚎和请求正在刷屏，“泰罗很想见见你。”

佐菲叹了口气：“这有什么好见的，不是每天都能见到吗？”

“可是现在的你很少见嘛，基本上只能在相册里见到？”卡黎尔单手操作着，耐心回应着幼弟“呜呜呜没有大哥吸我要死了”的发言。

“我就知道你们都嫌我老。”佐菲面无表情，天知道之前年轻贝利亚那句“佐菲你老得法令纹都出来了”对他伤害有多么大！

他都是为了谁啊？要不是那一群不省心的弟弟们天天给他搞事搞事，他至于老出法令纹吗？

卡黎尔畅快地笑着，眼疾手快将生气的佐菲捞进怀里，在小孩的挣扎中把奥往天上一抛：“佐菲才不老呢！”

“卡黎尔——！”佐菲大叫着，“我真的要生气了！”

当泰罗看到显然心情不好将脚步踏得冲天响的佐菲时，他给身后背着手晃荡的长姐抛去一个眼神。

卡黎尔双手一摊，摆出一个无奈的姿势来。

泰罗了然。

他思考了一下，放弃抱着大哥转圈圈的想法，捏着披风角蹲下身，歪头看着还没他腰高的大哥：“佐菲哥哥，来都来了，要不要训练一下？”

佐菲闪烁一下眼灯，思索片刻：“好哦。”

卡黎尔站在虚拟训练场外，看着场内气喘吁吁大概将敌人当她来打的小佐菲，捂着脸笑。

泰罗看着自家大哥凶残的动作，感同身受地呲牙咧嘴——当初训练他们兄弟几个的时候，佐菲也是这么把他们按地上摩擦。

“不过，现在的佐菲哥身体是不是比较弱？”泰罗若有所思。

“嗯，这个年龄段的佐菲，底子还没补好，之前的……打击让他有一段时间无法获得正常睡眠，能量的补充也出了问题。”卡黎尔尽量委婉地讲着旧事，声音轻飘飘地混在轰然声响中，“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刚被收养……贝利亚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

泰罗转头去看卡黎尔，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卡黎尔换了一副神色。

佐菲出来了。

泰罗看着自己的大哥擦着汗走过来，相较于同年龄段要更为纤细的身体，矮上一点的身高，看起来柔软的样子——打起架来却又狠又重，力量感十足。

那是还没成为兄长的佐菲，那是还很弱小的警备队队长。

佐菲意识到了泰罗不同寻常的沉默，他抬头，左右晃动脑袋，最后锁定了怀疑对象：“卡黎尔，你和泰罗说了什么？”

“嗯？没说什么啊？”卡黎尔在佐菲怀疑的视线里补充，“就是说你很在意身高所以拼命找方法想要长高——你还在生气吗？”

佐菲沉默着，低着头揉着眉心：“……没有生气——总之不要再做之前那种事了，我又不是真的小孩。”

卡黎尔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上下巡视一番佐菲，在佐菲快要炸毛时笑眯眯地应下。

活动一番筋骨的佐菲揉着手腕，为自己这个时间的身体虚弱程度感到些许心虚。

难怪贝利亚刚开始那么嫌弃他，这副弱小的身体确实做不了什么——好在之后都补回来了。

佐菲甩着手，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没有注意到自己头顶两个奥的眼神交流。

在一番眼灯闪烁的秘密交流后，双方似乎达成了什么交易。

“还有想去的地方吗？”卡黎尔打断了佐菲的回忆，泰罗一甩披风前去驱赶来看热闹的学生。

佐菲张开口想要说没有，言语到喉咙又变了个模样：“……我想去，纪念堂。”

“……好。”

这次佐菲没有逞强，主动让卡黎尔抱着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来这里，或许只是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

又可能是因为，在失去父母的很长时间内，他都不敢踏入纪念堂的大门。

佐菲站在纪念堂的第一层走廊上，仰头以前所未有的视角注视着曾经为光之国做出巨大贡献的所有奥。

包括他的父母、包括他的战友，自然也包括他的姐姐。

“……我在你失踪后会来这里散心。”佐菲轻轻说着，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着什么，“我没有拒绝他们把你放进这里，但我拒绝将你的资料改成死亡。”

因为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回来。

卡黎尔听出了佐菲的未尽之语，她侧头看着墙上播放的音像，没有作声。

“我无法想象失去你、失去曼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可能性，哪怕我或许有一天要亲手做下这个决定。”佐菲看着投影上厮杀的卡黎尔，“我最开始只想……辅佐你或者贝利亚，但你们都离开了。”

“我要对光之国所有奥负责，我要考虑到大多数。”

“警备队队长必须永远理智、永远无私、永远强大，无坚不摧。”

“但在警备队队长之外，我也有作为佐菲的私心。”

比如保留一份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的奥的档案，比如把叛逃的某个奥放入纪念堂，再比如，把可能会失控的姐姐强硬地留在光之国。

“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佐菲。”卡黎尔伸手轻轻碰了碰曾经的战友，“是我的弟弟。”

“是那个会因为噩梦哭泣，会抱着我撒娇，瘦瘦小小，喜欢躲我身后的弟弟。”

“我现在可不瘦弱。”佐菲笑着反驳，注视着他的双亲。

卡黎尔敷衍地点点头，她专注地注视着佐菲，无数光影投射在他的身躯上，流星勋章闪着光辉。

她仔仔细细地记住每一个细节，并和记忆中的佐菲进行对照。

有些怯懦的、安静的佐菲，成熟的、稳重的佐菲。

慌乱的、无所适从的佐菲，游刃有余的、冷静的佐菲。

即使是曾经孱弱的身躯，你也能看出警备队队长的模样来。

那个会被噩梦惊醒，在长姐怀里放声大哭的佐菲，终于一去不返了。

“要去火花塔看看吗？”卡黎尔轻声说到，和她幼小的弟弟对视，“要从高处看看，你所守护的地方吗？”

佐菲有点不满地指出卡黎尔话里的错漏：“是我们守护的地方。”

卡黎尔注视着认真纠错的弟弟，低低地笑了起来：“嗯，是我们所守护的。”

火花塔上风平浪静。

佐菲坐在天台边缘，晃着双脚，注视着一点一点暗下去的光芒。

以及缓慢亮起的万家灯火。

即使有着恒久不灭的火花塔，光之国的居民也依旧保持着日夜的习俗，仿佛要从光亮的暗明中寻找一丝意义。

佐菲从天台边缘站起，回身走向等着他的卡黎尔。

他感觉到了疼痛，玛丽军长的诊断出了些小差错——也或许是离火花塔太近的关系。

熟悉的骨架拉伸，皮肤与骨骼被时间所淬炼，面容被打磨得刚毅，后背宽阔。

充满着少年气息的、意气风发的佐菲沐浴着等离子火花最后的光辉，拉长的身影有了未来的模样。

流星勋章熠熠生辉，背影坚毅，战火淬炼出的体格健壮，力量感十足。

历经战争的、成熟稳重的佐菲迎着灯火，伸出的手骨节分明，握起的拳头仿佛能击碎一切，张开的手掌却宽厚，能温柔地拭去泪水，安慰他人。

从少年到现在，从佐菲到队长，走过生长痛的的佐菲站在卡黎尔面前。

金色汗水消失在空气中，有点粗重的呼吸隐藏在夜色里，白色蒸汽轻轻飘散。

红色披风扬起，落在佐菲身上。

“有时候也会想，时间是不是流逝得太快了一点。”卡黎尔理了理佐菲的披风，抚平上面的皱褶。

“走吧，佐菲，该回家吃饭了。”卡黎尔笑着，第无数次地说出这句话。

佐菲走进大门时被礼花袭击了。

难得茫然的佐菲顶着满头礼花，看着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第一次觉得自己错过了一整个世界。

跟在背后的卡黎尔老大爷遛弯一样踱着步，伸手把佐菲身上的礼花仔细清理。

“卡黎尔姐姐……？”佐菲不解，佐菲不明白，佐菲很疑惑。

卡黎尔拍了拍佐菲的肩膀，伸手让他转头。

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了好大一块屏幕，见到佐菲视线转了过来，几声滋滋电流后开始播放着影像。

……

“我超喜欢佐菲队长！”

“队长yyds！”

“队长超可靠！”

“队长，队长，我是你的粉丝！”

“佐菲队长，请告诉我您的择偶观！”

……

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熟悉的不熟悉的，各种面孔快速闪过，各色的赞美和喜爱灌入耳朵。

……

“佐菲哥哥总是很可靠，经常帮我们收拾烂摊子。”

“如果他再少喝点咖啡就更好了。”

“佐菲哥哥宇宙第一好！我永远喜欢佐菲哥哥！”

“佐菲，你的咖啡我没收了，不用谢。”

“佐菲哥哥，要记得按时吃饭啊。”

“佐菲队长很照顾我和阿斯特拉，我们一直都很感激……”

“佐菲是令我骄傲的长子。”

“佐菲太努力了，总是和自己较劲……要是能乖乖听话来银十字就好了。”

陪伴多年的面孔笑着与屏幕外的佐菲对视，虽然语气不同、内容不同，但是有一点都是一样的——充满着自豪与骄傲的神情。

吵吵闹闹要挤进镜头的所有人，奥挤奥叠奥的年轻学员（甚至混进去一些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本应当工作着的奥特兄弟们、出外勤的赛罗和泰迦几个小辈、甚至连阿斯特拉都混在奥堆里。

大队长的牛角和玛丽军长的勋章清新脱俗，一眼就能望见，赛罗兔胆包天的哥俩好般搂着他老爹和雷欧的脖子比着经典手势，泰迦被泰罗连带托雷基亚一起抱在怀里，赛玲跟着她的希卡利老师遗世而独立，然后看着美洛斯一把揽过蓝族科学家挤进去……

“准备好了吗？”

是卡黎尔的声音。

“三、二、一！”

蓝色身影闪电般闯入镜头，在最后一秒和所有人对着镜头露出微笑：“佐菲/队长/哥哥！生日快乐！”

远处的背景，是正在训练的今天的佐菲。

小小的身影在最中间，被所有人众星拱月般围着。

同一时间，再次绽放的礼花纷纷扬扬，屏幕外和屏幕内的所有人一起说出那句话。

“佐菲/队长/哥哥！生日快乐！”

佐菲像是被巨大坚果砸得茫然的松鼠，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哦，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一些异常此刻终于烟消云散：牵强的理由、偶尔的窃窃私语、闪躲的视线和羞涩笑容、学员们压抑着兴奋的神情……

他欲言又止，张合好几次嘴，在所有人隐约的期待下，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所以希卡利你果然是蓄意陷害我。”

众人一起发出好大的嘘声，泰罗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扑上去晃着他大哥的肩膀说着“大哥你就想说这个吗？你难得没有感动吗？”，曼嫌弃地看着佐菲：“佐菲你的重点就是这个吗？”，赛文侧头和他儿子咬耳朵：“我就不该指望佐菲的情商……”

佐菲恶作剧得逞一样笑了起来，拍掉幼弟无理取闹的手，站直身体，认真又郑重地说：“谢谢你们，我真的很感动。”

“……”

“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鸡皮圪塔要起来了。”

“佐菲你还是正常点吧。”

……

再次热闹起来的人群簇拥着佐菲，欢呼着开始狂欢。

在小队长守护的光之国，在佐菲成长的家里，在亲人、朋友的陪伴下，佐菲度过了他有史以来最热闹的生日。

也许并不是有史以来最好，因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