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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钟』无题雪

作者 : 岁寒

达达利亚收到钟离中枪的消息时候,人刚在机场,正准备着飞去四国,一听这消息,约好的生意不谈了,从候机室里走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道路两边的梨花纷纷扬扬在空中被卷起,落进半开的车窗里。

身边侍从是从小便跟在他父亲身边,来看管他的,对他私自推了生意的事有些不满,语气不免冲了一些“左右不过是个玩伴,大少爷您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些事还需得分个轻重缓急。”

正巧一瓣梨花轻轻柔柔扑在达达利亚脸上,达达利亚伸了手去捉,摩挲在两指尖,想要反驳一句“不止是玩伴”又不敢直说,只好笑了笑“他毕竟之前跟了我很久,总不能让下面人寒心……”

车窗外梨花随风四散,一如西城当年……


达达利亚第一次见钟离的时候,不过十二三岁,刚进家门就看见父亲身边站了个生人。
西城春来的迟,都五月的天了,院子里的梨花才刚刚开放,那人便站在树下,一身素白衣裳,他微微前倾着身子,上半身呈现出一种十分优美的姿态。
头顶的花也雪白,风一吹便零零落落撒了一地,落了他满肩,更衬的那人白的愈白,乌的愈乌。

凑了近了,才发现是他父亲在和那人聊天,他一手撑着栏杆俯身一跃,落在两人身边,一树梨花都被他惊动,父亲笑骂“没个规矩。”

琼花似雪里,达达利亚的视线都被对方占据,现在想来他那时不应该匆匆忙忙惊扰梨花的,以至于后来他每次看见一树白花都会想起钟离。西城地处高寒地带,久而久之,便是抬头看见山巅雪,也总觉得有几分钟离的影子。

那时钟离微微掠起眉头,纤长的睫毛下淹没着一双浓稠到化不开的蜜色眼睛。

达达利亚问“你是稻妻人吗?”
他的同学里便有稻妻人,也是同色的苍白面孔,看上去分不出年龄和性别。

“不是”父亲回他“是璃月人,以后他就是你的玩伴了。”

于是达达利亚便伸出了手,说“我叫达达利亚,你呢?”

“钟离。”他说。

握在一起的手,一个温热,一个寒冷。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冰,没个人气。丝丝缕缕的寒气渗入肌肤骨骼,那么冷。他放在心尖上捂了十二年,也不曾有一刻暖过他。


他那时已有其他玩伴。
组织里的世家小孩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女皇的本意是让这群孩子们自小一起长大,以后关系总要好一些,不太至于出现自相残杀的景象。
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些话,就连十来岁的小孩子都知道。

朦朦胧胧懂事后,他们几乎是立刻抱起了团。

达达利亚就不一样了,他喜欢好看的,纵使那时七八岁的他还没有以后浪荡子的表现,可也爱常常扯着小姑娘的小辫子玩。

再加上他父亲的缘故,和他做朋友的人是很少的,兜兜转转最后凑在一起的只有国崩、罗莎琳和他三个家室相当的。
像是被挑剩下一样。

罗莎琳说,你要是敢扯老娘辫子,我就把你丢进粪坑里。
国崩在一旁拍手叫好,达达利亚啧一声,矮子。

女孩子到底是比较早熟,达达利亚和国崩还在坭坑里刨食的时候,罗莎琳已经穿着束腰的大红长裙拎着小高跟坐在围墙上涂口红了。

后来达达利亚带了钟离进来,罗莎琳那天一身JK,纯的跟正儿八经初中生一样,她刚翻过围墙,国崩眼皮子直跳,双手捂着眼,从指缝里看路,说你裤子!裤子走光了,罗莎琳毫不在意,说那你别看。
跳下去以后,罗莎琳头一抬突然大叫一声,美女!
国崩眼睛也不遮了,蹦起来抓住围墙上的铁杆,挣扎着要爬上来,问哪呢?

达达利亚说这是钟离,是男孩子。
罗莎琳啧啧啧摇了摇头,说不行啊。

达达利亚急了“哪儿不行。”
他眼里的钟离冰雪聪明,又漂亮,比罗莎琳好看一万倍。

罗莎琳瞄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补上后半截“今年学校的女生质量都太差了,好不容易来个美女,还是男的。”语气里那点“既生瑜何生亮”的遗憾转变到大失所望不过短短两秒。

那天他们四个一直在外面玩到晚上才回去,小团伙里来了新人,国崩总算见了个不叫他矮子的人,乐的跟在钟离身后跑。

西城的游乐园是永不关门的,华灯初上的时候,四个人总算玩累了,国崩买了冰淇淋,一人一只,罗莎琳的草莓味,自己的葡萄味,达达利亚的橙子味,至于给钟离的则是原味的,但他给钟离顺了不少果酱,花花绿绿的。

钟离看着那些果酱忽然弯了弯眼睛,灯光下钟离的五官精致纤细,皮肤白的清透,乌黑的长发上笼着层晶莹剔透的光。嘴角也扬了起来,慢慢地透出几分情绪来。

达达利亚第一次见到钟离笑。
春水初盛,繁花开了满枝。


逃课成了常态,西城中学的每一寸围墙都被他们蹭过。
罗莎琳大刀阔斧走在最前面,国崩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逃课一样暗紫色校服规规矩矩把拉锁拉到最上。

对此钟离评价道“大红大紫的,挺喜庆。”

达达利亚和钟离就跟在后面慢慢走着,林间小路两侧一年四季都开着小花,是整个西城难得的风景。

跳过了围墙,外面就是一条长满枫树的山路,钟离偶尔伸手拉着他一起走。那时候他还不懂感情,只觉得要是和钟离一起的话,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完就好了。

走到最后,是钟离带他们去吃了红豆冰。
也不知道他一个璃月人是怎么在西城找到这家店的,红豆冰里加了不少小料,红豆绵密软烂,冰沙加了炼乳,甜甜的。
达达利亚加了一勺薄荷糖浆,一口下肚,顿时天灵盖都一股冲劲儿。
一碗红豆冰下肚,跟喝了八宝粥一样,国崩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问,“下家去哪吃?”

“我们去吃海鲜面吧?”达达利亚提议,“我听爸爸说今天下午刚有海船返港,就停在北边的港湾。”

西城北边靠海,时常有卸货的船偶尔带着海鲜回来,货呢交给买家,海鲜就卖给港头附近的酒家。

他们来的不巧,最后一份海鲜刚刚被店家下了锅煮了粥,罗莎琳不愿再走,小高跟磨脚了,索性就脱下来,丢在椅子下,等着家里人来送。

达达利亚说那也行,来吧。
粥端了上来,盛在白瓷小碗里——那时西城流行璃月陶瓷,几乎每家饭店都有那么几套璃月样式的餐具——粥里米粒煮的软烂,瑶柱Q弹,螃蟹和虾煮的鲜红,就是撒的一把姜丝,罗莎琳不太爱,皱着眉挑姜丝。
钟离也皱着眉,不过到底伸了勺子,达达利亚看出他不太高兴,凑过去问怎么了。
钟离摇了摇头,白瓷小勺避开了海鲜,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好久才咽下去。

“不喜欢吗?”
“我不吃海鲜。”

达达利亚细细挑去了自己面前粥里的海鲜,换给了钟离。


达达利亚十五岁的时候已经开始被父亲督促着触碰家里事务了,他不清楚自己以后会面对什么,但是他的父亲不能不知道。

达达利亚倒也不负所望,小小年纪就露出过人的苗头来,只是性子直,大部分时候能忍让一下就躲过去的事,非得闹得沸反盈天,等着他父亲来收拾烂摊子。
也接触到了一些道上的其他同龄人,说是同龄人,其实年纪都比他大了几岁的半大小子。

十五岁的达达利亚长得又高,经常被他们当成大人带着玩。

他也爱玩,就跟了去。
那时钟离去了正儿八经的中学,再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课,晚上要在学校自习的。

来的人不少是他不认识的,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男人生的很美,挂在某个世家少爷身上,达达利亚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喝了酒,包间里开始热闹起来,在外面人模狗样也罢,撒起酒疯来也是一样的,又哭又闹。
达达利亚觉得无趣,拎了瓶矿泉水在角和钟离打电话,忽然听得旁边咿咿呀呀,头一扭当即愣住了,他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少爷在草那个男人。

丑陋的性器在另一个男人的肛门里不住抽插,带出不少白沫,男人漂亮的脸上因疼痛而扭曲了几分美感,却仍旧提着嘴角在笑。
他捂着嘴压下恶心,耳边钟离听到他不出声,问怎么了?
声音里的着急急切,他说没事,匆匆挂了电话。
事后想想,是真的很恶心。

但是也开窍了。
好长一阵子都想对钟离也这样。
他一直听着罗莎琳叫钟离美女,有多少私心是因为潜意识里希望钟离是个女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后他和父亲求一求,钟离总会嫁给他的。
可惜钟离是个男人。

他想起钟离刚来的那个冬天,有一天他睡不着,偷偷摸进钟离房里,想看看钟离。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凌晨一两点,他用备用钥匙小心翼翼开了门,没成想,探头进去以后,看到了钟离还在看书。

那时钟离抬头看他,素白的脸上透着几分薄红,床头灯光昏暗,也不知他是怎么看书的。

达达利亚问他怎么了,钟离不爱说话,每句很少超过三个单词,达达利亚想他可能不会说俄语,那会破天荒,钟离说了很长一串——对他来说是真的很长一串话了“这里太冷了,我睡不着。”

达达利亚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从钟离脚头爬了上去,解开厚厚的睡衣将钟离的脚放进怀里捂。

真是一块寒冰,揣进怀里的时候,达达利亚冻的一哆嗦,钟离也惊的一哆嗦,连忙要把脚抽出去,达达利亚抱得紧“你在看什么书?”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钟离把书递给他,是一本安徒生童话。

“我读给你听?”
应该是他的肚子的确很暖和,钟离老老实实把脚放在他的肚子上,听他用俄语慢慢说着里面的故事。
一本童话,用了七年也没说到结尾。

他和钟离一起长大,钟离对他倒是不怎么设防。达达利亚都十五岁了,两个人还是睡在一起的。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每天看到钟离都在想那天的事情。
其实他和钟离同吃同住,钟离屁股上有颗红痣他都记得清楚。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给钟离下了药,等钟离睡熟了,脱下了钟离裤子,把钟离那处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用手摸来摸去。

处子的穴眼紧致粉嫩,达达利亚用手碰了碰,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脸上发烫。他后来喜欢用手指先给钟离扩张可能就和那时候有关,总要一直看着钟离的穴被他用一根手指玩的出水,用指腹细细摸着钟离穴上的褶皱。

那晚过去以后,达达利亚看钟离的神情变了不少。

他直觉以后钟离会出落的越来越美,而家里所谓的养子,不过是父亲培养的棋子罢了。
如果后来有谁想要钟离,他根本保不住钟离的。

后来也真如达达利亚想的那样,成年后的钟离果真是太美了。
即使罗莎琳的美艳在西城人人称赞,达达利亚也不得不承认和钟离站在一起的时候,罗莎琳身上的气焰都被那种清冷又含蓄的美压的丝毫不剩。

他听着国崩和罗莎琳开玩笑,说钟离要是女孩子,这会去达达利亚家求婚的人该把门槛踏破了。

在世家里,漂亮女孩子永远要吃香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宁愿娶个高门的花瓶回家,也不愿意妻子太聪明的。

可对一个男人来说,长得太美,简直是一种灾难了。


西城是做军火生意的,除了父亲,底下还有几个老人,是女皇指派来的,说是协助,大家都心知肚明是监管。
父亲不太在意,他说左右都是女皇的土地,自己只是代为看管罢了,多些人只当是替我分担了。

西城这块的继承和其他人负责的地盘不一样,不是子承父业,是要竞争的。
达达利亚明摆着自己自己只想做个二世祖,可有人并不这么认为。但主意没打在达达利亚身上,而是从钟离下了手。

世家里只知道钟离是康斯坦丁的养子,达达利亚的玩伴,很少有人知道钟离也在康斯坦丁——也就是达达利亚父亲的手底下接管事务。

有阵子阿克列谢,女皇派来的监管的儿子,很是得势,他到底大他们几岁,再对比底下小孩没干出什么业绩来也挺丢人的。

他又是个小心眼,总觉得父辈对达达利亚的夸奖太虚假,想要摆达达利亚一道。
那阵子他要一批货,指名道姓要达达利亚身边人去办,阿克列谢有意刁难,即不许他提前到也不许延迟。
西城天寒地冻,又不是不冻港,时常有浮冰阻碍船只通行,最后事情失败了。他让人抓了那个达达利亚的身边人来,要好好和人谈一谈。

谈什么,枪抵着腰窝带进来的。
见了人,阿克列谢眼睛一亮,勾起钟离的下巴说没想到大少爷身边还藏着这么个美人,整天跟着达达利亚太无趣了,不如我带你玩点有趣的。

达达利亚他们有意让钟离听得懂自己在说什么,平日里说话都很慢,乍一听到一连串的单词蹦出来,钟离愣了一下,没反应过他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迟疑了不过一下,就有两人走了过来,将他按在室内唯一的一张沙发上。

钟离挣扎着,阿克列谢对着左右使了个颜色,又有人站了出来,按着了他的腿,一只手沿着裤腰扯出来了他的衬衣。

门外忽然传来喧嚣声,有人说大少爷您不能进去,达达利亚中气十足,“这西城还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一枪崩了门锁,踹门走了进来。

他那时已然有几分日后生杀予夺大权在握的姿态,进来时,目不斜视,一把枪在手里斜插入后腰。

达达利亚说,纵使钟离哪里没做对,要杀要剐也是由父亲来说了算,何时轮到你做主。

表面上西城是三权分立,私底下大家也都明白,再是女皇安排来的监管,在西城这里,说话的还是康斯坦丁。
阿克列谢当即面子上挂不住,手里拿着枪,他们三人离得太近,周围人一看两人要动起来手的架势,纷纷僵硬起来对峙。

达达利亚挥挥手,说没多大的事,我在西城带我的人走,今个倒要看看谁敢拦。

阿克列谢是要拦的,他带着人大刀金马请了钟离来,不是让达达利亚几句话就把人放了回去的。

眼见僵持不下。达达利亚一脚踢上去,下一秒后腰的枪已经到了手里,一脚踩在阿克列谢肩头,随手对着按着钟离的人开了一枪,冒着硝烟的枪口尤有余热,对着阿克列谢的耳朵,按了下去。
达达利亚没打算当时就杀了他,因此枪口偏了很多,灼热的浪潮贴着阿克列谢的鬓发射出去,最后钉在了地面上。

只是真不知道阿克列谢怎么想的,居然急着找面子,愤愤去找了国崩。

“稻妻人啊。”
某天国崩才到教室就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放下书包刚想问问怎么了,就见那人手里牵了条狼狗,他的恐慌实在太明显了,阿克列谢当即松开了手。

国崩被狗追的满地乱爬,最后慌乱中撑着栏杆,翻了出去,和那条狗隔了一道墙才敢瘫在地上,说不出他和那条狗谁更狼狈。

他和达达利亚都明显一副只想做二世祖的模样,在阿克列谢这件事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达达利亚朗声道,我要杀了他。

罗莎琳剔着牙说那我不参与,他又没惹到我。
过了几天,她翻墙头的时候,底下一男的盯着她裙子。
晚上几人聚会,罗莎琳一拍桌子:
老娘入股了。

当然不止是表面上的摩擦就让三人要联合杀人,黑道世家里错综复杂的事情太多,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弄权的年纪,这时候死了谁,对他们来说都是减少未来的竞争者。
三人密谋商量着阿克列谢的死期和死法,后来钟离被派去和阿克列谢协助远洋船只返港,途中阿克列谢掉进了海里,等找到尸体的时候,已经是船只返港以后了,巨大的螺旋桨扇叶里,阿克列谢的尸体被绞的稀碎。

达达利亚看着其他人在捡尸块,回去以后问钟离用的什么法子把人送走的。

钟离说,“牙签。”
一根一根把人戳死的。

三个人想了那么多法子没用上,倒是让局外人插了手。
达达利亚打了个冷战,说那还挺疼的啊。
钟离说,是啊“怎么说牙签都不太好戳进去的。”

父亲说钟离是出生在璃月南方一个水乡小城。他听得钟离说起来十四岁以前的故事,总觉得对方是娇生惯养在温室里的小花,在开花之前到了凛冽的西城,没人想过他能活的多久。
没成想某一天素白的花骨朵里泛出一抹猩红,大家才迟疑地发现,他原来是带刺又艳丽的玫瑰。
他的根芽早已深深扎进西城的冻土层,汲取着冰霜雪水把自己浇灌的比冰雪还要冷。

所以后来钟离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站在西城最高的教堂顶端,说“我要整个西城为我俯首。”

达达利亚扬手,酒瓶下落磕碎在屋檐上。
猩红的液体垂直下溅。
污染了整个西城。


钟离只觉得自己睡了长长的一觉,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他梦见很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走在长长的没有尽头的街道上,头顶是坏了点的路灯,呲呲的响着电流的杂音,他手里只有一截蜡烛,眨着孤零零的光,呼吸重点都能熄灭一样。
滚烫的烛油淋在手上,他好像没有痛觉一样,照旧稳稳拿着蜡烛漫无目的随意走着。满脑子去哪里都好,哪里都好,不要再留他一个人了。

后来那条路变了,变成了种满枫树的林间小道,阳光穿过树叶,碎金点点。橙色头发的少年拉着他的手在路上狂奔,微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少年温热的手心终于唤起他消失的触觉一样,潮湿的感觉从掌心相接的地方沿着血管蔓延至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钟离握紧了达达利亚的手,对方一顿,也用力握了回来。那时他想,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该有多好,或者今天没有尽头也不错。

一转眼他被人按在沙发上,身后两个人强行压着他的肩头和腿,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最后关头达达利亚推开了门冲进来,一手搡开他身后的人,要带他出去,两方争执不下时,达达利亚掏出了枪,抬头按下扳机,猩红的血溅了他一身,炙热入骨。

再后来就是和达达利亚他们一起上学。
罗莎琳经常穿着条红色长裙跟着他们一起逃课,国崩裹着紫色校服小跑着跟上他们。
罗莎琳说以后结婚一定请他们去做伴郎,达达利亚说那可不行,国崩太矮了影响女方亲友的形象,罗莎琳歪头想了一会说也对,那就达达利亚来做伴郎,钟离去伴娘团,国崩去当花童吧。
国崩气的要去扯罗莎琳小辫子,达达利亚一伸手按住了国崩的头,稍微歪了歪头冲钟离笑。

可现实是罗莎琳爱上了一个蒙德人,爱的死去活来和人私奔逃跑,国崩和达达利亚处处针锋相对,要置对方于死地一样。

达达利亚哭的难受,抱住钟离说我只有你了。

最后又是小时候的画面,达达利亚给他读童话,俄语在他听来晦涩难懂,达达利亚说的他也是听不明白的,弹舌音奇怪拗口,他几次捂着耳朵表示自己不想听了,可达达利亚固执极了,一定要念完。

“……春天来了,格尔达和加伊回到家,他们手拉手,一起坐在小桥上,感到非常幸福。”

故事总算说完了,达达利亚看着钟离合上了书。

那时达达利亚不过十二岁,眼睛明媚晴朗,湛蓝澄澈,笑起来像是贝加尔湖的水波。
他说我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话音落了以后,达达利亚倏然变成了成年后的样子,他翻着那本童话书,对钟离说不管那块碎片最后是不是落在我心里,我都不会变得和今天不一样的。

可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孩童时代的天真了。
魔镜的碎片终究没有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钟离挣扎着从梦里清醒过来,头疼的厉害,护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钟离静静躺在床上,睁眼看着苍白的房顶,良久声音嘶哑,道“都出去吧,太吵……”

一通嘈杂的脚步声过后,房间重新归于平静,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整个室内都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于是钟离闭上了眼。

梦里的场景走马观花再次浮现,好像他这十二年也只是一场梦一样,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达达利亚进来时,只注意到有两行清泪没入钟离的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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