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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空ABO现代pa]倒影 ⑨ 易感期

作者 : 只想写战损的望月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原神 原神空 , , 原神魈 ,

标签 原神空 , , 原神魈 , , 魈空 , ABO

文集 【魈空】倒影系列

285 5 2023-12-11 03:36
导读
ε(*・ω・)_/゚:・☆关于我写这两个一整天都在因为不同的事情闹别扭的小男孩写出两万多字的故事
运动会开幕式当天,阳光明媚,金色的风带起周围树木簌簌的落叶。北方秋天的早晨原本含了些萧瑟的凉意,操场上却因为年轻和活力显得热火朝天。分散在城市三个校区的孩子们拥挤在这里,各式各样的班服和班旗被阳光照的通透明亮。


随着校车把学生和老师们安全送达,时间也逐渐向着八点四十五分靠拢。九点应该是预定第一个项目开始,拿着演讲稿的两个小孩看了看表,有些迟疑的回头望去。


主席台上,理科校区的副校长和综合校区的副校长已经落座。正在接电话的绿色的身影看了一眼天空,笑眯眯的和小主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一切照常进行便好。


女人托着腮,紫色的眼眸映出离主席台最近的班级,那里一个留着金色长发的omega正抱着一摞打印好的纸张派发,上面清楚的印着每个人的项目和时间。


“到底又让他家小子拐跑了。”挂了电话,综合校区的副校长也往那边扫了一眼,耸了耸肩。“我之前还很相中他家那个孩子,身体素质这么好,来综合校区不好吗,你猜怎么着?”


“他对那些孩子视若珍宝,你非要在雷区反复横跳。”女人收回目光,搅合了一下自己杯子里的团子牛奶。“没把你丢出去就不错了。”


“他就是把我丢出去了QuQ……”



“alpha跳高,alpha跳高准备检录,请各班同学做好准备,在网球场入口领取号牌……”广播传来的声音让一班原本就慌乱的气氛更加焦虑。发完时间表的人着急的回到第一排,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他发了很多条短信,却一直没收到回复。



“跳高也是魈吗?”行秋低声问,空点点头,微微皱眉,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项目是提前三天报名截止的,他们班最迟。因为omega相对较多,alpha的项目就缺了好几个。



可作为体委的魈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事,自从上周末一起买了手机后,他就突然变得很忙。早上压着晨跑体育委员检录的点来,刚下最后一节课就匆匆离开。甚至有一次空从梦中醒来,清晰的听到了对面房门的响动,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



白天的时候,魈也一直在睡觉。尽管一整天都不会抬头,那双赤金色的眼眸下阴影还是越来越深。



空本来没想用这件事烦他。



但毕竟转学过来还没多久,他跟班里的人并不是很熟。再一次下课,空叫住了班里几个alpha,商量让他们再多报几个项目时,旁边睡了一上午,甚至没起来吃饭的人动了动,抬眼看了过来。



“都写上我就行了。”因为睡了一上午没喝水,他说话有些艰难,那几个alpha跟他对上视线,立刻开始一个接一个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从后门溜走了。“我能应付。”



空拗不过他,于是别人都只报了三个项目,魈名字后面写了六个。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ff,Please redial later.”听筒那边传来机械电子音,空无奈的放下手机,魈从没有过这样毫无理由的迟到,班主任也不在,错过了检录,他们可能就等于直接弃权了。周围传来同学们的议论,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么丢掉得分的可能不太好。



尽管很担心魈的状态,但首要的问题是把体委的工作做完。他们班的班主任虽然看上去不太在意他们运动会能得多少分,总是叮嘱他们量力而行别受伤。可分数和排名关乎老师的奖金和颜面,怎么能随随便便放弃。



“我来替他吧。”旁边一个alpha突然举起了手。“我是下午的两个项目,上午能替。”



空惊讶的看过去,原本报名时都没那么积极的人此时正仔细看着表格,跟旁边的人交流了两句:“我跟他能替两个项目,我俩安排的很宽松。”



“我是上午一个下午两个,我也能替!”另一个也凑过来看了看时间表。“但是我不擅长跑步啊,我替跳高吧?”



“对啊,咱们先看看时间,能替的替一下。”周围的beta也建议道。“Alpha项目不禁止beta参赛,我也可以替。”



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六个项目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代替者。没有人抱怨魈为什么接这么多人又不在,也没有人因为自己要多承担一些而责怪,只是有人笑嘻嘻的调侃虽然速度比不上体委,但是要拿了个1分回来,班主任能不能给他加到日常表现里。



“重云,你是报的铅球对吧。”空低头思考了一下,身上也挂了四个项目的冰蓝色alpha刚拆开一袋雪莲送到嘴里,冰的说不出来话:“嗯嗯。”



“你还有两个小时准备,先帮忙跑一趟检录,把号牌拿回来,谁有班主任的电话,我问问魈是不是请假了。”空低着头飞速的看着魈都报了几个项目,回忆着刚刚举手人的名字,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列出来。



时间很快就分好了,没有冲突和纠结。omega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下老师接电话了吗。



身后却突然没了回应。



omega疑惑的转头看过去,眼中直直撞进了一个高大的紫色身形,几个老师应该是刚刚去开会了刚回来,手里还拿着纸和笔,浮舍正俯下身,挺认真的看着:“你们安排的挺好,没问题,不用给我打电话。”



“!”因为是坐在最前面一排的桌椅前,而不是水泥台阶上,突然受惊,他一下没把握好平衡向后仰去。侧倒的椅子被人撑住,熟悉的冷冽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伴随着很急促的气喘,身后的人撑着膝盖,呼吸擦过他的脖颈,带着些许灼热的气息:“抱歉,我来晚了。”



因为赶得太急,alpha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汗水几乎打透了领口,浅蓝色变得幽深。他直起身,用了点力把空的身体扶正,抬手擦了擦脖颈:“号牌拿了吗?”



“嗯,你快休息一会儿。”空反应过来,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他腾出位置,自己跟行秋挤了挤。alpha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摆,坐在旁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他,空从书包里拿出充电宝,给插口接上电源,顺手把纸巾推过去。



身后的女生却好像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场面一样惊呼起来,空有些疑惑的看过去,眼中莫名撞进了一排对着自己的摄像头。有两个姑娘没关声音,听着像是连拍了十几张,还没等他问她们在拍什么,行秋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有人来收第一轮的加油稿了。



等把整理好的纸张交过去,女孩们已经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隐秘小团体。空想了想,也就放弃了,贸然插话好像不太礼貌。



“哎,你们看,那个姑娘。”身后传来beta们轻声的议论。alpha和omega对这方面不是很感兴趣,空看着坐在旁边休息的人,放轻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Alpha转过头来看着他。坐下以后,那双赤金色里的疲惫愈发藏不住,看他眼底的乌青,昨天晚上应该又睡得很差。



空迟疑一下,魈匆匆赶回学校,现在肯定很累了,如果就这么开口问他最近怎么不在,是不是有些唐突。



但对方一直沉默的等着他开口,omega思考了一下,笑着问他喝不喝冰水,待会儿自己要去一趟小卖部。



魈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掩饰一般回应,移开目光,闭上眼。



“哎,空。”旁边的行秋又用胳膊肘戳了戳他。“你妹妹是不是跟你一样的金发?”



正在懊恼自己刚刚冒失行为的人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周围人的目光突然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行秋眨了眨眼:“短头发?头上戴了两朵蓝色的花?”



“对啊。”空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笔。他的注意力都在旁边的alpha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行秋话里的深意。“怎么了?”



“哦,那就没错了。”omega坏心眼的耸了耸肩,示意了一下前面。“你妹妹找你。”



“?!”笔身猛顿在指尖,空讶然地抬起头,果然在高台入口处看到了那个穿着裙子的窈窕身影。女孩看到这么久过去他终于看到自己了,把手往细腰一插,好像很生气一般扭过头去,鬓角在阳光中划过一道灿烂的弧度。她旁边站了一个白头发的姑娘,看好闺蜜明明刚检录完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却又这样耍小脾气,无奈的用书掩住了上扬的嘴角。



“荧?”空眼中亮起光来,他已经三周没回家了,怕妹妹担心,他并没有跟她说实话,只是说要赶一下学习任务。小姑娘已经旁敲侧击了行秋许久,就差直接横跨半个城市找过来了。



尽管生气自己哥哥一直没关注到自己,但荧的余光注意到对方惊喜交加的表情,原本挂着油瓶的小嘴抿了抿,最后还是放弃了。看白色衣裙的姑娘无视了周围那么多学生的目光向他跑来,空也快步从桌子边绕出来迎上去,张开手臂接住她。


“啧啧啧,你俩一个人一个,就跟我无关。”台上的温迪无奈的摊了摊手,钟离不慌不忙的坐下,有条不紊的整理好衣摆,拿起茶杯,将手里的资料递给旁边的两个人。



“这兄妹俩长得真像,尤其那一对眼睛。”几个老师忙了一夜,也终于有时间坐在主席台下面喝口水,在浮舍大哥跟学生们放松的聊天时,应达悄悄的用脚尖碰了碰弟弟的鞋。“还有那头金发,真好看,是不是啊?”



伐难在另一旁用手机偷拍,抿着嘴笑。



被姐姐突然点了一句的人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那两个明亮的身影看,赶紧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一般慌乱的移开视线。周围传来兄弟姐妹的窃窃声,魈狠狠磨了磨牙。



趴在哥哥肩头的荧有些讶然的抬起眼。目光直直落在魈的身上,那双和空极为相似的金眸微微瞪大,随后不善的眯了起来。不加掩饰的敌意落在alpha肩头,对方立刻抬起头疑惑的看了过来。



“讨厌鬼?!”空听到妹妹低声咬着牙说了一句,声音带着意外和毫不掩饰的嫌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孩就松开他,往后跳了两步,背着手跟他笑的一脸纯真可爱。“你报了什么项目?”



听错了吧,omega笑着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又重新给她整理好发丝,转身去拿时间表。就在他目光离开的瞬间,荧的眼底褪去了一切不谙世事,那双刚刚还天真又活泼的眸子直直落在主席台,显露出了几分完全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意味不明。



“先生,您……?”浮舍不在的时候代替他守在钟离副校长身边的弥怒自然敏锐的发现了那束与众不同的目光。但让他意外的是,原本同样劳累了一夜的先生此时的表情突然放松了少许,男人从容不迫的把手放在桌子上,嘴角勾起了一个言不尽意的笑容:“嗯,无妨,熟人。”


“哦——熟人。”温迪拉长声音重复了一遍,钟离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的陈述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弥怒再看过去的时候,女孩身上那股肆意又霸道的感觉已经无影无踪。荧拐上自己哥哥的手臂,非让他去给自己加油,空满脸无奈的笑着说好。


看上去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一对兄妹而已。



魈默默的盯着眼前被他的妹妹拽走的背影,目光微沉。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熟悉,伴随而来的还有自己东西被故意抢走的不满。但他很快就嘲笑了自己一句,那是他的妹妹,他的血亲,两个人本就是亲密无间长大的,相比之下,自己才是那个外人。



果然是太累了。魈面无表情的想着,站起身接过了赶回来的重云手中的号码牌,贴在胸口。



昨天晚上的任务出了差错,他们收到的报告是,附近有一家游戏厅,涉嫌赌博,专门引诱学生们寻求刺激。



一开始输了也就损失十几块,但赢了就会有好几百,而且赢的次数虽然少,但店主每次给钱都很痛快。甚至去的时间久了,遇到输的情况,老板还从不计较,让他们记账就行,因此人气很高。



但那些涉世未深的高中生还不知道,拿过看似慈祥的店主爷爷手中不过几枚砝码,在那张催命本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几天之后,那黑纸白字就会变成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



只要欠的钱超过千数,原本熟络的店员就立刻变了脸色,数字每天都成倍成倍的翻番,不给的话就要报警,甚至告到学校,找到家长单位去。



对于财务并不自由的孩子们来说,这种事肯定是不能让监护者知道的。那家店就是抓住了他们的弱点,丢脸丢到全校的恐惧心理和对法律认知不全进行威逼利诱。一个学生在没有家长的帮助下怎么才能弄来几千上万块钱呢?于是店长就指使让他们去借,去骗,去偷。



那天晚上,一个学生在步行街,把手伸向了一个穿着朴素简洁,留着海浪般蓝色的长发,看上去温柔体贴的女孩。但他刚刚勾住对方画着一个海螺的手机挂件,旁边就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把他拉住了。



这一周,他们都在谨慎的刺探情报,安排布局,让金鹏以学生的名义混进去。但因为线人露出马脚,昨天匆忙收网,紧急中出了漏洞,金鹏和火鼠两个人都没堵住那个老板,真差点让他给跑了。



只是追击途中,那个老板慌不择路中竟然没看到有一块底部没有打磨过的大理石马路边缘翻了出来横着,正好把不宽的路面分成了两半。情急之下,他匆忙拐上看着比较宽的那边,轮胎正好飞速擦过尖锐的那一面,一阵白烟升起,伴随着破裂的响声,车转了出去,撞在了路边的树上,被迫停了下来。



钟离先生下车以后看了看现场,又扫了一眼旁边阴暗的小巷,叹了口气,告诉善后的人别忘了把那块带着新鲜泥土的白色大理石插回去。这件事也就算做了结。



也正是因为这块莫名其妙的大理石,他们才来得及在运动会项目开始以前赶回来,不然让老板继续这么跑下去,随着上班高峰期的来临,他们十一点都不一定能从城市另一头赶过来。


“好的,我会让将军注意理科校区那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团体。”影翻看着手里的照片,很严肃的点点头,这次的事情很明显就是针对心智尚不成熟的学生,为了避免祸起隐微,还是要多多关注这种套着普通娱乐场所外壳的黑暗之地。钟离把目光放到操场上或欢呼加油或努力拼搏的孩子们身上,石珀色的眼眸中间逐渐浮现出了一个亮金色的菱形。



魈跑完了上午的最后一场,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撑着身体靠在一旁做短暂的休息。



哪怕从小接受锻炼,身体也有些吃不住这样连轴转的消耗。他从昨天到现在没合眼,精神一直紧绷着,现在放松下来,竟然有些头晕目眩。



缓了一会儿,赤金色的眼眸抬了抬,却没有落在旁边的得分牌上,而是静静地看着得了第四的那个学生,他周围围绕着很多人在给他递水和毛巾,安慰他没关系。



突然就觉得有些无聊。他看过今天上午的时间表,那个金色的身影此时应该在操场另一边omega1000米的位置,也不知道结束了没有,但看着人群还没有散。


不是说来送水?忘了?



努力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alpha用脚尖磕了磕塑胶地面,撑着身体慢慢的往食堂走去。快到午休的时间,大家都在正在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今天的菜品。一个看上去不过髫年的女孩专门跑过来递给他一瓶水,魈刚好拿出手机按亮了屏保,随手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社交软件依旧是一堆步行次数,推荐的游戏,新闻首页。唯一的头像明亮却沉默,魈想了想,他应该会跟他妹妹一起吃饭,毕竟两个人那么久没见。



“……”顿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拐了个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瓶子放进了地上压线的箱子里。魈从不在外面轻易吃东西,更别说喝一瓶经过他人之手的水。但不过刚刚松开,手心已经隐约有些痛感,再抬起,已经是一片通红。



他本来吃过药了,也就是说,刚刚那瓶水不久前被一个omega触碰过。魈皱了皱眉,已经诱发了过敏现象,就不能再去人多的地方。后脖颈又在发热,他思考了一下,抬手压着脖子上的皮肤,转身慢慢的往看台上走去。



有些意外的,就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那摸灿烂的金色出现在了他眼中,揉着痛处的人愣了一下,周围的同学们正在往食堂的方向涌去,空坐在座位上发呆的样子就显得有几分孤雁出群。



他妹妹的项目还没结束?



魈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擦着汗走了过去,目光看似不经意的略过眼前人的侧脸,声音很轻:“有水吗。”



“啊,有。”空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一般,下意识把手伸向桌子。但目光落在他脸上后,那细白的胳膊一顿。金色的眼眸颇有怨气的垂下,把还带着冰霜的矿泉水抽出来递给他。



被莫名瞪了一眼的人有些茫然,但看到空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魈也就没再开口。alpha仰起头,水波在阳光下投射出缓缓荡漾的纹路。浅蓝色的瓶口抵着他的薄唇,一颗汗水缓慢的停留在了他的腮边,随着喉结上下滑动滴落在了地上。


旁边偷看的目光有些怔愣,闪过了一丝疑惑。alpha似乎并没察觉,他喝光了一瓶冰水,擦干净了脖颈上的汗珠,这才侧身坐在他旁边,把瓶身按扁放进挂在书桌中间的塑料袋里,抬起眼看过来。



空有些慌张的转移了视线,拿起手机胡乱划拉了两下。



因为上午参加了项目,omega身上萦绕着淡淡的奶香味儿。他们的腺体比较小,而且会刻意遮挡住这类敏感的部位,所以平时信息素才不会在身边浮动。如果不凑近,或者空不刻意释放出味道的话,平日里他基本闻不到自己同桌身上的气息。



那是一种清甜的香味,像加了糖的牛奶,可在感觉上又没有那么浓郁。带了些柔和,似乎可以化成实体的触感。



后领的热度似乎在缓慢的褪下去,alpha不自觉的往那边靠了靠。两个人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混合出一种陌生的淡香,在秋日的阳光中缓慢的流淌。



“空!”突如其来的呼唤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气氛,魈猛的回神,发现自己和旁边的人已经快要贴上了。omega似乎也在沉浸在思考中刚刚反应过来,听到自己妹妹的声音,他顿了顿才有些惊惶的直起身。魈抬眼望去,女孩叉着腰,眼眸微眯,但又不是在生气。她的目光没有敌意,更多的像是……不待见。


空过去跟她说了两句,又回头问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风吹散了空气中刚刚弥漫开的温暖,那赤金色的眼尾疼的一抽,alpha摇了摇头,在桌子上趴下,把自己过敏的位置藏了起来。



脚步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回到了他身边,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空帮他调整了一下遮阳伞的位置,随后告诉他等一下会给他打饭回来。



魈情绪不明的应了一声。



“幺儿下午还有一场三千米。”弥怒看了看手机里的表格,忍不住轻轻皱眉。“他能受得了吗?”



“自己报了就要自己承担责任。”浮舍放下手机,接过递来的盒饭。“小东西这两天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啊,先生你可不能惯着他那性子来,总得跟人多交流,干嘛一天到晚挎着张脸不说话。”



一旁已经用完午餐的钟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而不语。



三千米是alpha运动会的最后一场,做最后分数总结的时候,空都被眼前的分数吓了一跳。魈一个人就拿了25分,把班级总成绩直接拽上了前三。



他抬头看了看跑道上的alpha,墨绿色的身影沉默着站在那里,没有活动筋骨,没有跟其他人说话,也没有看向这边。他只是把一只手搭在自己脖颈,不太舒服一样一直在揉。



“你看第一跑道的就是体育班那个alpha。”行秋扒着他肩膀小声嘀咕。“听说是特招进来的,已经被省队教练看中了,很厉害的。”



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确实是一个又瘦又高的少年,皮肤晒得黝黑,和魈完全是两种颜色。秋天的风里他还穿着短裤,能看出来肌肉非常结实。



目光只是移开了几秒,心口突然重重的一跳,omega愣了一下,把视线移回原位。魈的眉心拧紧,赤金色的眼里满是不悦的看着他的方向。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直到裁判吹了预备哨,alpha才把视线转回去,放下手做好了起跑姿势。



空眨了眨眼,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脾气感到有些茫然,行秋来回看了他们几次,转头跟重云嘀嘀咕咕了一阵,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弄得空莫名其妙。


远处的枪声响起,几个人的注意力也都回到了赛场。他们的操场是内圈400米,三千米也就是整整七圈半。因为这个距离,报名的人并不多,很容易就能锁定那墨绿的身影。


魈第一圈并没有急着争先,而是快速从外道并拢,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和一千五百米不同,三千米长距离并没有三百米后才能并道的要求,alpha因此很轻松的卡住在了那个体育生的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第三圈的时候,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开始匀速调整位置,直到稳居第一第二。空早就把两个人不愉快的目光交汇忘到了脑后,他握紧手里的水瓶,行秋对那个体育生的介绍让他有些担心魈的状态,可千万不要为了分数太过勉强。



第五圈,就已经超过了平日里晨跑的距离,很多学生已经开始越跑越慢,甚至捂着腰走了起来,魈依然跟在体育生身后,两个人保持着大概五六米的距离,甩了第三名大半圈。



“金鹏体力有点跟不上了。”浮舍微微皱眉,尽管魈从小受得是军事化的训练,进行各个项目的中途也一直在休息,但肉体凡胎,终有极限。耗尽了精力,就算身体素质再好也不管用。



弥怒从沉思中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赛场:“他是准备保二争一?”



“争一有点难,”应达晃着手里的奶茶,靠在栏杆上。“那个小体育生三千米跑进过八分半,稳稳的未来一级运动员,老幺如果状态很好还能试一试,可他这周都太累了,我看他车上都无精打采的。”



石珀色的眼睛往旁边高呼加油的人群中扫了一下,坐在他们侧上方的钟离反而微微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端起了茶杯:“不好说。”


“那个小子在呢,他输不了。”温迪翘着二郎腿,用膝盖顶着桌子,枕着手臂一晃一晃的。


“alpha不都这样。”影抬手接过九条递来的今天下午第四杯饮料。“自己喜欢的人看着的时候像极了争宠的雄鸟。”


三个人的交流声音不大,正好被埋没在了周围的欢呼和加油声中。很多其他班级的人也扯着嗓子用力的喊,争取至少在声音上把综合校区先压下去再说。


“果然还得是小孩子,真精神呐。”伐难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太用力,明天嗓子会疼。



就在他的兄弟姐妹,甚至跑在他前面却一直在观察身后人动向的那个体育生alpha都以为魈要安于现状拿三分就好的时候,他却突然侧过了头,看向自己班级所在的高台。



已经快到是第七圈的末尾,他们两个的体力都不可能撑得住一次加速。所有人都觉得大局已定。再加上魈挣的分不少,就算他拿不到第一大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旁边的人群中,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少年音。金色的身影把手拢在嘴周围,很认真的盯着赛道:



“魈!加油啊!”



周围明明人山人海,一班离得又远,体育班的喊声也大。两个人隔了将近一个操场。这个距离,跑道上的人应该是听不见的。



但莫名,他就是感觉,那道赤金色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脸上。alpha盯着他的方向,轻轻的挑了挑眉。



[想要?]


还没等空反应过来,魈已经收回了目光。眼睛微微眯了眯,原本稳压第二的人突然加速,很快追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他还能跑啊?”行秋惊呼出声,空也瞪大了眼睛,应达刚喝了一口奶茶,差点被自己弟弟呛到。紫红色的眼眸含着泪花看过去时,两个人已经跑进直道,开始最后的决胜阶段。


主席台上的三位副校长都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并且同时往栏杆那里看去。因为不能离其他alpha太近,空贴在了播音站的下边。暗淡的水泥将他的金发衬托得更加耀眼,侧过头时,风还将他的辫子吹落到了肩膀。



那个体育生可能也没想到,魈明明已经选择了压二保三,居然还能在最后一段提速争一。愣神的功夫,余光中那墨绿色的身影已经赶了上来,很快就并肩了。



等等,他的喘息声不对……!还有机会!



那个省招的队员咬了咬牙,看着尽头的红线,也跟着加快了脚步,两个人的身影胶着在了一起。



他想不通旁边的人怎么还有体力,刚刚明明跟自己差了相当多的距离,如果他是奔着第一去的,之前不该留出那么大的空白。



旁边的人呼吸声几乎要听不清。因为体力见底,体育生也是咬死了牙才能有一争之力,alpha的本能被挑起,周围有那么多人在看,自己还是体育班的精英,要是真被他这么超过去——他怎么还在加速!



他不要命了?



就在最后十米的时候,那墨绿色的身影突然前倾,重重的冲了好几步,竟然真的比那个体育生alpha多了小半米跨过了终点线。



周围涌起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早就等在那里的浮舍往前迈了一步,在魈直接倒在地上以前把他拦住了。alpha抓住他的手臂,把完全失控的表情藏在阴影中,呼吸急促而混乱,甚至感觉下一声快要接不上来。



隐约间,弥怒似乎听到行秋在喊空的名字,问他去哪。抬起头,那个金色的身影已经挤出了人群,却不是要冲下来,而是飞快的向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就消失了。



“让一让,让开,重云你俩身高差不多吧,来扶着他走两步,别让他这么停着!”缓了好一阵,浮舍的呼喊才模糊的出现在alpha星星点点的世界里。冰蓝色的身影很快闯进他的领域,魈闭了闭眼,实在无力反抗。只能由着重云扛着他的肩膀把他撑了起来,拖着往前走。嘴里涌上甜腥的味道,腿也沉重的像灌了铅。最突出的痛意是腺体火辣辣的在疼,应该用力过猛充血了。


“还能坚持住吗,我带你去校医那里?”他听到重云在低声的询问他的意见,但他并没有力气摇头,只能闭了闭眼示意不用。男生也没再开口,两个人慢慢的顺着墙边较为阴凉的地方离开了人群,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运动会期间,为了避免学生逗留在宿舍,宿管早早的就锁了门,至少得等两个小时,颁奖结束了才会打开。怕操场omega太多一不小心撞到他,重云慢慢的把人带到了小路上,这里人少些,想休息的话还有石凳。



就这样从操场的南方走到北,魈才刚刚缓过劲来,用自己的腿吃住力站稳。他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眼中却突然略过了一抹金色,空正站在那里和一个蓝头发的,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人说话,那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红头发的同伴,手里抱着很高一摞资料。



似乎是那两个人说了什么,空抬起头对他们笑着摇了摇头,随后挥手告别。匆匆忙忙往操场跑去。金发在风中甩动,很快就被建筑阻隔。而那两个人一直目送他离开,这才一边说些什么一边往校门口走去。



“神里先生?”重云有些吃惊,旁边赤金色的眼眸陡然一暗。神里绫人,神里家的少家主,名校毕业,年纪轻轻已经是AO保护协会的分会长,几乎熟背所有的规定和量刑处理,很有名的青年才俊,连钟离先生都觉得跟他纠缠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魈?”察觉他突然停下脚步不肯走了,重云有些疑惑的看过来,alpha脸上还挂着没滴落的汗珠,睫毛垂下,还在微微的颤抖:“放开。”



“啊?”重云看了看旁边,是他们的教学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放开他坐哪儿?



“……我能自己走了,你回去吧。”魈抽回自己的手臂,撑住膝盖,慢慢的适应了一会儿,再直起身来时,又恢复了往日的一脸漠然。



重云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对方明显是不想再跟他说话。留下一句谢谢以后,alpha转身,撑着扶手往教学楼内走去。



尽管缓和了这么长时间,可毕竟透支了体力,魈上楼还是走几步就要休息一下。他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但并没有回头看过。alpha很缓慢的一步一步爬上台阶,直到最高的一层。


尽头就是他们的班级,同样为了预防学生跑来偷懒,门都紧紧的锁着。alpha单手握拳,撑着墙平复了一会儿,拐进了旁边的盥洗室。



哗啦啦的水声带着秋日的冰冷拍在脸上,洗去了让人很不舒服的黏腻感。后颈的灼热还没褪去,反而肆无忌惮的开始朝着脊椎攀爬,带来麻疼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尝试突破限制冲出桎梏,而且他越来越压不住心底的冲动。


魈突然察觉出了异样,今天一整天他的情绪都不对,他以前不会这样阴晴不定,更不会被种种小事影响自己的判断。刚刚的一切明明不知前因后果,可他却涌出了一股陌生的感觉,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冲过去拉住空问问他们说了什么。


这不应该,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唔……”手指按在那片凸起上,已经坚硬滚烫。赤金色陡然一闭,再睁开时,他的眼底褪去了光斑,看着一片黯然。alpha俯下身撑在台面上,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居然……是易感期。


重云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再跑上楼来,魈已经只剩下走廊尽头拐过去的背影和一地的花香。男生想了想,并没有贸然叫住他,刚刚两人分开时他的眼神,好像又恢复到了高一时的冷漠和薄凉。alpha之间领域不合,如果魈心情不好,自己贸然找过去可能会适得其反。于是他静静地守在楼梯口,等着能解决问题的人赶过来。


也就十几分钟,楼下就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因为已经在统计分数,空和行秋是背着书包溜出来的,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应该是跑的很急。


重云把他俩拽到一边,小声的问空刚刚干嘛去了。



Omega的金发还带着没震落的汗珠,看着有些狼狈。他努力的把气喘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玻璃制的小药瓶,有巴掌长,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我去买这个了。”



魈中午一直在睡,带的饭也只是起来后匆匆扒了几口,就又去参加项目了。通过他下意识的动作,能看出来他今天一天都很不舒服。于是空想起自己进行长跑项目的时候,有人说校医室可以刷卡买葡萄糖。



Alpha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他指了指走廊的尽头,那里还残留着没被风吹散的香气,指引着魈的去向。想了想,重云还是补充了一句:“他心情不太好。”



金色眨了眨,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同为alpha,重云也不方便跟一个omega示意太多,于是空和行秋约定了回宿舍的时间,转身向着天台跑去。


冰蓝色的余光划过走廊的窗户,那里有一道褐色的身影,长长的围巾带着金色的星星标记被风扬起,耳垂那里有什么在阳光下轻轻的闪烁。重云下意识抬手替行秋去挡,才想起大家穿的都是校服,并没有什么布料在眼前晃动。


窗户上明明是少年往常的模样。



没等alpha好好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腰间突然一痛,行秋收回戳他肋骨的爪子,偷偷把他拽到一边:“你可不像是管这种事的人啊。”



冰蓝色的眼眸看了看已经跑远的身影,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他俩最后没在一起,我一定会觉得非常遗憾。”



行秋:“?你刚刚不是说他俩刚认识了半个月怎么可能吗?”


重云把两个人的书包拿在手里甩到肩膀,转身往楼下走:“有时候还是要相信科学,百分之九十七的概率总不会是逗人玩儿的。”



天台的门并没有锁,空敲了敲,轻声喊了一句魈的名字,但不知道是因为铁门太厚,还是对方离得太远,那边并没有回应,于是空伸手,推开了一点门,探头看过去。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面前的世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影。


Omega手下用力,把有些滞涩的门推开,试探着往里走了两步。眼前的水泥平台因为打扫过而显得干净空旷,周围竖起的网格在阳光和风中安静的矗立。如果不是四周流淌着熟悉的花香,他肯定以为魈根本没来这里。


他又叫了一遍对方的名字,依然没有回应,他关上门。想着去拐角的水房里看看。



“你来干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了不带任何温度的一句问话,伴随着秋风落在脸上。空愣了一下,猛的转过头,身后的水泥平台上淅淅索索了一阵,缓慢的投过来一片阴影。



魈从平台上坐起来,一条腿还曲着,手腕轻轻的搭在膝盖上,显出几分慵懒。



那双赤金色的眸子垂下来看着他,因为刚刚的脱力,他的脸色依然很苍白,更显得眼神黯淡无光。空气中因为过浓的味道染上了淡淡的绿色,阳光在中间被折射,好像他身后长出了一双翅膀。



“魈?”他身上的味道和往常的不一样,本能警觉起来,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迟疑地看着他。但就是这一个并非故意而为的动作,却引得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突然落下来,空闭上眼,全身本能的绷直。



花香并没有粗暴的压在他身上。



omega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什么都没发生。那股浅淡而苦涩的味道缓缓的萦绕在他身边,阻止了他再退后的可能。



“……躲什么?”他耳边传来alpha意味不明的声音,空抬起头,魈平静的看着他,风吹动了他的衣领,墨绿色的发尾划过肩膀,还带着些汗水的深色。“怕我?”



空小心翼翼的打量他的状态,对方似乎对他这样的眼神不是很满意,偏过头压低声音啧了一声。眼底波涛汹涌,似乎把往日所有的压抑着的情感都融在了深不可测的海底,化为了此时滔天的浪花。



他的不满飘散在风中,让人分辨不出藏匿在其中的字句。周围的信息素形成暴躁的漩涡,原本的清甜完全变成了苦涩的味道。



“你……到易感期了?”空试探的开口问到,坐在高台上的人没说话,目光依旧阴沉得像满天的乌云。“你还好吗?易感期不是会很不舒服吗?”



和omega的发情期不同,alpha的易感期一年只有两到三次,时间非常不固定,经常会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比如疲惫,焦虑,压力太大而突然发作。这个时期,本能压过了理智,大部分alpha都会变得敏感,暴躁,冲动,有很强的毁灭欲。


由于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易感期也被划分为一到五级。等级越高,这时候情绪越容易主导身体。空曾经见过一个三级的alpha,易感期的时候把自己的书本撕得稀碎。



“……”魈好像生气了,固执的扭着头,没理他。



他现在应该离开的,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他跟魈的信息素匹配度远超常人,对于易感期的alpha而言,他是无法抗拒的诱惑,追求高匹配度的本能上来,谁都无法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Omega看了看自己到门的距离,又不太放心的看了看坐在门上的人,魈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异常苍白,腺体的麻痛已经爬上了后脑。少年皱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心,低低的哼了一声。



这样丢下他在这里,好像不太好。老师和同学们都在操场,等人发现他要等好久。空犹豫的转了转裤袋口的拉锁,有些迟疑。


就像魈可以帮他压制病情一样,他的信息素也可以安抚到魈,医院给易感期alpha注射的袋装药剂就是由大众都能接受的信息素和其他元素的合成品。而他俩之间不需要其他化学成分的过渡,只要他释放出自己的味道来,就能很好的缓解魈易感期的疼痛,而且这种慰藉不会引发排斥反应。


呆毛立起来,迎着风轻轻的晃了晃,似乎在思考。



之前的两次应激症,都是魈在帮他。那不是一顿饭可以解决的恩情。抛开发情期和救命那一次给人家添的麻烦,他还脏兮兮的在人家床上躺了两天,甚至干出要了一个临时标记这种不礼貌的事情。



魈从没有过怨言,更不曾觉得他过分。连行秋都觉得,魈对他几乎可以说得上百依百顺。



只是安抚一下而已,再说了,之前两个人躺在一起都没发生什么,他现在也不像那么没有理智的样子。



脑袋里盘算了一圈后,空下定了决心,掏出手机给重云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魈到易感期了,让他帮忙去医务室取一下抑制剂。随后侧了侧身把书包放在一旁的地方,又仔细测算了两个人的位置。魈应该是疼的狠了,没再说话,一直把脸埋在手弯处低喘。



这个距离,他没办法释放信息素,风太大了,而且是逆风向,omega的腺体又相对较小,味道根本汇集不起来。


站在下面也不行,周围的花香浓度太高了,他会被完全压制住。



“……”空四处张望了一下,魈所在的位置是通往天台的门上面,四周都是平整的水泥和精致的红砖图案贴瓷。根本找不出可以落脚的地方。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真没注意过魈平时是怎么上去的。



但是平台只比他高出大约两臂长,那就还有一个办法。



他微微往后退了半步,暗金色警觉的看过来,但此时的人心里一直在计算着落点,并没有时间回应。金色的身影快跑了起来,就在alpha以为他是要逃离这里,甚至已经准备收回他周围的限制时,空停在了门口,用力起跳,一只白皙的手精准的落在了他腿旁边。



魈愣住了。



空的腰腹力量没有普通omega那么弱,平日里引体向上甚至可以做到满分。所以当他另一只手也够到那个水泥平台的时候,心里也就有了底。



他踩了一下墙面,用力把自己撑起来,堪堪稳住了半个身子。



接下来就是小心点,口袋里还有一瓶葡萄糖,别给弄碎了……



眼前出现了一抹白色,omega愣了愣,抬头看过去,眼前的人微微皱着眉,伸出一只手给他。那双赤金色的眸子里酝酿着他看不清的情绪,有些迟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晦暗不明。



“不用不用,我可以。”空两只手都撑着水泥台,还得控制着一边不能压到,因此动作显得有些笨拙。魈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人艰难的用脚够到了平台,吃力的爬上来,慢慢尝试稳住身体。


他几乎要被空气笑了。你说他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吧,他能分辨出来自己现在在易感期。但你说他知道第三性别之间的差异呢,他又敢在这时候靠近自己,还做出了翻墙这种事儿来。



啧,还真是会难为人。


omega蹲在平台上,单手撑着粗糙的水泥台面往下看了看,他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还有些新奇。和楼下的宽广不同,这里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离开地面也有些距离,往下看的时候能感觉到心脏在下坠,但风声很清澈,如果想一个人待着的话小心一点还是挺适合的。


空收回目光,准备站起来。他本来就是想跟魈在上面坐一会儿,释放些安抚信息素给他,但还没等他直起身,手腕突然覆盖了一抹热意。omega愣了一下,身体突然被一股力往前带去。


抓着他手腕的力气很大,大的有些出乎意料。突然失去了平衡的人毫无防备。膝盖一时间没有合适的落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那带着苦涩花香的怀抱里。


魈往后撑了一下,缓解了那股冲击力。但因为两个人离边缘太近,空能感觉到自己右腿悬空,于是他下意识的用没被拉住的那只手一把搂住了魈的腰,紧紧的抓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Alpha低低的叹了口气,往后坐了坐,让空能自己找到着力点。



“……后面有梯子。”耳边的声音有些无可奈何。空愣了愣,睁开眼向他身后看去,那里果然露出了铁质梯子的一角。“笨。”



在易感期,魈是控制不住自己信息素的。没了禁制,花香肆无忌惮的在空的四周合拢,几乎要把他完全裹在里面。alpha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他,把头埋在了他肩膀。



“魈……”这个姿势有些别扭,而且刚刚对方动作太大,口袋里的玻璃瓶不知道情况如何,空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体。束缚突然收紧,好像禁锢一样落在腰上,让他只能就这样趴在alpha怀里:“别动。”



“我……口袋里有东西……”omega小声的解释。撑着他身体的人沉默着,好像没听到一样。“我不跑,你让我把东西拿出来……不舒服……”



大概又等了几十秒,空能感觉到,魈慢慢松开了一些,但手还在他身后落着。怕动作幅度过大惹他不高兴,空只能小心的把手按在一侧的地上,去摸口袋中的安瓿瓶。



“嘶!”刺痛传来,omega猛的把手指抽回,很薄的碎玻璃割伤了他的手指,血顺着就流了下来。“果然碎了……”



痛呼的尾音还没落下,Alpha眉心已经皱起,精准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那抹红落在暗金色的海洋中,空莫名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陡然下沉,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给你带的葡萄糖……没事的,小口子,我去书包里拿张创可贴,行吗?”



魈没说话,也没松手。血珠很快就顺着空莹白的皮肤滑落了下来,“啪”地一声落在alpha的袖子上。



“我很快的,书包就在台阶上……!”



温热突然划过手心,omega全身一抖,声音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金色的的眼里光斑都在震动,连带着那柔软的睫毛跟着簌簌的抖。他眼睁睁的看着alpha的舌尖略过那条红色的线和伤口,让原本只是疼痛的指尖覆盖上了一层酥麻,又转成了湿漉漉的痒:“魈!”



alpha没听见一样,津润和温热覆盖在了他的神经末梢,空瞪大眼看着面前的人,薄唇含住了那道红色的伤口,甚至能感觉到他舌尖抵在了侧面。



“!!!”空身体猛的跪直,热意一点点爬上脸颊。alpha紧紧的钳住他的细腕,因为他下意识的动作而非常不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我手很脏的!”



“……”魈依旧没说话,软意几次略过那道伤,似乎在通过舔舐确认血是否止住,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一张创可贴,递给他。



空颤抖着用另一只手帮忙捏住了包装,魈撕开那层纸,小心的把他的手指拿出来,裹好伤处,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腕。


omega后背挺得笔直,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似乎被这一套动作吓傻了。alpha的目光下落,看着他那一侧开始滴水的口袋,抬手捻住了空校服领口的拉链,丝毫没给他回神时间,直接一拽到底。



因为是秋天,空里面穿的是一件奶白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像手工织的。刚刚运动完,此时omega身上几乎每一个针孔都在往外散发着温暖的香气。魈的眼中略过一丝红光,能隐约听到他牙齿轻轻的咬了咬。



空有些僵硬的随他扒掉自己的外套,对方的信息素在自己身边环绕,那异样的感觉好像从手指落到了脊椎,缓缓蔓延到脖颈。



魈以前从没做过这么没分寸的事,哪怕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他的动作也一直规矩守礼。现在反差这么大,让空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



把那还在滴糖水的校服拢好放在一边。再抬手时,魈是有些犹豫的,易感初期,反应还没有那么剧烈,尽管头疼的厉害,但也早就习惯了。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让他很不安,因此才放纵了自己的情绪,由着那股莫名的冲动握住他的手腕拽到了怀里。



他知道自己把空吓到了,正想着如果这下他躲了,那就松手让他下去。做的太过会让人心生反感,他不想看到那双金眸里流露出对自己的厌烦或者恐惧。



没有,他脸上并没有显露出勉强或者是委屈的意味。细白的手按在了alpha的肩膀,有些紧张的合拢,随后回头看了看自己到边缘的距离,小心的调整了一下位置,乖顺的伏了下来。



因为在克制自己恐惧的本能,他的手无意识的攥起,耳朵也红透了,蹭在脖颈上的时候能感觉到微微的热。



魈一直觉得空很会抓alpha的死穴,不管是有意无意,一举一动都可以很轻易的让人心脏重跳。



至少他很吃这一套。



周围急切又压抑的信息素很快缓和下来,像鸟类休息时的羽翼一般收敛,完全变成了在身边环绕。魈手下用了一点力,让怀里的暖意严丝合缝的跟自己贴合在一起。奶香味扑面而来,一瞬间压制住了所有的暴躁,不安和疼痛。



他得寸进尺的往omega的颈窝处靠了靠,几乎整张脸都埋在了那里。轻轻的嗅着那股软甜的信息素。



空没有制止,但能感觉到他在紧张,魈肩膀上的衣服都被他团成了一团。alpha抬起手,轻轻的挑开麻花辫,把它顺到一边,手心从他的后背缓慢滑到腰部,拍了拍。



“你刚刚干嘛去了。”他听到自己闷闷的声音,因为易感期,哑的都有点不像他自己。怀里人似乎是愣了愣,有些惊讶:“我去校医室了啊。”



“你中午什么都没吃,我听说可以刷校园卡买到葡萄糖。”omega低声解释。“我以为我跑的够快了。”



……alpha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在空耳边呼吸。



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用信息素去压眼前这个温暖的存在,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他只是跟路上的人说两句话,笑了笑而已。又不会跟他们露出这种柔软的模样。而且看上去他们也并不相识,三个人都是客套而礼貌的样子。



“魈?”



“……不需要。”alpha把人又搂的紧了点,合上了眼睛。“不需要那种东西,你就这样,别动。”


反正人现在是在自己怀里的。



早上结束任务的时候,他已经算得上筋疲力尽。后勤送来的补给就是葡萄糖,又甜又黏,来不及兑水,喝进去能感觉到齁得有点疼。



那种只为了快速补充体力的东西和这股软糯的味道带来的暖意根本没得比。



随着时间的推移。怀里的小家伙慢慢放松下来,还纵容的释放出了更多的安抚。魈曲起腿,用鼻尖蹭了蹭空的领子,让他的脖颈能完整的露出来。



易感期让他的情绪不再受到理性的压制,一个词语突然在alpha的大脑中跳了出来,而且越蹦越欢。



[喜欢]



想带他回家的那种喜欢,想把钟离先生,兄弟姐妹都介绍给他的那种喜欢。如果他依然表现出这种不害怕的样子。



那就可以更喜欢他一点。



两个人就用这个姿势保持了大概快十分钟,身下走廊传来了急切的高跟鞋声,似乎有四五个人正在往天台这边走,omega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想直起身,但蝴蝶骨突然被人用力的按住,示意他别动。



魈平静的抬头,勾了勾手指把空的辫子放下,挡住他的腺体。黯淡无光的赤金色里满是被打扰的不悦,缓慢的定格在推门冲进来的几个人脸上。应该是刚刚开完会,浮舍的手上还拿着笔记本,表情原本很是担心:“你没事吧?我们刚看到信……息……?”



“!”意识到找来的人是谁,空刚刚褪去些温度的脸重新烧了起来。他的手指扯了扯魈肩膀的衣服,小声的叫他示意他松开自己。



魈又不理他了,但按在背后的手并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alpga沉默着和眼前的几个人对视,好像根本没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



伐难瞠目结舌的扯着应达的袖子,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们……?”



还有语文老师,救命。空狠狠地咬着嘴唇,闭了闭眼睛,犹豫了一下,omega悄悄收回另一只手,摸到了魈肋骨处的位置,隔着衣服用力一拧。



Alpha身体猛的僵住,随后有点不满的抬起手,惩罚般的拍了一下他的腰。



“放开我啊!”他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话,既怕挣扎的太狠让他不高兴,又怕老师们误会现在的情况,毕竟alpha在易感期,能做出什么都不算奇怪。“松手!”



强迫omega可是会被记过的啊!



“……”魈沉默了一会儿,就在空以为他会因为自己刚刚的提醒而收敛一点的时候,手指穿过了柔软的发丝,后脑突然被按住。alpha的目光垂落,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霸道和警惕。“看什么。”



“我的。”



“?!?!”空头顶上的呆毛直立,羞愤欲死的把整张脸藏了起来。


这人怎么这样啊!!



不过这点确实是空不了解第三类性别产生误会了。易感期的时候,破坏欲和占有欲都会达到巅峰,alpha的本能会被无限放大。尽管魈不会介意两个兄弟在这时候踏入自己的领域,但他一定会强调自己怀里人的归属,这是在宣示主权。



“……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也打破了眼前五个人的僵化状态,浮舍抬手梳了一把头发,无可奈何到几乎要被气笑。弥怒揉了揉鼻梁,易感期的人听不进去任何道理。他推了一把自己的大哥,示意两人赶快出去,别把孩子惹恼了:“你的,你的,我们不跟你抢。”



空都快哭出来了,地理老师怎么也在。



看着浮舍和弥怒离开天台,魈躁动的情绪也微微收敛。他松开压着omega头发的手,再次无视了空的挣扎,抬眼盯着站在女孩们身后的翠绿色头发,穿着白大褂,正饶有兴趣看着他俩的校医。



白术愣了一下,抬手指了指自己,似乎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有些难以置信:“我是医生……医生啊?”



魈威胁似的眯了眯眼睛。



“……行行行,祖宗,我走,我现在就走。”纯属被殃及池鱼的校医哑口无言,只能跟两个姑娘耸了耸肩,用口型说了句自求多福。



应达用手背无奈的的撑了一下头,老幺现在的样子明显是不会轻易跟她们离开的,难不成要在这里打一架?不行不行,会吓到小孩子的。还能怎么办,难道要把那个孩子一起带回家里?他还是未成年吧!易感期这么抱着一个未成年,你是想去吃橘子吗?



魈看上去可是真的没想那么多,看到第三性别的人都离开了,空气中警告一般浓郁的信息素这才缓缓拢回到omega身边,又恢复了平缓的旋转。魈重新把头埋在了空的脖颈处,好像刚刚澎湃的敌意跟他无关一般。



在场的人几乎要被他气死了。



“好了,我已经把车停到楼下了。”应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笑容显得和平时上课一样,太阳已经斜落,天色渐渐变红。女孩想着,就算心疼这个孩子运动会上整整拿了二十五分,老幺也该松手让人家回去吃点东西洗澡睡觉了吧。“快下来,我带了阻隔剂,喷完好送你回家。”



结果魈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根本没理她。



就在红发女孩气的青筋暴跳,几乎想把手里的书拍到对方脸上的时候,身边传来了一如既往温柔似水的声音,伐难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踮起脚尖把手机扬起来:“接着,你·家·长·的·电·话。”



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听上去有些许苍老的声音,峻厉中带了不容置辩的威严:“金鹏。”



“不许胡闹。”



空已经放弃劝说魈松开自己,易感期的人简直听不进去任何话。为了不惹他生气再次诱发疼痛,omega只能选择乖乖的趴在他怀里,因为害臊紧紧闭着眼睛,暗暗祈祷不要再有别人进来了。



但就在那个声音响起之后,桎梏在他身上的束缚突然很用力的紧了一下,妥协般缓缓松开,原本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语气有些不情不愿:“起来吧。”



小o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跳起来,眼睛周围都急红了,比粉嫩的脸颊颜色还深。他低着头,飞快捡起自己的校服,从后面的梯子上慌手慌脚的爬了下来,低下头认错一样走过来:“老师,我……”



“没事,没事啊,不怕。”看他惶恐不安的模样,两个姑娘还有扒着门缝看的浮舍和弥怒暗地里把魈骂了个遍。“老师会跟他的家长如实说的,你不要担心啊,别害怕。”



其实最忧虑的是他们,眼前小孩像极了被欺负的样子,耳根红的都快滴血了。一旦被AO保护协会知道,神里家那个小子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在易感期,老幺实际年龄已经成年,强迫omega可是要戴上定位器的。那一切就变得很麻烦了。



应达很认真的思考起来要怎么跟眼前这个omega好好谈一谈,最好能想出一个能让他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方案。



“不,不是这样的。”让在场的人意外的是,空反而更像那个被抓了包的人。小omega漂亮精致的脸上颜色还没缓和,就因为急切涌上了一层红。可能真的是害怕老师们给魈处分,他翻口袋的时候有些太着急了,差点把手机直接甩到地上。



魈一直在关注的着那边,看到空的反应,他眉心微松,再次涌上来的疲惫和焦虑烟消云散。



“我知道了,马上下去。”alpha垂下头,把手插进口袋,左脚轻快的磕了磕地面。



伐难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屏幕,不得不感慨这个孩子的细心,他居然把匹配度报告一页一页的拍了下来单独放在一个相册里随时取用。



他的表述虽然因为情绪化,语言组织偶尔有断续,但胜在清晰明了。明明自己头发和衣服还有些凌乱,却尽力把今天的事情讲成了一个柔和的版本,将魈可能会被拿住把柄的错处摘了出去。



大概是看伐难盯着手机太久没说话,空显得愈发焦急,可他忍住了没有贸然出声。那凝固的时间里,金色的呆毛蔫哒哒的垂着,时不时的动一动,似乎在它也在很认真的组织语言。



随着一声轻响,alpha从天台直接跳了下来,轻盈落地,抬手把手机还给伐难。



看他的表情,是愿意跟他们回家了,伐难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跟空温柔的勾起精致的眉眼:“老师知道了,谢谢你。”



碧蓝色中充盈着一种空看不懂的情绪,平日里的语文老师虽然柔和得像水一样,却对规矩和制度要求非常严格,二班的同学对比叫苦不迭。空几乎没想过自己这套说辞可以说服她网开一面。



“你是个好孩子。”伐难顶着一张小姑娘的娃娃脸,用近乎慈爱的语气结束了这次的对话。



空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发展。



虽然觉得他都害羞成这样了,居然还在替魈说话这件事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但观察了一下这个孩子的表现,在场的几个成年人都稍微放下些心来。



眼前这个小o真的是懂事又乖巧,再对比一下自己家带着一身安抚信息素味儿还面无表情站在一边好像什么都没做一样的弟弟,真的是能气的七窍生烟。



“走吧,祖宗。”浮舍无奈的帮他们拉开门,再迟一些路上能堵死,这个小混蛋又是易感期,阻隔剂只能坚持一个小时,不知道待会儿车里得呛成什么样。



“等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alpha突然开口,他的眼眸还是暗金色的,他抬起手,把领子翻上来压住腺体,抬脚走到空的身边。



Omega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魈俯下身,把还在滴着糖水的校服下摆拿了起来,托在手心里捏了捏,微微皱眉。目光落在那被创可贴崩得严严实实的指尖,alpha转过身,跟楼梯上的人招了招手。



明明已经离门很远努力让自己存在感降得很低的白术:“?叫我吗?”



“伸手。”魈并没有跟他多说,在校医疑惑的走过来照做后,他垂下眼,把空的口袋翻开,指尖灵活的跳动,仔细的把一枚枚玻璃碴子捡出来,放在白术的手里。



白术:“……(^_^╬)”



伐难:“……∑(O_O:)”



弥怒:“……(ᇂ_ᇂ|||)”



浮舍:“……(ノд=)= | ”



应达:“……‎|•'-'•)و不愧是你。”



“魈!”omega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颜色变得更深,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儿,他几乎要钻进地底下去了。



垂着头的人眉心微微皱了皱:“别动。”



被当成了人形垃圾桶的白术若有所思的抬手摸了摸下巴,打量着眼前头顶蹭蹭直往起冒烟的omega:“这位同学,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空迷惑的抬起头来,他从小和妹妹生长在外省,从未来过首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他眼熟?



不善的目光突如其来,正在认真翻看检查布料中间有没有遗漏的人突然抬头,直直的盯着白术。校医被他这明显带刀的眼神镇了一下,赶紧拿好手里的玻璃,抬起另一只手连退了三步:“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人,你的人。”



空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了脸,果然刚刚就该放这个人自己在天台待着的!



看到白术后退,魈这才收回目光,松开了手里黏糊糊的校服。察觉到他的动作,空从指缝里看过去,正想说什么,花香突然靠近,凌冽的绽放开。omega身体一僵,头上覆盖了一层暖意,魈抬起手,揉了揉他还没服帖下去的呆毛:“我走了。”



“啊嗯……嗯。”空被他搞得一愣。“路上小心……”



Alpha平静的应了一声,把手放进口袋,转身跟着老师们离开了。关门以前伐难还回头叮嘱了一下,今天大家都挺累了,让他记得早点回宿舍。



门关上好久以后,空才猛的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中:“啊啊啊啊啊——”



“你今天怎么回事?又吵又闹又犯浑的。”应达拉上安全带的时候往后面看了一眼,钟离先生带着精致的金边眼镜坐在第二排,原本正在看书。听到浮舍的这句话,他抬起石珀色的眼睛,通过后视镜看向正在往自己脖颈上缠抑制绷带的人。“多亏那个孩子脾气好,换了别人还得了,抱着怎么说都不松手,像什么样子。”



魈安静的坐在最后一排,听到他的话,那双无神的眼睛黯然的垂下来,不吭声。



“好了好了,那个孩子不追究已经是最好不过了不是吗?”伐难轻声劝了两句。“不过幺儿,那个孩子懂事,你可得说实话,你真没对他做什么吧,做了什么你要跟我们讲,得对人家孩子负责呐。”



Alpha默默的摇了摇头。



弥怒担心的回身看了他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魈在易感期这样。很多alpha在这段时间都会显露出暴躁,易怒和极强的破坏欲,经常有学生因此打成一团。但老幺从来不会。因为对omega过敏,他在易感期不能输安抚液,也不能用止痛药,只能硬生生的挨。



这孩子太能忍了,哪怕每次脸上都疼的眼角在抽搐,也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硬撑到约好的位置。就那么乖乖的等着他们来接,有时候难受的厉害,就在角落里坐下缩成一团,从没给别人添过麻烦。



还好只是抱了一会儿,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安抚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只能通过他们自己主动释放出来,无法强迫,看来那个小孩真的是自愿的。



“……不会有别人。”身后突然响起了淡淡的声音,车内同时寂静了一下,一直在絮絮叨叨批评魈今天太过冒犯的浮舍顿了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过去。



他反驳我?他居然敢反驳我?



暗金色的眸子懒懒的抬起,因为魈平时真的太过自律,这个时间段涌上来的冲动就变得异常可怕。但那种种都是本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想要压制下去就得付出很辛苦的努力。这才导致他的疼痛比其他人都来的剧烈一些。



但这次他没有闭上眼,眼中里也没有任何努力压制着不被别人看出来的情绪。他现在身上的气息很平和,更像一只飨足的野兽,收敛了锋芒在阳光下放松的休息:“不会有别人,只有他。”



应达被吓了一跳,车难得快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平稳。伐难替她转过头,有些吃惊的看过去:“你……认定了?还是已经表白了?”



“你俩还太小了吧!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孩子十七岁都不到,你也才20岁啊?”浮舍本来刚想喝口水,被他一句话惊得差点头磕在车顶。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钟离平静的睁开眼,从旁边的扶手里拿出一条毛巾,示意他擦擦裤子。“谢谢先生。”



“……”魈又恢复了沉默,没再抬头看他们,只是把目光转到窗外,似乎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如果确定了的话。”钟离摘下眼镜,拿起手帕慢慢的擦着,动作不慌不忙,慢条斯理,似乎那片眼镜上真的有什么污渍一样。“你改天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来家里玩。”



“先生?!”在兄弟姐妹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中,魈怔愣的抬起头,钟离正好侧了侧头,石珀色的眸子里古井无波,似乎是真觉得他早恋不是什么大事:“嗯?”



“没有。”魈垂下头,不让自己控制不住表情的样子出现在他人眼中。“没有表白,但我会去问问他的。”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走。”



[望月:我就没写过你俩这么矜持的小情侣,他愿意!他愿意!你俩可走吧,我从一万四千字写到两万字都不够你俩墨迹的!(打包)(丢)]



[(关上门)(拍拍手)(叉腰)真是的,以前写到第九章的时候孩子都有了,费劲。]



(其实是因为年龄定太小了,不敢写过分的,怕明天又被单位请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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