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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birthday

作者 : 椰不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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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常规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dzo human , lost/ooba , youzou

标签 ooba youzou

状态 已完结

76 0 2021-6-20 00:29

你看他相貌端庄,仪表堂堂,躺在他为自己造下的水晶棺里。他跟那黑袍隐士走的时候头都不曾回一下。他已经想不起来那个跟他一起跳入玉川上水的跛脚女人的模样。还有家中的妻女,涩谷的情人,死在青岛的前妻,葬于鱼腹中的少女,银座的老板娘,前来拜访的女学生,多病的母亲……
她们说他懦弱胆小,像棉花一样。
世人说他颓废无能,是一个无赖。
他活在她们口中,依偎在她们怀里,索求着那即将散尽的温暖的余温。
他一生离不开形形色色的女人。





■■■■0613
「你不问问你将去哪吗」
「随便吧,哪里都一样」
他卸去懦弱胆小的伪装,似一个早参透生死的僧人,但也不似——僧人佛祖常牵挂世间苍生,而他只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罢了。
什么都无所谓了。
再回想时,溺死的女人临终前徒劳的眼泪、早早便魂归西天的长子、因为怎么催也交不上稿而头痛的编辑……若是将被他伤害过的人聚在一起,肯定足以唤出一片巨大海浪把自己吞噬得连遗骨都不剩下吧:来惩罚自己拉着懵懂的少女淹没在玉川上水,来惩罚自己给孩子的名字里藏下关于情人的回忆,来惩罚自己漫长的拖延崩溃、无病呻吟。
他知道他做的诸多事情荒唐离谱。
他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是否还能有一丝丝不舍。
他不忏悔,不道歉,不留恋,不赎罪。

「你能陪我跳支华尔兹吗」他似乎还没有还学过这种来自西方的华丽舞步。
「不能」
「拜托了死者为大嘛」
「……」
「这是敦盛,跳不了华尔兹」
「无所谓了,那就坐下来一起听好了」
「……」
「啊……死掉后听的第一首曲子就这么悲伤啊」他自顾自讲话。
「听说敦盛编出的幸若舞很受织田信长喜欢呢」
「都是因为战争受了不少苦的可怜人呢」
他突然想起来他似乎连同情战场上之人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病弱之人,混乱年代,除了讲兔子和狸猫的故事来安抚人心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连笔都快握不住了。
「我这种人要是死在战场上或许会好一点吧」
「隐士小姐为什么要来干这种事啊,是工作吗」
「为什么要当个隐士呢,应该穿的鲜艳一点啊,你肯定是个好看的妙人吧」即使什么回应都没有,他仍不在意地自顾自讲着。
「……」
「你能不能在这等等我,下次来跳华尔兹吧」
「还有下次?」
「说不定呢」
「你这次真的死了,救不回来了,你明白吗」
他怔了怔,咧嘴笑了
「总会再见的嘛,下次穿得鲜艳一点吧,就当是鼓励我这么努力活了这么久,拜托了」

「我这一生,离不开女人啊」
他看着那身黑袍隐去在自己的目光里,低声喃喃。




后世
你看那年年盛夏,人头攒动,石碑前尽是樱桃香烟啤酒。后人称赞他的无赖,标榜他的颓废无能,他受更多人爱戴。
他们拾起他的面具,张牙舞爪,在悬崖边上猴子般地哀鸣。
「……」
「无所谓了,我已经死了」
「最后也没机会找隐士小姐跳舞了」
「无所谓了」他摆了摆手,离开那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我已化作白鹤,逃离这纷杂浮沉。




■■■■0619
禅林寺人熙熙攘攘,每年这一天都是如此。
藏着不同身份,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带着不同目的于此相遇,这些人与他相隔百年。他每每这时会回来一次,没什么目的,就是扫扫香炉边角被遗忘的灰尘,看看石头下边熟悉的鹤丸图案,也许还能遇见熟悉姓氏的后人。可那有什么用呢,没人能施舍他一份问候,他与浩瀚星辰一同寂静。
他靠在旁边,看透明盒里红色樱桃大大小小,看飞过的青鸟看得出了神。
他想起来之前几次差些就能把他接走的女人都穿得艳丽光彩,像是终于等到什么了一样,笑着把他拉上那破破烂烂的渡船。她们与他无话不谈,毕竟已死之人再没有什么机会把秘密扩散了。她们说把他引向终点之后自己最后的工作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她们可以换一张崭新的面孔,以一个崭新的名字,扔掉陈旧的记忆,重新回到那个她们眷恋的世界。
他每次默默听着这些眼中闪着亮光的女人对他讲述自己对过往的种种后悔、对未来的各种幻想。
她们说下一次不要再心甘情愿的做家庭主妇了,她们说下一次不要再住在炮弹声轰鸣的地方了,她们说下一次不会让孩子那么积极地去军队了。
他附和着她们的话,心脏却早已被那白鹤衔去。他每次都会向这些即将获得新生的人道喜,每一个人描述未来时幸福的笑靥他记忆犹新,哪怕他是如此不解。
这些人终是没机会把他引到河流的终点,他似乎又伤了一些已死又未死的人的心。他不知道她们最终有没有等来真正能送走自己的那最后一人。
那时穿着黑袍的女子,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与其说是毫无喜色,更不如说是面露惋惜。他甚至听到告别之后她轻叹的声音。
世上有人更多的关注着自己的生,也有人更多的关注着他人的死。

「她现在有好好活着吗」




■■■■0619
她每年吹灭蛋糕上晃动的蜡烛前,都没有愿望。
在那假装许愿的一分钟,双眼闭合带来的黑暗收纳了无尽的死亡。脑子里除了提醒自己活着之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杂想,她的生日里不曾有过一个愿望。
说来也奇怪,闭上眼的这一分钟里虽连身在何处都不知,却又似乎哪里都能到达。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颗老海棠树下。树叶投下的影子轻悄悄绕上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
「你记得这里吗」
「这儿曾经有个还算温馨的屋子,但百年前就拆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还活在这儿」




他闭眼晃到曾经的残破的居所,到了之后才想起来如今那里只剩下孤零零一颗老树了。
「我回来了」
一句答复也没有。
他靠在树边静静看着过往的车水马龙,看着停在树下的人。背包的旅客好奇打量着这里,眼里藏不住的是致敬,是崇拜,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放学的孩童笑着闹着穿过树荫,也许他们都不曾注意过这颗似有似无的树上还挂着几颗小果子。
不同人看到不同的景时 ,给出的反应往往大不相同。有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有人看山想到山中隐居的老人,看水思念水底鸣唱的人鱼。有人一生临死前才能看到自己一生的走马灯,有人一生看尽了时间洪流中别人的走马灯。前者为自己扼腕长叹,后者为他人泪流不止。
他看见树下鼠灰色长裙的女子红着眼眶,泪珠子还没落在地上就被吞噬在刺目的阳光里。

「穿得还是不怎么鲜艳啊」




「嘿,你还是穿得这么垂头丧气啊」
「……」
「为什么要掉眼泪呢,根本不值得」
「……」
哦对,不存在这世间的人,又有谁看得到呢。

清风拂过,海棠花瓣零零散散转着圈飘落,亲吻她的眼角,落在她的鼻尖,映在她的封尘的记忆里。
「这就是你许下的华尔兹?」她擦着眼角。
再睁眼时,她在原来的地方,蛋糕上的蜡烛只剩下一缕细细的青烟。




入夜
一只白鹤闯进她十九号的梦里。
白鹤说她记错了自己的生日,她一直在别人的生日里许着别人的愿望。
「哦」
「那祝你生日快乐」

新一天的钟声响起,她再没见过一只白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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