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黑夜、仿佛无止境的鹅毛大雪。Ike手握热茶杯，静静趴在加热至合适温度的桌台上。今天是圣诞前夕，是节日氛围最浓郁的一天。人们的期待值总是在事情发生前到达顶点，青年隔着杯内寥寥升起的水雾看窗外，面前的图标跳动一瞬，他收回目光，是Vox发来的信息。

“送一筐你喜欢的苹果”

消息下接着发来一串图片，从采摘到清洗到切片，最后是一张苹果派搭配兔形状苹果片、以及各种圣诞装饰的照片。Ike肚子突然咕一声，他收起准备夸赞的客套话，转而说自己隔着电脑屏幕，吃不到，怎么办？

“怎么办呢？”对方发来相似的问话，紧接着发来一条：不如试试许愿，平安夜许愿最灵验。

“你想坑我，明天早上我会从袜子里取出一堆苹果。”Ike边敲键盘边笑，不过他发送信息后真的闭上眼许了愿，不能贪心，那就要一颗新鲜苹果。他睁了眼，看到对面发来消息，让他去门口看看。

门口有什么。Ike发送消息后起身去门口，他透过猫眼看到门口放着盘子，盘子上是一只清洗干净的新鲜红苹果，他愣了愣，开门朝外询问两声，无人回应。他取回盘子回到电脑桌前，问Vox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神秘兮兮地说不多许几个愿吗？这么好的机会。

“我要一筐苹果。”

“再去门口看看吧。”

几乎秒回的消息，Ike意识到什么，他疾步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口摆放整一筐新鲜苹果，附赠一包姜饼小人。Ike抱起筐子，此时他已经注意到转角处露出的上翘的黑色发尾。“可以许愿请圣诞老人到我家做客吗？外面又黑又冷，我想请他进屋喝一杯姜茶。”转角处的露出的发梢动了动，Vox探出头，长而卷曲的黑发挽成一个结垂在肩侧，一身暖和厚实的打扮。

“欢迎。”

Ike微笑着侧身以便Vox进屋。Vox卸掉外套，说你这儿天黑得太早了，温度又低，看，我眼睫毛上结的一层冰。Ike倒上一杯热茶递到Vox手里，告诉他接下来几天风雪肆虐，情况不会比今天好到哪里去。好在他提前购买了一柜子速食饮料，微波炉加热即食热狗、吐司面包、泡面、半成品炸鸡与披萨，等等，没有任何蔬菜水果。Vox皱眉，除了为Ike糟糕的饮食习惯感到担忧，他的手机上跳出暴风雪预警、航班取消的信息。这意味着他不得不改变行程，Ike说的是真的。

“可能要在你家打扰几天。”Vox垂下手，Ike对此并不意外，他坐到沙发上，说可以啊，只要你不介意睡沙发，以及这里提供的不健康的高糖高脂食物。Vox摇头，说这不是还有他带来的苹果，他要在平安夜准备一桌丰盛的苹果宴。他在厨房倒腾好一阵，最后端出黄油苹果、苹果派、苹果司康、苹果酱马芬，所有材料压在他为Ike带来的那筐苹果下边，他在拜访Ike之前特地去了趟商场。最后Vox端出一小碟和照片里同款的兔子苹果块。一旁受到鼓动Ike难得也进了厨房，简单煮一锅泡面，加热披萨和炸鸡，Vox在他关火前往锅里加入奶油蘑菇浓汤，搅拌几次，一顿丰盛的圣诞大餐就这样拼凑了出来，像模像样的。

Ike努力嗅闻空气中芬芳的苹果香甜，他从未有过这样令他兴奋的期待感，他想到几小时前自己还趴在电脑桌前一个人透过水雾看窗外。节日还是人多些更有氛围，他这样想，为他带来礼物的“圣诞老人”走到他身旁，问他是否乐意他在他旁边坐下，Ike拍拍椅子表示同意。两人并肩坐在餐桌前享用美食，既然Ike不介意挨着坐，Vox又尝试叉起苹果块投喂Ike，对方欣然张嘴接下，又侧头往Ike肩上蹭蹭，对方侧头看他，抬手抚摸他耳侧翘起的卷发。平时拒绝的过于亲密的接触在今天都解除了限制，还有意外收获，Vox心下得意，猜测这是Ike对他实现他几次愿望的回应。等气氛到了，Vox得寸进尺地问身旁人可否晚上和他睡在一起，沙发上多冷，他不会抢被子，不会睡着睡着挤到床中央，更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Ike专注吃饭，嘴上说好啊，只要你不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Vox心脏狂跳，他仿佛看到几小时后，穿着浴袍的他站到Ike床前，两只拖鞋一飞便往床上扑去……是扑到松软被子里还是Ike身上？Vox想着想着开始傻笑，勺子里带油的汤汁一抖洒到衣服上。运气不错，Vox想，他起身往浴室去，理由是衣服脏了需要及时清洗。好在他变回小体型的模样，穿Ike的衣服也可以，Vox得意到眉毛都要飞出去，进浴室前不忘向Ike索要他的衣物，哪件都行……等Vox走出浴室，身上是Ike的一套休闲装扮，餐厅里没人，桌上的餐盘已然收拾干净。卧室门开着，隐约可以看到床的一角，床上被子似乎盖着鼓起一团，Vox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迈到床前，甩掉左右两只拖鞋便往床上扑，没扑到人，倒是嗅到一股独属于Ike的气息，Vox仍高兴地抱了被子在床上翻滚。

然后他看到一天花板的槲寄生。

此时Ike从门外走入，他见Vox已然发现自己房间的“秘密”，他走到床边坐下：

“接下来你无法拒绝任何一次亲吻了，只要你还在这间卧室。”

“疯狂的家伙……然而这话我对你说也成立。”

Vox眼尾上扬，他率先抱住Ike脑袋开始亲吻，对方压下他肩侧躺倒在床，他还在主动伸出舌头进攻，对方已经探手到他衣服下面，他探入的舌尖狠狠抵在他上颚，周身满是对方的气息。他被包围了。

意识到这点的Vox心尖一颤，身体也跟着颤抖不止，他无意识地朝上摆胯，他边接吻边承受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快感，他垂在肩侧挽起的长发凌乱散落在床褥，沾染的尽是Ike的气息……

清晨，窗外漆黑一片，苏醒过来的Vox手脚动了动，身体发麻，他感到有手从后面抱住自己，有人在迷糊中黏黏糊糊亲吻他后颈，问自己第一次愿望——得到一颗苹果，他没说出来，他为什么知道。

“这是秘密。”Vox撩起后颈头发以便对方行动，他等他亲够了，转过身，开始主动亲吻Ike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