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9658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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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 脱离原型
原型 fate/zero fate 吉尔伽美什 , 迪卢木多
标签 Fate 金枪 Fate , Zero 吉尔伽美什 迪卢木多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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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4
20
2020-11-2 12:07
- 导读
- 雇主金先生与他的杀手黑刷
和《道听途说》及《附加服务》一个系列
圣诞快乐
迪卢木多·奥迪纳意识到他又要清理厨房了:扔掉打破的番茄酱瓶子,清扫地上的玻璃渣和陶瓷碎片,把瓷砖上的血迹擦干净,再把尸体和其他碰坏踩烂了的水果一起打包处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它们一块扔进厨余垃圾粉碎机,一劳永逸。不过万幸的是,茶还没有凉。
今晚想杀他的人有三个,一个被他用碎玻璃割破喉咙,一个用冰锥凿穿了颅骨,现在都安安静静地横躺在地毯上(吉尔伽美什嫌弃的地毯终于拥有了丢进垃圾桶的机会)。杀手先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上面似乎还沾着凝固的血和柔软的脑组织碎片,血在月光下看起来是黑色,而粉红的脑浆则显得惨白,像一小片死鱼的肉。至于最后一位,“如果您再挣扎得厉害些,”他柔声提示,语气里带着些半真半假的怜悯,“电线可能会勒死您,先生。”
幸存的倒霉鬼不再徒劳挣扎了,迪卢木多微笑着望着他:“感谢配合。”
杀手先生在对面酒吧的刺耳音乐里喝完了剩下的茶。窗玻璃破了,霓虹灯的光直接照射在他的脸上,变成一块块破裂又艳丽的光斑和阴影。他朝地上奄奄一息、被废旧电线勒得差点断气的同行友好地笑了笑:“平安夜也加班接活?看来你们的雇主给了大价钱。那么——”他歪了歪头,枪顶上对方的下颌。
“是谁让你们来的?”
幸存的杀手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模糊的姓氏:阿其波卢德。迪卢木多稍微愣了愣,他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家族的姓氏了,现在的人们只会提起年轻有为的“埃尔梅罗二世阁下”,似乎早把他的前任上司忘了个精光——但这几个音节确实勾起了称不上愉快的回忆,让他的口腔里短暂地泛起腥和胃酸的烧灼感。“看来你们的雇主找对了人,”他厌恶地、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毛,声音越来越低和轻,“虽然不太清楚这位新家主的目的……复仇?那真是很有人情味的决定,非常,非常,值得赞扬。”
迪卢木多眼神有点放空,他的大脑里涌入了一些零碎的噩梦:血,剧痛,骨头断端摩擦的声音,被子弹贯穿的伤口,垂死挣扎时口腔里的干渴,有人在说“你早被放弃了”……强烈的记忆像电光一样闪过眼前,到最后只剩埃尔梅罗中心实验室里燃起的火光和建筑物倒塌的烟尘。他在沉默里露出模糊的微笑,这种恶劣的快意让人陶醉,像一剂药效良好的致幻剂,痛苦和迷幻并存。但下一秒他就猛地侧过头,警觉的目光准确地落在了不远处虚掩的门后。那大概是客厅的方向,他想,没有开灯,一片黑暗,刚才只有两具死透了的尸体而已。
迪卢木多思索了片刻,突然讥讽似的弯起嘴角:现在可就不一定了。
“那么,劳驾您替我向埃尔梅罗阁下带句话,”年轻人转过头,语调重新轻巧地上扬,甚至奇异地夹杂着些许神经质的欢快,他俯下身,在幸存的同行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要您做到,我就会放您自由。”
“就这一句?”陌生人颤抖着,他的瞳孔里透露着怀疑和卑微的狂喜,“你会放了我?”
“是的,”黑发杀手温和地点了点头,他有一张太过漂亮的脸,真挚的神情总是显得完美无缺、难以拒绝,“就这一句。”
“带给埃尔梅罗二世阁下?”
迪卢木多笑了起来。“真抱歉,”他说,“是一世的肯尼斯阁下。”
枪装了消音器,扣下扳机发出的声响直接淹没在嘈杂的电子合成音乐中,没有人注意,不会有人注意,凶杀和毒品在这里像香烟与水果软糖一样随处可见。他的手上溅了更多、更新鲜的血,顺着指间流淌下来,滚烫又粘腻。迪卢木多走到餐桌旁,慢条斯理地抽了张餐巾纸擦掉它们。玻璃花瓶里的百合花快谢了,他注意到,雪白的花瓣枯黄卷曲,枝条像被折断的颈椎,已经撑不起硕大的头颅。鲜花腐败的味道和血的腥味混杂在一起,浓郁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勾了勾嘴角,疯狂而恶毒的笑意像一道裂缝慢慢扩大。他捂住嘴,像是要忍住越来越剧烈的笑声,把它们塞回喉咙里,可那些扭曲的、病态的笑声不断地从指间漏出来,变得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冰冷。他笑得太厉害,整个人都在颤抖,柔韧的身体向后仰去,一直仰躺到了桌面上,胸口起伏得好像要喘不过气——直到他终于笑够了,才重新穿戴好平静得体的壳子,用懒洋洋的调子向黑暗中的新访客问好。
“晚上好,我尊敬的雇主先生。过来喝杯茶吗?”
迪卢木多听到脚步声,有人绕过地上的死人,踩着被浸湿了的地毯,踢开陶瓷和玻璃的碎片在朝他走来。“没兴趣,”吉尔伽美什厌恶地啧了一声,“你这破地方像个屠宰场。”这语气好像刚才被宰杀的是三只猪猡似的,杀手先生心想,但实际上,也没什么差别。从他颠倒的视角看去,吉尔伽美什正俯下身和自己对视,浅金的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猩红的眼珠,好像红石榴糖浆掺进龙舌兰酒里。
“好吧,”他说,“请您见谅,毕竟您的出现实在是非常……出乎意料。”
今晚是平安夜,吉尔伽美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该在其他什么地方寻欢作乐,豪赌、飙车、往脱衣舞女的蕾丝胸衣里塞钞票,甚至和家人在一起守夜拆礼物都有可能(迪卢木多突然为这温馨的想象感到一阵恶寒,吉尔伽美什会参加家庭聚会吗?听上去像恐怖片),唯独不该在这里。迪卢木多一边揽过对方的脖子一边把脸埋向雇主的颈间,金发落下来暧昧地扫在皮肤上,他意料之外地没有嗅到化妆品和花果调香水的甜美香气(好极了,连交际花都没去泡,这更说明存在问题了)。“刚才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吉尔伽美什在调情的间隙里评价道,“见到旧主的手下,再加上回忆旧事,似乎让你痛苦不堪啊。”
“我喜欢你痛苦起来的表情,远比假笑更值得好好玩赏。”
他说这话的时候瞳孔里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恶毒的赞赏,这使得他的眼眸像一对血水养出来的红罂粟。真美啊,迪卢木多望着它们心想,要真把它们挖下来泡在多聚甲醛里的话太可惜了。他没有表露出情绪,也没有急着回答,只是叼住吉尔伽美什的皮质手套,慢条斯理地把它脱下来,露出雪白的手背,再舔过冰冷的手指,姿态里带着一种刻意的乖顺和煽情:“那么我取悦到您了吗?”
“当然。虽然你讲的笑话糟糕透顶,”雇主回答,“不过不入流的笑话也有存在的价值。”
杀手更加挨近了他的雇主,环住脖颈:“您过奖了。杀人放火并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们有时候需要和目标开些玩笑,权当缓解压力,活跃气氛——”
“比如现在?”吉尔伽美什冷笑。
“比如现在。”迪卢木多眯起了眼睛,慢慢将手里的碎玻璃贴得更近了些。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一个杀手总要保证自己手心里有足以威胁别人的武器,而他喜欢因地制宜,物尽其用。现在,只要他再用点力,稍微向下摁下去,再向外划一点,眼前白皙的颈子就能被他割开,热的烫的甜的血就会溅满他的面孔,那感觉会非常美妙。
“上次是枪,这次是玻璃,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同样的逾越我可不打算原谅两次。”
“您别介意,职业病而已。”
“我只是在想您今晚出现得这样刚刚好,”迪卢木多顿了顿,脸上的笑意加深,“其实是早就知道我这里有好戏可看了,对吗?”
他的黑发披散下来,有的被汗水黏在了额角,有的则挡住了眼睛,吉尔伽美什粗暴地把它们扯开、把虚伪的美貌暴露出来接受自己目光的审视,他们对视的时候目光甚至称得上缠绵甜蜜。
“真可悲,”雇主先生嗤笑,“你竟然觉得自己被背叛了第三次?”
“谈不上信任,也就没有背叛了,先生。”杀手朝他无辜地眨眨眼睛,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养了一只多疑大胆又反复无常的野兽:如果不是爪牙够锋利,皮毛够丰满美丽,他或许早就把他的血放个干净,掏空内脏,做成战利品挂在墙上,用黄金镶嵌骨头,宝石充作眼睛。死物当然没有活着的美,但至少那样可以安静地欣赏,而不会愚蠢地反复试探。
“动用你可怜的脑子好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近乎于警告了,“你和那些杂碎酒鬼一样嗑药嗑得智商都没了吗?”那只冰凉的手抚上迪卢木多的喉咙,慢慢收紧,像是下一刻就能捏碎掌心下滑动的软骨。
“如果我要你死,还用得着让阿其波卢德派这些没用的杂种来?”
好吧。杀手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生气了。“我当然知道您有的是杀死我的机会,就和我一样。所以请您听我说下去。”
野兽凑近饲主耳边安抚似的低语,脸上依旧带着虚情假意的柔顺微笑:“我很清楚您完全不屑于和阿其波卢德合作——就像我乐意自己动手,您对于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也不喜欢假他人之手。所以我猜,您是提前知道了今天有人要杀我的消息,却不打算告诉我,特地准时赶来看免费表演。”
“如果我活着,那么您会继续雇用;如果我死了,您也少了个天天惦记着把您灭口的麻烦,怎样您都不亏。”迪卢木多慢慢松开了手指,玻璃碎片顺着他的指间滑落下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我说的对吧?”
“如果你连这样的蝼蚁都处理不了,”吉尔伽美什嘲讽地嗤笑,“留着还有什么价值?”
“您说的都对,”杀手随口附和着,“我说了,只是和您开个玩笑。”
他松开了双手,任由吉尔伽美什粗鲁地把他重新摁倒在餐桌上,后背撞上去疼得要命,花瓶则被他们扫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裂响。他猜测自己咬牙切齿的表情再度取悦了挑剔的雇主,因为那双冶艳的红眼睛里满盈着盎然兴致,似乎在思考要从哪里开始享用他、剖开他似的。“玩笑?不敬的试探是要付出代价的,迪卢木多,”吉尔伽美什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嗜血的笑意(迪卢木多忍不住想翻个白眼),“看看你能付多少吧。”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资本:足够漂亮,足够聪明好用也足够刺激,足以让吉尔伽美什偶尔容忍几次以显示宽宏大量。他是危险的野兽,吉尔伽美什也并非良善的饲主,他们既然不会互相驯服,那么总有一天会互相撕咬吞噬。但至少不是今天,今天是圣诞前夜,他想让自己放个假了。
“您是个无底深渊,”迪卢木多回答,“我还不打算试探到自己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所以目前来看,我还付得起。”
试探总是要付点报酬,接下来他需要主动敞开自己,在平安夜狂欢的歌声里轻车熟路地献上肉体——这就够了。于是迪卢木多再次揽住吉尔伽美什的脖颈,凑上去,近乎讨好地舔过皮肤上一道细小的血痕。那大概是之前用来威胁的玻璃划开的伤口,他吸吮着那一小块皮肤,像是在谦卑地道歉、轻佻地调情,而对方回应以更残酷和疼痛的爱抚。他们亲昵地黏合着,直到吉尔伽美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让那个杂种带了什么话?”
迪卢木多被这心血来潮的好奇问得一愣,他睁开眼睛,目光正对着狼藉的地面:掉在地上的百合花像死人的脸,溃烂的花茎里流淌出来的液体和干涸的血一样腥臭,玻璃碎片折射着许许多多艳俗的霓虹光线。而在窗外,酒吧终于停下了嘈杂的音乐和能把人心脏都敲出来的鼓点,有人在弹钢琴,更多人在雪后的月光里合唱着圣诞颂歌,许许多多的声音混在一起,听上去充满着由衷的圣洁的喜悦。他恍惚地想着,这里确实是个糟糕的屠宰场,但好歹也是圣诞节的屠宰场。
他凑上去吻吉尔伽美什,在唇舌粘腻的交缠里含混地回答道:“是‘圣诞快乐’。”他的声音里带着神经质的欣快和欢愉,他笑了起来。
“圣诞快乐,吉尔伽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