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圣诞节

节日的气氛笼罩着每一条街道，Hetty对于节日的气氛向来是放纵的，有Nell和Eric的存在，她想也想的到会在大楼里看到圣诞花环，圣诞树，以及槲寄生。

槲寄生悬挂的位置有一丝的微妙，倘若探员们刚出完外勤回来，走进门刚好遇到别的部门，需要交接工作的话，那必然是会刚好站立在槲寄生底下的。说不出是故意还是只是因为悬挂在这里显得不那么突兀，但是这一定会给一些粗心大意的探员带来一些好的或者尴尬的奇妙回忆。

G不知为何，像是今年特别愿意过圣诞节一般，从上了车开始话题就离不开圣诞节。“Sam，你看到商店门口悬挂的绿色花环了吗。”“你想都别想。”“我甚至还没有说要挂在哪里。”G装作委屈的怪叫。“除了家门口，我想不出你还能挂在哪里，别告诉我你想挂在窗户上。”Sam皱着眉，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G。

G知道这几天的自己很烦人，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他想不到送给Sam什么圣诞礼物，他自然默认了Sam不会分心去准备礼物给自己。可是圣诞节是一个很大的节日，以家庭为单位，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烤鸡，说着温馨的笑话，在巨大的圣诞树底下拆礼物，这些都是在G的世界里缺失的东西。

G承认现在的他有那么些多愁善感，从他们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被救回来之后，G第一次有了想要体验家庭生活的想法。可是，安定下来，这四个字像是一颗炸弹，永远会带来无边无际的恐惧，刻在他骨子里的是排斥所有的靠近。危险这两个字会跟着他直至他死亡。

Sam一直是最了解G的存在，他知道G想要什么，只是他们这样的生活，一直是矛盾的，节日甚至不一定能够正常去过二人世界。罪犯从来不过节日，海豹突击队的退役成员清醒的头脑向来不容易被打乱，所以他敷衍的回答着突然热衷于过节的G。

圣诞礼物其实Sam有准备，他对G日常纵容，他从不在意G是否会准备礼物给自己，毕竟他们不缺任何东西。他准备的圣诞礼物严格意义上也不能说是礼物，只不过他认为在这代表了新的一年开始的日子里，送出去比较适合罢了。

“听着，我知道你想在家过圣诞节。”“这就是问题所在，现在我们都不交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嘿，你语气没有必要这么像正在抱怨丈夫夜不归宿的怨夫吧。”Sam拿G这么真情实感的控诉根本毫无办法。G适当的释放出低气压，“我们都没法好好聊天了，那感情就会渐渐淡去。”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委屈与受伤吓得Sam差点直接急刹。

“What The Fuck？我俩感情淡了那一定也是因为你花花肠子多，说不定厌烦我了，想要换个搭档。”“你少倒打一耙。”“我这一手套箱的糖果，你以为我还能给谁准备。”G感受着心里饱胀的甜蜜感，他知道今天这些话是他无理取闹，他知道Sam一直以来都由着他胡闹，即使看不惯自己对那些垃圾食品以及甜食的依赖，却还是给自己准备的满满当当。但心里的不安仿佛和他作对，安全感就是无法到达顶峰。

G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泄了气一般，安静的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手捧热饮的情侣，映入眼帘的都是温馨甜蜜，只不过于他而言，遥不可及。Sam感受到了身边的人突然骤降的心情，“行了，收起你这副表情，今天如果没有意外，能够准时下班的话，我们去挑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G猛地转过头，蓝色的眸子亮的让Sam不自觉也勾起了嘴角，“我没有强迫你。”“我没有说你强迫我，因为我爱死你了，所以想和你一起过节。”G愣怔了一秒，下一秒就探过身子，给了自己搭档一个轻吻。视线被遮挡，Sam却丝毫没有自己正在驾驶的慌张，甚至希望这个吻可以停留的更久一些。

G的好心情持续到回到OPS，推开门就看到了已经装饰的差不多了的办公室，他回过头看向Sam，犹豫着还有没有必要进行之前的计划，Sam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随你高兴。”G点了点头，也没立刻决定，两个人缓步走向办公桌。

G看着桌上出现的一叠纸张，觉得自己的头疼了起来，“Sam。”Sam真的很不想抬头，他知道G有多讨厌文书工作，他自己也是，可是自家搭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即使知道那是G耍的心机，但他就是对G放软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抵抗力。Sam认命的走到G身边，“你别指望我帮你完成所有。”抽走了三分之一的纸张。

两个人埋头写起了报告，G的思绪却乱乱的，文书工作如果完成了，那他们就能够准时下班，他们真的要去购买圣诞布置的物品么。真的得到了Sam肯定的答案后，G却不敢了。落在纸张的笔尖写写停停，G就是无法集中注意力，Sam一抬头，就看到自家搭档咬着笔杆，满脸纠结的样子。

Sam叹了口气，最近G的情绪总是莫名其妙的，他走到G的身边，“我们需要谈谈。”G甚至都没有注意到Sam移到了他的旁边，G缓了下神，“谈什么？”“你最近脑子里都什么奇怪的想法在打架？”Sam的表情认真了起来，G知道这是要刨根问底的节奏了。

G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装作悠然自得的模样，“我知道你这是什么表情。”Sam看着G不急不慢的说出这句话，心下了然，他知道每次G不打算谈论什么事，都会想办法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这是与G平时的聪明完全不搭边的，自以为有效的，所谓的防御。

Sam也习惯了G的态度，每每G抵触至此，他也不会真的想要问到底。Sam脸色不太好的站起身，“我是什么表情？你越来越像我老婆了。”“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搭档像老婆这个话题的吗。”“换个老婆？”G脸上调侃的表情凝固了，只一瞬，就觉得浑身冰冷。

Sam迟迟等不到G的声音，转过头，就看见G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Sam回想了一下刚刚他们打嘴仗这个幼稚行为里的谈话内容，他瞳孔微缩，自知失言。可他们向来都是这么没有底线的互损，G也不止一次的表达过想要把Sam换了的强烈意愿，为什么今天的G如此反常。

Sam挫败的搓了搓脸，他走到G的面前，把人拉进怀里，安抚的捏着G明显僵硬的肩膀，“My bad，Okay？我从来没有想要换个搭档，自从遇到你之后，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感受着怀里略微放松下来了的身体，“G，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不知道。”G把自己埋在眼前大高个的胸膛里，闷闷的声音传来。

G心里很乱，他真的不知道这酸涩的情绪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Sam投降般的揉了揉G的脑袋，“我不问你了，G，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在。”G点了点头，耳边传来同事们的声音，Sam松开了G，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座位上。即使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同事们都已经默认了，但是还是有一些迟钝的，没有往更深层次去探究的探员们是不知道的。

完成了文书工作后，Sam看着G伸了个懒腰，衣服卷上去，露出了半截腰，即使身材已经开始走样，但是在Sam的眼里，依旧在他眸子里点起了火，他轻咳一声，发了个消息给眼前的人。【走不走。】【OPS里充斥着节日的气氛，我感觉够了。】【那是你自己决定的，不要到之后说是我反悔。】

G看着屏幕里冰冷的文字，他总觉得今天Sam的话语里好像带着无数可以刺伤他的针，他从没有计较过两个人之间说过的事，不管完成了或是没有完成，他向来都不是咄咄逼人的存在。可为什么Sam总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些根本无伤大雅的东西而大闹特闹呢。

熄灭了屏幕，忍着眼底的酸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他觉得自己变的不像自己了，这些情绪代表着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花精力去理清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喝闷酒。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应该就不会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在他快到门口的时候，Sam扯住了他的手臂，“你要去哪儿？”“我已经说了我们不去挑那些东西了，我以为你收到了。”Sam心底猛地窜起一阵怒火，言下之意就是自己不该管他么？“所以你有Plan B？”“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G向上翻了个白眼，然后视线就被头顶的槲寄生给定住了。

Sam顺着G的视线看见了头顶的那一抹绿色，想也没想就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槲寄生所在的范围。只是他没想到G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蓝色的眸子里静如死水。他错愕的与G对视着，Sam不是不知道G的情绪，可是毕竟现在大家都没走。更何况，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因为看到槲寄生而接吻，他想吻G，只是因为那个人是G Callen，不需要借助任何的缘由。

可是G到底想要得到什么，Sam也不知道，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Sam清楚的听到楼梯上，传来某个女同事的声音，“Callen现在就在槲寄生底下啊！你快去啊，别害羞了，还能有比这更顺理成章的理由吗！”Sam觉得自己的眉心跳了跳，他大步走回到G的面前，抬起G的下巴，吻了下去。

G没有料到这突然的变数，他瞳孔微缩，感受着Sam的气息强硬的席卷了自己，他闭上眼，默许了Sam探入自己的唇齿间，舌尖交缠，耳边传来同事们的惊呼，但Sam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打算。G抬起手抵在Sam的肩膀处，微微用力，提醒着Sam，Sam冷哼一声，不情愿的松开了在自己怀里，呼吸已经紊乱了的人。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G感受着四周的视线，他觉得这好像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要的，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跟上Sam的脚步离开了OPS。坐进车里，Sam丝毫没有想要交谈的打算，G瘪瘪嘴，乖乖巧巧的坐在副驾驶，Sam看着G的模样，发出一声嗤笑，“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做什么了？”“你是不知道我们的同事里有多少人对你有想法吗？你还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说真的，G的确没有这么想过，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魅力，在他想着怎么反击的时候，Sam带着怒气的声音冲进了耳膜，“你站在那里的时候，没有想过万一有别人走过来，借机吻你么。”G眨了眨眼睛，觉得吃醋了的搭档帅爆了。

平时牙尖嘴利的G安静下来之后，Sam即使依旧生气，但终究没再说什么重话，安静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他们到家。一打开家门，G便讨好的搂上Sam的脖颈，像一只小猫，在Sam的脸颊与下巴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轻吻，Sam只是看着他的这些小动作，最终还是没忍心责怪下去。

他扯过G的身体，反手把人搂进怀里，“你在害怕什么？你比我受欢迎多了，真正应该害怕的一直都是我。”G摇了摇头，Sam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们的职业本就不像普通人，节日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更何况，我们每一天都在一起。我们的二人世界可比任何一对情侣都要精彩不是吗。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G觉得自己的眼睛发烫，他在不安，不安自己或者Sam的离开，可他不敢说，离开这个词，只是想想都能感觉到心脏传来的痛楚。在他沉默的时候，Sam走上楼，G听着楼上一阵翻箱倒柜，Sam快步走下楼，拉过G的手，一枚银色的戒指出现在G的手心，“如果这还不能告诉你，我Sam Hanna非你不可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怎么证明了。”

盯着手心的戒指许久，G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圣诞快乐，Sam。”“我爱你，G。”“我也爱你，Sam。”

第二天，Kensi眼尖的看见了两位大家长滑出衣领的项链上，各穿着一枚银色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