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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重】花言葉

作者 : 影山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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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重】花言葉(上)
-正文-



-1-



重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他似乎已经好长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行秋了。



……换种更准确的说法。连着好几天,他连行秋的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重云几乎已经习惯了那种一偏头就能看到行秋温和亦或狡黠笑意的生活。



往日里,他们不说如胶似漆,却也能称得上形影不离。就算行秋有事要失联一段时间,也总会提前告知亦或是寄来书信。



可独独这次,行秋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沉默又突然地消失在重云的那方天地里。



无论以何种方式呈现,习惯始终都是种可怕的东西。



更何况重云习惯的是那个人的陪伴。



行秋的陪伴很有本人神之眼的风格,如同温润的水流,无声无息地浸没于重云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无声无息,却又暗暗涌动着似有若无的侵略性。



缺失了那个身影,重云总觉得眼中所见的世界似乎都无端黯淡了色彩。



一天他尚能接受良好,两天姑且还能理解,三天还可勉强忍受。第四天的月亮升起,第五天的太阳落下,第六天的一分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一直等到第七天,重云实在是坐不住了。



行秋不是喜欢三天两头玩消失的那种人,他这几天没来和自己碰面一定有什么理由。重云如是想着,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繁忙还是困境,伤病亦或遇险?千万个念头于脑海里盘旋,搅得重云心绪纷纷乱乱,花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静下来。



也许是担心则乱。明明这段分离没有多久,重云却还是很没出息地感到想念。



而能够让他彻底安下心来的那个唯一办法最简单又最复杂。重云总觉得,只要见到那个熟悉的笑颜,好像一切芜杂心绪终有解。毕竟再多的脑内担心都无实际意义,只会徒增烦扰与负担。



……他好想见行秋一面。







- 2 -



重云是个行动派,在下定决心的那刻,当即动身往飞云商会寻去。



他刚到商会大门口,就碰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阿旭。



可不知为何,阿旭的面色看起来是少见的疲惫。而且眉宇之间的那股愁绪实在明显,就连相当一段时间没见他的重云也能感受得到。



重云见到这副忧虑面孔,又想到几日不见的行秋,心下难免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他咬紧了下唇,几乎是用跑的来到阿旭面前。可不知为何,他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莫名显得突兀。心绪浮浮沉沉,想说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听来有些吞吐的话语。



他问阿旭,“你家…二少爷还好吗?”



阿旭闻言眼中闪过几分微不可察的诧异。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做出回答。



阿旭向来心思活络。他起初还有些疑惑,但一看重云不似作伪的焦急神色,再结合自己这段时日的经历,就已经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他摸了摸下巴,回答得有些含糊,“少爷他最近不太方便出门待客。”



重云睁大了双眼,“行秋他,他是不是生了病?”



“……”



“我能去看看他吗?”



阿旭神色有些复杂,他思忖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少爷他近来染上的那种的病症…实在是有些诡异。还是等他病好之后再来为好。”



重云有些动摇。他心中情绪芜杂,可终究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他呀。”



“……就算没办法和行秋面对面,能够隔着门说说话也是好的。”



阿旭实在拗不过重云那股劲,好一番思来想去后,还是点点头,带着重云去了。







- 3 -



阿旭似乎还有事要办,他将重云带到之后便轻轻掩上门离开了。



重云一进门,意外地发现茶案上散落着花朵。他颇有些好奇地走近,想要仔细看看。



因为在他看来,那出现在行秋的房间里的洁白花朵着实有些突兀。



虽说行秋的确是那种有闲情雅致的类型,但重云知道他对花朵的喜爱程度着实一般。



就算他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摆些花束作为居室的点缀。但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让那些花朵混着花瓣,星点一样杂乱地散在茶桌上。



重云觉得这花朵有些眼熟。但他也没多想,只是放轻了脚步,靠近茶桌。



散落在茶桌之上的花确实开得很好看。



洁白如玉的花瓣星光一样展开,其中细蕊淡黄而柔美。小小的花,看起来还有些湿润,充满着生机和活力。



……几乎像是刚摘下来的一般。



重云脑中忽的灵光一闪,他的确是见过这种花朵的。



前些日子里,璃月港来了个蒙德的商人,背着满满的行囊过来。重云当时有些好奇,也去他的摊上看了看。那商人什么都卖,异域风情的货物,好多新奇的小玩意,让重云颇有些大开眼界。



那商人还卖蒙德的花,每束花都神神秘秘地用特制的冰盒子装起来。



重云曾经试图问他盒子卖不卖,可话还没出口,就被商人劈头盖脸的一阵推销唬的一愣一愣的。



商人说,蒙德的花是有花语的,不同的花有不同的寓意。比如这个小雏菊,就代表着“深藏心底的爱”,在他们蒙德拿去送心上人,和塞西莉亚花一样一送一个准。



后面的场景因为记忆的磨损有些模糊不清,但重云认得出,这茶案上的花朵正是商人介绍的“小雏菊”。



重云咬了咬下唇。他望着那小小的洁白花朵,莫名生出一股想要伸手触摸的冲动。



他向来本能快过思考,手径直伸向了那簇沉静躺着的小小白花。



“别——”行秋的声音突然出现,语气是难掩的急切。



重云顿了顿,停下了动作。他转过身去望着行秋,感觉自己有点委屈。



“行秋好几天没来找他”这件事让他忍不住有些小小的介怀。可行秋现在是病人身份,他也不愿在这上面过多计较。



但是身为挚友,行秋生了病还藏着掖着,连半点风声都不让他知晓,这就让他很不是滋味了。



他生气行秋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同时又难免产生一种被行秋故意遗忘的失落感。



不去找他也罢,隐瞒病情也罢,无非是怕自己关心则乱。重云不介意在心中为行秋找好理由。



……可为什么,现在行秋连朵花都不愿让自己碰了?



重云知道自己有些迟钝,有些时候确实没办法像行秋那样顾虑到所有人的感受,也没办法思虑得那么周全。



但自己有做错什么吗?重云思索了一会儿,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得不到答案的他,心头又因行秋多添了一份沮丧。





- 4 -



行秋见重云面色不虞,自知理亏。



“重云啊重云,这事我确实做的不对。可我不告诉你,不是…不是因为怕你担心嘛。”



“重云啊重云,你看你这气喘吁吁的样子,大老远地跑过来,一定累到了吧?”



“重云啊重云,你现在渴不渴啊,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休息。”



行秋故意用上了讨巧的声线,语调听来是重云熟悉的那种“可怜”。



行秋左一句“重云”,右一句“重云”地在他耳边叨叨,让重云无端感觉晕乎乎的。他甚至快要不认识“重云”这两个字了。



重云本来心头还残存着些未消余愠,可眼前行秋这幅和往日记忆契合的模样所带来的安心感,竟让他生不起半点烦躁的心思。



望着行秋难得有些讨好的乖觉神色,重云还是没办法硬下心来。就算知道面前这个人的可怜神色半真半假,他还是会忍不住产生所谓“怜惜”的情感冲动。



……不能和病人生气。只是因为这样而已。重云对自己说。



他赌气般地没有过多言语,却也还是顺从地坐在行秋给他特意搬来的楠木椅上,静静等着行秋的解释。



重云板起脸,那沉默又认真的模样看起来意外地乖巧。



行秋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起来。他缓缓地向重云解释。



名为“花吐症”的疾病是稻妻的舶来产物,它浪漫又残酷。凡是患上这个病症的人,都会不可抑制地吐出把爱意和生命力当做自身养料的花朵。



患者吐出的花朵具有传染性。除非心无所属,不然旁人就算是无意接触到一星半点,也会导致不可逆的感染。这就是行秋之前阻止重云触碰白色花朵的原因。



况且这病症的治愈难易程度因人而异。它因执念深厚却又无法言明的单向爱恋而起,也只能通过这段单恋的结束来治愈。



一个月内,如果无法彻底斩断这份恋心,或者无法得到与单恋对象两情相悦的真爱之吻,身体就会逐渐衰弱下去。



而关于自己的病情,行秋也没有作过多的隐瞒。



重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仔细思忖了一番行秋的话语。过多的信息在短时间内一齐涌入脑海,他感觉自己现在有些混乱。



行秋有了心悦之人,怀揣着的恋慕之情还是一头热的单相思。

这残酷的事实像是根锐利的针,刺得重云心脏生疼。



重云暗自握紧了拳,他心绪实在复杂。



他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行秋,你身体真的没问题吗?”



行秋抿抿唇,他只是笑。可再释然的笑都无法掩盖他面色的苍白。



重云又急又生气,“都这样了,你就不准备做点什么吗?”



“你难道就准备一直这样一头热地喜欢他,到死都不愿争取一下吗?”



“嗯…我倒是也想过[争取]的这条路子。”



“不过对方早就心有所属了。虽然现在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不出意外的话,他俩早晚能成一对眷侣。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的话,实在不是君子之为。”



“况且对方心有所属的那个对象,我心里也有数。她是个很好的人,善良又活泼。两个人是很相配的。”



“可,可是……”重云咬紧了下唇。



“……就算争取不到,早点放弃也好啊。行秋,你从来都比我聪明,这种连我都想得到的方法,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去试一试呢?”



行秋这个当事人看起来比重云更豁达,“重云啊重云,[喜欢]这种情感是很复杂的。”



“喜欢就是喜欢,我也没办法。要是谁都能够那么容易地死心的话,世界上可能就没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吧。”



行秋垂下眼,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他的表情是那样温和平静,又是那样悲伤。



重云望着那双释然又坚定的琥珀色瞳眸,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 5 -



难言的万千思绪一齐涌上心头,重云忘记了后来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就连行秋的话语都在记忆里模糊不清。



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重云喉头传来一阵痒意。他闭了闭眼,心下是一片了然:自己免不了和行秋患上一样的病症。



行秋之前向他解释的时候告诉他,“花吐症”的传染性很强,就算是短暂接触到患者吐出的花也会导致感染。



而重云在行秋出声喝止他的前一刻,手已经触碰到了那洁白的花瓣。只是因为角度原因,行秋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行秋没有察觉到,重云也下意识地没有开口多言。



他突然有些羡慕行秋的那位心悦之人。那个人在他看来是何其幸运,能够得到行秋不求回报的喜欢。



可他又忍不住因为自己的无可奈何而有些难受。



世间很多事都是可以通过[努力]做到的。比如说课业,又比如说修行。但[喜欢]这种事没办法强求。无法产生悸动的心,就算再刻意地争取也是做无用功。



世间单相思多是无疾而终,重云总觉得两情相悦更像是仅存于话本里的情节,于他而言几乎是种奢求。



喉间的痒意逐渐转为针刺一般的疼痛。他愈是想到行秋,胸口就愈是灼热沉闷,几乎要让他透不过气来。



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重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未成形的散乱花瓣混着成形的艳丽花朵一并从喉口涌出。



金黄的花瓣落在重云身上,又无声地散于地面之上。像是万千繁星失去光芒,于他身旁汇成一片悲伤又黯淡的海洋。



重云头脑有些昏沉,他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问出口。



行秋在这些消失不见的日子里,就是在一个人默默承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就算难受到这种程度,对那个人的喜欢也没有半点动摇吗?



针刺般的细密疼痛萦绕在食管喉口与胸腔,无言之中成为了问题最好的答案。



他目之所及的,那些散落开来的,以自身生命力为养分绽放而出的金黄色花朵,看起来是那样明亮又沉默。



重云有些不甘,却又难以压抑住心头的那股失落与茫然。



自己现在也好难受,也还是喜欢着行秋。



就算难受得快要死掉,也还是没办法放下这份喜欢。



……如果我能够与你感受着同样的痛苦,是不是也算一种靠近?



悲伤的情感夹杂着疲惫与空虚,几乎要将他淹没。



吸取身体养分而绽出的花朵终究耗费了他太多体力,重云头脑难免昏昏沉沉。



他不愿再多想,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 TBC -








-方便阅读的一些小注释-




1.行秋吐出的花朵为[小雏菊],花语是“深藏于心底的爱”

2.重云吐出的花朵为[金盏花],寓意为 “离别”“迷恋”与“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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