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霖一   lof：REIYI_01
*默认恋人关系
背景：现代 两人为大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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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关于度假……（夏日）
    要说休假，卡维最期待的是什么：是澄蓝的大海，金色的沙滩，徐徐拂面的海风，和明媚无比的阳光。
    “呼啊！果然还是得多出来玩玩，看这美丽的景色——艾尔海森，你就没有一点要说的吗？”
    “说什么？不是在网站上看过了吗。”男人左手拿着一卷沙滩垫，右臂夹着一把巨大的太阳伞，右手还提着搭帐篷的器材，和提着两人背包步履轻快的卡维相比，艾尔海森的动作要更缓慢一些。啧，下次一定要让卡维自己提着这些东西过来，他腹诽道。
    尽管他们提早了一个小时出酒店，海滩上的人比预计的只多不少。得亏运气不错，眼尖的卡维发现了一处仍未被人占据的空地，他忙招呼着比他落后了一段距离的艾尔海森把器材放下，自己则抱着背包兴奋地望来望去。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海景。平常两人忙于工作，鲜少有机会来到海边游玩，对于大海，卡维多少有点百闻不如一见的想法在。美景还是要自己见证的嘛。浏览网上的照片时，他这么想。
    “别看了，来搭把手。”艾尔海森用手肘碰碰已经想奔向大海的怀抱的卡维，示意他接过自己手中的沙滩垫，对方这才回过头来讪讪地应了一声，把背包努力地挽到同一只手臂上，抓过沙滩垫的一头，在艾尔海森的配合下，平平当当地把垫子铺到了沙滩上。
    嘿咻！卡维率先扑到了垫子上，背包被他当做抱枕抱在怀里。他侧身望着艾尔海森——对方此时正忙着架太阳伞。这次沙滩之旅的衣装是他卡维替艾尔海森挑的：打底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恋人健硕的身形，眼见即为完美的肌肉线条，配之轻薄的夏日风衬衫与沙滩裤，相较于艾尔海森平常几乎固定的穿衣风格，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至于自己嘛……
    选择了透气性较好的T恤打底——其上印有新潮的彩绘图案，外罩一层白色的半透明防晒衣，短裤则是穿了当夏最流行的款式——尽管艾尔海森认为没有必要。
    “要我说，为了一条裤子花上个把小时去挑选是没有意义的，你应当放下手机，跟我来好好规划一下这之后的出行计划，免得之后你跟我说我没有考虑你的意见。”卡维还记得那天艾尔海森皱着眉头的模样。
    一阵忙碌过后，一个临时的休息处就布置好了。卡维像个兴奋的小鸟般，小跑着来到沙与海交界之处。此时正好有一阵浪花袭来，它冲刷过湿漉漉的地面，没过他的脚踝，在退去时又卷走了卡维脚底的沙，使得他一个趔趄，险些坐倒在地。
    这种感觉很奇妙，卡维看了看周围，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用脚扒出两个洞，把脚放进去之后又用沙子埋起来——是温暖潮湿，并夹带着沙粒摩擦的触感。
    “卡维。”他听到有人在喊他，回过头去，却听见咔嚓一声，原来是艾尔海森举着相机给他来了个抓拍。对方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少见地露出了些温柔的神态，卡维见状将手作喇叭状，喊道：“再多拍点——！”然后朝着恋人的方向比了个耶的手势。
    不得不说，卡维还是很上镜的，至少就相机内拍摄下来的这组照片来看。艾尔海森颇为满意。
   啪嗒啪嗒。是双脚拍打沙地的声音。 “哎，拍得怎么样？让我也看看。”卡维的脑袋凑上前，过近的距离使得艾尔海森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拍得挺行啊艾尔海森，是不是悄悄去哪报了个摄影培训班？不对，我觉得还是因为我的气质好所以照片效果不错，你看这张，还有这张……”
    “很喜欢的话，到时候冲洗出来夹进相框里吧。”
    “我觉得不错，除了我的照片，我还要拍你的，最后再来几张合照。”
    “那我要提醒你，控制好拍照的时间。上次和你出远门，是谁左拍右拍耽误了游玩项目的时间，回到酒店抱怨玩的不尽兴，你心里清楚。”
    “这你别管，拍多久我心里有数。哎别说那么多了，来笑一个。”
    “……”
    尽管艾尔海森不太配合，卡维还是收获了数张令他满意的照片。“一，二，三……好了，这么多也足够了，按照计划表上的安排，我还要游泳、堆沙堡、吃烧烤……”
    卡维掰着手指很认真地数，双眸亮晶晶的，像是星子。而艾尔海森拿着书，做出看书的模样，却是在听他的碎碎念。
    忽然，艾尔海森手中的书被人轻轻向下一带，他抬眸，便对上了恋人有些气恼的面庞，“你有没有在认真听？”
    “如果你是说这些你在出发前就规划好，并且反复提起的事情的话，我已经听过，并且能完整地背下来了。”
    “你……！得，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等会烤出来的第一批肉我要先吃。”
    “哦？我记得，‘度假过程中的一切活动都要两个人一起做’这句话，是你的原话吧。现在要推翻这个说法了？”
    “这难道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做？”
    “显然不是。不过我建议我们先放下争论，把眼前的事情做完，剩下的回酒店再说。”
    “哼……好吧。”
   
    虽说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艾尔海森的身体了，但是看到恋人脱掉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时，卡维还是忍不住感慨一句：身材真好。
    “呜呼——！”卡维抓上游泳圈，兴奋地冲向大海，这一冲不要紧，艾尔海森被溅起的水花浇了一脸，“卡，维……”
    哗啦。某人变成了落汤鸡。
    “你暗算我！”
    “这叫一报还一报。”
    “可恶……今天要让你见识一下学长的厉害！”
    又是一片水花扬起，艾尔海森用手臂挡住脸，以免双眼再度被打湿，以致于被影响至被动的境地；水花落下，他找准时机，用接连不断的攻势让卡维难以招架，而对方则放弃了考虑某种计划让他败北，只是一昧地泼着水，看上去乐在其中。
    两个人笑啊，闹啊——艾尔海森很喜欢卡维的笑，富有活力而如太阳一般耀眼；卡维也很喜欢艾尔海森的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如月一般，令人安心。
    嬉闹间，忽地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叫，不明就里的两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来是有个浪头扑来。避之不及的两人登时失去了重心——第一反应却是抓住对方的身体，试图保护他——一同没入海水之中，也瞥见了彼此错愕且担忧的神情，如镜子的两面。
    这一刹仿佛永恒。耳边隆隆的水声，恋人近在咫尺的脸庞，被海水粉碎的光影……现在很显然不应该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哗啦——两个人赶紧调整了自己的重心，浮出水面。卡维努力地拨开糊在脸上的发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他跟前的艾尔海森也好不到哪去，大抵是呛了几口水，此时正咳嗽着，好一阵才缓过来。
    “你没事吧艾尔海森？！”
    “咳……没事，只是需要上岸休息一下，你怎样？”
    卡维摇了摇头，“我没事——嘿咻！”他将手臂上勾着的游泳圈往艾尔海森身上一套，“你要做什么？”艾尔海森问道。
    “把你推回去。”
    “我认为不必……”
    “别管，你呛水了。”
    “……”艾尔海森对上卡维一脸认真的神情后选择了沉默，只得由着他把自己推到岸边。回去帐篷的路上，卡维的手一直紧握着他的手，像是生怕他被浪头卷走——尽管方才的浪并不大——他也紧紧回握住卡维的，试图安抚恋人的心。
    回到帐篷跟前，卡维围着艾尔海森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确认艾尔海森的确没问题之后，才抱着干净的衣服和毛巾去浴场清洗身体。艾尔海森主动承担起了架设烤架的工作，等到卡维换好衣服折返，他已经在用扇子为炭块鼓风了。
    两人交班。待煤炭烧红后，卡维拿出提前一天在酒店腌制好的肉——它们被妥善保存在盒子里，外层有冰块与隔热袋保鲜——用夹子将其平铺于烤架之上，登时噼啪作响。
    卡维朝后缩了缩，防止油星溅到自己身上，烤肉的香气已经飘到了他的鼻尖，“好香……”他忍不住感慨。
    翻面翻了数个来回，烤肉的色泽也由粉红转变为褐色，他夹起一块，用小刀对半切开——很好没有夹生。要不要再刷点酱料呢……卡维思索着，有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艾尔海森回来了。
    “味道怎么样？”
    艾尔海森坐到了他身边，语气还是那般毫无波澜，但如果细看他的表情，会发现相较平常柔和许多。
    “哟，这么准。这是在百八十里开外闻见香气就飞奔回来了？”卡维心情不错，他又给烤肉上了一层酱料，诱人的香气惹得他悄悄咽了口唾沫。
    “如果你这么理解能让自己感到开心的话。”
    “哼，可别小看你学长的手艺。我做的饭菜，啊不，烤的肉。那可是一个色香味俱全，你看这焦褐的色泽，扑鼻浓郁的香气，虽然还没吃，但我已经能想象到它的滋味在我的口中盛放的感觉——”
    “加的酱料有点多，下一轮少放一点。”
    “你怎么趁我不注意就先吃了？！”
    “我要提醒你，卡维，你再烤下去的话肉就要糊了。到时候它们的滋味就确实会如你所说的那般——用盛放来形容还是太轻了，我认为至少得称之为，爆炸。”
    “怎么就爆炸了？不对你说要糊了，来搭把手——你这家伙刚才绝对是在笑吧！艾，尔，海，森！明明是后辈但是一点都不可爱！”
    “可是我们首先是伴侣，其次才是同校的前后辈关系，麻烦你搞清楚这一点。反复提及你是学长、是前辈，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底气不足的体现，用比喻的方法来讲的话，学长像是碰到危险的猫一样，用拱起身体、炸毛、哈气的方式使自己看起来很强大，并警告来者——但很可惜我只是一介文弱的学术分子，理应对猫没有威胁才是。”
    艾尔海森边说边夹，不一会儿就把架子上的烤肉都夹到了盘子里，卡维瞪起了双眼，反驳道：“什么叫底气不足，我这叫客观陈述事实。学长就是学长吧？这一身份不会因为我们是伴侣就改变。另外。谁是猫啊！我才不是！”
    “好吧，好吧。不是猫的学长，现在可以安心享受你的烤肉了。”
    两人吃吃聊聊摸到了接近下午的时间。酒饱饭足之后，卡维说是消食，提着个小桶吭哧吭哧地就往海边跑，并打了桶水回来堆沙堡。
    这压根难不倒他，很快一座宏伟的沙堡……有了雏形，吸引了过路的人围在他的身边——其中以孩子居多。他们叽叽喳喳地问了卡维许多问题，他也一一耐心地解答。
    艾尔海森坐在帐篷旁，看着恋人神采飞扬的模样，自己也被那情绪所感染，嘴角悄悄扬起了弧度。
    这趟海滨之旅真不错。

    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一天也有结束的时候，艾尔海森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卡维呈“大”字状平躺在床的中央，双臂上下滑动着，模样颇有些滑稽。
    “你在做什么，在床铺上游泳吗？”艾尔海森坐到床边，不解地望着卡维。卡维干脆把手臂收起来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答道：“你真别说，我发现我的身体有种还在游泳的幻感，你看，只要像我这样挥动手臂，皮肤就会感受到‘水流’，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或许吧。”男人擦拭着头发，回答道，“也许只是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到游泳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再‘游’一会。”
    “真佩服你折腾了一天还有精力回酒店的床上‘游泳’，我一会吹干头发要睡觉了，你想游泳的话可以去浴缸游，那里真的有水。”
    “你这家伙真的是对浪漫过敏吧！”


②关于秋日……
    秋日啊。
    凉风渐起，正准备去上课的卡维快步走在砖石铺就的小道上，丝丝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钻入卡维的身体，惹得他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阿嚏——！”
    这一下好悬没把他手里的教具给震下去。今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想着才刚入秋也不会冷到哪儿去，于是偷懒没拿外套。现在看来，自己好像个傻子……卡维吸了吸鼻子，想道。
     沿途的学生都戴上了各式各样的保暖措施，厚外套、帽子、围巾……还有小情侣互相搂着取暖的。只有他一个被冷风抓着长发往脸上扇，格外刺痛。
    坚持完这节课就回公寓拿外套……！他在一众学生震撼的眼神中小跑着进了教学楼，好不容易来到了教室内，没有了冷风的侵袭，卡维也能放松一下绷紧的身体，去充分接触一下温暖的室内空气……才怪。
    “你们都不冷的吗？”座位上的学生有几个摇起头来，卡维沉默地盯了他们半晌，最终走下讲台将大开的窗户关上。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当它们被关上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暖和了些许。
     上课铃适时响起，新一天的课要开始了。
   
    卡维的课很受学生欢迎。除了授课方式好、讲解知识点时由浅入深，学生接受度高之外，也有他本人的外貌原因在。
    私底下学生们好像给他起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花名，像是“金发的美男子老师”一类，也有别的院的学生慕名跑来听他的课……不管他们想要什么，但至少离开时他们是满足的。
    卡维也曾向艾尔海森抱怨过这件事情，但最后以两人的争吵收尾，大致对话如下。
    艾尔海森：“你完全是庸人自扰。那些乱七八糟的花名只是代号的一种，它并不会对你造成直接影响，为什么不直接忽视它们呢？”
    卡维：“冲着这些名头来的学生，来上我的课根本不是来学习的，难不成看着我这张脸，出去社会就能赚大钱了么？还有，作为一名教师，一位学者，竟然越过我的学识先看我的外在？这对知识而言是一种亵渎！不行，我不能接受。”
    艾尔海森：“这没什么不能接受的，性格决定命运。他们如果只会关注浅表，而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呵，他们的期末考试成绩会如实反映一切。”
    艾尔海森：“至于他们越过你的学识看你外在这点，不是每个人都会去了解你的内在。更何况你是在大学授课，学生是否将知识学进脑子里，说实话，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聪明的学生自然知道自己该学什么、该做什么。”
    艾尔海森：“这些‘慕名而来’的学生甚至可能不是你们院系的。对某些人来说，他们不修你的课程，考试都不会考的科目，学习全凭兴趣。最后，学生是自由的，人有流动很正常，不用关心他们来去的理由，专注于你自己的课程就可以。”
    卡维：“都是自己的学生了，那我肯定是要上点心的，不然出了社会他们发觉自己什么都没学到，那怎么行。你不关心他们未来的就业，我可是很关心的！学建筑本来就是需要打好各种基础……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我肯定是被这件事气糊涂了……”
    ……
    直到现在，卡维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让这批“流动的学生”好好听他的课。他尝试过用点名提问一些简单的问题，提高互动率，除了成功地让他们不敢再来上他的课之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效果。
    打击……卡维看着空荡荡的后排座位，一时无语——方才还有几个学生坐在那边，大概是趁他在白板上总结知识点时跑掉了。秋风还在呼呼地吹，他感觉自己很难过，但他还是藏好了情绪，继续讲课。
    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卡维被人流推挤着漂到了下一间教室，才放好教具拿着水壶出去打水呢，路上就和艾尔海森打了个照面。
    “啊……”卡维愣了一下，然后忽然想起来艾尔海森在隔壁教室有课。
    艾尔海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冷吗？”
    “……冷。”
    “我还好。”
    “你干嘛艾尔海森！你这家伙，气死我了。不冷就把你外套给有需要的人！”
    “……噗。”
    “你笑什么！”拍打。“不许笑！”
    路过的学生投来惊异的目光，卡维尴尬地咳了一声，收起了拍过艾尔海森的手，正色道：“怎么样，考虑一下。”
    “可以，但或许你今天都得穿着我的外套上课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客观陈述罢了。”卡维总感觉艾尔海森有别的心思，但是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对方倒是特别爽快，外套一脱，然后递给了自己，卡维接过还残留着艾尔海森体温的外套，虽说方才才吐槽过艾尔海森，但是衣服真接到手，他还是有些犹豫。
    “要不你还是穿回去吧，我忍忍到中午下课，回公寓拿外套就好了。这大冷天的，你感冒了可不好，到时候还得我照顾你……”卡维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艾尔海森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于是微微俯下身，侧过脸，示意他再说一遍。
   卡维的脸有点红，他轻轻推开艾尔海森的脸，摇了摇头，把外套塞回了他的手里，说道：“你还是穿上吧，别感冒了。”
    艾尔海森见拗不过卡维，也只得作罢，他说道：“好。但是你等我一下。”于是转身朝自己上课的教室走去，没多久又拿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出来，递给了卡维。
    “看来你确实不冷。”这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卡维大方地收下了艾尔海森的围巾，结结实实地给自己围了两圈，在他的监督下，对方把外套穿了回去，“不要让学长操心嘛。”
    “唉，让人操心的恐怕是你吧。准备上课了，回见。”
    男人看了看手表，然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教室走去。卡维目送着他消失在门口，忽然想起来自己水还没装，急急忙忙地补满回到教室，铃声正好响起。新一节课就要开始了。

    晚上卡维回到家的时候，艾尔海森已经换上了睡衣，坐在客厅看书了。
    “饭菜都在锅里，热过了。”
    艾尔海森今天没有晚课，所以回来得早些。卡维脱完鞋袜一关门，然后像幽灵一样飘到他身边，啪地一下，扑到了恋人的身上。
    “累就先去洗澡。”艾尔海森瞥了一眼蔫蔫的卡维，目光又重新投回到书上，但是右手却没闲着，从对方的头顶抚摸到他被冻得冰凉的耳朵，最后到脸颊——像安抚猫咪一般轻柔。
    “我想睡觉……”
    “洗完澡吃完饭再睡，你也不想带着一身的尘土饿着肚子上床睡觉吧。”
    “一身尘土？哪有这么夸张……”卡维嘟哝着，但还是乖乖地从艾尔海森的身上爬了起来。理智占了上风，尽管不情愿，卡维还是坚持洗完了澡并享用了他的晚餐。
    工作……还有工作。卡维开始伏案奋笔疾书，艾尔海森把看书的地点换到了书房——就在他的旁边。两人一旦专注于某事，交流就会减少；相应地，时间会过得很快，身体的疲惫感是将本人拉回现实的警示钟，这意味着，该休息了。
    洗漱完毕后，两人躺在床上，艾尔海森趁着先回家的工夫，已经将被子换成了更厚的一床，卡维还是觉得有些冷，他紧贴在恋人的身前，汲取着暖意。
    不一会儿，黑暗便笼罩了他的意识。均匀的呼吸声在极近的距离下清晰地传入艾尔海森的耳朵，很快他也感觉到了困意，一条手臂轻轻地搂着卡维的腰，两人就这么相拥睡去。
    当太阳升起，又会是新的一天。


③关于悲情电影……
    卡：你说有问题？依我来看根本没有吧！人在情绪激动下的对话通常会出现逻辑漏洞。这符合常理，更迎合了剧情的需要，电影需要艺术性，艺术性你知道吗！算了，我是知道你一向对艺术是不感冒的，所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海：但是作为一部电影，他需要合理的逻辑来推动剧情，收拢线索，引导观众向真相走去。如果说它为了纯粹的艺术而牺牲了逻辑，那这与一出闹剧何异？
    卡：……可是这只是一部悲情电影——啊——！我不和你吵了！扫兴！（把抱枕扔海哥身上，气呼呼走掉了）

④关于已然遥远的梦……
（艾尔海森批：没头没尾的）
    那是无尽的洁白阶梯，它们螺旋而上，不知通往何方；自远处看，伫立于其中一级的艾尔海森在其间是如此地渺小。当发觉自己身处梦境之时，他并没有醒来，只是意识中出现了一道讯息：他要寻找某人。
    没有进一步的提示。对于梦境这一特性再明白不过的他选择了拾级而上，哒、哒、哒……脚步声回荡在空间之内，终点看起来依旧遥不可及，上楼梯这一行为被拉得无限长，如果只是如此的话，也太过乏味了。
    几乎是念头一动的瞬间，艾尔海森眼前的景象便一瞬间切换到了他熟悉的场景——是通往天台的楼梯——怎么又是这个，他腹诽。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压迫感瞬间降临，也顾不得多思考，他几个跨步冲上楼，猛地推开了那一扇门。
    艾尔海森跨入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碧蓝的天空，映衬着庄严而宏伟的、巨大的白色教堂，紧接着画面一转，大抵是来到了教堂的内部，同样是清一色的洁白，白得刺眼，唯一的异色大抵只有他。
    由于惯性，艾尔海森一个踉跄险些磕到坚硬的椅背——压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即视感，像是他要寻找的人就在前方，但前方空无一物。
    是什么——
    “……森……醒……”
    “喂，艾尔海森，快醒醒。”
    “艾、尔、海、森——”
    “……好了，我耳朵没有聋，可以请你不要在我耳边吵闹了吗？”艾尔海森这会儿被卡维吵醒，迷迷糊糊的，只想让人赶紧闭嘴，于是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一把将支起身子的卡维捞回了被子，又用手臂把人抱了个严严实实。
    对方被这一动作弄得一愣，随即便在被子里小声抗议，道：“你这家伙，我听见你一直说梦话，怕你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喊醒你而已，真是的，快点放手。”
    “……”
    “哎你……不要当没听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