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练习
作者：愚人之旅
Summary：本故事又名“伦和克进行了三次接吻练习，第三次他们终于成功了”。
Warning：灵感来源于微博段子。充满了私心和OOC，第一次写，没有逻辑，随心所欲，不喜欢请点X，拒绝对线。

“唉～”
伦纳德发出了今天上午的第十次叹息，然后再次努力集中精神阅读手中的《因蒂斯邮报》，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脑内不时出现的画面赶出去。
这个世界上能让伦纳德如此挂心的事情并不多——今日的贝克兰德一片祥和，地球也没有受到外神的入侵，那只剩下一种可能性……
“克莱恩。”
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伦纳德的思绪再次回到两天前的那个晚上，两人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以来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伦纳德提前十五分钟就从教堂的办公室溜走，回家路上经过了商店街明亮的橱窗，他心血来潮地就着玻璃上的倒影用手指梳了梳头发，将翘起的衬衫领子翻好，嘴角忍不住翘起温暖的弧线，然后他满意地点点头，快步走向了公共马车站。
打开平斯特街7号熟悉的木门，伦纳德脱下外套随意搭在了门口的衣帽架上，迫不及待地走向了厨房的方向，即便没有这充斥在空气中的食物香味，他的灵性直觉也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找到克莱恩。他的恋人此时正坐在灶台边翻阅着手中的报纸，看到伦纳德回来，克莱恩一边收起报纸一边起身走到咕噜作响的炖锅面前查看火候。
“回来了？先去洗手，然后准备吃饭吧。”
“遵命，莫雷蒂先生！”伦纳德语气轻快地答道，走到水槽边打上肥皂过了遍水算是交差，他把头探向香味的来源：“做的是什么这么香？等等，你先别告诉我，让我猜猜。”他又在空气中嗅了几下：“西红柿炖牛尾，我敢肯定。”
克莱恩在心里悄悄翻了个白眼，诗人同学，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狼犬了？
“快别耍嘴皮子了，帮我把餐具准备好。”
逐渐西沉的太阳从窗口照入，在桌面上悄悄迁移留下时间流逝的痕迹，他们也曾在梦境中共进晚餐，有时是在周明瑞租住的小房间，有时是在旧日都市中的街边饭馆，很少的时候，他们也会回到廷根的值夜者小队，在那里点上一份令人怀念的工作餐。但是没有哪一次梦境能比得过现在的时光，如此的平凡，如此的，让人感到踏实。
此情此景，伦纳德心中突有感应，他左手拿着餐刀在空中轻点几下，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口中吟诵出诗句来，但最终他只是突然愣住了。
“……我是不是应该带上一瓶红酒回来？”
“用不着那么客气，这里是你家，你又不是去做客。而且如果你想要的话，”克莱恩说着伸手向虚空中一抓，从历史中取出一瓶奥尔米尔红酒和两支高脚杯，“还需要烛光吗？”
“不、不用了。”我又不是什么小姑娘，不稀罕那些，伦纳德耳尖微烫，继续低头切割着盘中的菜。
不得不说，克莱恩的厨艺的确非常出众，那瓶奥尔米尔红酒更是起到了点睛的作用。酒足饭饱之后伦纳德主动承担起了洗碗的工作，见外面天色尚早，二人决定到外面去散散步，好好欣赏一下贝克兰德今日的光景。
暮色四合，天光将云朵染成斑斓的油彩，流淌到索塔克河中化作流光，轻柔的夜风吹散了暑热，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宜人的时光。多亏了贝克兰德大气污染治理委员会和其他旧日遗民的积极倡导，贝克兰德现在的自然环境已经改善了很多，更多人愿意在闲暇时进行户外活动。伦纳德和克莱恩并排走着，悠闲地向莫雷蒂家所在的街区漫步，伴随着车铃的叮铃声，一群刚下班的工人骑着自行车经过他们身边，河边步道上一群半大的孩子笑着跑着，街边小贩的地摊上，各式小商品琳琅满目……他们每一个人都像一支烛火，汇入历史的漫漫长河，从过去延伸至光明的未来——这是人们从末日手中赢回的未来。
伦纳德从一位将要收摊的卖花姑娘手中买下一枝红玫瑰，他垂眸将花朵放在鼻尖轻嗅一下，然后伸展起另一条手臂像一个吟游诗人般嗓音轻柔地开口：
“哦，克莱恩，这就是我的肺腑之言。
因为有了你，蓝天才广阔无垠；
因为有了你，玫瑰才火红艳丽。”（注1）
伦纳德向前跨了一步，半转身子将玫瑰递到克莱恩眼前，身后的落日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霞光在他的绿眸中燃烧，看起来就像坠入凡间的星辰，克莱恩从那写满柔情的双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就算是旧日级的小丑能力也没能阻止他在此刻发愣。
“咳，”克莱恩一把接过玫瑰 ，动作甚至显得有些粗鲁，他慌忙转换话题：“又是罗塞尔的诗歌？”
“不是，”看到克莱恩的反应，伦纳德心情颇好：“是近几年出现的一位新晋诗人。”
呵，看来又是某个旧日老乡，罗塞尔第二，克莱恩忍不住对这些昔日同乡的行为吐槽。

周围的街景逐渐变得熟悉起来，在下一个路口克莱恩停下脚步：”前面就快到我家了。
伦纳德也停了下来：“哦，好，那你先回去吧。”
“嗯，今晚我过得很开心。”克莱恩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没有迈步离开。
“我也是。”伦纳德将乱发别到耳后，也没有挪动脚步的打算。
一种粘稠的沉默在两人中间弥漫开，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葡萄酒醉人的芳香，夏日的余韵使得人身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让人面颊发热。两人就像被一种无形的默契定在了原地，谁都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很轻，昏暗中伦纳德凝视着对方，眼眸在逐渐深沉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当第一盏煤气灯亮起时，他们的双唇贴合在了一起。
皮肤接触的地方似乎燃起了火焰，瞬间将伦纳德脑中的思维烧了个干净，他凭借着本能索取。
“奇怪，历史投影中的红酒也会喝醉吗？”伦纳德迷迷糊糊地想，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耳畔仅余牙齿轻碰的咔嗒声，粘膜接触发出的咕啾声，伦纳德将对方拥在怀中，心脏和血脉鼓动着在两具躯体间形成了共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结束了这次亲吻，克莱恩抬手遮住了泛着水光的嘴唇，突然轻笑起来：“老实说，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事情挺有经验的。”
“？”伦纳德疑惑地歪了歪头，哈？凭什么觉得我就很有经验，我平时表现得像那么随便的人吗？
“不过你刚才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狼向信任的同伴示好的方式…”
“克莱恩，”伦纳德皱起眉头，语带不满地抢白到：“就算黑夜途径的神话生物形态是魔狼，也不代表我就非得像狼一样！”
这是，闹情绪了？克莱恩心里无奈，自己并没有觉得伦纳德不好，甚至还觉得他这样也很可爱，看来对方是误会了。他抬起手摸了摸伦纳德头顶翘起的发梢，仿佛那是大型犬科动物耷拉下去的耳朵尖。
“我要回去了，”伦纳德将目光转向一边，“我、我突然想起教会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安排。”说完，他后退两步，在克莱恩说出挽留的话来之前就将自己隐秘，消失在夜色中。

啊，被嫌弃了，被嫌弃了，自己最后甚至还把克莱恩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街灯下，这下子绝对要被讨厌了！回到现实的伦纳德顾及现在还在办公室里，强忍住了双手捂脸的冲动，只是发泄般把手里的报纸揉成了一团球。
三秒钟后，他展开了手中的纸团，只见在那张皱巴巴的报纸小角落里写着一行字：（前略）来自因蒂斯约会专家的专业建议，如果不会接吻的话，就试着用舌头在对方嘴里写三遍abcd吧！
女神，是你吗？伦纳德虔诚地在胸前点了四下。

吃过晚饭的克莱恩陪伴家人们度过了一段温馨的家庭时光，他先是为小侄女解答了学校文法课的作业，然后与女士们一起挑选了明天下午茶的餐点，最后和班森一起畅谈了最近政坛上的新闻，顺便开了几个关于卷毛狒狒的玩笑。做完这些之后，他决定把今夜睡前的时间留给自己，去浴室里好好泡了个澡，然后拿上一本时下流行的小说，窝在卧室的安乐椅上读了起来。
在克莱恩沉睡的十年和忙于抵抗末日的这段时间里，那些被他从光茧中放下去的旧日遗民们可没少给这个时代添砖加瓦，他们投身于各行各业，大到经济政治，小到饮食起居，让昔日文明的余烬在这个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比如说克莱恩手里拿着的这本就是以“愚者”座下的惩戒天使行走于人间的故事为蓝本创作的，描写疯狂冒险家格尔曼和他的伙伴们的故事。
咳咳，我没有自恋到去看自己的故事哦，真的没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来自过去的同胞们创造的精神食粮……更何况，这个故事还挺有趣的。做完了以上心理建设，克莱恩已经愉快地看完了这部系列的前几本。
当克莱恩第三次告诉自己看完这个章节就去睡觉的时候，他的灵感突有触动，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落地窗，那里果然在几秒钟后冒出了一个黑发凌乱的脑袋。
“伦纳德？你大晚上的怎么跑这来了？”克莱恩迅速合上手里的书，把它藏在了安乐椅的靠枕后，然后起身将自己的男友迎了进来，“我说，哪怕一次也好，你就不能走正门吗？”
“在这个时间登门拜访，你确定？”伦纳德挑眉反问道。
克莱恩想了想这么做可能造成的后果，嘴角不经意抽动了一下：“言归正传，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伦纳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般无比庄重地抬起头，那认真的神情让人觉得，即便他下一秒说出求婚誓词也毫不意外。他双手扶住克莱恩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克莱恩，请和我练习接吻吧！”
“啊？”
克莱恩不动声色地警惕起来，仔细检查了对方是否有被污染的痕迹，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又抬手搭上伦纳德的额头，触感还带着夜风的微凉，看起来也没有发烧。真奇怪，以他对伦纳德的了解，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突然提出这种要求的。
见克莱恩一直没有说话，伦纳德的眼神出现了轻微的闪烁：“唔，如果你现在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可以先回……”
“可以。”克莱恩觉得这个时候再犹豫哪怕一秒钟，这个人就真的会跑走。
听到答案的瞬间，伦纳德的眼神又被点亮了，他身后拍似乎有一条隐形的大尾巴在打着地面。

今天的伦纳德和之前不太一样，显得行动力十足。
克莱恩感到对方温热的舌尖划过唇缝钻入口腔，绕着他的舌尖逆时针画了个圈，正当他想要回应时，对方突然将舌头更深入侵，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又缩了回去顺时针绕了半圈。然后那条难以捉摸的舌头在纠缠着逆时针绕了半圈之后突然蹿到了舌根，接着又是回到舌尖处的逆时针小半圈。
这一系列操作搞得克莱恩应接不暇，每当他觉得自己渐渐找到和对方之间的默契时，伦纳德总会在他预料之外溜走，或者又突然深入来个措手不及。如此反复几次，克莱恩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有些不顺畅，舌头也开始发酸，来不及咽下的涎液顺着嘴角流下，冰凉的感觉彰示着存在感。
“等等，伦纳德…”克莱恩发出几声轻咳，稍微拉开距离后努力平复呼吸：“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劲。”
伦纳德瞬间有些慌乱，眼神闪躲着：“我是不是搞砸了？”
“不，你做的很好，只是这不像你。”克莱恩将手掌贴上了伦纳德的脸颊，目光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些蛛丝马迹，“如果你有什么心事，不妨直接告诉我？嗯，就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我们相互交换秘密，把信任交给对方。”
伦纳德逐渐冷静下来，似乎在思考，也或许是在记忆中搜索那些久远却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碎片。
“在之前的人生中，你我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不得不被命运裹挟着不断向前，努力不让自己，不让身边重要的人被这洪流淹没。“克莱恩稍作酝酿，继续柔声说着：“我知道这不容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我想试着学会去依靠，学会去习惯考虑两个人的生活。”
长久的寂静笼罩在室内，这些自我剖白般的话语像夜风刮过后消散在空气中，仿佛只是由内心的愿望折射出的幻觉。良久之后，伦纳德的笑声响起。
“我竟然情愿去相信报纸也没有来和你商量，克莱恩，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报纸？”什么报纸？
然后伦纳德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内心的苦恼，连同在报纸上看到小道消息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克莱恩表情抽搐，脚趾抠地，觉得身上的一条条灵之虫都在翻涌着企图往外钻。
报纸？诗人同学，虽然你平时人是散漫了点，单纯了点，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天真到把报纸上的小道消息信以为真。我是不是该庆幸报纸上没教你用舌头写“魑魅魍魉“，否则我还不得因为缺氧直接背过气去，那样也太丢人了！
啊……自己刚才还跟他说了一大堆心里话，这可真是尴尬死了，简直和阅读《愚者圣典》的时候不相上下。
“伦纳德，你可真是个笨蛋！”
“只在你面前笨一下没关系吧？我平时还是很靠谱的。”伦纳德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只见克莱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我可没给你降下盲目痴愚，这事儿别想赖我。”
“那可不行，这次的练习任务还没有完成，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啊。”伦纳德把克莱恩圈在怀里，脸上一副有恃无恐的笑容。
真欠揍，克莱恩在心里想着，嘴上还是只有答应。他“啪”地打了个响指熄灭煤气灯，让室内只留下从窗外流泻进的银色月光（注2），气氛一下就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克莱恩被伦纳德的双臂环住腰，逃无可逃，他索性双手捧住对方的脸，主动靠了过去，当温热的呼吸喷洒到鼻尖时，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伦纳德柔软的嘴唇和自己的贴在一起，就算已经有过几次经验，这样的接触还是让克莱恩舒服到想要发出喟叹，然后他依照本能将两片唇瓣微微张开，在对方的上下唇分别留下几个蜻蜓点水般的吮吻。
伦纳德的嘴唇尝起来有股薄荷的味道，和我牙膏味道一样，应该是刚才沾上的。克莱恩一边想着，一边像是想要尝到更多似的伸出舌在两片唇瓣间逡巡，伦纳德也学着他的样子，两人的舌尖不经意间触碰，立刻触电般分开了，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再次试探着贴近、缠绕，深入到对方的领域内。克莱恩用舌在对方口中展开了一场探索，描摹着柔软湿滑的舌头，细数过每一颗光滑的贝齿，当他的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时，他感到紧贴着自己的身躯颤抖了一下，然后有一只手扶住自己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侧过头不断调整着接吻的角度，无论如何也想再贴近一些，牙齿磕破了嘴唇，细微的疼痛不能阻止越发激烈的亲吻，而是纠缠着，吮吸着，像是要通过每一次亲吻把对方的灵魂也拆分成小块，然后吞咽进腹中。唇齿间弥散的淡淡血腥成了新的催化剂，在体内点燃新的悸动，血液在两具身体不断摩擦间升温沸腾，有什么陌生的冲动在疯狂滋长，叫嚣着想要得到更纯粹更深刻的接触。
“哈…克莱恩，我觉得，今晚的练习就先到这里吧。”伦纳德在接吻的间隙开口，他努力保持着脑子里的一丝清明，想要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抽身。
两人都穿着轻薄的夏装，身体又紧贴在一起，彼此身体的那点变化自然是瞒不过对方。
伦纳德你这家伙，刚才厚脸皮贴上来的是你，现在撩拨完想要跑的也是你，我可不要接下来一个人去浴室里泡冷水澡。克莱恩赶在伦纳德打算逃跑之前抓住了他，门窗啪嗒一声自动反锁，几条透明的触手兴奋地摇摇晃晃。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学习下节课的内容？”
床头柜上的红玫瑰静静摇曳，夜色尚浓，时光漫长。

（星界之上，一只灵之虫分身向黑夜女神和黑皇帝竖起了大拇指，三位神默契点头：计划通！）
注1：化用自美国作家拉尔夫·瓦尔多·爱默生。
注2：我猜打完外神以后，月亮应该会恢复本来的颜色吧。

结语：
非常感谢大家看到这里。天知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写一个两三千字的无脑小甜饼而已，结果屁话越来越多。
虽然这些故事大概永远也无法实现，但是我还是希望在心中为他们留下一点美好的可能性。这是我写这篇文的小小私心，如果能带给大家一点快乐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