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一分钟的心跳频率大概在60-100次的区间，据说有专家研究过，与喜欢的人对视一分钟，最多也只能增加5-8次，虽然不知道是谁有这么闲去研究这种东西，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类对于心动的浪漫追求的脚步，确实是永无止境的。


这只是前十秒，曲目还在谱写着序章。


彼时的朱樱司在想些什么呢？首先是头很晕，相较之前稍微清醒些了。这次好不容易和前辈们出来团建一次，不留神就玩得有点过头了，甚至破天荒地（或者说被骗着）喝了一点酒，据肇事者描述是一点，只不过后来酒醒了的朱樱司死不承认就是了。却足以让朱樱家的大少爷晕晕乎乎、毫无防备地倒在坏心眼前辈身上，黑发前辈打着哈哈没事人一样搪塞对他进行无休止说教的银发男人，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果不其然惹恼了那位帅哥，濑名泉顾不得力度直接给了朔间凛月和无辜发愣的月永雷欧一人一拳。


“呃啊……痛痛痛，小濑真是的，下手没轻没重……等一下等一下，老爷爷可不能再挨第二下那样的重创了啊？”

“…现在怎么办？时间有点早，先把司君送回去再考虑晚上的安排吗？”

“……不。”


朱樱司突然睁开眼睛，坚定又认真地说到，右手无意识抓住了面前月永雷欧的左腕，月永雷欧只好用右手捂着吃痛的脑袋揉吧揉吧了两下，头发也被薅得乱蓬蓬的。


“司没有醉，不会扫了前辈们的兴的，所以请不用顾虑我……”

“开始了！怎么会有醉鬼承认自己喝醉了啊？！”月永雷欧大声打断到。


朱樱司一直游离在濑名泉和鸣上岚的目光终于舍得分给月永雷欧一点，月永雷欧方才能看清楚末子漂亮的眼睛，紫色的宝石上氤氲着雾气，又像某种白色冰晶，泛着光，朱樱司眼尾也红红的，还留着晶莹的泪。再往下是冒有细汗的鼻尖，再再往下是嘴唇……


从朱樱司身上冒出来的酒香是樱桃味的，尽管只是一点，也足以闻出来那种烂熟到红的有点发紫的樱桃，酸酸甜甜的汁水滑入干涩的喉咙，逼得人直分泌唾液，这种气息又被朱樱司自己身上带有的甜味中和，嗅起来又像是无害的果酒，只有品尝过它的人才会明白其中蕴着的不可思议。


“哼哼……这样软绵绵的「王」还是很可爱的嘛。”


朔间凛月说着伸手戳了戳靠在自己右肩上朱樱司红润的脸，月永雷欧发出不满的咕噜咕噜声音抗议，几乎是同一时间，濑名泉的拳头便毫不留情地落下来，不靠谱的黑发前辈被锤得像猫一样叫了一声。


原本濑名泉还在担心朱樱司喝了酒之后会不会像那种（）人一样发酒疯，比如站在桌子上大声唱歌，端着酒杯去勾搭小女孩，或者烂醉如泥躺在沙发上打酒嗝。太夸张了，但这确实是他做过的最坏设想，不过很显然即便是喝了酒的朱樱司也并不会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但如果要因此感谢那个还算有点良心、没给末子喝过劲的罪魁祸首。濑名泉做不到，光是想着就恼怒得又要给那个犯人来一拳，好在及时被鸣上岚拦下了。


“啊。”


众人齐刷刷把目光聚集到了一直没开口的月永雷欧身上，只见月永雷欧蹲在沙发前，右手轻轻捻着一撮朱樱司的头发，难得的十分安静，他有些迟钝地眨着眼睛。


“朱樱，睡着了诶。”


这是零星的记忆碎片，被睡醒后的朱樱司捡起来拼凑了个大概。



然后是第二个十秒，平稳得像高架桥上的柏油马路。


朱樱司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条白色毛毯，低头看看腕表，推测自己大概睡了才半个多小时，抬头看到几个前辈围坐在前面的桌子上抽扑克牌，月永雷欧笑得很猖狂，目光却忽然和刚醒的朱樱司对视上，不知道为什么，朱樱司从中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心虚。


“朱樱你醒了啊！”


濑名泉眼疾手快一把将作势踏过桌子去拥抱朱樱司的月永雷欧按住。


“怎么样小司司？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呢？”


朱樱司接过鸣上岚递过来的毛巾，摇了摇头掀开毛毯顺手披在肩膀上。类似断片的感觉不太好受，他用力搓了把脸，目光停留在前辈们手中的扑克牌上。


“司君清醒点了要加入的话，那这把牌先作废？”濑名泉此话一出，鸣上岚和脸上贴满了纸条的朔间凛月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濑名问过「国王」的意见了吗！！竟然敢就这样擅自下达命令，真是罪无可赦！！”

“……国王游戏啊，没关系！这轮结束司再参加也不迟。”


末子拒绝了拯救前辈的任务，被纸条糊了满脸的朔间凛月擅自认为这是小朱的蓄意报复，仿佛被后辈厌恶了一样流下了莫须有的眼泪。


应该说天道好轮回，狮子头「国王」的暴政最后以被参谋大人把纸条一张张贴了回去而画下终章。


月永雷欧满脸难受地甩了甩脑袋，朱樱司看着他，莫名想到猫，思路却被手中塞来的扑克牌打断，他点点头开始洗牌，然后轮番发牌，须臾之间，他看到被纸条封印住的月永雷欧在和朔间凛月眼神交流着什么，然后微不可察地看向了濑名泉干干净净的脸，濑名泉没来由感到一阵恶寒，鸣上岚尽收眼底，如沐春风般笑了笑。


朱樱司握着牌，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不是很明白前辈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像他也不清楚自己刚醒来时，脸上的口水印是哪里来的一样。



一路顺风过渡到了第三个十秒，心电图的波澜逐渐密集了起来。


像迎着日出刚开始涨潮的大海。一层一层的浪花拍打着漫上岸，冲掉了孩童堆起来的沙堡，填满了猫眼螺忘记伪装好的眼，把各色漂亮的贝壳海螺又拢回透明波涛的庇佑下，朝霞没有征兆地降落了，色彩变成细碎的雨点渲开海水，太阳的光芒亲吻着海平线。


游戏还在进行，扑克牌分发的声音还在继续。


“啊啦，又是人家喔。”


鸣上岚转头看了两眼，没几轮下来脸上又糊了一层纸条的朔间凛月不堪重负地趴在桌子上，被迫吃下一小块奶油蛋糕的濑名泉好像在计划明天要不要拖着大家出去晨跑的事。他捏着下巴苦恼地思考了一下，伸手摸了一张惩罚牌，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念出了内容。


“那就……4号和5号嘴里含水对视一分钟？”


月永雷欧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4号牌，又越过半张桌子伸手去翻开始呼呼大睡的凛月的牌面，他看见鸣上岚拿走桌子中间的牌之后松了一口气，转头又看看濑名泉，濑名泉对他摇摇头。月永雷欧抬头，与好像还在微醺状态的朱樱司四目相对，红头发小鬼还有些木讷地歪了歪头。


“朱樱。”

“……啊，在的。5号吗？”朱樱司眨眨眼。“是我。”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副场景。


本不以为意的朱樱司终于在此刻的寂静中缓过了神来，触觉突然就被剥夺，连头疼也抛之脑后，他有点不敢去正视月永雷欧的眼睛了。朱樱司突然开始后悔答应玩游戏，再这样直勾勾地看下去就要忍不住了啊。心跳的频率没来由地加速，比秒针拨动的声音还要快了半拍。


这是否算一种不着调呢？

天才会允许自己的心脏乱了节拍脱离十六分音符不听指挥地向后跑吗？


月永雷欧漂亮的绿色眼睛像是玛瑙，漂亮的光泽流动，只是内心或许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朱樱司又轻轻摇摇头，他不敢肯定这位捉摸不透的人的想法。又突然觉得像泉水，比较清澈的，类似林间清泉之类，很透亮，因为树叶的反光才会是绿色，但是只要稍微一靠近，萦绕在指尖的、盘旋在脚下的，便是它蓬勃得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月永雷欧是什么？



第四个十秒种，朱樱司却突然感叹时间过得太快。


月永雷欧是什么，是风？是云？但不管怎么讲都是在定义他，这种框架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定义的定义也是人类下的。或许月永雷欧本就是无实体的，是感召让他得以具象化，最后把能流转于世的东西，（例如感情，例如漂亮的瞳色）全部寄托在五线谱本上，线条没有终章地、笔直地延长，休止符也是随着作曲家的心意点上，音符在奋力奔跑，在追赶着他纷飞的灵感脉络……


……然后有一截长达六十秒钟的空白。


毫无征兆地停顿，列车没有鸣笛，意味着终点站还没有到达。像是在等待些什么？无人的月台，空荡的检票口，渐渐沉下去的天色，和死水一般的寂静。


没有乘客在催，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这趟旅程的尽头在哪里，却也饱含着希冀，用摄像机细细记录下沿途靓丽的风景，胶卷上却总有一页空白，看得人心里似乎也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朱樱司觉得难以呼吸，明明喝得不是很多，但他仿佛被人扼着脖子丢入深海，咸涩的海水灌进鼻腔、肺部、胃里，快要溺水而死一样，渴望着新鲜的空气。又或者说他是被打捞上来，因为缺水快要晒死的人鱼，渴望着海水来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和身体。


要认输吗？只要把水喝下去或者把水吐出来，更简单一点的可以直接移开目光，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这两种极端反复横跳的痛苦了。那么，要吗？


……不想认输。并不是胜负欲作祟，也没有一定要坚持下来的理由，朱樱司不明白，但他并不想去再深刻地探究，带着些激动，又难免地望而却步。似乎只要再向前迈一步，他便可以如愿地得到那个答案了。


那要去触碰吗？还要向前走吗？

朱樱司心里没底，就像月永雷欧没来由停靠的火车。

无形的手握住了笔杆僵在了半空，作者却迟迟静立着没有继续书写后面的篇章。


心脏啊拜托了请一定冷静下来吧！呼吸好乱，脑子也好乱，再这样下去的话，就真的忍不住要——


“……我认输。”


诶？

事情正确的发展方向应该是这样吗？


朱樱司看着月永雷欧移开目光，把水咽了下去。


他的心脏突然有点疼，然后是呼吸都带着些颤抖，口中的水滑过喉咙的时候也梗得慌。回过神来的时候，不应存在的眼泪似乎都要差点掉下来。


然后被他慌忙擦去了。他还没来得及给这枚眼泪下定义，甚至还没弄清楚这股莫大悲伤的根源在哪里，可不能让前辈们稀里糊涂地安慰他，更不能让那位感到难堪然后嘲笑自己的认真。事实上月永雷欧也不会这样做，他打着哈哈过来想给朱樱司一个大大的拥抱，朱樱司却突然说有点晚了他好像酒还没醒出去走走吹吹风，前辈们不用管他，可以先行回旅馆休息，司有带房卡。于是月永雷欧展开的双臂和本人的精神就一起悬滞在了半空中。


“……朱樱？”


……


朱樱司抓上外套自顾自快速向码头走去。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海边团建的主题，大家莫名其妙却窝在那个类似酒吧的地方玩游戏，朱樱司这才回忆起下午那场盛大的雨，感官被重新激活，下到二楼的时候，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木板中的湿气飘飘然向上，用力抓住了朱樱司的双腿，朱樱司冷得动弹不得，忍不住靠在二层的栏杆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怀中的花束伴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隐约的香气混着水雾进入朱樱司的鼻腔，他低头看着这束漂亮浪漫的香槟玫瑰。这是逃过来的时候偶然发现竟然还有卖花的店没有打烊，便抱着安慰的心情去买了这束无主的花。


是送人的吗？可是应该送给谁呢？朱樱司不知道，那不如就送给自己，送给今晚这片漂亮的海。


朱樱司很少哭，以至于他刚从那边逃出来就开始小声地骂自己是笨蛋吧，可是能怎么办呢，胸口的憋闷无法忽视，不断提示着朱樱司要大口呼吸来彰显它的存在。


“…好冷啊。”朱樱司自言自语，用手拢紧了花，金色的花瓣在月光下只有浅浅的一层淡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朱樱司闻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气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伸手摸了摸腰包，这一摸倒好，小孩心里彻底没了底。


…空的，他根本没带房卡。


朱樱司觉得今天实在是糟透了！他又吸了吸被冻红的鼻子，做了两个深呼吸试图把所有委屈难过都压下去。可惜于事无补。他终于放弃挣扎了一样又靠在栏杆上望着天，天幕上空无一物，没有星星也没有漂亮的暗紫色云层，有的只是席卷而来的困意。他无端又幼稚地畅想着，天空为什么叫天空，太空又为什么叫太空？太空明明什么都拥有什么都囊括了，“空”这个结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不知道啊，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好像化成水从指缝间流走了，朱樱司短暂地失去了求知欲，他睁开眼睛，心脏却没来由地大声跳动起来，开始竭尽全力地突出它的存在感。朱樱司心想着好吵啊，现在这个时候究竟还有什么高兴事情是值得击鼓的呢？


“啪嗒。”

他的四肢突然就僵住了，一束暖橙色的光晕上朱樱司的眼睫。

“…朱樱。”


朱樱司的心跳落了半拍，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他缓慢机械地回头，透过交错的花枝，看清了来人。错不了的，绝对错不了。朱樱司听见月永雷欧背后藏着一簇东西，他突然又觉得好笑，这种奇怪的默契延续了有多久了？从在梦之咲上学时每每能他找到的藏身之处，从不知疲倦地追赶着那个身影向前走，从那个橡木色柜子中安静躺着的CD。


以至于后者走到面前的时候朱樱司还在望着他发怔，月永雷欧有时候觉得他实在是太好懂了，被冻得发红的脸上满满都写着不解，他在询问「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呢？」。碧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发着光，他伸手又给朱樱司拢上一件衣服，目光紧锁在那对漂亮的眼睛上。


五十秒。


“我找了朱樱很久。”

“我以为朱樱起码会先回去捞一件保暖的衣服再出去，”他注视着朱樱司的双眼，与微醺状态下时的不同，逐渐被泪水浸润的堇色宝石中仿佛漾着花。

“但是朱樱没有，我就想啊是怎么了呢？平时可靠的后辈大人今天怎么这么粗心了呀？”月永雷欧摇摇头。

“鸣和凛月说朱樱在闹别扭，是吗？朱樱。”


朱樱司不太明白，他有什么好别扭的呢。于是轻轻摇摇头。


“我也觉得不是！但是他们态度很强硬！濑名说最后一张房卡在他那里，笨蛋朱樱不可能还有多的一张，于是赶紧把我赶出来找你。我来的路上一直在想，朱樱到底怎么了！”月永雷欧低头，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他伸手拉起朱樱司冰凉的右手贴到自己左胸上，“灵感之神告诉我的答案是在这里～对吧？”


好烫，朱樱司感觉右手手心有灼烧感，心脏跳动得好厉害，他们两个都是。


倒计时十秒。


月永雷欧突然降低重心大半个身子直接伏在朱樱司身上，他看向朱樱司的目光澄澈透亮，但朱樱司清楚，掌心传来的心跳是无法作假的，他分明紧张地不得了了，手心渗出了一点细汗。


“朱樱……”

“可以吻你吗？”

啊，讲出来了。


朱樱司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发不出声音，这弄得他有点着急，他右手五指用力扯起月永雷欧的衣服，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用嘴撞上他的脸，接触到温度的一瞬间又马上卸了力，月永雷欧笑他胆小鬼，年长者缠住他的唇瓣厮磨，然后指导着后辈应该怎样伸出舌头舔舐，吻得要忘情又热烈。


月永雷欧贪婪地汲取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处空气，那些带着甜味的气息，醺得月永雷欧一度怀疑他也要醉过去了。好安静，好吵…。水声，黏腻的唇齿交合间的水声，他也听见朱樱司低低啜泣了一声，分开的时候舌尖还有色情的银丝，他们亲吻地那么用力，或是补偿，或是迟到的回应。朱樱司又晕晕乎乎地喘了好几口气，他确实还没学会怎么换气，而月永雷欧也没有他本人预料之中的有经验，好几次差点就挨了咬。


“当当！给你的！”他伸出背在背后的那只手，一簇盛放的向日葵差点把朱樱司淹没。


漂亮的黄色花瓣在挂灯的照耀下显得非常可爱，叫人看了心情就会变得明媚起来，朱樱司突然想起什么，匆忙地把左手的花束塞进月永雷欧怀里。


Exchange.

向日葵和香槟玫瑰。


计时器在这瞬间归了零。


大海叫嚣着要往深处退去，浪花推着海风掠过他们俩身侧，朱樱司忍不住冷得瑟缩，下一秒手心一热。


“回去吧！再晚一点该挨骂了哦？”

“……雷欧先生。”

“不…没什么。”


朱樱司摇摇头，右手用力地回握，这次是十指紧扣，两人各抱着一束漂亮的鲜花并肩向旅馆走，隐约中朱樱司好像听到火车鸣笛的声音，呼啸着整顿好重新上路，隐约听到海豚跃出水面，发出欢快的叫声，听到了歌声，悠扬婉转。


听说双向暗恋的人玩对视游戏，心跳的频率会趋近于同频的，像是某种共振，在这一刻他们是那么合拍，或许灵魂本就是契合的，音符不会脱离了五线谱向外侧跑去。


研究表明与喜欢的人对视，双方心跳最多增加8次跳动。


月永雷欧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脚步没有停，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明晃晃的挂灯，好像有三个人影悠悠朝着这边晃过来。


“朱樱。”

“我在。”

“……我喜欢你。”

“……我知道。”


没有到来的第九次，是因为心跳再次落了半拍。








——————
感谢您来！
是我最早写的一篇leo司之一。很青涩的文字，谢谢您来抚摸它们和我笔下的他们~
创作于2022.5.29 春末
江羽澈
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