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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站外，几个人或坐或站，脚边堆了些大包小包。
    “还等什么呢？”叶修无聊又点了根烟。
    “咱们这趟有个跟队的师爷，就等他了。”一个人说。
    “大人物啊，压轴出场啊？”叶修开玩笑。
    “来了你就知道了。”牵头的搞的神神秘秘的，让叶修感觉这次的筷子头不太靠谱。
    正说着话，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停在了汽车站前面，叶修看这帮人眼神都往那边一转，知道估计就是了。
    车上下来个人，跟司机说了两句，就背了包往车站这边走，旁边的人招了招手，那人看见了，半路对他们点了点头。
    “抱歉，来晚了。”
    “没事没事。”叶修看筷子头那狗腿样子，要不是那人太年轻，还以为是他亲爹。
    “这就是咱们等的师爷，喻文州，听说过吧？”旁边的人跟叶修介绍。
    叶修点头，打量着喻文州，正赶上喻文州也在看他，两个人相互点了个头。怪不得这些人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叶修心说，喻文州是道上有名的几个师爷之一，而且还是风水大师，能请动他，这次喇嘛夹得不简单，是要赚大钱的节奏。
    人齐了，也没那么多废话，整理了一下装备就进站。
    叶修看着看着鱼贯而入的一帮人，总隐约觉得好像差了点什么，但愿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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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伪装成旅行团，坐了一辆去山里的大巴车。其他人是同一个盘口的伙计，相互比较熟悉，叶修是来打零工的，跟他们不太熟，而且也懒得听他们侃大山，干脆把帽子扣脸上，睡了一路。中途换了面包车，叶修还是睡，直到最后车走不了了，就下了车用脚走。
    叶修虽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走得倒不慢，喻文州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也跟得轻轻松松。
    到了地方，一帮人忙活着下铲子定位，手脚挺麻利，都是熟手。
    每个铲头上来都拿给喻文州，喻文州看了，又指了几个地方，让他们再下几铲子。
    轮廓定好了，盗洞就直接从主室顶上打下去，为了防坍塌，盗洞打成之字形，打一段就转个弯，斜向下打。
    拐了两个弯之后，叶修忽然叫停。
    “等下，不对劲。”叶修在地上敲了敲，又扔掉铲子蹲下来闻了闻。
    几个人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也不敢太冒失，就停下手看看叶修能搞出什么名堂。
    叶修喊上面的人把他的装备扔下来，从包里摸出个东西，有人当场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好用着呢。”叶修手里的是个折叠着的军铲，小铲子跟他们挖土的旋风铲一比，跟玩具似的。
    叶修让其他人打着手电，自己蹲下小心翼翼地开挖，上面的人听说下面有情况，除了看装备的，都下来看热闹，连喻文州都跟下来了。
    大约半包烟的功夫，铲子刮到什么吱嘎一声，叶修收了铲子，用手扒拉了几下，自己打起手电，指给别人看。
    “这啥？玻璃？”一个伙计问。
    叶修白了他一眼，那伙计知道自己自己白痴了，闭上嘴不再说话。
    叶修挖的坑是碗型的，几十厘米深，坑底的土拨开之后，露出来一块东西，手电一照会反光，似乎是透明的，底下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
    “琉璃。”喻文州看了一眼说。
    “还是师爷识货。”叶修点头。
    “那要挖出来吗？”另一个伙计疑惑。琉璃这东西不太好卖，假货太多，就算是真的，古琉璃也比较冷，带出去也不一定有多少收益，所以大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懂个啥！”叶修把手电贴近琉璃，品相不太好，光透下去不多，“这是龙火琉璃顶，这层琉璃下面是火油，这层琉璃一碰就碎，里面的油碰了空气立马就着，要让你们几铲子下去，这洞成了火坑不说，底下的东西也全毁了。”
    几个人让叶修唬得一愣一愣的，将信将疑，都看着喻文州，征求他的意见。
    喻文州挤过去，在叶修旁边蹲下，从坑里抓了把土一闻，皱眉道：“不能挖了，换个方向吧。”
    其他人这才出了一身冷汗，没有叶修的话，要是挖着了火烧塌了盗洞，几个人都得闷在里边。
    “高手。”有人对叶修竖大拇指。
    “前几年恰好遇见过而已，都是血的教训啊同志们！”叶修一脸不堪回首，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下地从来不抽烟。”
    一个正吞云吐雾的伙计吓得脸色发白，立马掐了烟，年头久了下面的火油有些蒸出来，所以叶修和喻文州才能从土里闻出来，点明火有没有危险，这事谁都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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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顶事件之后，叶修俨然成了这支队伍的第二精神领袖，现在正跟喻文州合计着往哪边继续挖，其他人堆在盗洞一边，尽量离坑里露出来的那块琉璃远点，怕有人脚重给踩裂了。
    两人很快商量出了结果，墓顶上有这么个机关，也不太敢拆主室的墙，只好回头挖，从墓道下去。
    之后大家动作都小心了不少，速度也降了下来，一直挖出去十几米，才转向下挖。
    最后下到墓道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叶修扫了扫四周，先看见了墓道两边的壁龛和地上的墓志，再看看脚下和头顶，心里差不多有了个谱。
    叶修对墓志比较感兴趣，在古墓里，字和画叶修总是会优先看的，在这种地方，多一点信息总比少一点好。
    研究了一会，叶修发现墓志盖上的那点铭文实在看不出个名堂，无非是歌功颂德，而这盖子肯定不轻，就他们这几个人，肯定弄不起来，底下的墓志也就别想看了。
    “我去耳室看看。”喻文州说。
    叶修本来连眼皮都懒得抬的，因为以为喻文州肯定是在和其他人说话，但是反射性地抬头一看，发现周围除了他们俩哪还有半个人影？听动静其他人应该是都到前面弄墓门去了，叶修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骂那帮小子毛毛躁躁，起身跟上了喻文州——就算不是一伙的，好歹也得照顾着啊，人家一文职人员。
    本来叶修也是想看看耳室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就自顾自地搜索起来，时不时用余光看着点喻文州。等那点陪葬的瓶瓶罐罐都看完了，也没啥发现，正想招呼喻文州去对面看看，忽然发现他好像蹲在墙角半天没动静了。
    “师爷，有什么发现？”叶修问。
    喻文州没回答，还是一动不动。
    叶修觉得有点奇怪，心说这是看得太专注了还是中邪了？
    “师爷，干嘛——”叶修正想拍喻文州一下，手还没够着，忽然觉得脚下一沉，然后整个人就失重了。
    腾空了大约半秒，屁股一疼，到了底了，还没来得及庆幸这坑不太深，就发现还在下落，或者说下滑。原来这坑不是个直井，在一米多深的地方有个弯，变成斜向下，坡度不小。叶修试了几下减速，都没成功，正想拿铲子试试挂在墙上，就忽然到了底，摔进了水里。水不够深，叶修下来先被水面拍了一下，又摔在了水底的砖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叶修凭本能憋了口气，还没等爬起来呢，上面喻文州带着风就下来了，直接把他这一口气都砸出去了。叶修一下就呛了水，开始剧烈挣扎，喻文州被叶修垫了一下，摔得没那么重，赶紧把叶修扶起来。
    叶修站都站不住，一手扶着喻文州，一手扶着墙，咳嗽得鼻子里嘴里都往外喷水。
    喻文州给他拍着后背，咳了好一会，叶修才缓过气来：“我小时候……咳……掉西湖里呛着过，有点阴影……咳咳……”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下面……”喻文州道歉。
    叶修摆摆手，从水里捡起手电，把湿刘海往上一抹，照了照四周，说：“呦呵，这下水道比上边还大啊？”
    喻文州也打起手电，看了看，发现这也应该是个耳室，比上面的那个大了一圈，也修建得更精细，只是地上积了膝盖高的水，墙上的壁画都糊成一团了，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叶修捞起来一个瓶子，在水底下带起来一股泥沙，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
    “跟上面的差不多，就是数量更多，师爷，这什么意思？”叶修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看着地上的陪葬品，思考了一会，说：“先出去看看。”
    叶修打头阵，喻文州跟在后面，从耳室出来进了墓道，墓道比上面的宽，中间也是墓志，叶修把上面的泥清了，发现内容跟上面那个一样。
    喻文州照了照前面，也是两个壁龛，说：“果然。”
    叶修回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问他什么意思。
    “上面那个只是个虚冢，这个才是正主。”喻文州解释。
    叶修看了看四周的布置，想了想，点头道：“有理，那现在怎么办，等人下来找我们？”
    “等他们下来估计还得一段时间，先四处看看吧，说不定有办法上去。”
    叶修琢磨了一下，下来的那条路太陡了，下来容易上去难，要是有别的路上去也好，就点头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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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耳室都看过了之后，两人开始往墓门那边搜索，叶修是个土夫子，离棺材越近肯定是越兴奋，虽然装备没带下来，墓门多半是打不开了。
    快到壁龛时，叶修忽然觉得脚下的砖一沉，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太他奶奶的熟悉了，地上有水看不清，着了道了。
    叶修脚还没落实，就听见破空声，同时看见手电光里有东西一闪。
    “跑跑跑！！”叶修毫不犹豫地抄起腰上的铲子，像挥羽毛球拍似的一挥，把那东西“当”地一声拍了回去，同时拉起喻文州就往回跑。
    总共也没几步的距离，爆发起来几乎是一瞬间就跑过去了，两人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减速转弯，叶修一脚踹在墓志盖子上，向旁边一个急转，拉着喻文州一起摔进耳室里。
    还没爬起来，就听见外面水里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大意了，踩着机关了。”叶修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箭雨，有点懊恼。
    “人没事就好。”喻文州这下摔得比上次都狼狈，气也还没喘匀。
    “等这波过去了我先出去看看，要是有危险就别过去了，反正也开不了墓门。”叶修一边说，一边过去找了个瓮扣过来，让喻文州坐着。
    喻文州点点头，关了自己的手电，节省电池。
    等了差不多一支烟的功夫，外面的动静渐渐没了，叶修跟喻文州交待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蹚了出去。
    地上的箭一踩一个滚，不太好走，到了刚才机关的地方，叶修蹲下把地面清理干净，敲敲那块砖。虽然一般这种机关都是一次性的，但是为了保险，还是拆了放心。叶修颠了颠手里的铲子，对付这种简单机关，足够了。
    破坏了这一处机关之后，叶修怕前面还有什么危险，仔细检查前面的每一块砖，一寸寸地摸过去，前进得特别慢。
    后面有水声响起，叶修估计是喻文州等得不耐烦了，停下手对后面喊：“师爷，别过来啊，雷还没蹚完呢，怕黑就开手电啊。”
    “你放心，我不会过去的。”喻文州笑道，声音果然是从耳室那边传来。
    叶修摸着最后一排地砖，暗骂这老狐狸还真惜命，忽然摸到前面不对，“咦”了一声。
    “怎么了？”喻文州问。
    叶修站起来，照着面前的墓门，果然开了一道缝。
    “师爷你过来吧，”叶修说，“没危险了。”
    等喻文州到跟前，叶修指着墓门说：“除非里面的主睡觉不爱关门，不然咱们这是让人抢先了。”
    喻文州笑笑摇了摇头。
    叶修叹着气侧身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果然看见顶门石已经被放倒扔一边了，再看棺材，也被开过了，里面的陪葬品什么都没剩。
    叶修不死心，又去后室看了一遍，也什么都没有。
    喻文州从进墓门开始，就默默跟在叶修后面没说话，叶修正郁闷呢，忽然听见喻文州轻笑了一声。
    叶修回头，看见喻文州正站在后室门口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奇怪。
    叶修正疑惑，喻文州忽然开口了：“叶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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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修保持着一脸疑惑的表情，直到喻文州又说了一遍，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肯定。
    “师爷，我看你普通话挺好的啊，怎么这都分不清？我叫叶修，不叫叶秋。”叶修耐心地解释。
    “叶秋。”喻文州说了第三次，微笑地看着叶修。
    叶修跟喻文州对视了几秒，一下泄了气，完全不想继续教他普通话了：“唉……你是我的粉吗，怎么这都能认出来？”
    喻文州微笑着不说话。
    “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火顶的时候？拆机关的时候？”叶修问。
    “第一眼的时候。”
    叶修沉默了半天，说：“不可能。”
    “信不信随你。”喻文州笑道。
    “唉……这次买卖真是赔本了，没摸着好东西不说，还让你给认出来了，我就说呢，这么群乌合之众，哪请得起师爷你这尊大神。”叶修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防水袋，从里面摸出火机和烟，点上一根，“说吧，想干嘛？”
    “你不是下地从来不抽烟？”喻文州问。
    “我唬他们的你也信？”叶修把烟和火机挥了挥，喻文州摇头，“盗洞空间小人又多，还抽烟，也太没公德心了。”
    “有没有兴趣合作？”
    “怎么说？”
    “我们老板对你还挺感兴趣的，而且，我也好奇你最近干的这些事是什么意思。”
    “打工呗，”叶修只回答了后一半，“没钱就干活啊。”
    喻文州心领神会，不再提招揽的事，问：“你是想自立门户？”
    “算是，也不算是，我现在的老板姓陈，你肯定查过了，没多少家底，但人不错，一起白手起家也挺好。”
    “都说没有斗神叶秋倒不了的斗，”喻文州说，“有这样的人在手里，陶轩竟然肯放走？”
    “这种话也能信？这一行容易传神，师爷还不知道？我要是真那么厉害，还能混成这样？”叶修摇头。
    喻文州笑了笑，道：“陶轩的产业不都是你打拼出来的？他能在新九门里占个位置，也是因为手底下有你吧。”道上都知道，叶秋是陶轩手下最有名的筷子头，传言说他倒了不少油斗，连说他倒过皇陵的都有，但是因为他只跟自己盘口的人一起下斗，所以越传越玄乎，谁也不知道真假，不过看陶轩手里的货，就知道传言起码有一半是真的。
    “屁的新九门，”叶修笑道，“一大半都是自封的，跟人家老九门完全没法比，根本就不够看啊。”
    喻文州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我能不能问问，你和陶轩为什么闹翻了？”
    “老陶这两年生意做得太大了，越大越贪。”叶修吸了口烟，黯淡的火光明显地亮了一下，“且不说明器这玩意本身就是些几百上千年的东西，就说为了倒出来带上去，经常有人受伤，甚至送命。”
    叶修停了几秒，像是想起了很多事：“兄弟们豁出命带回来的东西，在他眼里只是商品，为了卖上更高的价，有时候会留一件品相最好的，砸了其他的，‘创造’孤品……为了赚钱去毁东西这事，我看不过眼。”
    喻文州没答话，看着叶修把烟抽完，烟头落进水里“嗤”地一声。
    “对了，说起这个，我忽然想起来，想合作的话，还有另一条路。”叶修说。
    “哦？”
    “喇嘛盘的人手我凑得差不多了，但是马盘还不行，手里的货都出不去，让你们那什么集团来这边开个分公司呗？”
    “恐怕不行。”喻文州摇头。他们在这边本来就捞不到多少油水，搭太多精力进去不划算。
    “我能帮你们抢地盘啊。”这边的利益格局是早就已经确定的了，喻文州他们想横插一脚没那么容易，几个小盘口经营得捉襟见肘，不然叶修哪有机会去打工。
    喻文州还是摇头。现在是能合作，但是等叶修他们自己的人脉建立起来之后，这两家还是对手。
    “要不这么着，也别总让你们那帮人下地了，明器摸不着再把自己搭进去。有什么好斗你们叫我，我自己带人，算你们夹的喇嘛，按夹喇嘛的钱给，另外，要是我夹喇嘛，东西也送到你们盘口，按喇嘛盘和马盘的规矩分成。这边盘口的货都是走水路送到你们大盘口的吧，你看这样还能这几个盘口增加点业绩，怎么样？”
    喻文州没表态。看起来是双赢，但是对于喻文州这边，不过是一块本来就吃不到嘴的肥肉，而且吃不吃都不影响本铺的生意，因为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而叶修，白手起家又没老本可以吃，要是打不开局面，迟早得散伙。所以这事是叶修求他，喻文州心里明镜似的，他相信叶修也不糊涂。
    “好吧！多让你们一成还不行？再多不行了啊，我都揭不开锅了！”叶修退步。
    喻文州笑了，说：“送到本铺的，你得保证是好货。”
    喻文州一松口，叶修立马拍胸脯保证：“我的手艺师爷尽管放心。”
    喻文州也拿出一个防水袋，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叶修。
    “我靠，下斗还带名片！”叶修接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就带了这一张。”
    “我不用手机，”叶修把名片给喻文州递回去，“把你QQ号给我，回头我加你。”
    喻文州接过去，拿出笔写了个号码，不禁好笑，没想到道上传得跟神似的叶修，竟然有聊QQ这种习惯。
    叶修接了喻文州的名片，解释道：“我老板的铺子明面上是个网吧，我在那当网管，上网方便。”
    喻文州看着叶修把东西收回防水袋里，觉得这人挺有意思。
    “得了，现在开始想想怎么上去，”叶修照着喻文州头顶上，“刚才我发现，这边也有条道通上去，看着跟耳室里的一样，要不我爬上去？”
    “你练过徒手攀岩？”喻文州问。
    “不是还有这个嘛。”叶修晃了晃手里的铲子，把铲头弯了个角度，当登山镐用。
    叶修退到墙根，助跑了几步，蹬上了墙趴到斜坡上，这一段也是砖道，砖缝不小，正好适合铲子插进去，所以爬起来不算太难。
    喻文州在下面打着手电给他照着，叶修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师爷你站远点啊，一会我要是掉下来别砸着你。”
    “我在下面接着你。”喻文州笑道。
    “得了吧，就师爷你那小身板，我可真怕给你砸坏了。”
    叶修嘴上扯着皮，爬得一点都不慢，一会就到了顶，叶修用腿和后背撑住自己，休息一下胳膊。
    “师爷，你不怕我把你扔在底下不管了吗？”叶修对着下面喊。
    喻文州没说话，手电光在叶修脚下晃了晃。
    叶修打起自己的手电，咬在嘴里，开始摆弄机关。没几下，上面“咔哒”一声，露出一个洞口，叶修深吸了一口气，在墙上一蹬，手一撑，翻出了洞口。

*
    出来的口子在上面的后室里，叶修一看，这帮小子连墓门都没弄开呢，根本就没人发现少了俩人，有点哭笑不得。
    叶修在从里面把门开了，倒把他们给吓了个半死。
    叶修解释了一下情况，让领头的派个人下去把喻文州弄上来。
    “哎，一个就够了。”叶修看好几个人都跃跃欲试，“底下早让人掏过了，就剩棺材板了，把人弄上来就行了。”
    叶修看几个人有点犹豫，说：“你们要是不信，自己下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再说了，师爷还在底下呢，我能骗你们吗？”
    大伙听说没明器，都有点失望，下去了一个人，把喻文州拉了上来。
    上面的棺材也让上一拨人开过了，但是估计那些人是下面的好东西拿了不少，上面的看不上眼，所以剩了些一般般的，他们都收了起来，聊胜于无。
    回程比来的时候还无聊，因为收获不多，所有人都没精打采的。
    叶修坐在大巴上昏昏欲睡，旁边的喻文州倒是心情不错。
    “师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叶修烂泥似的瘫在座位上。
    喻文州看着眼皮子打架的叶修，说：“为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嗯？”
    “这个斗是少天带人倒过的。”
    叶修呆了两秒，眼睛忽然睁大，叫道：“我靠！”
    喻文州微笑。
    “你故意的！”叶修怒视喻文州。
    “我就是想来试探一下，可能的话，顺便谈谈合作，结果不是挺好吗。”喻文州说。
    “好个屁！”叶修坐直了身子，“那底下有那么长一大滑梯你不早说！”
    “这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能从那下去，没想到底下是那样的。”
    “那你以为是什么样的？电梯吗？”叶修没好气。
    “抱歉。”喻文州道歉，“我要是知道得多了，难免会有破绽，所以除了这两个口的位置，我什么都没问。”
    “不对不对，那机关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从下面的主室直接进去的，又从后室上到了上面的虚冢，发现了耳室里也有通道通到下面，然后他们就反打盗洞出去了，因为比较快。”
    “所以他们根本就没走过耳室里那条道是吗！”
    喻文州摇头。
    “我靠，那你就敢往下跳，要是底下是陷阱呢？你不怕死别拉我做垫背的啊！”
    “不会，后面是那样，前面肯定也是一样，这个在风水上是有说法的——”
    “得，”叶修听见风水就头疼，在他看来看风水的跟卖安利的差不多，“咱们南派的别总说什么风水。”
    “我是北派的啊。”喻文州从领子里拎出摸金符给叶修看。
    叶修一眼就看出，那摸金符是真货。
    “我师父也是个奇人，”喻文州解释，“他是北派的手艺，南派的做派，可惜我什么手艺都没学来，就只学了风水。”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认识一个你说的这种奇葩……”叶修揉揉太阳穴，脑仁疼，“得了别说这个了，你告诉我这些干嘛？你不怕我生气不干了啊。”
    “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我来说比较好。”喻文州笑道。
    “什么意思？”叶修不解。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喻文州说，“我没有QQ，所以给你的号是少天的。”
    叶修沉默了三秒，说：“我能反悔吗？”
    喻文州不理叶修，闭目养神。

*
    叶修加了黄少天的QQ，先是被大大嘲笑了一番，然后是每天被无意义的消息狂轰滥炸，几天下来，叶修头大如斗。
    “差评！退货！”叶修对喻文州说，然后发给了他一个QQ号和密码。
    第二天，叶修给喻文州注册的号上发来了几十条消息，以“老叶你以为你把账号和密码发到我QQ里我会看不到吗”为开头，后面跟着一大堆废话和表情符号。
    叶修把QQ挂在陈果手机上，告诉她什么也不用回，要是看到比较简短的消息，叫他一声就行。陈果不明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叶修退了QQ，打开扫雷放松一下脑子。
    “亏大发了，赔本买卖。”叶修嘀咕着。
    然后第一手就点上了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